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疼痛的熊

巖焱

咔咔是一只毛絨玩具熊，它的本領有點與眾不同：它能夠感知疼痛。這實在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因為這不僅沒有給它帶來任何好處，反而為它帶來了無限的麻煩。

小主人蓬蓬早就對咔咔失去興趣了，所以當他的手不小心抓出咔咔時，一般都是狠狠地踩一腳。咔咔疼得齜牙咧嘴，眼淚都要迸出來。

咔咔還有秘密，它的背后有一個大口袋，那里面可以收集疼痛。因為總是痛得愁眉苦臉，玩具王國里的朋友笑它是個沒用的家伙！咔咔想，我一定要去學會一樣本領，做一只有用的熊！

離家出走的咔咔一個人走在街上，當太陽變成一個大雞蛋黃的時候，它發現自己迷路了。忽然，它看到前方有幢高高的樓房，房子里有很多穿著白衣服和粉衣服的人在忙碌地穿梭，這不是醫院嗎？

床上，一個老人扭著身體：“痛死我了！”咔咔嘆口氣，難過地扭過頭去。不對啊！我可是收集疼痛的熊！于是，咔咔打開了袋子，須臾，只見一束白光從老人的頭頂升騰出來。咔咔快步地走出門，剛走出不多遠，忽然聽到老人欣喜地叫喊：“天啊，我不疼了啊！”咔咔忍不住回過頭，這時，護士們追了出來說：“偉大的熊熊天使！”

就這樣，每碰到一個正在被疼痛折磨的人，咔咔就及時將他們的痛苦收集到袋子里。來送疼痛的人越來越多，咔咔累癱在地上。人群中有個男孩是蓬蓬的朋友，他在被收走了疼痛后主動要求把立了功的天使送回家，那晚，咔咔得到了小主人前所未有的優待！

可沒多久，麻煩就來了。首先，是蓬蓬的朋友一瘸一拐地找上門，要求要回自己的疼痛，他皺著眉頭說：“自從你收走了我的疼痛，我能感覺到的就只有麻木了！”緊接著，來要疼痛的人接連不斷。咔咔這才知道，原來沒有了疼痛給他們的活動帶來了好多不便。

小主人一生氣把咔咔扔到了樓下，咔咔忍著疼痛準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將疼痛從每家的窗口放進去。這時，一伙盜賊來了，他們從每家窗口吹進一些能讓人熟睡的藥，催眠了一個樓門的居民。

咔咔發現了他們，他們也發現了咔咔，咔咔大喊一聲，盜賊們嚇了一跳，本能地放下工具逃跑，眼看他們越跑越遠了，咔咔將袋子口沖向他們，疼痛紛紛跑了出來，跑到了盜賊的身體里，他們疼得受不了，在地上打著滾，嗷嗷亂叫。

這時，小區里的人們追了出來，將那伙嗷嗷亂叫的盜賊綁起來，扭送到警察局。后來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咔咔又回到了家中，成了一只備受主人寵愛的玩具熊。

瀟湘雨摘自《東方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