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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大學 文學院,吉林 長春 13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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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耒族親考釋
——對彭國忠、崔銘先生觀點補正兼考若干人物身份及關系
楊威
(吉林大學 文學院,吉林 長春 130012)
學界對“蘇門學士”之一——張耒的研究已經盈篇累牘。張耒詩文思想、風格,其人的生平、交際等諸多領域成果斐然,然其家世方面之考證尚有缺環。以張耒父親為中心的屬籍考證已引起諸多學者興趣。彭國忠、鐸公、崔銘諸位先生紛紛撰文探討,有力地拓展了上述問題的研究深度。但在研考時,尚有個別問題需重新審定與考證。“張耒父親是否進士出身”及有關“同年”的理解是一直以來爭論的兩個核心問題,研考上述問題的同時,對彭國忠和崔銘兩位先生的學術觀點進行補正也顯得十分必要,又,真假“屯田君”之考對“同年”之爭有著極重要的參考價值,故需一并稽考。
家世;張耒父親;屯田君;李余慶
張耒,字文潛,號柯山,人稱宛丘先生、張右史,楚州淮陰(今江蘇省淮安市)人。張耒貴為“蘇門四學士”,這自然引起了許多學者的關注。目前學術界對張耒及其著作的研究成果頗豐,但由于文獻不足,對他的家世研究無法深入。據傳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中有一部張氏家譜,“惜乎其書久佚不傳”,[1](P970)我們只能通過現有的文獻對張耒的家世情況做力所能及的推敲和查證。一些學者進行了積極的探索和討論,彭國忠和崔銘兩位先生分別在2012年第1期(網絡版)和2013年第一期的《文學遺產》上撰文對清人邵祖壽的失查之處進行了補正,同時提出了各自的主張,將張耒研究推向了更高層次。不過,兩位學者的文章之中也出現了若干考證失誤及有待進一步商榷的問題,本文茲就這幾個問題進行辨析和探討。
本文的中心人物是張耒父親(以下簡稱張父),中心問題是他是否中進士、知官情況及如何理解“同年”。涉及到的主要人物:李余慶、李處道(深之)、李處厚(載之)也分別從不同的角度一并考證。
《張耒集》中有《祭李深之文》一篇,里面有這樣一段記載:
昔我先人,剛介峭峙,行于天下,得友無幾。遇公兄弟,則無間言,惟屯田君,則實同年。[1](P869)
文中的“先人”就是張父,尾句“惟屯田君,則實同年”是說張父與一個官拜“屯田”(或為“屯田員外郎,或為“屯田郎中”)的人“同年”。依據這段文獻,彭國忠先生馬上得出結論:“知張耒父與李深之同年”。[2]即認為“屯田君”是李深之(即李處道)。此處彭先生在考證上出現了失誤,“屯田君”并非李深之,張耒文集中《李參軍墓志銘》這樣記載李深之的官職調度情況:
初調陳州南頓尉,更成州同谷、處州縉云、泉州德化令,建州浦城丞,南雄州始興令,最后為興國軍錄事參軍以卒。[1](P883)
張耒已經從前到后將李深之的所有履歷敘述清楚了,一目了然,李深之沒有任過“屯田員外郎”或“屯田郎中”之職,所以,“屯田君”不是李深之。
鐸公認為“屯田君”是李處厚(李載之,李深之兄長)。他引用《淳熙三山志》,并說:
李處道,字深之,其兄李處厚,字載之,皆李亞荀之子。李處厚慶歷二年進士,同榜進士尚有陳襄、蕭汝霖、蘇畋、王綸等,處厚歷屯田員外郎,終朝奉郎,提舉淮南等六路茶稅。祭文中的屯田君當指李處厚……[3]
《淳熙三山志》的作者是宋代的梁克家,一般本朝人志本朝人相對準確和可靠。鐸公遣詞謹慎,“當指”似有不確定之意。事實上鐸公的觀點是正確的,李氏一族在福建連江生活,據《連江縣志》:
慶歷二年壬午楊寘榜,正奏名李處厚,字載之,亞荀子,<通志>云,大理寺丞,遷太常博士,檢校屯田員外郎出知廬州……終提舉淮南等六路茶稅。[4](P827)
另外《臨川文集》中有“太常博士李處厚可屯田員外郎制”制書一篇,[5](P532)由此可見,“屯田君”應為李處厚,不是李處道。
“惟屯田君,則實同年”這樣一小段文獻引出了很多紛爭,“同年”有“生同年”、“入仕同年”和“科舉(進士、制舉)同年”幾種理解。實際上,“入仕同年”、“生同年”和“科舉同年”在張父和李處厚之間都有可能。“入仕同年”在“科舉同年”之后,一般相差一、二年,所以弄清“科舉同年”為關鍵。
先說“科舉同年”??婆e本身包括多種方式,即貢舉、武舉、制舉、詞科、童子科及宗室應舉。[6](總論P26)而貢舉分進士、諸科,由禮部主持,稱“??啤?。[6](總論P26)在這個問題上,當代彭國忠、鐸公、崔銘等學者均認定張父貢舉進士出身。
彭國忠先生不僅認定張父進士出身,而且確定其是“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進士”,這個觀點值得商榷,其問題還是出現在彭先生所引用的文獻上:
而《李參軍墓志銘》:云‘公諱處道,字深之,吾先君子之友也……五舉于鄉,中治平四年進士第。’則知張耒父中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進士。[2]
彭先生的論斷是錯誤的,我們可以還原一下這段文獻:
公諱處道,字深之,吾先君子之友也。自言系出唐太宗皇帝。五代時有諱澄者,嘗為梁使閩,遂居晉福之連江,故今為福唐人。公性剛特,耿介不群。少孤貧,自力學問,記覽淹博,工于文辭。某少時猶及見其賦篇,其文贍麗雄放,屬比精切,一時望士皆慕與之游,名聲絕輩行矣。五舉于鄉,中治平四年進士第。[1](P883)
本文不吝繁瑣將《李參軍墓志銘》中的第一段抄錄了大部分,目的就是想通過還原文獻的方法把問題理清。這段文字從始至終的第一人稱都是李處道,“五舉于鄉,中治平四年進士”也是李處道的事,與張耒父親沒有任何關系。當然,彭先生之前認定“屯田君”是李處道,故而誤以為張父與李處道同年進士。
前面在確定“屯田君”身份時鐸公就確定張父的進士及第情況:“他既與張耒之父同年,張父登進士第亦當在慶歷二年?!盵3]崔銘先生對鐸公的結論提出了質疑,認為張父進士及第的時間應是皇祐五年(1053年),其論證線索是“事契”:
趙抃《五論陳旭自乞遠貶》:“臣與旭素無讐隙,與臣又是同年及第,臣不敢惜事契風義之失,實可憂朝廷公論之去。
文彥博《故太師開府王公挽詞君貺太子太師》:“早歲馳聲猶未冠,錦標獨得冠詞林。四朝出處身名泰,五紀游從事契深。(原注:天圣中予與君貺同應科舉。)
張舜民《壬戌孫覽右司同年以詩見寄用韻和酬》:“孫郎臥省正當年,曾奏嘉謀玉扆邊。事契且論龍虎榜,行藏休問孝廉船。上引三條材料,都是在談及“進士同年”的情況下使用“事契”一詞的,據此我們似可粗斷張耒之父與鄧、晁二人之父為‘進士同年’而非‘生同年’,其與李處厚(載之)則應是‘生同年’。因此,本人認為張耒之父應為皇祐五年(1053年)進士。[7]
鐸公認為張父與李處厚是“進士同年”,崔銘先生則認定張父與李處厚是“生同年”,其與鄧、晁二人之父才是“進士同年”。二人皆有各自道理,都傾向于“進士同年”說。若“同年”為“進士同年”,通過“與屯田君,則實同年”可知張父為慶歷二年進士,此說沒有問題;崔銘女士僅以“事契”與“同年”構成單線聯系,言下“進士同年”必相“事契”,反言之,談及“事契”則當“進士同年”,此論還很值得商榷。許多文獻都載有“事契”,可是在所陳語境當中皆與“進士同年”毫無關系,如:
毅曰,‘若必有變,臣寧死陛下難,不能事契胡。’[8](P1759)
……繇是交惡,嵩之入相,葵在外,奉書幣于其父。援鄂州事契,怨稍解,然亦竟不能平也。[9](P5599)
至光州,謝執政啟有云,‘三十年門館從游,不無事契;一萬里風波往復,盡出生成?!痆10](P9)
……綬謂夷簡曰,‘孝先與公,事契不薄,宜善待之,勿如復古也?!痆11](P2826)
既而岑作手簡來謝云,‘前日登門展慶,蒙公敦篤事契,俾納貴禮……’[12](P157)
由上而知,崔銘先生以“事契”作為判斷張父是否中進士的標準顯然不確。
本文認為張父為科舉中的制舉出身,而非進士出身。
張耒著作《明道雜志》中載:
先君舊說,嘗隨侍祖父官閩,有一官人家子弟秀穎美風表,善作詩,詩格似李長吉……先人嘗任三司檢法官,以親老求知吳江縣。將之官,名公多作詩送行……[13]
張父曾任三司檢法官,因雙親老邁而求知吳江縣,且有一班朋友送行,其狀在張耒所撰《明道雜志》詳載,說明張耒祖父一輩已在吳江生活,而稽索《吳江縣志》的“官政志”和“人物志(含進士及第情況)”[14]并無有關張父記載,知張父可能未赴官或未進士及第,倘是后一種可能,則職于三司的張父,其出身有可能是制舉。
三司在宋代的政治地位非同一般,“又有三司,掌國家財政?!c‘三司’構成了北宋前期中央最高的管理機構。”[6](P16)三司之職,國初延五代之制,置使以總國計,應四方貢賦之入,朝廷不預,一歸三司。通管鹽鐵、度支、戶部,號曰計省,位亞執政,目為計相。”[15](P3807)
張父職于三司,京官無疑;位列三司檢法官,則權責不小?!端问贰?、《宋大詔令集》、《宋職官辭典》中并未載“三司檢法官”條目,不知其職權究竟多大,但《華陽集》中有“三司檢法官張適可大理寺丞制”一文:
“敕某大農金谷之司,文苛則傷下,網疏則奸寢,以乘朕比詔中,詮擇廉平端敏之士,庶幾閱法于中,爾應選逾年,舉稱是職,宜進丞于卿寺,尚處律于計庭……”[16](第1903冊)
“大農金谷”為三司執掌,在三司中揀選人才進入大理寺,所謂“應選逾年,舉稱是職”,足見三司檢法官本身權職之重,且屬兼職,一面“進丞于卿寺”,一面又“處律于計庭”,也即既在大理寺工作,又在三司工作,其職責為處理兩方的法律及三司內部財計統籌乃至備建事務,如《元豐類稿》中記載:“……諮任公具材治公室,五日而用足。仁宗聞而嘉之?!盵17](P573)
三司檢法官權責重大,而張父又非進士及第,則張父很有可能為科舉中的“制舉”出身。制舉考試擇選程序如下:
有司講求舊制,每科場年,命中丞、給舍、諫議大夫、學士、待制三人舉一人,不拘已仕、未仕。先具詞業繳進(策、論各五十篇)。送兩省、侍從參考,分三等,文理優長為上,次優為中,平常為下。次優以上,并召入閣試。[18]
“制舉”自唐朝已有先例,且統治者相當重視“制舉”人才:“夏四月丁巳,上御宣政殿試制舉人至夕,未成者令太官給燭,俾盡其才。”[19](P297)“制舉”是唐宋選官制度的重要補充,因時之需,成為人力資源選錄的有效渠道,所謂“國有大事,皇帝下詔求賢,臨時設科目(如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經學優深可為師法)召赴殿試,皇帝親試策略……”[6](P26)倘“制舉”合格,則同樣有機會賜進士出身:“……恩數視庭試第一人,第四等為中,視庭試第三人,皆賜制科出身;第五等為下,視庭試第四人,賜進士出身……”[18](P255)
宋代“制舉”雖秉承唐代“因時求賢”的傳統,卻也有自身特色。有些科舉不第的人才常被樞臣權宦舉薦而得到皇帝親試的機會,如范仲淹即有《舉張伯玉應制科狀》,其略為:
右,謹具如前。臣竊見秘書丞、知并州太谷縣事張伯玉,天賦才敏,學窮閫奧。善言皇王之治,博達今古之宜。素蘊甚充,清節自處。嘗應科舉,未經冊對。如令仰被清問,罄陳大略,必能竭前人之正論,副大君之虛懷……[20](P437)
“制舉”為科舉之一種,與“貢舉(試進士等)”并行,張父之跡不載于《吳江縣志》,則當是中“制舉”而“賜進士出身”,所以說,“同年”為“科舉同年”似更妥當,“進士同年”值得商榷。
再說“生同年”。文獻不足致張父和李處厚之間無法直接對照生年,只能在二者間加入一個參照系——李處道。1991年,鄂州出土志石三方,其中一方為《有宋李公深之墓志銘》,其內容在張耒文集中大部分可以看到,但有一條線索值得我們高度重視,在銘文的結尾有“以崇寧元年九月二日卒,年七十五。”[21](P32)“崇寧元年(1102年)”、“年七十五”兩條線索可確定李處道的生年為北宋天圣六年(1028年),前面說李余慶生于端拱二年(989年),則知李余慶在39歲時生下最小的兒子李處道。李處厚作為兄長,其生年下限自然為1028年;又,張耒在銘文中有“與公兄弟,則無間言”一句,可推知處厚、處道二兄弟年齡差距未必很大(不該超過十歲),所以李處厚生年上限應為1018年。由此,張父生年應在天禧二年(1018年)——天圣六年(1028年)之間,按照這個斷限,張父生下張耒的時間應在其26——36歲之間。綜上,張父與“屯田君”李處厚生于同年的可能是存在的,所以“生同年”之說存在可能,不能否定。
前面已經確定了“屯田君”為李處厚,此處再論“屯田君”,是因為知官“屯田”者在《祭李深之文》中還有一人,這個人就是李余慶。張耒在祭文的后半部分說:
曾祖郁,故贈虞部員外郎。祖汾,故贈工部員外郎。父余慶,故贈屯田郎中。始公與其兄載之,皆友某之先人,相好也。[1](P885)
不難看出,文中的“屯田君”是李余慶(處厚、處道父親),倘如此,則張父當與李余慶“同年”,李處厚與李余慶二人只應有一人與張父“同年”,孰是孰非,不得不辨。實際上,李余慶并非“屯田君”。王安石有一篇《朝奉郎守國子博士知常州李公墓志銘》(以下稱《李公銘》):
公李氏,諱馀慶,字昌宗,年四十四,官止國子博士、知常州以卒。然公之威名氣略聞天下,自其卒至今久矣,天下尚多談公之為有過于人者。余嘗過常州,州之長老道公卒時就葬于橫山,州人填道瞻送嘆息,為之出淚,又為之畫像,置之浮屠以祭之,于是又知公之有惠愛于常人也。已而與公之子處厚游,則得公之所為甚具。蓋公之為政,精明強果,事至能立斷而得,久奸宿惡輒取之不貸。至其化服,則撫循養息,悉有其處。所以威震遠近,而蒙其德者,亦思之無窮也。當明肅太后時,嘗欲用公矣,公再上書論事,其言甚直,以故不果用而出常州。嗚呼,公之自任,豈止于一州而已,此有志者所以為之惜也。始公以叔父任起家應天府法曹參軍,遇事輒爭之,留守者不能奪也,卒薦公改太常寺太祝,知湖州歸安縣。其后通判秀州,州近鹽,公作華亭、海鹽二監以業盜販之民,歲入緡錢八十萬。又為石堤,自平望至吳江五十里,以除水患,人至今賴之。其所至處,利害多如此,然非公大志所欲以就名成功者,故不悉著,著其利于民尤大而能以久者云。公平生慷慨,好議當世事,其所趣舍,必欲如己意,雖強有勢,終不為撓。嘗考前世治亂之跡,與其君臣之間議論,編為七十卷,藏于家,此蓋其大志所存也。公之先為開封之陳留人,五代祖為梁使閩,因避地家于福之漣江。曾大父周,不仕。大父郁,贈尚書虞部員外郎。考慕坋*草齋本、呂本《連江縣志》作“玢”,《張耒集》中華書局本作“汾”。,秘書省著作佐郎,贈尚書工部員外郎。夫人龔氏,永安縣君。男五人,處常,忠武軍節度推官,與誼、誠皆已卒。處厚,大理寺丞,與處道皆進士。既葬之二十三年,至和元年,余銘其墓曰:
公閩于家,來自陳留。維時方屯,閉蓄函收。其孰有源,而久于幽。自公之考,乃施乃流。其流至公,孰敢泳游。茫洋演迤,小大畢浮。曷蹇于行,使止一州?庶其渙發,在后之修。[5](P971)
《李公銘》記載甚詳。有兩點值得特別注意:
第一,李余慶的為官履歷記錄十分詳盡,其第一任是“應天府法曹參軍”,接著是“太常寺太?!薄ⅰ爸獨w安縣”、“秀州通判”、“國子博士、知常州”,并未提及其任過“屯田員外郎”、“屯田郎中”之類的職務,可知,張耒所言的“屯田君”未必是李余慶,然張耒《祭李深之文》中的“父余慶,故贈屯田郎中”又該怎樣解釋?王安石和張耒必有一人在行文時出現了查證不實的失誤。在此,并無更為可靠的資料證明孰是孰非,但本喜好考據的王安石在為李余慶所作的銘文當中并無虛夸之嫌,而是進行了嚴謹的考證求實工作。王安石首先親身到過常州(王安石本人也曾知常州)采訪了當地的“遺老”,才知道“公卒時就葬于橫山,州人填道瞻送嘆息,為之出淚,又為之畫像,置之浮屠以祭之”,最后才有“于是又知公之有惠愛于常人也”這樣的確斷;其次,王安石直接與墓主的嫡嗣李處厚對話,通過“已而與公之子處厚游,則得公之所為甚具”可知王安石言之有據,“甚具”二字頗能說明問題。換句話講,若李余慶任過“屯田”職,則王安石的不能不載。可知,王安石在銘文中所說的情況可信度是很高的。
從代差的角度看,王安石與李余慶的代差僅為一代甚或更小,張耒與李余慶的代差已達兩代(本文以李余慶的生年為公元989年,王安石為1021年,張耒為1054年為據)。這樣來說,王安石所撰的墓志銘應更接近真實,出錯的概率相對較小。反觀張耒在撰寫銘文之時,李氏第二代(擬以李余慶為第一代,以便參照。)都已沒于世,第三代對第一代的記憶(尤其是為官履歷)出現訛漏的可能性較大。綜上,李余慶任過“屯田郎中”的可能性極小,應以王安石所提供的履歷信息為準。
第二,若“惟屯田君,則實同年”中的“同年”指年歲相同,則王安石撰此銘的時間是“至和元年”即公元1054年(張耒出生之年),從“既葬之二十三年”可推知李余慶的卒年為1032年,又“公李氏……年四十四”,可推知李的生年當為公元989年。如果“屯田君”是李余慶的話,張耒的父親亦當是公元989年出生,倘如此,則張父便是在66歲時生下了張耒,這當然不大可能;若“同年”指同一年進士及第,“屯田君”也不當為李余慶。李余慶進入仕途的方式是贈官,而非貢舉和制舉,所謂“以叔父任起家應天府法曹參軍”,可見他并沒有中過進士,這一點在《連江縣志》中記載得很清楚:
李余慶,以父慕蔭玢(蔭、玢倒文,誤。當為“玢蔭”)授應天府法曹參軍。[4](P151)
另外,在一省的精英敘傳中必然詳細實錄主人公的及第情況,可《福建通志》不載其進士詔榜信息。雖在陳壽祺本《福建通志》中李余慶被列入“良吏傳”,[22](P3282)但同樣未言其及第與否,《八閩通志》、《吳興備志》[23]中亦無所載??芍钣鄳c以贈官起家,沒有中過進士*《宋史》和《與宋大詔令集》 皆記載“贈官”條目,但贈官的官職一般不大,有志者接受贈官之后又去參加科考,《連江縣志》未載李余慶科舉情況,可見李余慶僅贈官出身。,所以“屯田君”當然不是李余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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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高雪
The Textual Research of Zhang Lei's Family——Corrections of Mr. Peng Guozhong and Mr. Cui Ming's Ideas, and Studies of Some People's Identities and Relationships
Yang Wei
(College of Humanities,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 China)
The academic circles have done a lot of research on Zhang Lei who was a student of Su Dongpo. There are many research results in the field such as Zhang Lei's poetic thought, style, his life and social activities. However, there is little research on Zhang Lei's family. As the focus, Zhang Lei's father had aroused interests of the academic circles. Mr. Peng Guozhong, Duo Gong, and Cui Ming had done the research on the question, and made an in-depth analysis in the field. Meanwhile, some questions should be reexamined: whether Zhang Lei's father is aJinshi(a successful candidate in the highest imperial examinations) and how to comprehendtongnian(of the same age), which are two key issues. While studying these issues, it is very necessary to correct Mr. Peng Guozhong and Cui Ming's academic points of view, and conduct the textual research on "the officer of Tuntian" to clear the debate oftongnian(of the same age).
family; Zhang Lei's father; the officer of Tuntian; Li Yuqing
2015-08-19
楊威(1981-),男,吉林磐石人,吉林大學文學院古代文學博士研究生,專業方向為唐宋文學。
I206.12
A
1672-335X(2016)02-011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