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肝細胞生長素治療肝纖維化的臨床應用進展

張佩婷，張文潔，左長京，楊麗，王霆,5

(1.廣州一品紅制藥有限公司，廣東 廣州 510760；2.廣東省生化制劑工程中心，廣東 廣州 510760； 3.廣州市番禺中心醫院 消化科，廣東 廣州 511400；4.上海長海醫院核醫學科，上海 200433； 5.暨南大學 藥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2)

促肝細胞生長素治療肝纖維化的臨床應用進展

張佩婷1,2Δ，張文潔3，左長京4，楊麗1,2，王霆1,2,5

(1.廣州一品紅制藥有限公司，廣東 廣州 510760；2.廣東省生化制劑工程中心，廣東 廣州 510760； 3.廣州市番禺中心醫院 消化科，廣東 廣州 511400；4.上海長海醫院核醫學科，上海 200433； 5.暨南大學 藥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2)

促肝細胞生長素主要有效成分為高生物活性的小分子多肽物質，研究表明促肝細胞生長素具有刺激肝細胞DNA合成，促進肝細胞再生，加速肝臟修復，穩定肝臟環境，防止肝細胞損傷乃至壞死的作用，可用于治療肝纖維化。為了了解近年來國內外促肝細胞生長素用于治療肝纖維化的臨床應用現狀，更好的指導肝纖維化用藥治療，文中從簡要介紹促肝細胞生長素、肝纖維化的研究進展及促肝細胞生長素在肝纖維化治療的臨床應用等三個方面作一綜述。

促肝細胞生長素；肝纖維化；臨床應用；中藥；聯合用藥

促肝細胞生長素主要有效成分為能促進肝細胞再生的高生物活性的小分子多肽物質，其具有刺激肝細胞DNA合成，促進肝細胞再生，加速肝臟修復，穩定肝臟環境，防止肝細胞損傷乃至壞死的作用，在肝病治療藥物中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肝纖維化是由多種原因引起的肝內結締組織異常增生，會導致肝功能衰竭和門靜脈高壓，是慢性肝病發展到肝硬化的必經之階段。促肝細胞生長素在體內外實驗及大量臨床應用中均表現有抗纖維化的作用。為了了解促肝細胞生長素用于治療肝纖維化的臨床應用現狀，更好的指導肝纖維化用藥治療，現從簡要介紹促肝細胞生長素、肝纖維化的研究進展及促肝細胞生長素在肝纖維化治療的臨床應用等三個方面做一綜述。

1 促肝細胞生長素

肝臟是其中少數能夠天然更新其失去組織的內部人體器官，當肝細胞受到毒物、病毒、缺血、缺氧等破壞時，其他的肝細胞重新進入細胞周期，進行有絲分裂，表現出很強的再生能力。肝細胞的分裂增殖有嚴格的調控機制，并受多種細胞因子的作用和影響。這些細胞因子中，一類是非特異性的肝細胞生長刺激因子，例如表皮生長因子、白細胞介素、轉化生長因子α、胰島素、腎上腺素等；另一類是特異性的肝細胞生長刺激因子，主要分為血源性肝細胞生長因子和肝源性肝細胞生長因子2類。血源性促肝細胞生長因子在1982年由日本學者Nakamura等[1]從肝部分切除大鼠血液中發現并分離獲得，這類促肝細胞生長因子的來源和作用范圍廣泛，對熱和蛋白酶敏感，具有種族特異性，無器官特異性；肝源性肝細胞生長因子是從初斷乳大鼠肝或再生肝中發現和分離的因子，由LaBrecque等[2]從大鼠再生肝懸液中純化得到，稱為肝再生刺激物質(hepatic stimulating substance，HSS)。隨后，其他學者相繼從大鼠、兔、狗、牛和羊等哺乳動物的胚胎肝、新生肝或再生肝組織中提取到其活性成分[3]，目前已證明其僅來源于的胚胎肝或再生肝，正常成年肝臟和體內其它組織都未檢測出HSS活性[4]。與血源性促肝細胞生長因子相比，其熱穩定和蛋白穩定性強，只作用于肝臟細胞，具有器官特異性而無種族特異性，這使臨床應用動物源性HSS治療肝病成為可能。國內對促肝細胞生長因子的研究和應用主要集中在肝源性促肝細胞生長因子上，研究者稱之為促肝細胞生長素(promoting hepatocyte growth factors，PHGF)[5-6]。

國內最先由孔祥平等[5-6]從新鮮乳豬肝臟中提取純化制備PHGF，并證明PHGF的主要有效成分為分子量2.1萬Da的高生物活性小分子多肽物質[7]。PHGF在1991年獲得國家新藥證書和生產批文，是我國第1個一類生化新藥[8]。

PHGF一方面具有刺激肝細胞DNA合成，促進肝細胞再生，加速肝臟修復，保護肝細胞，增強枯否氏細胞的功能，提高清除內源性及外源性內毒素的效率，抑制血清中腫瘤壞死因子的活性，穩定肝臟環境，防止肝細胞損傷乃至壞死的作用[9]。另一方面，PHGF不僅能治療肝臟疾病，還能用于治療肺炎[10]、胃癌[11]、胰腺癌[12]等疾病。在治療肝纖維化疾病方面，PHGF含有氨基酸和多種微量元素，具有營養肝細胞、促進相關多肽氧化磷酸化、活躍肝細胞生物氧化功能和蛋白質合成的作用，通過抑制成纖維細胞增殖和分化而減少膠原纖維形成和纖維組織增生從而發揮抗纖維化作用[13-14]。

2 肝纖維化

肝纖維化(hepatic fibrosis)是由多種原因引起的肝內結締組織異常增生，是肝臟對炎癥壞死等組織損傷的修復反應，表現為肝內細胞外間質成分過度異常地沉積，并影響肝臟的功能，是慢性肝病發展到肝硬化必經之階段[15-16]。持續的肝纖維化會導致肝小葉結構的破壞和假小葉的形成，繼而發展為肝硬化，最終引發多種晚期并發癥，如門靜脈高壓、腦病、合成機能障礙和代謝功能受損等，甚至肝癌[17]。現普遍認為肝纖維化尚有逆轉至正常的可能，而肝硬化則不可逆轉[18]。

肝纖維化的病因復雜多樣，如肝炎病毒、血吸蟲病、酒精、藥物、毒物及自身免疫性疾病等因素長期持續損害肝臟，都可能導致肝纖維化形成[19]。肝纖維化形成過程與血清生化活動有關，大致可分為慢性肝損害、細胞因子網絡失調和細胞外間質代謝異常等3個環節，其中前者主要是外界異物導致的肝損害，后2者是機體自身的代謝失調導致的[20]。

美國肝病研究學會(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Liver Diseases， AASLD)1989年召開了第1次肝纖維化專題討論會，主題是細胞外基質的生物化學特性及其對肝臟關鍵細胞的作用，稱之為基質生物學時代[21]。2000年AASLD召開的第2次以研究肝星狀細胞(hepatic stellate cell，HSC)為主的肝纖維化專題會，研究內容涉及肝纖維化的發生發展機制與治療，被稱之為HSC生物學時代[22]。2006年第3次會議回顧了近年來迅猛出現的各項新進展，研究者認為肝纖維化研究進入了整體創傷愈合反應時代，這意味著人體各部位只要發生創傷就有可能發生纖維化，另外會議還提出11項重點研究內容，包括應進一步探討更多的疾病特異性病理機制，如血吸蟲病的發生是否與肝實質細胞損害有關等[23]。2009年11月AASLD召開的抗肝纖維化專題討論會，重點突出了抗肝纖維化治療的重要性，很大程度上意味著抗肝纖維化治療將是未來肝纖維化研究的重點[24]。2013年第64屆AASLD年會上表示丙型肝炎新的抗病毒藥物已經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和進步，而與會研究者認為肝纖維化是下一個肝病領域的巨大挑戰，也是肝病治療研究的焦點[25]。

理想的抗肝纖維化治療應具有以下特點：對肝星狀細胞，具有高度的特異性；對肝實質細胞及其他非實質細胞的毒性??；能有效逆轉進展性肝纖維化，而不是僅僅阻止新的膠原的沉積。根據以上特點，抗肝纖維化治療策略主要有6個方面：①治療原發病、去除病因：致病因素的持續刺激是造成肝纖維化不斷發展的關鍵因素，因此病因治療是抗肝纖維化的最根本和最有效的途徑。眾多文獻報道去除病因后，各種原因所致的肝纖維化得以逆轉。例如酒精性肝病患者戒酒、血吸蟲病患者進行驅蟲治療和繼發性膽汁性肝硬化患者解除膽道梗阻后，其肝纖維化程度均得到明顯的改善[26]。②減弱炎癥與免疫反應：肝臟的慢性炎癥刺激可持續活化HSC，在這個過程中促炎性細胞因子與抗炎性細胞因子發揮了重要作用。以細胞因子為靶向，通過拮抗促炎性細胞因子或增強抗炎性細胞因子的作用可顯著減輕肝組織的炎癥反應。大量具有抗炎活性的藥物在體內或體外的實驗中均證實可以下調HSC的活化。類固醇激素用于治療某些類型的肝病患者具有良好的療效，尤其在自身免疫性肝病的治療中已成為不可缺少的藥物之一[27]。③抑制HSC的活化：激活的HSC通過細胞增生和分泌細胞外基質參與肝纖維化的形成和肝內結構的重建。由于HSC在肝纖維化發生發展中的重要作用，抑制HSC的活化是抗肝纖維化治療的一個關鍵靶點。減少靜止HSC向活化HSC的轉變已成為抗肝纖維化的中心策略，尤其是在酒精性肝病、丙肝病毒感染等疾病的治療上。④中和細胞反應：活化的HSC轉變為肌纖維樣母細胞，其生理特征包括細胞質中脂滴消失、收縮性增強、細胞增生頻率增加、細胞因子、趨化因子及受體分泌增加及表達α-平滑肌肌動蛋白等。這些特征主要是由細胞因子引起的，如血小板衍生生長因子和內皮素。這些因子的拮抗劑、受體或細胞內信號分子都是藥物作用的靶點[19]。⑤誘導HSC凋亡：激活的HSC有2個去向：轉變為靜止態和發生細胞凋亡。目前研究認為白細胞介素-10(IL-10)是一種能夠調控激活的HSC向靜止態轉變的刺激因子，可以下調炎癥反應并增加組織間隙膠原酶的活性，其次通過誘導HSC凋亡來促進肝纖維化的逆轉是治療的另一個重要策略[28]。HSC的凋亡可使肝纖維化程度得到改善；相反，對凋亡的抵抗可以延長活化的HSC的生存，對肝纖維化的進展起重要作用[29]。⑥增加細胞外基質的降解：在肝臟處于正常狀態下，纖維的生成同時伴以纖維的降解。肝纖維化時膠原酶在早期生成總量雖然也略增，但不及纖維生成明顯，而后期膠原酶日趨減少，以至降解活性不足，此為肝纖維化形成的機制之一。治療肝纖維化不僅要減少細胞外基質的沉積，還要使已沉積的基質降解，這有助于肝功能的恢復。增加基質膠原酶的活性，可以促進基質膠原纖維的降解。

PHGF可以促進肝細胞有絲分裂，調節HSC的增殖、膠原合成及轉化生長因子表達，重建肝臟的正常框架結構進而恢復肝功能；另一方面，PHGF能夠明顯地增強膠原酶的活性，而對成纖維細胞的增殖則無刺激活性，因而能夠有效降解膠原纖維，具有防治肝纖維化的作用。

3 促肝細胞生長素在治療肝纖維化上的臨床應用

PHGF可用于多種急、慢性肝炎、肝纖維化以及肝硬化等疾病的治療。有文獻報道[30-31]PHGF可用于治療四氯化碳誘導的肝纖維化和肝損傷小鼠，實驗結果顯示PHGF能夠減輕四氯化碳造成的肝損傷，延緩肝纖維化的過程。

已有的文獻顯示，在抗肝纖維化的臨床治療上多采用含PHGF的聯合用藥方式，例如與還原型谷胱甘肽、白蛋白等常規用藥以及益氣養陰、活血化瘀的中藥聯合治療。

文獻報道谷胱甘肽、中藥三七、川芎嗪、丹參等治療肝纖維化均有不錯的療效，在聯合PHGF后顯示出藥物協同效果發揮了更好的改善肝功能的作用。姜慧敏等[32]采用PHGF和丹參聯合穴位注射治療肝纖維化40例，治療2個療程后，其肝功能、肝纖維化指標、影像學指標有明顯改善，與治療前比較，有顯著性統計學意義(P<0.01)，與單種藥物組治療后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胡孝彬等[33]也報道PHGF聯合復方丹參注射液治療肝41例纖維化患者，結果顯示治療后各組癥狀、體征、肝功能均有不同程度好轉，以聯合用藥組最為顯著，單獨PHGF組次之，復方丹參組再次之。

張哲梅等[34]把73例慢性乙肝纖維化患者隨機分為促肝細胞生長素加丹參組，促肝細胞生長素組、丹參組及對照組共4組，分別予藥物30 d后，治療前后檢測肝纖維化的血清學指標，發現治療后各治療組與對照組之間的差異顯著，肝纖維的指標有不同程度好轉，聯合用藥的作用優于單用PHGF或丹參。說明2藥合用可明顯減輕和抑制肝纖維化形成，能增強各自的抗肝纖維化效應。因此作者認為，對慢性肝炎，聯合應用PHGF和丹參，可明顯減輕肝細胞損傷，減輕肝纖維化，促進肝功能恢復，減緩慢性肝炎向肝硬化進展。

郭力紅等[35]觀察PHGF治療慢性肝病肝纖維化療效，2組均采用甘草酸二胺、還原型谷胱甘肽、復方丹參、白蛋白等綜合治療，PHGF治療組加用PHGF 120 mg(1次/天，靜滴，治療時間為6 w)。結果發現PHGF治療組在改善肝纖4項指標，減少膠原纖維形成和纖維組織增生，縮小門靜脈等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從臨床角度證實了PHGF通過減少肝臟炎癥反應及細胞壞死，抑制成纖維細胞、貯脂細胞增殖，達到抗纖維化的作用。另外也有文獻報道PHGF與甘草酸二胺聯合使用也能得到更好的效果，巨煜華[36]治療慢性乙型肝炎30例，結果顯示促肝細胞生長素與甘草酸二胺聯合應用治療慢性乙肝能明顯降低谷丙轉氨酶、總膽紅素，提高血清白蛋白含量，說明2藥聯合應用有抗炎、保肝作用，有明顯的抑制纖維組織增生和膠原纖維形成的作用；康洪華等[37]觀察促肝細胞生長素聯合甘草酸二胺治療40例慢性重型肝炎，發現治療后2組相應的生化指標均有改善，且聯合用藥組優于傳統用藥組(P<0.05)。文獻報道在治療肝纖維化方面復方甘草甜素和PHGF聯合用藥也優于單味用藥[38]，各治療組治療前后肝功能指標比較均有顯著性差異(P<0.05)，聯合治療組明顯優于復方甘草甜素組和PHGF組，顯示復方甘草甜素和PHGF合用可增強各自的抗纖維化的效應，使患者臨床癥狀的改善、肝功的恢復優于單治療組和對照組，且縮短肝功復常時間。

謝爽等[39]聯合PHGF和苦參素聯用治療慢性乙型肝炎肝纖維化106例，結果顯示治療后，血清肝纖維化指標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具有顯著性意義(P<0.01)，說明苦參素與PHGF聯合應用能夠發揮協同作用，抗肝纖維化效果更佳。這些結果說明PHGF與傳統抗肝纖維藥物聯合使用效果更好，與中藥治療起到相輔相成的作用。

4 結論

綜上所述，應用PHGF是近年來臨床治療肝纖維化的一種新療法，臨床實踐證明這種療法有明顯成效。在治療時機方面，PHGF必須早期應用，在患者大量肝細胞壞死時能及時促進其肝細胞再生，恢復肝細胞功能以提高治療成功率。目前大多數臨床報道的是以其他化學藥物綜合療法或者中藥傳統治療作為基礎的聯合用藥方案，從療效上看確實體現了聯合用藥后的PHGF作用優勢和協同效果，結合前期有關PHGF的保護作用基礎研究信息，從基礎研究角度開展PHGF肝纖維化治療的作用機制研究和采用嚴謹RCT臨床試驗方式驗證其臨床療效的工作顯然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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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校：苗加會)

Progress in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promoting hepatocyte growth factors in the treatment of hepatic fibrosis

ZHANG Pei-ting1，2Δ, ZHANG Wen-jie3, ZUO Chang-jing4, YANG Li1，2, WANG Ting1,2，5

(1.Guangzhou Yipinhong Pharmaceutical Co., Ltd., Guangzhou 510760, China;2.Biochemical preparation engineering center of Guangdong province, Guangzhou 510760,China;3.Department of Gastroenterology, Guangzhou Panyu Central Hospital, Guangzhou 511400, China;4.Department of Nuclear Medicine, Changhai Hospital, Shanghai 200433, China; 5.College of Pharmacy, Jina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2, China)

Promoting hepatocyte growth factors are small molecular peptides with high biological activity, which has various types pharmacological actions on stimulating the DNA synthesis of liver cell, promoting cell regeneration, accelerating liver repair, stable liver environment, and protect liver from damage and necrosis, so that it can be used in treating hepatic fibrosis.To analyze the progress in the research of promoting hepatocyte growth factors and its clinical application on hepatic fibrosis and provide references for hepatic fibrosis drug treatment, based on searching domestic and foreign documents,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summarized in three aspects.

promoting hepatocyte growth factors; hepatic fibrosis; clinical applicati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oncomitant drugs

10.3969/j.issn.1005-1678.2016.07.62

張佩婷，通信作者，女，碩士，研究方向：新藥研發，E-mail：alice81189@hotmail.com。

R9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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