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尚文 (南京藝術學院 21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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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受眾心理的角度淺析音樂的傳播功效
卞尚文(南京藝術學院210013)
摘要:音樂學的發展越來越受到其他學科以及其他領域的影響和綜合,就音樂而談音樂已經不被認為是研究音樂的最佳途徑,對音樂的研究已經或多或少的需要借鑒和利用其他學科的理論、經驗和知識。隨著文化產業事業的不斷發展,音樂事業越來越多的需要通過傳播途徑進行傳播,而受眾是傳播過程的重要環節,受眾心理就必然成為關注的對象。
關鍵詞:音樂傳播;受眾心理
傳播學本身的發展就是跨學科發展的成果,是在結合了多種人文科學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傳播學是研究人類一切傳播行為和傳播過程發生、發展的規律以及傳播與人和社會的關系的學問,重點是人與人之間信息傳播過程、手段、媒介。從媒介上看,人們普遍了解的是廣播,電視,報紙,互聯網等,實際上我們平時所使用的語言,文字,手勢,符號等也都是傳播的媒介和手段。
音樂是不是媒介呢?我認為答案是肯定的。首先,從傳播學的定義來看,傳播學研究人類一切的信息傳播行為,而音樂無論從其記錄形式還是表現形式都符合這一點——作曲家通過記錄自己的手稿來留存自己創作的音樂,演奏家和演唱家通過向聽眾表現自己的音樂,表達音樂作品的情感,詮釋音樂作品的內涵。所有這些都符合傳播過程的一般規律,即人通過媒介像別人傳播信息。其次,從音樂的起源和發展來看,任何國家和民族的音樂都不是個人的行為。無論是何種音樂,作曲家創作出來不可能只給自己聽,演奏者和演唱者也不可能只演奏或演唱給自己聽。無論表現音樂的目的如何,表達情感也好,祭拜天地神靈也好,或者作為配樂烘托氣氛也好,其本質總是一種傳播行為。
如果音樂可以看做是一種媒介的話,那么音樂也就和傳播學有了必然的聯系。要形成傳播行為必須要有傳播者和受眾,即信息的傳播者和接受者。我認為作曲家、演唱家和演奏家在這個過程中就扮演了傳播者的角色,而聽眾就扮演了受眾的角色。與音樂相關的因素,音樂作品,歌聲,樂器等等就成為了連接二者的紐帶——媒介。
受眾是傳播過程的重要一環,對受眾心理的研究對于傳播過程至關重要。與其他的傳播過程不同,音樂所要傳播的并不是具體的信息,而是一種情感上的傳遞,因此我認為,在音樂傳播過程中,受眾心理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用音樂審美心理來代替的。而音樂審美心理的形成又有著非常復雜的條件和背景,因此對于音樂傳播過程的影響就顯得更加深刻。
例如,中國人音樂審美中的旋律至上。與西方音樂的多聲部發展不同,中國的傳統音樂強調線性思維。很多熱愛音樂或者業余學習音樂的同學基本上是將音樂按照“好聽與否”來劃分的。很多沒有接受過專業音樂學習的人在談論音樂時會有這樣的問題,“某某歌曲你會彈嗎”或“某某曲子你覺得好聽嗎”。而在他們口中的“好聽”顯然指的就是旋律的好聽。他們甚至不能理解鋼琴演奏時做手演奏的部分。在沒有接受過專業化西方化音樂教育的人眼里,音樂的旋律基本上可以等同于音樂的全部,這當然與音樂審美心理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而如果從傳播學的角度來看,能夠迎合受眾的心理傾向的傳播往往能夠起到比較好的傳播效果,這也就解釋了往往在普通民眾中流行較廣的音樂并非“貝多芬”“肖邦”“柴可夫斯基”等,而是一些具有強烈旋律性的音樂。有時甚至是很簡單的音樂元素也能深入人心。比如因特爾的“燈,等燈等燈”,還有windows操作系統開機時3秒鐘左右的音樂。
再例如,尚悲的心理偏向。中國人對音樂的尚悲心理有著源遠流長的歷史。這其中當然蘊含著多方面的原因。與西方強調抗爭的悲劇不同,中國的悲劇往往以無奈與屈服來打動人心,這也就衍生出了中國的悲劇音樂往往流傳的更廣更久遠。我曾在微博上看到有的同學分享的一些“可以單曲循環的歌曲”,隨便挑了幾首聽了聽無一不是悲傷低緩的音樂。我在大學時經常有同學讓我給他們演奏作品,一些練習過很久的大型作品,特別是在備戰藝考時的曲子,往往無法得到別人的認同。而一首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夜的鋼琴曲》卻是讓許多人聽得有滋有味,甚至于百聽不厭。
通過上面的一些例子我們可以看出,對于沒有系統學習過音樂知識的大眾來說,音樂帶給他們的感受是他們評價音樂的首要標準,即所謂“好聽不好聽”,而在“好聽”的音樂當中,能讓人感到悲傷的音樂往往更能讓聽眾印象深刻。傳播學的觀點認為傳播過程應當滿足受眾的某種需求,我認為,音樂的傳播過程就是在于滿足聽眾的音樂審美心理。一部音樂只有滿足了聽眾的音樂審美心理,聽眾才能從心底里認同這部音樂,這部音樂才能起到更好的“傳播效果”。
上面講到了中國人對于音樂的尚悲心理偏向,這體現了中國人特殊的音樂愛好。如果從傳播學的角度來講,這應該屬于一種受眾的心理傾向。而概括來說,受眾心理傾向應該有這樣四種:共性心理、個性心理、順向心理和逆向心理。每一種受眾心理傾向的形成都有其深層次的原因。而在音樂傳播的過程中,受眾的心理傾向就表現為對于音樂的感知和想象。
聽眾在欣賞音樂的過程中,大腦和思維是會隨著音樂的進行而運轉的。而這種運轉我認為是一種被動的行為,因為如果沒有音樂的影響,人的腦中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思維過程的。比如在春晚中,王錚亮的一首《時間都去哪了》使得多位現場觀眾聞聲淚下,這就說明這首歌把觀眾帶進了歌詞中所描繪的意境當中去了。但是,設想一下,如果現場只是在朗誦這樣的歌詞,或者把歌曲的伴奏當作背景音樂來一個“配樂詩朗誦”,恐怕“煽情”的效果要遜色很多。再舉個例子,如果在每年的“感動中國”人物評選的現場不播放任何背景音樂,其效果可想而知。因此音樂作為傳播的媒介,對于受眾的心理傾向有著極其重要的影響和作用。與直白的文字和語言不通,音樂不是通過傳播具體的信息,而是在于引導受眾的情感和情緒,來達到一種情感上的認同。
從音樂審美心理來研究音樂對我來說的確是一個新穎的角度,也讓我在結合過去所學專業進行音樂研究的過程中有了新的思路和突破點。其實傳播學相比較音樂學而言是一門極其年輕的學科,而二者結合的“音樂傳播學”更是新興的邊緣學科,但我認為它應該是有著非常廣闊和良好的發展前景的。尤其是傳播學強調從受眾的角度來研究問題,我認為這對于音樂學的研究是一個極好的提示,因為我們在專業的音樂學院里已經習慣了從作曲家的角度來理解音樂作品,卻從未或很少考慮欣賞者的心理和想法。特別是在學科交叉日益緊密的今天,從一個嶄新的角度來重新認識音樂學這門古老的學科,對于它今后的發展應當說是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的。
參考文獻:
[1]管建華.中國音樂審美的文化事業[M].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3.
[2]施詠.中國人音樂審美心理概論[M].上海音樂出版社,2008.
卞尚文,南京藝術學院音樂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音樂教育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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