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
[摘要]廣雅書局搜訪和刊刻稿本,反映了書局刻書的旨趣與特色,有功于珍籍的保存與流傳。這些稿本或由局中通儒碩彥搜遺訪佚而得,或與參加局事或廣雅書院事務者有特殊淵源。諸書涵蓋四部,以史書為多,經學著作次之,體現了書局刻書的主要方向和刊刻“有用之書”的要旨。書局選刻當時學人新近著作稿本,很大程度上緣于主持刻書者和訪書者對清人成果的推重。這些稿本著作或由廣雅書局初刻而面世,或因書局刊刻而得以更廣泛流傳。
[關鍵詞]廣雅書局;廣雅叢書;稿本
[中圖分類號] G256.1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005-6041(2015)05-0008-05
廣雅書局是晚清廣東官書局,于光緒十二年(1886)由兩廣總督張之洞創辦。至光緒末年停辦前,書局刻書逾二百種,居清末地方官書局前列。廣雅書局刊書以底本精良、校勘精審著稱,“無俗本,無劣工。其選擇之精,校讎之善,當世久有定論”。書局刻書所據底本,有不少是珍貴稀見的稿本、孤本等。本文主要探討廣雅書局所刊稿本的來源、擇用與價值,以管窺其刻書之旨趣與特色。
1 廣雅書局據稿本刻書目錄
廣雅書局所刻書中,可確定為據稿本刊刻者大部分收入民國九年(1920)徐信符匯印的《廣雅叢書》。光緒末年廣雅書局停辦后,版片坌積于書局藏書樓十峰軒之東新建的藏版樓,編次錯亂。民國初年,廣東圖書館在書局舊址建立,附設廣雅版片印行所,徐信符董理圖書館事,兼管印行所事宜,清理廣雅書局版片,擇其板式一律者,匯為《廣雅叢書》印行。據叢書卷首徐氏編次的《廣雅書局叢書目錄》,《廣雅叢書》收書一百五十三種,含經部二十六種,小學十一種,雜著十七種,史學九十二種,集部七種。諸書題名下標示原底本類型,有原稿本、傳鈔本、家刻本、傳刻本、自刻本、明刻本、遺書本、叢書本等。其中標識為“原稿本”者,即廣雅書局據稿本刊刻的書籍,包括清代十五位作者的二十五種著作,具體如下:
經類三種:丁晏《周易解故》一卷、《書蔡傳附釋》一卷、《詩集傳附釋》一卷。
小學類六種:承培元《說文引經證例》二十四卷、《廣潛研堂說文答問疏證》八卷,鄭知同《說文本經答問》二卷,錢繹《方言箋疏》十三卷(附何翰章《校勘記》一卷),鄭珍《汗簡箋正》八卷,朱百度《漢碑征經》一卷。
雜著類三種:朱一新《無邪堂答問》五卷,鄭珍《親屬記》二卷,陳澧《東塾遺書》。
史學類十二種:方愷《晉書地理志校補》二卷,周家祿《晉書??庇洝肺寰?,王先謙《魏書??庇洝芬痪?,洪鈞《元史譯文證補》三十卷,丁國鈞《補晉書藝文志》四卷,徐文范《東晉南北朝輿地表》十二卷,湯球《晉紀輯本》五卷、《晉陽秋輯本》五卷、《漢晉春秋輯本》四卷、《三十國春秋輯本》十八卷、《十六國春秋輯補》一百卷、《十六國春秋纂錄校本》十卷。
集部一種:丁晏《楚辭天問箋》一卷。
除《廣雅叢書》所收者外,廣雅書局據稿本刊刻的重要書籍還有趙一清《三國志注補》、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這些著作的來源、擇用和價值,反映了廣雅書局刻書的旨趣與特色。
2 廣雅書局所刊稿本的來源
2.1 由局中通儒碩彥搜遺訪佚而得
廣雅書局開設后,即聘陶福祥、廖廷相等經術名儒提挈一切,并廣延碩學知名之士參與局事。局中通儒碩彥或性嗜藏書,或精于校勘,多善版本目錄之學。他們日事鉛槧,互相考訂,并隨時留意搜遺訪佚,于是四方珍異孤本,麇聚紛來。
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稿本由著名藏書家、廣雅書局提調方功惠購藏,主持書局刊刻事宜的廣東鹽運使王毓藻出資刊刻。王毓藻和方功惠分別作序和跋,記述是書購求與刊刻經過。王序云:“歲在丙戌,南皮張尚書總制兩粵,設廣雅書局,余以運使承乏其間,暇與柳橋太守語及此書,太守言曾以白金購得原稿。”方跋自述其留心購求是書,“最后得稿本于滬上,適南皮張制軍督粵,暇進是編”。周家祿《晉書??庇洝犯灞灸藦V雅書局校勘人士陶浚宣于浙江瑞安學者黃體芳處訪得,陶氏于光緒十六年(1890)記云:“今年夏浚宣客都門,于瑞安黃副都丈處始訪得之?!碧湛P杏谡憬贾莶貢叶”幵L得趙一清《三國志注補》稿本。丁丙之子丁立中《先考松生府君年譜》卷四載光緒二十年(1894)五月乃父“以趙一清《三國志補注》納之廣雅書局”,“廣雅書局刊刻史學叢書,凡數十種府君舉”,“趙氏補注交陶心云孝廉送局付刊”。丁丙《善本書室藏書志》卷六“三國志注補六十五卷”條載:“光緒十四年南皮張尚書之洞督兩廣,設廣雅書局,編刊《史學叢書》,會稽陶孝廉浚宣假是稿本攜粵?!?/p>
張之洞還專命門人繆荃孫訪求應刻之書,此事在當時傳為美談。屠寄致繆荃孫書札云:“聞閣下往揚州,一路訪書,甚善?!绷憾Ψ抑驴娷鯇O函亦云:“南皮創設書局,誠為美舉,得君采訪???,局面尤大,樣本尤精雅,真快事也?!?/p>
承培元《說文引經例證》一書即為繆荃孫訪求而得。承培元,字守丹,江蘇江陰人,優貢生,師承著名學者李兆洛?!墩f文引經例證》刊于光緒二十一年(1895),光緒十八年(1892)閏五月吳翊寅跋記錄是書刊刻始末,云:“先生所諟正者也。歾后手稿尚未寫定,江陰夏君勤邦繕錄成帙,厘為二十四卷。合肥李編修經畬謀刻未果,稿藏其家。適粵中書局采訪遺籍,陳君名慎攜之以來,詳加讎校,始以付刊?!泵骷搓愇踔?,字翔翰,承培元弟子。繆荃孫《藝風老人日記》光緒十五年己丑(1889)五月二十三日載:“許子舒來談,讬微若向翔翰假承守丹先生培元著《說文引經例證》,答語含糊,未知有假否。”二十五日記:“翔翰送《說文引經例證》來,共六冊?!惫饩w十六年庚寅(1890)閏二月二十四日載:“寄承先生培元《說文引經考例》六冊?!睋丝芍?,《說文引經例證》當由繆荃孫自陳名慎處訪得。
丁晏《周易解故》《楚辭天問箋》稿本的刊刻,亦與繆荃孫有關。丁晏,字儉卿,江蘇山陽人,清代經學大師,曾任麗正書院院長??娷鯇O早年曾在該書院從丁氏習經學。廣雅書局開局之初,繆荃孫正撰《丁晏傳》,并四處訪求丁晏著作。《藝風老人日記》光緒十五年己丑(1889)九月二十九日記:“發杭州丁次郇信,賀子姪中式,并讬鈔丁儉老未刻書,整理湖北志書?!惫饩w十六年庚寅(1890)九月二十六日載:“歐薌九景芬同年來,面交丁次郇畫及讬丁儉卿先生《周易解故》、《左傳集解補正》、《日知錄》、《楚辭天問箋》四種?!惫饩w十八年壬辰(1892)五月二十五日又記:“陶心云取廣雅格板去,又交丁儉卿先生《左傳杜注集正》八卷、《周易解故》一卷、《楚辭天問箋》一卷,讬帶廣雅書局?!?。
正是由于通儒碩彥的用心尋訪,不少珍貴稿本得以被發現,并由廣雅書局刊刻傳世。
2.2 與參加局事或廣雅書院事務者有淵源
書局刊刻的稿本除有意訪求所致者外,還有的是由著者或其門人提供,多和參與局事或廣雅書院事務者有著特殊淵源。
《無邪堂答問》為廣雅書院山長朱一新所撰,稿本刊于光緒二十一年(1895)。王先謙《魏書??庇洝犯灞究诠饩w十七年(1891),繆荃孫、朱一新等參與??薄j愬ⅰ稏|塾遺書》收《水經注西南諸水考》《孤三角平視法》《三統術詳說》和《摹印述》四種未刊稿本,系由陳澧弟子、廣雅書局總校廖廷相、陶福祥、黎永椿等匯編。
書局總纂鄭知同將其父鄭珍所撰《汗簡箋正》《親屬記》及其本人所撰《說文本經答問》等稿本交付書局刊行。鄭知同,字伯更,貴州遵義人,著名詩人、學者鄭珍獨子,光緒十三年(1887)應張之洞聘,任廣雅書局總纂,光緒十五年(1889)臘八日撰《汗簡箋正序》云:“戊子,孝達張公總制粵中,開廣雅書局,知同幸與纂修,公亟屬先成是編,然后始末厘定,畫歸一律,親摹其文,校讎無爽,一如傳本,付諸劂氏?!惫饩w十六年(1890),知同任總纂不久即離世。其父子著作幸賴張之洞推重而得以刊刻行世。
3 廣雅書局所刊稿本的擇用
3.1 以史書為多,經學著作次之,涵蓋四部,旨在切用
廣雅書局開設初期,籌辦者曾反復思議刻書方向。在光緒十二年(1886)三月初七日《札運司開設書局》中,張之洞督辦書局,擬“刊布經籍”,并“兼綜群籍”,“博采刊行”“可以考核古今、有益經濟者”,以海關經費提充書局經費,“??浭酚杏弥畷?。隨后雖然在具體刻書方向上,尤其是以刊布經籍還是史學著作為主這一問題上頗費周折,但書局刊刻“有用之書”的要旨是一以貫之的。關于有用之書,張之洞有解釋云:“有用者何?可用以考古,可用以經世,可用以治身心三等。”他以經籍為“興學之要務,致用之本原”,又認為史部、子部、集部“可以考鑒古今、裨益經濟、維持人心風俗”,更充分肯定“史部各有所用”。最終書局刊刻的書籍,囊括經、史、子、集四部之書,而以經、史為主,其中尤以補史、考史、史注等史學著作數量最多且享譽最高,被譽為清代史學成就的一大總匯,世謂“治史學者誠不可不讀也”。
廣雅書局選刻的稿本亦涵蓋四部之書,以史書為多,經學著作次之。《廣雅叢書》標識為“原稿本”的二十五種著作中,史部之書即有十二種,經類和小學分別為三種和六種,書局選刻書籍的方向和特色于此可見。誠如徐信符《廣東版片記略》所云:“廣雅特色,莫如史學諸書,其中不乏稿本孤本?!?/p>
這些稿本著作,多富學術價值和文獻資料價值,體現了選書之人的獨到眼光。如趙一清《三國志注補》堪稱清人研治《三國志》諸書中最為詳贍者,湯球輯佚兩晉十六國諸書被梁啟超譽為“皆兩晉六朝史籍碎金也”,洪鈞《元史譯文證補》以外文史料與漢文舊籍互補互證,使元史研究別開生面,對后來研究影響深遠。朱一新輯錄其講學問答之辭而成的《無邪堂答問》一書,內容博涉經學、歷史、地理、政治、教育等方面,既探討經史大義、漢宋學術異同等中國傳統學術問題,又評論時勢邊防、西學洋教等,議題深廣,可啟發治學者開闊眼界、貫通古今、切近時務。錢基博先生嘗謂此書可與陳澧《東塾讀書記》相匹,“倘學者先讀陳《記》以端其向,繼之《答問》以博其趣,庶于學問有從入之途,不為拘虛門戶之見”,可謂中肯。
書局創辦初期依眾議先刻經學和史學著作,經、史之外最先付刻的是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稿本,由王毓藻出資刊印。王序云:“時書局方刻甲乙部書,未遑及此。余急觀厥成,爰請于制府,捐廉刻之,并屬同局廖澤群太史、陶春海孝廉、黎震伯博士勘定?!倍蚓磬品薄⒖〗涃M不足等原因,書雖始刊于光緒十三年(1887),實至光緒十九年(1893)方刻成。是書收輯自上古迄隋代3497位作者的著作,分746卷,鴻篇巨制,孤句殘文,無不纂錄,范希曾《書目答問補正》謂之“搜采宏富,備載出處,遠勝汪、張、梅、丁諸書?!?/p>
3.2 多為當時學人新近著作
廣雅書局所刻稿本多為當時學人新近著作,著者如鄭知同(1831-1890)、洪鈞(1839-1893)、王先謙(1842-1917)、朱一新(1846-1894)、周家祿(1846-1910)、丁國鈞(?-1919)、方愷(1839-1891)等,皆當時學人;丁晏( 1794-1875)、湯球(1804-1881)、鄭珍(1806-1864)、陳澧(1810-1882)等,均離當世未遠。鄭知同《說文本經答問》、周家祿《晉書??庇洝贰⑼跸戎t《魏書??庇洝?、丁國鈞《補晉書藝文志》交付廣雅書局刊刻時,著者均在世;朱一新《無邪堂答問》成稿于光緒十八年(1892),在朱氏去世后第二年,即光緒二十一年(1895),由廣雅書局印行,為初刻本;洪鈞《元史譯文證補》清稿本于光緒二十三年(1897)由陸潤庠刊行,光緒二十六年(1900)廣雅書局據同一稿本刊印。
書局選刻未刊或雖刻而未及流傳的新近著作稿本,不僅因稿本難得而可貴,亦緣于主持刻書者和訪書者對清人成果的推重。張之洞在《書目答問》中指出,“經學、小學書以國朝人為極,于前代著作擷長棄短,皆已包括其中”,論及史部地理類著作時又說:“若為經世之用,斷須讀今人書,愈后出者愈要?!逼鋵η迦藢W術成果之推崇備至,由此可見一斑。
書局主持者注重當時學人新近著作的刊書旨趣,在設局之初已十分明確。張之洞《札運司開設書局》云:“且自前督部堂阮文達公創立學堂,輯成《皇清經解》,迄今亦已六十年?;蚯百t稿本漸獲流傳,或后起學人繼有述作,亟應蔸集續刊,以昭圣代經學之盛。”《開設書局刊布經籍折》又云:“道光年間前督臣阮元校刊《皇清經解》一千四百余卷,藏板學海堂,既已表彰先正,亦以鼓舞來學,于是海內通經致用之士接踵奮興,迨今六十余年,通人著述,日出不窮,或有藁草遺編,家藏槧本,當時未見,近始流傳,亟應續輯刊行,以昭圣代文治之盛?!边@雖是就張氏設局續刻《皇清經解》、刊布經籍之初衷而言,但也充分體現了廣雅書局的選書傾向。與南京金陵書局、湖北崇文書局等晚清地方官書局注重刊刻前代經史典籍或子書等文獻不同,廣雅書局更致力于搜集刊刻自阮元開辦學海堂以來出現的“前賢稿本”、“后起學人”之“述作”“稿草遺編”“家藏槧本”等。李默《廣雅書局及其刻書》一文所附《廣雅書局刻書目》著錄215種書,其中清人著作即有180余種,多為當時學人新近著作或離當世不遠的前賢遺著。廣雅書局之刊書事業,對于表彰同時代學人的學術成果,“鼓舞來學”,可謂不遺余力。
4 廣雅書局刊刻稿本的意義
廣雅書局全力搜訪和刊刻富有學術價值和文獻資料價值的稿本,使之化身千百,通行于世,有功于珍貴圖籍的保存和流傳。
所刊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為初刻本。是書前人擬刻未果,光緒初,烏程蔣明經刊刻目錄一百零三卷行世。王毓藻序云:“揚州鮑氏擬刻不果,黟縣俞氏為祁文端校寫文目,亦未刊。光緒初,蔣明經壑刊行目錄,止跗小傳。蓋卷帙浩繁,成之難而傳之正未易也?!眹揽删M時二十七年編成是書,稿本點竄涂乙,丹墨紛如,并非清稿;王毓藻集二十八位文士,耗時八年,予以八次校讎,始付刻印行?;驶示捺?,終得流傳不朽,自此“考唐以前著作者,庶幾大備”。嚴氏稿本一百五十六冊,現藏于上海圖書館,1958年中華書局據廣雅書局刻本影印本是現今通行本。
趙一清《三國志注補》稿本亦始刻于廣雅書局。稿本舊藏者丁丙在《善本書室藏書志》中指出,張之洞《書目答問》世稱賅博,中列研治《三國志》書目,“獨未及此書,其為傳本之罕可知。今得摘刊傳,殊可慰幸”。是書刊刻后,因書版有殘缺,徐信符匯印《廣雅叢書》時未收入。刊本于1935年由北京大學出版組影印,收入《續修四庫全書》。
此外,湯球平生致力于兩晉十六國史書的輯佚,有六種稿本由廣雅書局刊印,得以傳世。孫殿起《販書偶記》所著錄的湯球著作,皆廣雅書局刊本。鄭珍、鄭知同父子的書稿,亦幸因張之洞促成刊刻而得以傳世,其余未刻者,后來大多散佚。王先謙《魏書??庇洝芬运伪O本《魏書》校毛晉汲古閣本《魏書》,對勘版本訛誤,考訂史實,廣雅書局光緒十七年(1891)刊本流播最廣。周家祿《晉書??庇洝吩趶V雅書局刊刻之前已有初刻本,但初刻時脫去《載記》一卷,光緒十六年(1890)陶溶宣訪得此書原稿,即予補刊,中間有脫誤,重為斟正,以成完帙。朱一新《無邪堂答問五卷》于光緒二十一年(1895)初刊于廣雅書局,同年上海鴻寶齋石印本乃據廣雅書局刊本縮印,中華書局2000年出版的點校本亦以廣雅書局刊本為底本,參校光緒二十二年(1896)《拙庵叢稿》本。
綜上所述,廣雅書局搜訪和刊刻清人稿本,反映了書局刻書的旨趣與特色,有功于珍籍的保存與流傳。這些稿本或由局中通儒碩彥搜遺訪佚而得,或由著者或其門人提供,與參加局事或廣雅書院事務者有特殊淵源。書局據稿本刊刻的書籍涵蓋四部之書,以史書為多,經學著作次之,多富學術價值和文獻資料價值,體現了書局刻書的主要方向和刊刻“有用之書”的要旨;書局選刻未刊或雖刊而未及流傳的當時學人新近著作稿本,不僅因稿本難得而可貴,很大程度上亦緣于主持刻書者和訪書者對清人成果的推重。這些稿本著作或由廣雅書局初刻而面世,或因書局刊刻而得以更廣泛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