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課程的發展不僅受到科學技術、兒童身心發展的影響,還受社會需求的制約,包括社會意識形態、政治、經濟、文化等。人文主義與科學主義作為歷史進步的兩大思潮,無疑對課程發展產生很大影響。人文主義鼎盛時,人文課程占主導地位,反之,科學主義繁榮時,科學課程獨占鰲頭。在現代社會背景下,科學與人文開始走向融合,科學課程與人文課程和諧共生。
【關鍵詞】:人文;科學;課程
一、人文主義的鼎盛與課程的發展
古希臘時期,“七藝”的出現使我們看到了人文課程的萌芽。“前三藝”文法、修辭、辯證法就是最好的代表。文法包括學習拉丁文和文學基本常識,與人們的日常生活很接近,不僅為其它科目的學習奠定了基礎,也是閱讀古典文學著作和基督教作品的前提。修辭主要體現在散文和詩歌的寫作中,修辭的運用則使人們更好地表達自己的情感,在它身上,人的作用體現地淋漓盡致。辯證法的出現使人更加理性,注重邏輯,使人更加全面地對待自己與他人。此外,“四藝”中的音樂是不容忽略的。對于四藝,柏拉圖給予了深刻的論述。他認為,音樂教育比其它教育重要的多,它可以陶冶心靈,使性情得到調和,其原因是節奏和樂調有強烈的力量浸入心靈的最深處。[1]貝多芬說過:“音樂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學更高的啟示。”說明音樂具有感化人、塑造人、教化的作用。它是命運的感慨,情操的陶冶,人生的升華,這種典型的人文課程使學生了解人生、體驗人生、提升人生。
音樂不僅在國外具有典型意義,在我國古代,也非常重視音樂,“六藝”中“禮、樂、書、數、射、御”中的“樂”便是最好的見證。此外孔子認為成才的三個標準是:“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成于樂”意味著從道德方面來看待音樂的作用。《禮記·明堂位》載:“武王崩,成王幼弱,周公踐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諸侯朝于明堂,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大服。”可見,“制禮作樂”維護封建統治的重要性。但在文革時期,音樂走向悲慘的境地,被“戰斗歌”、“語錄歌”代替。20世紀末,人開始獲得解放,國家又把音樂的地位提升到一個高度。于是,音樂又復興了。
在人文主義的影響下,學校力圖設置揭示人的尊嚴與本性的課程。“人文主義者作出了‘人的發現’,這是他們的重大貢獻”。[2]在“七藝”的基礎上,人文教育家對人文課程進行了革新。德育課程方面,雖然仍開設信仰上帝的宗教課程,卻增設了培養勇敢、進取精神的世俗道德課程;智育課程方面,倡導繼續學習古希臘羅馬的經典著作;體育課程方面,開設了一系列軍事訓練課和其它體育課發展兒童的體格。
人文課程興盛過一段時期后,出現相當長的沉寂(在我國20世紀50——70年代體現的非常明顯),但是這并非科學課程甚囂塵上的結果。在近30年的時段里,中國的人文課程打上“資產階級的性質”被否定,一大批人文學科備受沖擊,要么被政治化了,要么完全取消了,這種歷史造就的悲慘景象到今天都沒有被完全恢復過來。
二、科學主義的繁榮與課程的發展
古希臘“七藝”課程除文法、修辭、辯證法、音樂外,還剩下“天文、幾何、算術”,這三門課程不能完全說是科學已經進入了課程,但至少可以看作科學課程的萌芽。天文學主要學習天體運行、寒暑更替等常識,以及一些天文家的著作。幾何學主要學習古希臘數學家歐幾里得幾何學和測量知識。算術起初是計算宗教節日的方法,后來吸收了阿拉伯的符號記數法,增加了一般運算的內容。“算術不僅能訓練人的計數能力,而且還能提高人的抽象、思維能力和判斷能力。學習幾何是因為軍事上安寨扎營、測量作戰陣地和編隊布陣需要初步的幾何學知識。學習天文能設想和把握人的肉眼不能追逐的天體運作,從整個宇宙中發現和諧的美和完善。”[3]
文藝復興時期,除了大力提倡人文課程外,科學課程也得到關注,比如“地理、歷史”學科的出現。文藝復興之后,科學技術突飛猛進,科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課程。“知識就是力量”是培根對知識即科學的詮釋,認為科學必然進入課程。“培根的功利主義思想為使科學成為社會發展進步的主導力量而搖旗吶喊,在科學尚未獲得社會自主性的時候,對功利的強調是對科學最有效的支持,為近代科學革命做好了輿論準備。”[4]在夸美紐斯那里,科學似乎真的進入課程了。在其著作《母育學校》一書中,他認為兒童不僅應該學習自然事物,了解水、火、空氣等,說出冰、鉛、鐵等名稱,還應該學習天文學、地理學、歷史學等科學知識。到了18世紀赫爾巴特那里,他以“興趣”為核心,設置多種學科,我們仍然可以看到包括自然、物理、化學、地理等科學課程在內的身影。斯賓塞的《什么知識最有價值》一書被譽為科學課程論的杰作,科學課程達至繁榮。他說:“什么知識最有價值?一致的答案就是科學。”“為了直接保住自己或是維護生命和健康,最重要的知識是科學。為了間接保全自己,即所謂謀生,有最大價值的知識是科學。為了正確地完成父母的職責,正確指導的是科學。為了了解過去和現在國家的生活,使每個公民能合理地調節他的行為所必不可少的是科學。而為了智慧、道德、宗教訓練的目的,最有效的學習還是科學。”[5]總之,在斯賓塞眼里,科學作為課程內容,具有最大價值。科學課程強勁的勢頭并沒有減退,英國生物學家赫胥黎始終堅信“普及科學價值”的信念,認為科學不是專家固有的,普遍人也需要科學。于是,他編纂各種科學教科書,向普通大眾普及科學。
三、人文、科學和諧共生的課程
人文主義與科學主義,是歷史進步的助推器。在某個時期,二者曾獨自發揮作用,在另一時期,二者又共同發揮作用,但二者也有很大的差異。就對象視之,人文課程以人的精神、思想為主體,科學課程著重自然界的探討;就思維視之,人文課程強調形象、直覺思維,科學課程注重各種概念,抽象、邏輯思維;就目的察之,人文課程注重心靈的探索,側重于內部世界,科學課程的目的卻不在人本身,側重于外部世界。就追求審之,人文課程追求至善至美,科學課程追求至真至實。
列寧說:“發展是對立面的統一”[6]這在人文與科學課程關系上得到證實,不管曾有過對立與否,二者走向融合才能促使課程更進一步發展。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側重于人文課程與科學課程的任何一方,都不能有效地解決社會帶來的問題。對人文課程的排斥,人性受到壓抑,情感得不到表達,視科學課程為異端,也會帶來很多危害。因此,要把二者有效的結合起來。
近年來,被視為傳統文化代表的書法,漢字、毛筆的書寫重新回到課堂,許多古文、古漢語在課程中的比例也逐漸上升。人文課程的興衰繁榮直接關系到人自身的價值的增值,“人文課程張揚著真善美,抑制著假丑惡;人文課程的削弱和缺失,則阻滯人類自身的發展,則導致社會的畸形化,則給人自身的創造帶來危及自身的危險,則給假丑惡留下空間。”[7]總而言之,人文課程的發展受到阻滯的話就是人類自身受到威脅最大的時候。
人文與科學都追求真善美,雖說文明側重感性,卻也追求理性;科學追求理性,卻也需要情感。在科學活動中,我們也可以發現可歌可泣、鍥而不舍的精神,在人文活動中并非情意支配一切活動,也需要理性。真理和知識都是人類追求的目標,同時人類也需要美和善,所以,二者都是認知、情感、意志的心理過程,是人類賴以棲息的陸地和海洋。
參考文獻:
[1][3] 柏拉圖.理想國[M].長春:吉林大學出版社,吉林音像出版社,2004.3.
[2][7] 張楚廷.課程與教學哲學[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355.
[4] 林杰.人文主義教育與科學主義教育思潮評析[J].江蘇高教.2002(3):57-60.
[5] 胡毅,王承緒譯.斯賓塞教育論著選[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90-91.
[6] 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列寧選集[M].人民出版社,1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