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傳統翻譯理論一直強調“信”,追求對原文的完全忠實,但翻譯不僅是語言的轉換,更是對不同文化的詮釋。語言外的因素使得翻譯不可能完全忠實于原文,叛逆是在所難免的。本文選取《洛麗塔》黃建人譯本進行分析,揭示翻譯中的叛逆性。
關鍵詞:洛麗塔;忠實;無意性叛逆;有意性叛逆
一、無意性叛逆和有意性叛逆
關于翻譯中叛逆,孫致禮先生將其分為兩大類:無意性叛逆和有意性叛逆,其中有意性叛逆又分為以下四種:權宜性叛逆、策略性叛逆、關照性叛逆和創造性叛逆(2001:18-21)。
無意性叛逆是指譯者并無“叛逆之心”,由于對文中某些字詞句理解不當,因而做出了錯誤的傳譯,出現了不應有的叛逆。此外,譯筆過于自由或過于拘謹都會導致意想不到的叛逆,使得譯文走調或者變味。這些無意性叛逆會破壞原作的意境,是每個譯者需要極力避免的。(同上:19)
而有意性叛逆則是指譯者在翻譯難度較大的文章時,由于自身能力不足,或是為了關照譯文讀者的需求和接受能力而做出的叛逆;此外,譯入語環境的意識形態等因素也會導致在翻譯過程中出現叛逆。(黃愛華,2009:37)
二、《洛麗塔》黃建人譯本中的叛逆分析
《洛麗塔》由于其“不道德”的主題以及直白的性描寫而備受爭議,在中國的譯介過程遭遇了重重困難,曾一度被列為禁書。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人們思想水平及教育水平都獲得了長足發展。一方面,社會環境變得相對寬松,類似的禁書逐漸解禁;但在另一方面,由于中國傳統思想根深蒂固,人們對此類作品還是有所顧忌。因此,在這種社會背景下,譯者不可能將原文的所有內容都忠實地表達出來,叛逆在所難免。本文選取了《洛麗塔》黃建人譯本以探究其存在的叛逆現象及出現叛逆的原因。由于篇幅有限,本文只針對權宜性和策略性叛逆進行詳細分析。
(一)《洛麗塔》漢譯本中的權宜性叛逆
例文1:
“All in good time,” responded the spoonerette.
Seva ascendes, pulsata,brulans......nobserva nihil quidquam; but of course, in another moment I might have committed some dreadful blunders; fortunately, she returned to the treasure box. (1980,p.120)
“全都恰到好處”,小情人調皮的答道,然后又回到哪個真寶箱跟前。(黃,1989,p.120)
這一段原文的翻譯難點在于劃線部分。納博科夫攙雜了拉丁文、英文、法文、德文和意大利文,以表達亨伯特在受到洛麗塔揶揄后異常激動的心情,以至于語無倫次。這種多語言摻雜的長句對于源語言國家的讀者來說都異常難懂,更何況是外國讀者。從譯文中可以看出,黃選擇了直接“跳過”,只翻譯了英文部分。
(二)《洛麗塔》漢譯本中的策略性叛逆
中國是個文明古國,對于公開談論性、性器官或者露骨的性描寫都十分排斥,認為這些侵犯了中國傳統的道德倫理。而納博科夫的《洛麗塔》中不乏直白露骨的性器官描寫,出于對中國主流意識形態的考慮,黃在翻譯此類片段時也沒有遵守“信”的標準,而是適當地對原文做出“策略性叛逆”。例2:
You have to be an artist and a madman, a creature of infinite melancholy, with a bubble of hot poison in your loins and a super-voluptuous flame permanently aglow in your subtle spine(oh,how you have to cringe and hide)...(1980,p.17)
你必須是一個藝術家,一個瘋子,一個滿懷愁緒、情欲之火永遠熊熊燃燒的人才行。噢,你費了多大勁兒,戰戰兢兢地想掩飾自己呀?。S,1989,p.14)
“loins”的原意是指男性性器官,這對于中國讀者來說不是體面的詞語。在翻譯過程中,由于受到傳統倫理道德等因素的影響,并考慮到讀者的接受程度,黃都沒有忠實于原文,而是采用“情欲之火”這樣弱化的詞語來暗示男性生殖器官以及欲望。
通過對《洛麗塔》黃譯本的分析可知,源語與譯入語之間的語言及文化差異、翻譯過程中譯者自身水平以及譯入語國家的接受環境等因素都會對翻譯過程以及翻譯作品產生影響。在這些因素的作用下,譯者在翻譯實踐中便處于“忠實”與“叛逆”的兩難境地中。許鈞認為:“‘忠實’與‘叛逆’似乎構成了翻譯的雙重性格,愚笨的‘忠誠’可能會導向‘叛逆’,而巧妙的‘叛逆’可能會顯出‘忠誠’”。(2003:7)由此可見,絕對的忠實是不可能的,而叛逆也是在所不難免的,而適當的叛逆也是為了更好地實現譯文對原文的忠實。
參考文獻:
[1] 黃愛華.淺談翻譯的叛逆性[J].讀與寫(教育教學刊), 2009(11): 37-38.
[2] 納博科夫.《洛麗塔》[M].黃建人譯, 桂林:漓江出版社, 1989.
[3] 孫致禮.翻譯與叛逆[J].中國翻譯, 2001(4):1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