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音樂圈有這樣一對知名的黃金搭檔,他們一個填詞,一個作曲,聯手創造了無數膾炙人口的經典作品,劉德華的《謝謝你的愛》、黃鶯鶯的《哭砂》、李玟的《寵物》、蔡琴的《心太急》、孟庭葦的《手語》、阿杜的《離別》……更美妙的是,他們還是一對人人羨慕的恩愛夫妻,攜手走過28載。他們,就是臺灣著名夫妻檔詞曲人——林秋離和熊美玲。
相遇:為她落下腳
林秋離是個名副其實的高產詞作家,他先后為300多名歌手寫過歌,僅發表過的作品就有700余首,《聽海》《江南》《曹操》的歌詞都出自他手,林俊杰、阿杜也都因他的作品而迅速走紅。
初見林秋離,就被他渾身散發的文藝范兒晃到了眼,銀色的及肩長發、黑色寬松的羽絨服內搭淺藍色襯衫,手腕上繞著幾條粗獷的手鏈,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竟比我父母還要年長幾歲。林秋離說自己是個不受約束、向往自由的狂野男人,配合這不羈的形象,難怪有人稱他是天地間流浪的沙鷗了??删褪沁@樣一只隨性的沙鷗,卻偏偏在熊美玲的身邊落下了腳,心甘情愿地被婚姻套牢。多年來,他們感情甜蜜,很少爭吵,這段幸福的婚姻在臺灣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熊美玲是林秋離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唯一的女人,這是林秋離頗為得意的事兒?!耙驗樗任疫€要文藝??!”那時候,26歲的林秋離正在為張清芳做她的首張個人專輯,忙著四處和詞曲作者約歌。一天,唱片公司老總遞給他一個卡帶小樣,當音樂緩緩響起,林秋離簡直驚呆了!他從沒聽過哪個女作曲人寫的歌竟然這般美妙,于是果斷決定去拜訪她。這個女人,就是熊美玲。
初次見面,林秋離就被熊美玲深深地吸引了。這個女孩兒不僅在音樂上很有天賦,而且渾身都流淌著靈氣,皮膚白皙水潤,談吐斯文,好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相熟之后,林秋離才知道,熊美玲竟然是學法文的,而更有趣的是她學法文的原因只是為了讀懂化妝品上的說明書。那時候,林秋離就認定,熊美玲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且無所謂別人的眼光和看法。
很快,趣味相投的兩個年輕人親近了起來。林秋離這才知道,熊美玲正在經歷分手的痛苦,多年的感情告吹了,那個男人還深深地傷害了她。見到眼前這個女人這么不開心,林秋離說:“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干嗎的,我只知道他完全不懂你,不懂得欣賞你。在我眼中,你是那么的驚艷,我能看到你靈魂中流淌的精華?!边@是林秋離的真實感受,和熊美玲在一起的感覺非常奇妙,那時候,他常常陪著她,給她講笑話,為她趕走心里的陰霾。他們也常常一起寫歌,探討音樂作品。漸漸地,熊美玲也愛上了這個懂得欣賞她的男人。
當時,熊美玲住在一個很小的閣樓里,里面只有一張窄窄的單人床、一個塑料衣櫥和一個書桌,地上堆滿了黑膠唱片和卡帶,墻上掛的都是美玲自己的畫。兩人戀愛沒多久,林秋離就搬過去和熊美玲同住了。因為條件有限,每晚熊美玲睡在床上,林秋離就睡在地板上守護著她,白天他們一起創作,沉浸在音樂的甜蜜中。可是,小日子才過了3個月,突發情況就來了。一天,熊美玲沉重地對林秋離說,她的美國綠卡下來了,需要盡快飛過去辦手續。一頭霧水的林秋離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他一直以為熊美玲只是個孤苦伶仃的小女孩,以后還要指望著他這個大男人來養活呢,誰知道人家根本是枝頭上的鳳凰。原來,熊美玲全家都是美國籍,她爸爸和伯伯是外科醫生,大哥和三哥是牙醫,二哥除了是藥劑師外還是個知名作曲家,大姐夫是國際水資源專家……更讓他傻眼的,是熊爸爸已經在美國幫熊美玲安排了相親對象,對方是個醫學博士,長相也相當不錯。因為熊美玲的家人完全不知道林秋離這個人,就連送機當天,他這個隱形男友也不敢出現在機場。林秋離知道,自己沒有權利阻攔,他只好留在他們的小閣樓里。他不知道熊美玲還會不會回來,也沒有熊美玲在美國的地址和電話,唯一能抓住的,就是熊美玲衣柜里的幾件衣服和那滿地的黑膠唱片。每天晚上,林秋離就坐在天臺上看星星,這是熊美玲堅定地選擇這個簡陋小閣樓的原因,她很喜歡這里的風景。直到有一天,就像童話故事中的有一天一樣,林秋離接到一通電話,那是他日思夜想的聲音,“我下飛機了,很快到家,我愿意和你一起寫歌……”小閣樓又恢復了往日的溫馨。
幾天后,熊爸爸派熊美玲的二哥熊天逸過來“審查”?!澳銘{什么養我妹妹?”面對二哥的擔心,林秋離誠實地說:“我的確沒錢,但我和美玲約定好,我們會把寫歌當事業來經營,我的計劃是這樣的……”熊家二哥一下蒙了,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玩音樂的人竟能這樣有規劃?;厝ズ螅芗叶绺馨职置枋?,“被他說暈了,好像有非常清晰的計劃,而且聽起來蠻靠譜的。”
相知:在音樂里談情說愛
熊美玲是林秋離眼中的珍寶,而且從始至終都閃著亮光。采訪中,林秋離不止一次地說:“可惜她沒來,你見到她本人就知道啦,雖然五十幾歲了,可她身上的靈氣一點都沒減,反而越來越多,音樂上的才華啦,和姐妹淘的小可愛啦,還有當了媽媽的睿智啦。”只要談到熊美玲,林秋離就會一臉甜蜜,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生怕她的哪一點好忘了告訴你。
果然,按照林秋離的計劃,他和熊美玲的音樂事業蒸蒸日上。這讓熊爸熊媽十分滿意,并放心地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托付給他。
戀愛3年,林秋離和熊美玲終于要邁進婚姻了。可林秋離完全不知道如何操辦婚禮,便請伴郎梁弘志(寫《恰似你的溫柔》的音樂人)支招,“喂,你有沒有結過婚啊,我不知道怎么辦婚禮?!薄案闶裁矗耶斎粵]結過,別慌,我找人幫忙。”于是,在幾個兄弟的幫助下,林秋離終于手忙腳亂地布置好了婚禮現場?;槎Y前夜,他緊張到合不上眼,直到婚禮當天一大早,梁弘志敲開他的房門,林秋離還在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哇,你臉色白得像僵尸啊,人家以為你是法師咧。來,我給你化個妝,嘴唇抿一下啦?!睘榱烁玫爻霈F在熊美玲面前,林秋離只得任由梁弘志這個大男人在他臉上一番擺弄。好容易收拾利索,另一個伴郎王瑞瑜又出了狀況,3人本來事先約好都穿黑色西裝,誰知道王瑞瑜沒有借到,穿了身白色西裝站在門口。王瑞瑜是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加上又穿了白西裝,3人去迎親時,所有人都圍住了王瑞瑜,錯把他當成男主角。挨個解釋了一番,林秋離趕忙沖到二樓接新娘。一開門,林秋離就看見了熊美玲,忽然冒出一句“你化妝了!好像埃及艷后哦!”頓時全場人都笑噴了,熊美玲的家人再次見識了這個男人的不一般,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這么搞怪,逗得大家都不緊張了。其實,林秋離才不是故意調節氣氛,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化了妝的熊美玲,“因為她皮膚超好的,平時根本不化妝,頂多擦點口紅,就水嫩得不行啦?!闭f到這兒,林秋離又和記者多稱贊了幾句愛妻。
林秋離是個典型的獅子座,結婚之后,他一心想給熊美玲一個特別而難忘的蜜月之旅。于是,他決定帶老婆自駕游,開到哪兒玩到哪兒。林秋離特意選了一個可以泛舟的公園,廣闊的湖面上,一個男人興奮地劃著槳,女人則愜意地坐在自己身后,微風飄過,多有畫面感?。×智镫x暗自得意,這下在老婆心里又不知會加多少分呢。瘋玩了一下午,直到回到酒店,林秋離發現,熊美玲竟然渾身發抖地哭了起來。原來,熊美玲根本不會游泳,泛舟更是讓她非常緊張,看著老公一臉興奮的表情,她又不忍心拒絕,只好硬著頭皮陪他盡興。林秋離恍然大悟,自己竟然錯把妻子的恐懼當成了興奮,他立馬和熊美玲道歉,保證以后再也不大男子主義了??粗矍斑@個滿臉懊惱的男人,熊美玲很快破涕為笑。
相守:像愛寵物那樣寵愛著她
熊美玲很喜歡窩在家里,林秋離便會陪她一起窩著。林秋離說,我們家的對白從來不是我愛你你愛我,而是我寵你你寵我,這個寵里有包容、有接受、有永不厭倦、有沒緣由。他和熊美玲之所以一路走來都那么甜蜜,也正是因為他們當對方是自己的寵物,互相寵愛著。
在音樂圈中,熊美玲是名副其實的才女,在和林秋離談戀愛時,她有時會嚴苛地退稿,要求林秋離重新填詞。默契需要時間累積,他們花了幾十年的歲月不停地溝通,分享對各種事物的看法和心得,終于更加明白對方的作品了。雖然退稿沒有再出現,但林秋離卻是“壓力山大”,熊美玲這位才女,有時靈感涌上來,20分鐘就能完成一首曲子,只待林秋離填上詞就能拿出去換大把新臺幣了。因此,林秋離家中常常上演這樣一幕,熊美玲和林秋離鬧了別扭,關起房門彈吉他,忽然靈感閃現,不一會兒扔出一首曲子,林秋離就只好乖乖地在門外填詞。林秋離說,這大概就是他一直不覺得寫歌難的原因,后面有一只“熊”在追他,而且還是這樣一個才女和財女,可不得每天舌頭上哄著,手心里捧著嘛!
林秋離是個對婚姻頗有見地的男人。在他看來,男人在感情里的狂野源于他的不確定,他不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所以會防衛,兇巴巴地張大嘴巴、伸出爪子。可就像路邊的野狗總希望找到一個溫暖的窩一樣,男人可以和街上的每一個人都像同主人那樣親近,但最后他總要回家找自己的主人,因為沒有人能取代,“我就是這樣一只老狗,而美玲就是我的家。”生活中,林秋離也常會被老婆念叨,“你好臭啊,快去把襪子洗掉”或者“不要當著兒子抽煙啦”,可他卻總會用幽默和撒嬌化解,表情夸張地回一句“老婆,我也想努力改的,可我就是這個樣子嘛”或者“我本來是在屋里抽煙的,可你和兒子聊得太精彩了,我不知不覺就出來了”。
很多人不解,女人婚前婚后的變化不是很大嗎?怎么你能從容面對呢?林秋離也特意和我們分享了他的心得。他說,婚前的女人就像打工仔,不高興隨時炒了老板,可是婚后,她就得搖身一變成為公司老總,柴米油鹽醬醋茶,大事小情都要她操心,如同老板要保證每月按時發薪水一樣,她要計算著怎么從一萬塊里存下五千。“嫌你老婆煩?去問問那些大企業的老總有多辛苦吧!而我,就是個業務員,出去掙錢就好了?!睂α智镫x而言,無論他在外面如何叱咤風云,最期待的永遠是每晚回到家的那一刻,“美玲聽到我開門,就會走過來給我一個無聲的擁抱,沒有多余的問題。哇,你能想象那種感覺嗎?拿多少錢都換不走的。”林秋離和愛妻之間的很多舉動常常是這樣無聲無息的。每個周四下午,林秋離都要搭高鐵去師范大學教書,完成一下午的課,再坐高鐵回家。高強度的授課非常辛苦,林秋離常常講得喉嚨都啞了,疲憊不堪?!盎氐郊?,美玲就會牽著我來到浴室,放滿滿一缸熱水,然后幫我關上門,什么話都沒說,可是她就是知道你的需要。”說到這兒,林秋離的眼里竟然泛起了小淚花。窗外的天已經黑透了,時針指向了9點,完成采訪后的林秋離還要趕去馬路對面的電臺繼續錄節目。我想,此刻的他,一定好渴望美玲無聲的擁抱和那一缸冒著熱氣的洗澡水吧。
董巖據《婚姻與家庭》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