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克羅齊的“藝術即表現”

【摘要】：克羅齊是二十世紀前半期影響最大的西方美學家之一，他的藝術即表現的理論對整個西方美學史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由于一些歷史的原因，克羅齊的美學原理遭遇到了很大的誤解和冷落，以致到了將要為人們所遺忘的邊沿。可是，我認為，今天重新解讀克羅齊的美學理論仍然是很有必要的。

俗話說“書言志，畫傳情。”文人墨客善于用詩歌或者文章來抒發自己對大自然的喜愛之情。陶瓷藝術家往往會用繪畫來傳達自己對盛世和諧的歌頌，對愉悅心情的表達，對大好河山的贊美，對未來發展的擔憂。就因如此陶瓷山水畫一般都會個性鮮明，內容豐富，表達了藝術家海納百川的情感。

本文試圖從克羅齊美學的情感性表現，并結合陶瓷山水畫作品的情感表達，展開對克羅齊美學理論的探討。

【關鍵詞】：克羅齊;陶瓷山水畫;直覺;情感表現;

在二十世紀前半期，意大利美學家克羅齊異軍突起，他的以直覺表現論為特征的藝術哲學扭轉了雄霸西方美學界兩千余年的傳統模仿說，使西方美學從單一的模仿再現理論思維范式中掙脫出來，并為二十世紀走向多元化的廣闊天地開辟了一條道路。

西方的藝術理論自古希臘到十九世紀上半葉，基本上是摹仿論占據了絕對的統治地位。古希臘美學主張藝術摹仿自然。希臘人認為，自然本身也是一種摹仿，它摹仿自身的本原和生成規律。宇宙和人的關系也是原型和摹仿的關系，人是小宇宙，摹仿是大宇宙。到了蘇格拉底時代，藝術由摹仿自然轉入到摹仿生活。藝術摹仿生活有四個層次：一要逼真;二要高于生活;三不僅要形似，更要神似;四要能引起審美享受。

藝術作為摹仿的理論發展到十九世紀中葉以后，漸漸的已不再被人們提起，而藝術作為表現的理論則開始深入人心，顯示出強大的生命活力。俄國文論家列夫·托爾斯泰則認為，藝術起源于人們把自己體驗過情感傳達給別人，他給藝術下了一個定義：“在自己心里喚起曾經一度體驗過的感情，在喚起這種感情以后，用動作、線條、色彩、聲音、以及言詞表達的形象來傳達出這種感情，使別人也能體驗到這同樣的感情——這就是藝術活動。”克羅齊的藝術表現論與此含義大致一致，并在《美學綱要》一書中得到了完善和豐富。

一、克羅齊美學的情感表現

在克羅齊看來，藝術是心靈活動對于世界的個性化的感性認識。所謂個性化，主要強調的是認識主體的能動性和歷史具體性。而以個性化為特征的感性認識形式，克羅齊把它歸結為直覺，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克羅齊提出了藝術即直覺的認識這一命題。

克羅齊所謂情感，具體指代什么？情感不是某種神秘的超驗存在。它說到底不過是來自生活的“一種特殊的心靈活動”，是對整個心靈活動的一種“有快感與痛感的征服兩極的”感覺，并成為心靈活動的初始質料。

這種初始質料，心靈還無法認識，因為它還沒有獲得認識的形式。在心靈活動的內在需要和作用下，質料要求獲得形式，上升為直覺，進入認識領域。直覺就是把形式賦予情感的活動。質料的形式化是一個“個性化”過程，質料經過形式的打扮和征服，就產生了具體意象。直覺質料擁有豐富的來源，這些來源主要包括西方思想傳統中感性因素的結合。只是直覺質料作為感性內容，永遠具有客觀性，自在性和復雜性，有待于主體心靈的直覺認識活動來加以創造性表現，為之賦予意象的形式。這種認識活動，克羅齊把它稱作先驗意象綜合。

直覺活動把握感性對象的心靈形式，是作為情感先驗的個性化的意象。克羅齊提出，直覺認識是一種不必依賴邏輯理性的自足活動。事實上，“我們可以離開空間與時間而有直覺品：例如天的一種顏色，情感的一種色調，苦痛的一生嗟嘆······它們在意識中成為對象，都是我們的直覺品。”直覺在藝術作品中所顯現出的不是時間和空間，而是性格，即個體特征。這個看法在現代哲學各個方面都可以得到印證。個性化過程涉及的情感先驗或直覺形式，克羅齊將其稱為“表象”或“意象”。

表象或意象是心靈活動對情感體驗的直覺表現。直覺意象總是一組有機完整的意象，意象總是要“構成一個有機體”，這一有機統一體必然來自也只能來自情感直覺的需要，來自于對情感的表現。直覺和表現是兩個不可區分的概念。“直覺是表現，而且只是表現”，即不多于表現，也不少于表現，在直覺認識過程中，“直覺與表現是無法分開的，此出現則彼同時出現。”所以，克羅齊認為藝術即直覺的認識，是心靈活動對于世界的個性化的感性認識。

二、陶瓷山水畫的情感傳達

陶瓷藝術是人類心靈情感的體現，人們把對自然真實的感受轉換成視覺語言，用陶瓷中各種造型和圖案來記錄美好的一切事物。陶瓷繪畫是我國“國粹”——陶瓷藝術之中的藝術，早在距今六千年左右的半坡文化時期，彩陶上便出現了最早的彩繪，這足以算是中國繪畫的源頭，中國畫的元祖。作為國粹的一個重要部分，陶瓷繪畫越來越受到當代藝術家們的青睞。元代青花的出現，使之成為陶瓷的主要裝飾手段，明清以降，繪畫創作大量運用于陶瓷，但大都作為匠人的謀生手段;文人雖也有創作，但極少數作品能夠流芳，瓷的材質遠不同于宣紙，各門類藝術家想要在瓷上表達必須找到一套不同于紙本繪畫書寫的技巧，坯的枯澀、瓷面的光滑與紙質完全不同，每個人經過長久的探索都會找到自己在瓷上的表現手法。

民國時期，王琦、王大凡、程意亭、汪野亭、鄧碧山、何許人等十一人組成的“珠山八友”，在陶瓷藝術史上占有特殊地位。對后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為客服當時淺絳彩瓷顏色有易于剝落等弊端。以王琦為首的珠山八友這批瓷畫家創立了一個“新粉彩”瓷藝的畫派。他們改淺絳山水為粉彩山水，先用油料作畫，水彩上色，粉人油中富于變化，油將粉散開，濃淡可以隨心，一改過去瓷繪山水呆板單調的缺陷。何許人創作的許多山水作品和雪景山水大都是結構緊湊，構圖大方，用筆流暢，追求一種平淡天真，消散閑逸的藝術境界。汪野亭的粉彩山水別開生面，得益于工藝與藝術的創新。他率先運用“通景山水”章法裝飾瓶類制品，開創了20世紀初景德鎮粉彩山水裝飾章法的新風。一改以往僅一面飾畫，另一面題款，或在錦地開光的斗方中作畫的山水裝飾故習。自然界山外有山，流水不息，意境萬千。在陶瓷繪畫史上，花鳥、圖案采用通景法較多。汪野亭的山水畫采取山水相連。云霧飄逸等巧妙的連接處理沒有痕跡。

陶瓷藝術經過長時期的演變與發展，現代陶瓷藝術的審美意識不但接受了傳統美學的哲學觀，更在廣闊的世界文化的沖擊下受到多重的影響，多種多樣的形式為現代陶瓷藝術的發展提高了豐富的內容，顏色釉、釉上裝飾、釉下裝飾的成熟的運用于現代藝術觀念的結合，也極大地豐富了現代陶瓷藝術表現的語言，真實的情感與自由的精神是現代陶瓷藝術的重要表現。

陶瓷藝術的欣賞，作為一種審美心理活動，在欣賞者中引起的不僅是理智的認識，而且是一種沒心情感活動。陶瓷藝術欣賞僅限于認識藝術形象，是不符合審美心理活動實際的，我們不排斥欣賞藝術作品要了解作品背景，因為對題材，以及技法技巧的認識是構成欣賞的必要條件。

總之，我們應集繪畫、工藝美術及設計之精華，追求時代精神，把“情感”的營造與“神韻”的表現視為最高境界，使陶瓷藝術在創作設計中更具時代氣息，更加絢麗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