蒼涼之歌—— 關(guān)于沉默

你離我越來越遠(yuǎn)，我望著你的背影來不及嘆息，

那些不曾說出的話，

留在心里吧，

蕭蕭滋長的花瓣兒，

重重疊疊裹著我的思念，

遲遲不愿意說出再見，

只因明日，又是天涯

一段悲傷的結(jié)束，是另一段新生的潛伏。來來往往的歲月，破碎了一段又一段相信過的愛情，也淡漠了一場又一場老去的不甘。在感性與理性中求生，就像日日糾葛在遺忘與想念的抉擇中，痛徹心扉，繼而冷卻。山河花草，人情世故，迎韌出幾個不同的自我？昨日的歡笑，今日的哀傷，不過是告知你我，走過的痕跡。

我讀著這些看似認(rèn)真而真情的文字，仿佛回想到了曾經(jīng)真摯的表誓。只是今日所不同的，這些好看好聽的短信文字并非寫給我。也許一段不長不短的歲月，輪回了幾個人愛情的風(fēng)水。昨日她艷羨的，他隱藏的，我擁有的，今日對換更替。

還記得這座山吧，漫山桐花凋零的飛揚(yáng)，肆意而囂張。即使在荒涼一季的無人問津下，還是那么頑固執(zhí)著。可唯獨(dú)對于愛情，不可執(zhí)著于追求，追求是一種迷失，繼而荒廢。這就是人與物的不同，物隨自然，可是傾其一生追逐一曲“落花流水”的唯美，也可以獻(xiàn)其所有惋惜一聲“飛蛾撲火”的浩蕩。可人的愛情有心，有迷離的變換，沒有固定的方向，唯一的指引是對真誠的維系。一旦真誠幻滅，還有什么追逐的夢境。

我以冷靜而淡漠的語氣讀完了他們的曖昧。平靜是對背叛的最好回應(yīng)。也許感情的定義中從未有什么背叛的概念，只不過是一場投入與否的較量，一場責(zé)任與否的自我鑒定。可至少，假假真真的舞臺謝幕也需要失落與得意的自然過渡，時間才是殘忍的助力者。一年前對于“背叛”激動而亢奮，甚至可以巡演一場場上升至“人性”的演講。時隔一年，還是身處此山，卻只想對著沉默的山巒，望一望預(yù)測不了的路的盡頭，才體會很多時候我們總想把此時的擁有珍藏攜帶，不想被季節(jié)的長風(fēng)遺忘。可最后，還是止不住歡顏與沉痛的流逝。既然失去的來臨是既定的意外，不如瀟灑，沉默是瀟灑最好的表達(dá)方式。

男人的殘忍在于變更的隨性，自由，無意，追逐，很多中性的感情解釋詞語不過是一線之隔的含義。確切的說，是一念之間的轉(zhuǎn)變，沒有太多定義的理由。善良的人可以自我安慰成自由的選擇，真愛的追逐與體驗;自我的人可以理解為有意無意的傷害，不負(fù)責(zé)的推脫。這些爭執(zhí)，從結(jié)果的角度看，毫無意義，從過程的歷經(jīng)看，微乎其微。心若沉迷，何時是彼岸？

所以我喜歡以沉默的方式回應(yīng)所有的挫折與坎坷。在最該激動的時候冷靜，在最該記得的時候淡漠，然后時間發(fā)酵，思維散落了幾個橋段，繼而回憶不起全部的細(xì)節(jié)。流年里等待花開，繁華中守住真醇，紛蕪中靜養(yǎng)心性，管他一蓑煙雨，幾多風(fēng)寒！

我無視著短信好看文字的表述，也偶有接到熟悉的聲音，凝重的語氣。我還是習(xí)慣用無事的反應(yīng)清空思緒，管住回憶的掌控。很多逝去的是故事，真實的人生經(jīng)歷是最動情的故事。故事的背后，還埋沒了曾經(jīng)滿懷的希冀。很多希冀也有對錯之分，至少在人為的道德觀準(zhǔn)則中，“對”是指對遵守約定，尊重感情的支持與認(rèn)可，反之為錯。我以此為慰藉。在失去希冀的那一霎那，我相信真理，認(rèn)為真愛的范疇必定高過此刻歷經(jīng)的狹隘的范圍。所以走的坦蕩，沒有一絲挽留。

感情的堆積與沉淀，會讓脆弱的人痛苦。愛的向往與溫馨，可以將人的愁苦化解為釋然。就像此刻山巒中即將凋謝卻肆意的殘落曼舞，她該向往明年的重生，寂寞的情懷深處你可望見歡慶的氣概？透過一段故事的衰敗，是否該收落愁苦，去迎接下一個希望的滋生。

凝重的電話那頭，傳來一絲難解的不安。仿佛是握住感情，卻害怕流失，當(dāng)然，我指流失的是自己的真心。歲月中我們常常堅定自己的擁有，也堅信自己的方向。可我一路歷經(jīng)慘敗與盛開，才恍然知道，最初想在繁華中臨風(fēng)，最后在就簡里安生，這樣的命運(yùn)起落，大有一番哲理的信奉。人生的所有美妙奇跡，笑意失落，何嘗不是意外中的既定，也好詮釋來去間什么痕跡都是荒謬，唯有心的痕跡最深，最刻骨。

所以我理解他此刻的表達(dá)。他或許并非刻意表達(dá)對我的愧疚，只不過是透過依稀愧疚來暢訴對擁有的彷徨，對變換的無可掌握。就像對曾經(jīng)的我，對曾經(jīng)的她，對很多相似的流轉(zhuǎn)人事。我看著山巒的花痕未曾全部留下，可是花香消弭的哀傷總在看花人春來秋去的夢中沉淀許久。也許我們心疼的不是花的本身，而是變換無常的四級更替。世間沒有持久，殘酷而赤裸的真相只能在經(jīng)歷自身的背叛，真心的流失后，硬生生接受。

雖然理解，卻不可原諒。這就是人性，這就是自我。沉默是不可原諒的最好宣泄。我面對一場深情的愧疚，依然沉默，靜靜聽完，然后道別掛斷。這不是我控訴行為的對錯，更不是對可憐自尊的強(qiáng)硬維系。而是情緒只能在安靜不受干擾的歲月流逝中回歸本真。脆弱的精神需要避開紛繁的事務(wù)后才能找到堅持的方向，對愛的追求需要告別似真似幻的感情沉淪后堅定清晰。本該堅定的守候，若擋不住時間的洪流，和人心的變換，誘惑的迷失，那么只能在沉默中冷卻，然后放棄。夜夜夢境中交匯的河流，漲了又漲，在殘落的花瓣中清澈流過。可是夢境只是感性的本能，現(xiàn)實不需要全部的感性，終究還是要理性的掌舵下重新回歸真假的領(lǐng)域。真愛，雖然坎坷，但卻光明，純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