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遠的故鄉(xiāng)

【摘要】：曼德爾施塔姆是俄國白銀時代阿克梅派的代表詩人，他的世界文化主張帶給了他“世界文化的孩子”之稱號。詩人的故鄉(xiāng)圣彼得堡同樣是一座世界文化之城，在曼德爾施塔姆顛沛流離的一生中，圣彼得堡的形象一直纏綿與詩人的創(chuàng)作之中。本文擬對曼德爾施塔姆詩作中的圣彼得堡形象為切入點，探尋詩人在不同時期對故鄉(xiāng)的情感變化，以窺視從沙皇到蘇聯(lián)政府轉(zhuǎn)型的這段特殊歷史階段文人的生活境遇。

【關鍵詞】：曼德爾施塔姆;圣彼得堡;詩歌

1938年12月，曼德爾施塔姆死于海參崴二道河子勞改營轉(zhuǎn)運站。此后很長一段時間，他的名字無人敢提。至今，死因和葬身之地都無定論，這位時乘命蹇的詩人最終沒能死在他“透明的彼得堡”。

一.圣彼得堡和世界文化的孩子

彼得堡這個城市的容量，為世界貢獻了太多璀璨的藝術生命——陀思妥耶夫斯基、普希金、果戈里等文人都曾在這里生活過。“彼得堡”是“圣彼得堡”的俗稱，坐落于俄羅斯西北部波羅的海芬蘭灣東岸涅瓦河河口，1703年彼得大帝下令在一片沼澤中用石頭搭建此城，并在這建立起俄國最早的海軍。1712年后的200余年這里始終作為俄國的心臟。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俄國境內(nèi)有著相當高漲的反日爾曼情緒，而圣彼得堡的“堡”字是源于德語發(fā)音，當局決定把城市名改為“彼得格勒”（“格勒”在俄語中為城市的意思）。1924年革命領袖列寧逝世后，彼得格勒更名“列寧格勒”。直到1992年1月，全面公投決定重新用回“圣彼得堡”這個名字，不僅為了紀念彼得大帝，也標志著蘇聯(lián)時代的結(jié)束，新俄羅斯時代的開始。

圣彼得堡，在歷史上被看作是一個無根之城。一來它建于沼澤之上，二來它并不像莫斯科、倫敦與自己的國家文化有著千絲萬縷的深刻文化紐帶。圣彼得堡的名稱有三個不同起源，“圣”源于拉丁文，意為“神圣的”“彼得”為耶穌使徒彼得之名，希臘語中解釋為“石頭”，“堡”在德語或荷蘭語中意為“城市”。城市名稱不僅是個“混血”，就連圣彼得堡的建城也是參照世界其它城市確立下來的。這座年輕的城市蘊含著非凡的世界文化背景，不但沿襲了德國及荷蘭的文化傳統(tǒng)，又與以圣徒彼得為守護神的羅馬城緊密相關。更有趣的是，甚至連圣彼得堡的市徽——一個左右交叉的海貓，也類似羅馬梵蒂岡的徽章。就是這樣一座無根之城“體現(xiàn)了俄國‘通往世界窗口’西方化的事實”[ 1]，傳統(tǒng)俄羅斯文化與西方文化在沖突、反差中有機融合，養(yǎng)育了曼德爾施塔姆——這位世界文化的孩子。

曼德爾施塔姆1891年1月5日生于華沙的一個猶太人家庭，1897年移居彼得堡，在良好的教育中渡過了幸福的童年和青年時期，由于危險的政治傾向，16—19歲期間被父母送出國，接觸了英、法、德等西方國家的文學傳統(tǒng)及理念，20歲回到彼得堡大學拉丁語部繼續(xù)學習。“彼得堡這座城市的歷史與文化，它的勻稱和諧的建筑，傳統(tǒng)的俄羅斯人的生活方式和西歐文明滲透的結(jié)果所形成的反差，從童年起就給曼德爾施坦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致‘彼得堡’成了貫穿于詩人幾乎全部創(chuàng)作的一個基本主題”[2] 。圣彼得堡可以說是詩人藝術上的皈依、靈魂上的故鄉(xiāng)，他的世界文化主張，嚴謹優(yōu)雅的古典藝術風格，以及對人類現(xiàn)代化生存的關注和對人道主義精神的追求，都與這座城市的滋養(yǎng)息息相關。在顛沛流離的一生中，詩人眷戀過她、懷念過她、畏懼過她，仿佛幼年時的那顆參天大樹數(shù)次更名易主，雖永遠扎根于此，卻再也無法庇佑自己頭頂?shù)哪瞧{天。

二.“我們將死在透明的彼得堡”

1913年曼德爾施塔姆自費出版了他的第一本詩集《石頭》。“石頭”一詞被詩人賦予了太多人生理想和美學觀念。

曼德爾施塔姆的詩歌中有很多描繪建筑藝術，石頭是他詩歌中最常見也是最完美的建筑材料。圣彼得堡建城的時候，彼得大帝下令收集全國上下的石頭填補沼澤，為這座城市搭建地基，建造宮殿。圣彼得堡的遂也以希臘語的“石頭”命名。這座美輪美奐的城市在石頭的基座上面朝西方拔地而起。她被稱為“北方威尼斯”，河渠縱橫，匯通東西;又像古羅馬，文人墨客，古今交映。19世紀30年代當被問到“什么是阿克梅主義”的時候，詩人回答說：“是對世界文化的眷戀”[3] 。曼德爾施塔姆以“石頭”命名的詩集，使讀者感受到了詩人與圣彼得堡精神上的交匯與共融。

骯臟的楊樹在北方的首都懶懶地佇立，

透明的刻度盤在樹葉中迷失，

一片深色的蔥綠，巡洋艦或衛(wèi)城，

在遠處閃現(xiàn)，仿佛是河水與天空的兄弟。

空中的帆船和嬌氣的桅桿，

像馬車似地為彼得的后人服務，

他教導說：美——不是半神者的怪念，

而是普通的細木工貪婪的目光。[4]

這首詩是曼德爾施塔姆1913所作《海軍部》的前兩節(jié)，“河水”、“帆船”等意象將圣彼得堡營造得像古希臘的雅典又如古羅馬的威尼斯，古希臘、羅馬文化正是詩人所追求的世界文化的典范，而“圣彼得堡是俄羅斯希臘主義的集中體現(xiàn)。也許圣彼得堡的海軍部是曼德爾施塔姆對這種所謂的無國界文化態(tài)度最好象征”[5] 。詩人還在書中傳達出自己的美學觀念：“美——不是半神者的怪念，而是普通的細木工貪婪的目光”。“美”并不是造物者、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文明的創(chuàng)造者——普通的細木工，他們對自然的再創(chuàng)造。詩人的美存在于人類文明與自然之間的復雜互動與永恒價值之中，二者的共處并沒有如象征主義所說威脅人類文化的純潔性，而是迸發(fā)出了永恒時間無邊宇宙之中的融合之美，正如詩人所說：“大自然就是羅馬”。

半圓形的柱廊突向廣場，

顯得那么自由，那么寬舒，——

……

而這廟堂的這小小身軀，

比那龐然大物百倍的有生氣。[6]

這首詩是1914年詩人為紀念圣彼得堡的喀山大教堂俄國建筑師A·H·沃洛希金（1759—1814）逝世一百周年而作，詩中描繪的正是喀山大教堂，它位于涅瓦大街，以古羅馬圣彼得堡教堂為設計原型，設計考究，氣勢宏偉。喀山大教堂承載著羅馬藝術之魂和俄國建筑之工，其內(nèi)貢的喀山圣母更是見證護佑了俄羅斯一次次的衛(wèi)國戰(zhàn)爭，表現(xiàn)了詩人是俄羅斯傳統(tǒng)文化和俄羅斯精神的堅定擁躉。也正是這樣，各種文化于此形成強烈沖擊和反差的圣彼得堡感染著詩人將自己的藝術觸角伸向世界各地。

雖然十月革命前的曼德爾施塔姆對圣彼得堡的描繪多是昂揚的筆調(diào)，但詩人也感受到圣彼得堡的日漸墮落：如在《彼得堡的詩》（1913年）中：

政府大廈那堆黃色的地方，

混沌風雪久久不停的飛旋，

法學院學生又坐在雪橇上，

呢大衣一裹，神氣活現(xiàn)。

輪船入港越冬，碇泊在岸邊。

太陽照亮船艙厚厚的玻璃。

俄羅斯——像船塢中一艘裝甲戰(zhàn)艦——

這只巨大的怪獸在艱難地喘息。[7]

曼德爾施塔姆常采用黑色和黃色來象征現(xiàn)實政治的丑惡，且法學院是當時一所政府辦的特權(quán)子弟學校。黃色的政府大樓風雪混沌，特權(quán)子弟飛揚跋扈——這就是1913年艱難喘息的俄羅斯。

即便如此，詩人還是在革命前夕的1916年寫下死亡的預言|——《我們將死在透明的彼得堡》。即使此城被冥后普西芬尼統(tǒng)治，處處充滿“死亡的空氣”，詩人依然堅持：“我們將死在透明的彼得堡”。在詩人心中圣彼得堡就如詩人高揚的阿克梅主義一般簡潔透明，毫不躲藏。在這，詩人并不畏懼，甚至慶幸，圣彼得堡是“我們”最后的歸宿！

革命前的圣彼得堡是詩人曼德爾施塔姆真正的故鄉(xiāng)，他雖不生于此，但成長與此，創(chuàng)作于此，戀愛于此，文化理想于此……這一切都與這位世界文化孩子的藝術生命緊密結(jié)合，正如他所說：“我一直認為，圣彼得堡似乎注定要發(fā)生某種非常壯麗，非常莊嚴的事情”[8]，而一座城市的形象始終纏綿于詩人的藝術生命之中，本就是一件值得被紀念的事。

三.“我們將重逢在彼得堡”

1917年革命爆發(fā)后，戰(zhàn)爭、革命、內(nèi)戰(zhàn)、恐懼、饑荒席卷圣彼得堡，對于如期而至的戰(zhàn)亂，詩人仍然沒有防備。

在恐怖的高地，一朵火焰在流浪，

艱難星辰會那樣閃耀？

明澈的星，哦，流浪的火焰，

你的兄弟，佩特羅波利斯，快要咽氣了。

……

明澈的春天已在黑色的涅瓦河上中斷，

永恒的蠟燭在融化。

佩特羅波利斯，你的城|——如果你是一顆星——

你的兄弟，佩特羅波利斯，快要咽氣了。[9]

曼德爾施塔姆像俄國某些詩人一樣，偶爾把圣彼得堡叫做佩特羅波利斯，意為彼得之城。該詩作于1918年3月，革命的狂潮剛洗禮過這座城市，內(nèi)戰(zhàn)的狂瀾使她奄奄一息。該詩共四節(jié)，每節(jié)都以“你的兄弟，佩特羅波利斯，快要咽氣了”結(jié)尾。在這，詩人仿佛已經(jīng)預見到圣彼得堡的輝煌時代已經(jīng)結(jié)束，萬馬奔騰的時間洪流依然勇往直前，但萬物俱生的春天似乎已經(jīng)離開了涅瓦河畔，這片土地將陷入精神荒蕪。詩人借詩歌抒發(fā)對圣彼得堡戰(zhàn)后亂像的惋惜，期待著賜福于圣彼得堡的祖母綠之星快來拯救蒼生。

同年5月詩人移居莫斯科，1920年俄國內(nèi)戰(zhàn)的氣氛更加緊張，詩人在內(nèi)戰(zhàn)時期游遍全國。這年秋天，在烏克蘭海濱城市費奧多西亞被白軍總司令弗蘭格爾的部隊抓獲，白軍認定他是布爾什維克間諜，將這位無辜而又手無縛擊之力的詩人關進單身牢房，后被詩友沃洛申營救出獄。 同年12月曼德爾施塔姆為闊別一年多的故鄉(xiāng)圣彼得堡寫下詩篇《我們將重逢在彼得堡》：

我們將重逢在彼得堡，

仿佛我們已經(jīng)在那里埋葬了太陽，

我們將第一次念出，

毫無意義的禱詞。

在蘇維埃之夜，在天鵝絨般的黑暗中，

在黑天鵝絨般的虛空里，有福的

婦女依然用可愛的眼眸歌唱，永不消亡的花朵盛開。

首都像一只野貓弓著脊背，

巡邏隊在橋頭駐扎，

黑暗中一輛孤單的卡車疾馳而過，

咆哮著，布谷鳥一樣地叫。

今晚我不需要通行證，

我不害怕哨兵，

我會在蘇維埃之夜祈禱，

而禱詞卻毫無意義。[ 10]

這是詩歌哀怨的前兩節(jié)。1920年距1914年彼得堡更名“彼得格勒”已然六年，而在詩中詩人依然高聲吟唱“彼得堡”，我們能感受到詩人對沙皇時期彼得堡的懷念。蘇維埃的夜，如黑天鵝絨般空虛，詩人并沒有靈敏的政治嗅覺，只有一顆尋找故鄉(xiāng)的靈魂，然而此時的圣彼得堡讓詩人覺得越來越陌生，它像“一只野貓弓著脊背”，對自己充滿防備，對周圍充滿敵意。“沒有哪一個作家比曼德爾施塔姆更迷神于彼得堡的過去，或者更有決心追憶或贖回所遺失的事物”[11]，阿赫瑪托娃的長詩《彼得堡的故事》似乎可以說清詩人那是的心境：“正如未來成熟于消逝的過去，過去也在未來中逐漸腐爛。”

從圣彼得堡到彼得格勒，再到列寧格勒，戰(zhàn)爭的鐵蹄無情地踏碎了那神圣古老的文明信仰，關上了圣彼得堡的世界文化之窗。如果說早期的曼德爾施塔姆對圣彼得堡懷的是眷戀之情，那么革命后的詩人更多地是懷念她：“其懷舊是一種以現(xiàn)實境遇為起點，以傳統(tǒng)文化為旨歸的精神跋涉，是其逃離靈魂荒漠，尋求歷史歸屬感和認同感的嘗試。”[12]這個本就被視為異族的猶太詩人失去了自己的藝術生命之根，變得無家可歸。對圣彼得堡的陌生感實際上是對自己文化身份的探索及再定義。

四.“在彼得堡活著，不過是昏睡在墳墓里”

1926起詩人沒有寫作，1930年秋才開始恢復寫作。在這段時期，詩人像一個柔弱的孩子，控訴著這個強權(quán)世界的冰冷與殘暴。1930年12月詩人寫成《列寧格勒》。

我回到了我的城市，這像眼淚、血管，

和童年的腮腺炎一樣熟悉的地方，

你到家了，那就趕快去吞一口

列寧格勒河岸魚肝油般的燈火吧。

趁還來得及，去跟十二月的日子相認吧：

美味的蛋黃已經(jīng)拌進了不祥的瀝青。

彼得堡，我還不想死，

你有我的電話號碼。

彼得堡，我還有一些地址，

我能從那兒召回死者的音容笑貌。

我住在樓梯間里，嘈雜的門鈴

撞擊我的太陽穴，撕裂了那兒的肉。

我徹夜等待著可愛的賓客，

門上的鏈子，就像鐐銬嘩啦嘩啦響著。[13]

在詩的開頭，詩人仿佛像列寧格勒和圣彼得堡的老相識，真摯而又謹慎地同新主人列寧格勒寒暄，第三節(jié)詩人開始迫不及待地同彼得堡相認，第四節(jié)開始，詩人仿佛一個被強行帶離親友身邊的孩子，那歌聲似道別，依依不舍，如哭訴聲淚俱下，喚醒了每一顆沉睡的俄羅斯人的心靈。

斯大林執(zhí)政以來的政治局勢令神經(jīng)緊張的詩人越來越畏懼，1931年1月詩人寫下：

哦主啊，幫我活過這個黑夜——

我害怕我的生活，害怕成為你的奴隸：

在彼得堡活著，不過是昏睡在墳墓里。 [14]

斯大林走上政治舞臺后，一切政治藝術形式都被強制為統(tǒng)一的國家意識形式服務。“俄羅斯文學的首要任務就是描述蘇聯(lián)五年計劃及階級斗爭”[15]，在這里，詩人的藝術生命沒了自由，不能呼吸，他害怕淪為政治的寫手。圣彼得堡的生活暗無天日，好像是睡在墳墓里，靜靜的等待死亡。此時，詩人對詩死亡的態(tài)度與《我們將死在透明的彼得堡》截然不同，那時的他想到將在圣彼得堡長眠似乎還帶著一絲期待，而黑暗的現(xiàn)實降臨時，詩人則孱弱地向主禱告，幫他活過彼得堡漫長的黑夜。

結(jié)語

曼德爾施塔姆在接受了圣彼得堡甘甜的乳汁喂養(yǎng)之后，成長為一名杰出的詩人。他們似乎也因此呼吸著共同的流離命運。圣彼得堡因為被西方化的現(xiàn)實，被形象地為“本國的異鄉(xiāng)者”，“無根的世界主義者”，曼德爾施塔姆被布羅茨基稱為“全蘇聯(lián)之無家可歸的詩人”，后世又給予他“世界文化的孩子”的尊稱。這位流亡中的詩人在與自己的靈魂故鄉(xiāng)享受了片刻歡愉后，又被現(xiàn)實無情地阻隔，漸行漸遠。這位愿把生命賦予圣彼得堡的熱情詩人，卻沒有長眠于自己的故鄉(xiāng)。不必扼腕嘆息，世界文化的孩子必將與圣彼得堡的文化光芒一樣，在宇宙中永垂不朽。

注釋：

[1]杜玉生：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與圣彼得堡的現(xiàn)代性[J].

[2]汪介之：現(xiàn)代俄羅斯文學史綱[M]，南京出版社，1995，第202頁.

[3]曾思藝：俄國白銀時代現(xiàn)代主義詩歌研究[M]，湖南人民出版社，2004，第354頁.

[4][俄]奧西普·奧杰什坦姆：曼杰什坦姆詩全集[M]，汪劍釗譯，東方出版社，2008.

[5]杜玉生：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與圣彼得堡的現(xiàn)代性[J].

[6] [俄]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貝殼[M]，智量譯，花城出版社，2008，第69頁.

[7][俄]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貝殼[M]，智量譯，花城出版社，2008，第50頁.

[8]Marshall Berman：All That Is Solid Melts into Air：The Experience of Modernight[M]，New York：Penguin Books，1988.

[9][俄]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曼德爾施塔姆詩選[M]，揚子譯，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第73頁.

[10] [俄]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曼德爾施塔姆詩選[M]，揚子譯，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第104頁.

[11]杜玉生：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與圣彼得堡的現(xiàn)代性[J].

[12]杜玉生：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與圣彼得堡的現(xiàn)代性[J].

[13][俄]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曼德爾施塔姆詩選[M]，揚子譯，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第160頁.

[14][俄]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曼德爾施塔姆詩選[M]，揚子譯，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第164頁.

[15]Henry Borland：Soviet Literary Theory and Practice during the First Five-year Plan，1928-1932[M]，New York：Basic Books，1950.

參考文獻：

[1] 汪介之：現(xiàn)代俄羅斯文學史綱[M]，南京出版社，1995.

[2] 曾思藝：俄國白銀時代現(xiàn)代主義詩歌研究[M]，湖南人民出版社，2004.

[3] [俄]奧西普·奧杰什坦姆：曼杰什坦姆詩全集[M]，汪劍釗譯，東方出版社.

[4] [俄]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曼德爾施塔姆詩選[M]，揚子譯，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

[5] [俄]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貝殼[M]，智量譯，花城出版社，2008.

[6] 杜玉生：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與圣彼得堡的現(xiàn)代性[J].

[7] 紀梅：曼德爾施塔姆：爬上鐘塔的孩子[J]，西部.

[8]張婧：完美理想的載體——解讀曼德爾施塔姆早期詩歌的建筑主題[J]，碩士言說.

[9][俄]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曼德爾施塔姆隨筆[M]，黃燦然等譯，花城出版社，2010.

[10]藍英年：冷月葬詩魂——俄羅斯詩人曼德爾施塔姆尋蹤[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