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愛人一個約會

托馬斯

結婚21年后，妻子希望我能帶另外一個女人出去吃飯看電影。她說：“我愛你，但是我知道另外一個人同樣愛你，她希望同你待在一起。”

妻子希望我見的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她寡居了19年，但由于我公事繁忙，加上家里還有3個孩子，所以只能偶爾去看看她。那天晚上我給母親打電話，邀請，她出來吃飯、看電影。

“兒子，怎么啦，你還好吧？”她問。我母親就是這樣的人，深夜的一個電話或者一個意料之外的邀請，會讓她擔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想能約您出來一起待一會兒。”我說，“就我們倆。”她稍稍想了一下，然后說：“我很高興赴約。”

那個周五下班后，我開車去接她，真有點兒緊張。到母親家的時候，我見她同我一樣，對這次相聚顯得有些沒有把握。她新卷了頭發，穿著外套站在門口等我，那件外套是她在最后一個結婚紀念日上穿的。母親朝我笑，她臉上容光煥發，猶若天使。

“我告訴朋友們我要和兒子出去，他們很感動。”母親一邊上車一邊說，“他們也期待著我們聚一聚。”

母親挽著我的手臂，仿佛第一夫人那樣。落座后，我看菜單。母親的眼睛只能看大字了。我抬眼看母親坐在那里凝視著我，往日舊事、戀戀情懷爬上她的唇間。

“你小的時候，都是我看菜單點菜的。”她說。

“那么現在該您輕松輕松，輪到我來服侍您啦。”我答道。

用餐時，我們相談甚歡，但我們聊了很多、很久，結果錯過了電影。等我們回到她的住所，她說：“下次我會再和你出去，但必須是我請你。”我欣然答應。

“晚餐約會如何？”我回到家后，妻子問我。

“很好，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說。

幾天后，母親心臟病突發去世。悲慟來得如此突然，我根本來不及為她做點兒什么。后來，我收到一個信箋，里面附著我和母親上次用餐的那家餐廳的一張收據，另有一個小便箋，寫著：“我已經提前買單，因為不確定到時候是否能到，但無論如何，我付了兩位的消費，你的一份，你太太的一份。孩子，你真不知道那晚對我而言意義多么重大。我愛你。”

就在那一刻，我終于明白及時說“我愛你”有多么重要，給我們愛的人應得的快樂時光有多么重要。世上還有什么比家人更要緊呢？千萬要給家人們應該享有的時間，因為這些是不能夠拖延而“改天”的。

（摘自《情感讀本·道德篇》）（責編 亦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