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中國已經30多年了,我算是一個很幸運的人,中國給了我生命,美國給了我很好的成長環境。中國是我的根,美國是我的家。特別是我有幸和“飛虎隊”結緣,學到了很多東西。我的先生、美國“飛虎隊”飛行員彼特·萊特,在2007年去世前曾一再叮囑我說:“你是個中國人,懂兩國文化,以后要為中美兩國人民的友誼多做點兒事。”多年來,我經常聆聽美國“飛虎隊”隊員講述在中國抗日戰爭中的經歷,一直被他們感動著,因為他們在中國的故事值得我們了解。
美國“飛虎隊”官兵與中國軍民結下了深厚情誼,相互支持,共同對敵。中國地下工作者龐大的情報網,及時為“飛虎隊”提供了大量準確無誤的作戰情報?!帮w虎隊”在屢次作戰中能取得敵我傷亡比例懸殊的驕人戰績,地下情報網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美國“飛虎隊”飛行員與地勤人員在共同的抗日斗爭中,也與普通中國老百姓結下了深厚的情誼。當時,美國“飛虎隊”出戰回來的飛機都是耗盡最后一滴油才回來,很多飛機都被日軍飛機打了很多洞,很多時候是飛機沒油迫降在農田里,地勤人員還要把這些飛機搬運回基地,或者就地修理。他們在敵機轟炸的情況下搶修飛機的行為贏得了飛行員的尊敬,他們與飛行員們同甘共苦,共同創造了很多奇跡。
當美國“飛虎隊”飛行員作戰遭受火力破壞迫降,甚至“飛虎隊”隊員受傷時,不管是在敵占區還是邊遠的鄉村,中國的老百姓都不顧個人安危掩護他們,為他們療傷、送水送飯,千方百計地救護他們并為他們聯絡到指揮部,把他們安全地送回基地。
我在這里引用一段“飛虎隊”隊員雷恩關于他的飛機迫降后,被中國老百姓搶救的回憶:我迫降在中國東南部的一個邊遠地區,那里的老百姓幾乎沒見過外國人,趕來查看的中國農夫一開始把我當成日本人,對我極不友好。天黑以后,我跟看守我的人走進一個屋子,屋子里擠滿了人,有火把照明。一個士兵在角落里用一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的舊電話機講話,終于他把聽筒遞給了我,電話的一端傳來了我的朋友漢克的聲音,我請他告訴這邊的人我是他們的朋友,漢克照辦了。原先以為我是敵人的中國農夫此刻變得非常友好,我在稻草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他們牽來一頭有木鞍的小水牛,還有一個14歲的牧童以及一隊士兵護送我。夜里我們就在人畜混合的農舍里過夜,那個小牧童還不止一次地讓我用他的牙刷刷牙,我終于還是與他共用了一把牙刷。第二天,他們找來一副滑竿,由4個士兵抬著我走。但是我還是堅持自己走了很長一段路。經過三天的跋涉,我來到硯山并等了很久,與其他幾名迫降的飛行員一起乘卡車來到一個火車站。我們又坐了兩天的火車才回到了基地。我很感激中國人對我的幫助。
這樣動人的事例舉不勝舉。所以美國“飛虎隊”的勝利與中國人民的幫助也是密不可分的。
邢大軍據《中老年時報》
西蒙·范·萊特/文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