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凱, 賈俊俠
(1.陜西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西安 710119; 2.西安文理學院 長安歷史文化研究中心,西安 710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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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學研究】
西安碑林藏柏景偉《關中書院學規》初探
王博凱1, 賈俊俠2
(1.陜西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西安710119; 2.西安文理學院 長安歷史文化研究中心,西安 710065)
柏景偉是晚清舉人,一生致力于教育事業,于光緒十一年(1885)擔任關中書院院長。任職其間,柏景偉制定了《關中書院學規》,現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館。此學規制定了學院注重“尊禮重行”的學禮制度、門禁管理及學子日常生活管理等十項規章制度,羅列了應讀的書目,闡述了讀書的方法。研究此學規,有助于我們認識關中書院學規的發展歷程和柏景偉的治學管理理念。
西安碑林;柏景偉;《關中書院學規》
賈俊俠,女,陜西扶風人,西安文理學院長安歷史文化研究中心教授,陜西師范大學碩士生導師,主要從事歷史文獻研究。
關中書院是明清陜西最大的教育機構,創建于明萬歷三十七年(1609),創始人為著名理學家馮從吾先生。當前學術界對關中書院的研究已取得較豐碩的成果,其中涉及關中書院“學規”及教學管理方面的研究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書院“學規”資料的整理匯編*如鄧洪波《中國書院學規集成》是對全國各地區書院學規進行的資料匯編,其中與關中書院相關的有馮從吾《寶慶寺學會約》和李颙《關中書院會約》及《關中書院學程》等學規資料。;二是關中書院教學特點及辦學情況的探討*參見賈俊俠《元明清陜西書院學務管理機制初探》,對元明清三代陜西地區的書院教學管理情況進行了詳細考述;尤治剛《明清時期的關中書院》涉及對同治時期關中書院的教學管理制度的探討。;三是關中書院學規和教學的研究*西北大學劉曉喆的博士論文《清代陜西書院研究》涉及關中書院教學與管理相關問題的探討。等方面。然而,對關中書院文獻資料的專門研究尚不多見,筆者在西安碑林整理古籍時,得見館藏清光緒柏景偉撰《關中書院學規》(以下簡稱《學規》)一書,因其內容較為重要且不見載于《中國書院學規集成》等學規匯編著作,故有必要對其作一考索,以期能為關中書院研究提供資料。不當之處,祈請方家指正。
柏景偉,字子俊,晚號忍庵,陜西長安人。《晚晴簃詩匯》載其為咸豐乙卯舉人,分省補用知縣,有《灃西草堂集》傳世[1]。柏景偉一生致力于教育事業,先后執教于多家書院。《(宣統)涇陽縣志》載:
柏景偉,字子俊,長安舉人,定邊訓導。光緒九年主講味經書院。強毅自持,好善如性命,疾惡若仇,讐教法循其舊,迅勵過之。把酒遽談,豪氣溢眉睫間。與劉古愚先生倡立求友齋以示后學,津梁旋即移講關中。[2]
光緒二年(1876),柏景偉先后受聘于涇干書院、味經書院,在此期間曾同劉古愚經常外出籌措經費創辦味經書院刊書處,以改變當時陜西缺乏高質量校勘、刻印書籍機構的現狀。在任味經書院山長期間,與劉古愚共創“求友齋”教授西學,培養經世致用人才[3]。光緒十一年(1885)移講關中書院,并任山長。他任職各個書院期間,嚴明紀律,多立有學規,《(陜甘)味經書院志》載其“教士嚴正,規矩肅然,更定書院章程,至今遵行,沒祀書院。”[4]
《學規》以單刻本傳世,經古籍檢索,目前可能僅存3本,分別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館、陜西省圖書館及興平市博物館三家單位。該書藏本少且以西安碑林藏本較為完好,因而比較重要。書的形制為:版框寬20.8 cm,高13.4 cm,半葉行數10行,每行20字,白口,四周雙邊,單黑魚尾。關于該書的版本,上述幾個收藏機構均評定為清光緒十三年(1887)刻本。該《學規》同馮從吾《寶慶寺學會約》及清康熙間李颙《關中書院會約》《關中書院學程》一起共同構成了關中書院明、清中期、清末三大階段的學規體系。書中內容主要為關中書院學生日常規范,書院的各項制度等。其中也蘊含了柏景偉豐富的教育、管理思想。《學規》是在繼承早期關中書院“學規”的基礎上,根據當時書院教學的狀況及社會背景,進行了完善和發展,對認識關中書院學規的發展歷程有重要價值。
柏景偉《關中書院學規》依據內容可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為學禮制度、管理規章和違反制度的懲罰措施,第二部分可總結為柏景偉教授弟子讀書治學之道。
1.尊禮重行——《學規》各項規章制度
《學規》共開列十項規章制度,涉及書院學禮、管理措施及學生生活規范等多項內容。
(1)書院學禮制度。《學規》首重書院學禮,首條即強調禮儀之重要。如“首重朔望禮儀條”云:“古者入學首重釋萊禮,所以報本也。晉欒共子曰:‘人生于三事之如一是,事師之禮與君父并嚴,在學知事師則在朝必能事君,在家必能事父矣。’”[5]2可見《學規》強調重師禮,并將其作為衡量一個人忠孝德行的參照標準。又云:“先師之儀不可不講也,今定每月朔望,院長、監院、齋長率諸生詣中天閣神座前行三跪九叩禮。畢,詣馮恭定公祠行一跪三叩禮,畢。仍詣中天閣前,院長、監院行對揖禮。畢,齋長率諸生與院長、監院行三搭恭禮。畢,諸生分列東西行對揖禮。”[5]2由此可知《學規》所定禮儀是較為繁瑣的,亦可反映出《學規》對學禮的重視。
(2)門禁管理制度。《學規》還規定了嚴控門禁的制度及懲罰措施。規定定時鎖門,白天、黑夜專人看管大門,憑籖出入及告假銷假的一系列程序。“嚴出入門禁條”載:
今定交二鼓,齋長督飭門夫鎖門,鑰匙繳上房。次早領取,開門每日派值日生一人經管名籖,有告假者問明何事出,何時入,注冊給籖,門夫驗籖放行。歸院刻即繳籖銷假,不準至晚不歸,亦不準鎖門后強要出入。或遇緊要事故不能遲至次早者,準其稟明請鑰。倘有無籖擅出及門夫私放者,查出本生跪堂掌責,門夫送縣笞杖。再查有別故,臨時酌奪究懲。[5]2-3
可見書院對門禁管理之嚴格,程序之精細,懲罰舉措分主次責任采取不同的處理方式。
(3)書院學子日常生活管理制度。《學規》還詳細規定了書院學子學習之余的生活管理制度。包括禁吸食洋煙;禁誘引賭博;禁爭競滋事;禁群飲縱談;禁閑游街市;禁占領空房;禁錄寫舊文;禁干預詞訟等八條禁令。每條禁令均首先闡明危害緣由,次詳列舉制度內容,最后講明懲罰措施。如“禁吸食洋煙”條載:
西夷以鴉片毒我中華最堪痛恨,而士人之誤染其毒者遂使志節隳敗,學業荒廢……此后諸生斷不準重蹈舊習,即間有小癮未大害,事亦必自行呈明,勒限用藥斷截……若吸煙而詐稱未吸,欺己欺人,既難望有悛心,或更引誘同人共為狥隱一經查明或被人告發立即屏出院外。[5]3
“禁群飲縱談”條云:
書院之地最宜靜肅,酒足亂性,純心用功人本所當戒。況呼朋縱飲更屬毫無忌憚乎……今定諸生偶爾小酌,原所不禁,若群飲肆即為不守規矩。相聚切磋,未嘗無益,若縱談非議即為有愧……如犯以上等愆,先飭跪堂,重責不悛者屏出院外。[5]4-5
細考發現,柏氏《學規》對書院的日常管理規定有不少內容因襲于馮氏,馮氏云:“毋彼此約分飲酒游樂。毋唱詞、作戲、博奔、洽談。毋出入酒館,縱情聲妓及更深夜靜方才到家。”[6]254這些內容柏氏明顯參考馮氏之說,但馮氏規定過于嚴肅和程式化,整齊劃一。柏氏在其基礎上結合當時實際進行了補充,并且寬嚴有度。如“吸食洋煙”這一現象為當時普遍的風氣,危害讀書人心智故予以嚴禁。而“群飲縱談”則視情況而定,靈活變通,顯然更為合理。此外,馮氏對多項規范僅為提及,柏氏則結合當時社會實際情況進一步將其制度化,體現了《學規》的時代性特點。
2.讀書論道——《學規》倡導閱讀之書及其方法
《學規》第二部分專門提出了學子應讀之書及讀書之法。從閱讀書目的種類上來看,柏氏強調讀四書、經書及通鑒、古文、時文等書籍。如“讀四書條”載:“一讀四書,四書為尼山真傳無所不包,無所不貫,乃群經之信法也。”又“讀通鑒條”云:“一讀通鑒,宋司馬公輯《資治通鑒》,閱十九年而后成,淹通貫串為史家絕筆。朱子《通鑒綱目》,筆削義例,一倣春秋,皆不可不讀者也。”[5]8-9柏氏這種讀書之道有不少對馮氏及李氏繼承的成分,如馮氏云:“其言當以倫理綱常為主,其書當以四書五經、《性理》《通鑒》《小學》《近思錄》為主”[6]251李氏曰:“飯后看‘四書’數章,須看白文,勿先觀注。”又“中午焚香默坐,屏緣息慮,以續夜氣。飯后讀《大學衍義》及《衍義補》,此窮理致知之要也。”又云:“每晚初更,燈下讀《資治通鑒綱目》或濂洛關閩及河會姚涇語錄。”[6]257-258可見這種閱讀書目上的因襲一目了然,也體現了教育理念上的一脈相承。而柏氏對于時文的倡導體現了他的時代創新特色。當然這與他本身的教育理念有關,上文提及其在味經書院之時即與劉古愚等創辦新式教育機構,倡導實學,反映了他主張為學經世致用的特色。
柏氏對讀書之法亦有獨到的見解,他在“讀四書”條云:“又宜兼顧《小學》《近思錄》《北溪字義》《性理精義》及各家語錄參互研窮,則必于身心性命之理,豁然有得矣。”[5]8即講讀四書和其他書籍參互閱讀,即能達到領悟真諦之功效。對于經書,他主張首先專研一經,明其大義,之后可通諸經之道。“讀經書”條載:“今定先擇一經,專力治之,俟此經大義既明,然后遞及他經,如是則于四書道理益能貫通融析。”[5]9對于古文,其提倡先從八大家讀起,入其門徑然后方能溯其源。對于古文的讀法柏氏認為“讀法當先看主意以識一篇綱領,次看其敘次,抑揚往復,運意運筆,轉換承接于大叚中,看篇法于小叚中,看章法于章法中,看句法于句法中,看字法則作者之心皆與我會。”[5]10足見柏氏對古文閱讀體悟之深刻。
《學規》是清后期關中書院的一部重要章程,在繼承馮氏及李氏“學規”的基礎上,結合書院具體實際作了進一步的發展完善。其價值主要體現在有助于認識關中書院學規的發展歷程及研究柏景偉治學管理理念兩個方面。
1.《學規》對認識關中書院章程發展歷程具有重要價值
柏氏《學規》之前,關中書院僅有明末馮從吾《寶慶寺學會約》,清康熙李颙《關中書院會約》《關中書院學程》三部學規*《寶慶寺學會約》《關中書院會約》《關中書院學程》均收錄于《中國書院學規集成》。。關中書院“學規”修撰似乎于清初而止,這使得對書院章程或書院史的認識出現了斷層,不利于了解關中書院在清后期的教學、管理的發展歷程,幸得見柏景偉《關中書院學規》一書,該書對認識清末關中書院極其重要,卻不見載于目前書院學規集成類的著作,為人所不知。究其原因,筆者認為該書撰成為關中書院內部之用,刊刻量小,自然流傳不廣,故而較為罕見。
《學規》中的諸多規定是在繼承馮氏和李氏基礎上進一步發展完善而來的,這就為進一步了解明清時期關中書院在發展理念和管理思想傳承方面打開了一個窗口。以書院學禮為例,馮氏在《寶慶寺會約》中談及講學之禮云:“會期每月三會,初一、十一、廿十一。以中午為期,不設酒禮,不用柬邀。大家初會相拜,止于會中行之,不必個個登門以滋勞擾。”[6]251
李氏《關中書院會約》對學禮已有較為詳細的闡述,如“每年四仲月一會講,講日午初,擊鼓三聲,各具本等服帽,同詣至圣前四拜禮,隨至馮恭定公少墟先生位前,禮亦如之。禮畢,向各憲三恭,然后東西分,相對一揖就坐,以齒為序;分不可同班者;退一席。講畢,擊磐三聲,仍詣至圣前.肅揖而退。”[6]254
柏氏《學規》對學禮的記載更為詳細,云:“先師之儀不可不講也,今定每月朔望,院長、監院、齋長率諸生詣中天閣神座前行三跪九叩禮,畢,詣馮恭定公祠行一跪三叩禮,畢,仍詣中天閣前,院長、監院行對揖禮。畢,齋長率諸生與院長、監院行三搭恭禮。畢,諸生分列東西行對揖禮。畢,有應宣講者擇要立講數條,院長、監院退,諸生乃退。如有衣冠簡褻,拜跪粗率者以不敬論罰跪申飭。”[5]2
通過比較三者“學規”在學禮方面的規定,馮氏所談學禮較為簡單,且不提倡隆重之儀,主要重視學生對待長輩之修養。筆者認為關中書院學禮祭拜由來已久,明代關中書院創始之時已有之,只不過馮氏未將其列入“學規”形成嚴格的書院學禮體系而已。柏氏《學規》在學禮方面明顯繼承了馮氏、李氏之說,并將其制度化,學禮內容較李氏更完善,并增加了對違反者的懲罰措施,形成完善的書院章程,通過對三“學規”學禮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到關中書院明清學禮的制度化的發展過程。
書院的日常管理方面,李氏“學規”并無具體的相關內容,柏氏主要繼承了馮氏的管理方式,馮氏對學生的管理重在強調學生尊師敬友、勿妄議、飲酒、賭博、近聲色等,柏氏對這些均予以繼承。此外,他還強化了門衛管理制度、請假制度及違反紀律的懲罰制度等,亦可從中管窺關中書院管理方式制度化的過程。
因此,柏氏《學規》對認識關中書院建立以來書院各項制度的發展進程有著重要意義。彌補了以往缺少清后期關中書院學規資料的空白,《學規》為我們進一步研究關中書院史提供了資料支持。
2.《學規》反映了柏景偉的治學管理理念
《學規》為清光緒年間柏景偉所撰,關于柏景偉,史料記載較少,經筆者檢索,發現僅有《味經書院志》《東華續錄》《晚晴簃詩匯》《清史稿》及部分陜西地方志有記載且內容較少,而《學規》一書無疑為研究柏景偉的治學理念和管理思想提供了新的材料。
(1)重修身、輕私利、禁惡行。從《學規》可見柏氏重修身、輕私利及禁惡行的思想觀念。柏氏開篇首談重視禮儀,并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書院學禮規范,定期在書院舉行,意在倡導尊師敬禮,修身修為。開展書院學禮及祭祀活動是一種表達對先師對儒家禮儀的尊崇,是對諸生的一種很好的教育方式。時至今日,一些知名書院仍通過這種活動向學生傳達尊師重道知禮的傳統風尚,如岳麓書院通過每年的祭祀活動向社會傳遞這種積極的尊師重道傳統。柏氏將重禮儀寫入學規,并進一步完善制度化,對不尊禮的學生給予懲罰等措施突出反映其重禮儀、重修身的思想。柏氏還強調輕私利,要學生摒棄損公肥私、自私自利的行為。如“禁錄寫舊文條”云:“查應課諸生捏名填冊,一人恒多領數卷,得題后搜羅舊文,任意錄寫,獲售則專利于己。”[5]6又“禁占領空房條”載:“院內號舍無多,學者負笈遠來,置足無地,使不為之代籌住址,殊非體恤多士之誼,查向來應課諸生有在外教書而虛鎖一房者,有在內設館而兼占數房者,少置器具書籍,來去自如,在己頗覺甚便,在人殊為不情。”[5]6可見柏氏反對損人利己、謀取一己私利的行為,倡導為公、為他人的奉獻精神。這從另一個層面也表明他重修身的理念。此外,柏氏倡導諸生勿要沾染惡習,認為惡習是為學之大害,提倡學生安分守己,潛心讀書,勿為社會聲色之事煩擾心智。如“禁吸食洋煙”條“西夷以鴉片毒我中華最堪痛恨,而士人之誤染其毒者遂使志節墮敗,學業荒廢。”[5]3“禁誘引賭博”條云:“賭博乃無賴子所為,最足玷人品行,壞人心術,而學者操守未定,往往誤墮其中……又奚問學業之荒廢也。”[5]3-4可見作者對吸食鴉片及聚眾賭博的惡行極為反感,并嚴令禁止。除此之外,柏氏對尋釁滋事、群飲縱談、閑逛街市等所謂“惡習”也嚴加禁止,類似內容《學規》多處可見。以上數條足可管窺柏氏修身、治學、管理思想之概貌。
(2)治學經史并重、古今文并重之理念。柏氏的治學理念通過所撰《學規》可窺一斑。在《學規》的后半部分主要闡述了讀書之道,從柏氏所論可知,治學應重經史,倡時文。柏氏是倡導實學的學者,《清史稿》云:“三輔士風樸僿,藝事若窳,長安柏景偉、咸陽劉光賁主關中書院,督課實學,士論翕然。”[7]其重經史亦為科舉服務,如“元程畏齋先生讀書分年日,程未嘗不以科舉文教人而必先令導源于經史。”又云:“前中丞馮□志學齋章程雖專為時文而設,亦必先令講求根柢功夫。”[5]8可見柏氏認為經史之學是學問之根本,參加科舉亦必以其作為導入之門徑。他在“讀四書”條云:“四書為尼山真傳,無所不包,無所不貫,乃群經之心法也……今定日日熟讀精思沅潛涵詠,雖終身不可一刻廢置。”[5]8又“讀經書”條載:“群經與四書相發明,而□功令鄉會兩試第二場專以五經發題亦冀得湛深經術之才,備國家異時之用。”[5]9柏氏對史學之重視體現在《學規》“讀通鑒”條,云:“宋司馬公輯《資治通鑒》閱十九年而后成,淹通貫串為史家絕筆;朱子《通鑒綱目》筆削義例,一仿《春秋》,皆不可不讀者也。”[5]9除此之外,柏氏分別在“讀古文”條,“讀時文”條里對古文和時文的重要性及讀法予以闡述,由此可見柏氏對經史之學、古今之文的重視。透出其實學主張,讀經史習古今文乃為科舉治國而服務的教導宗旨。
總之,西安碑林所藏清光緒柏景偉《關中書院學規》為目前保存較完好的本子,是研究關中書院制度及柏景偉治學管理思想的珍貴資料,具有重要價值。由于該書未有整理本,且未見收錄于書院學規匯編類著作,故對其進行整理出版并深入研討對關中書院制度文化及書院史的研究不無裨益,應予以重視。
[1]徐世昌撰,聞石點校.晚晴簃詩匯[G]∥詩歌總集叢刊·清詩卷.上海:上海三聯書店,1989:1167.
[2]劉懋官,等.(宣統)涇陽縣志[G].沈陽:遼寧省圖書館藏清宣統三年(1911)鉛印本.
[3]溫芽清.陜甘味經書院考略[J].河北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09(9):20-22.
[4]劉光賁.(陜甘)味經書院志[M].清光緒二十年(1894)味經售書處刻本.
[5]柏景偉.關中書院學規[M].清光緒刻本.
[6]鄧洪波.中國書院學規[M].長沙:湖南大學出版社,2000.
[7]趙爾巽,等.清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1977:12743.
[責任編輯賈馬燕]
Preliminary Study of Bai Jing-wei’s Rules and Regulations for Learningin Guanzhong Academy in Beilin District of Xi’an City
WANG Bo-kai1, JIA Jun-xia2
(1.SchoolofHistoryandCulture,ShaanxiNormalUniversity,Xi’an710119,China;2.CenterforChang’anHistoryandCultureResearch,Xi’anUniversity, 710065,China)
Bai Jing-wei, a successful candidate at the provinclal level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was committed to education in his life-time, also was the President of Guanzhong Academy in 1885. During his presidency, he compiledRulesandRegulationsforLearninginGuanzhongAcademy, currently collected in the Forest of Stone Steles Museum. It included the rules and regulations such as school rites, access control management as well as students’ everyday life management systems, and listed recommended books and illustrated ways of learning. Its study is conducive to getting to know its development and to research into Bai Jing-wei’s academic research management concepts.
Beilin District of Xi’an city; Bai Jing-wei;RulesandRegulationsforLearninginGuanzhongAcademy
B249.9
A
1001-0300(2016)04-0068-05
2016-03-22
王博凱,男,河南杞縣人,陜西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歷史文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