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昌市第五中學,江西 瑞昌 33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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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鎖記》藝術特色淺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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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張愛玲的代表作《金鎖記》,在藝術上具有比喻新奇有趣、描寫靈動、色彩斑斕的特點,其關于月景的描寫往往都蘊含著對人物命運的預示。
關鍵詞:《金鎖記》;張愛玲;語言;藝術特色
張愛玲的代表作《金鎖記》寫成于1943年,曾經在中國文壇產生過重要影響,甚至被譽為她最完美的作品。小說寫的是一個蒼涼的故事,一個被人異化了的悲劇。主人公曹七巧的心理變遷可以表達小說的主旨。前半部分寫一個出身于底層社會的女子曹七巧,嫁入豪門士族姜氏家的身患殘疾的二少爺。七巧長期遭受到世人的冷眼和自身情欲的畸形壓抑,十余年后,終于等到丈夫、婆婆的死去,成為一個擁有不菲財產的寡婦。但曾經向往的季澤卻想騙她的錢,這使她內心殘存的美好情感一掃而空。這一部分重點描繪了七巧的苦難,是其艱辛苦熬歲月的心靈創傷史。小說后半部分重點書寫了七巧在畸形世界面前的畸形發展,她由極度壓抑轉而發展為極度地瘋狂,具體表現在對人世的無情報復,對子女們本應收獲的幸福生活和人生希望予以殘酷地扼殺,該部分堪稱七巧由人轉變為“魔”的發展史。小說試圖從景物、語言與結構特征這幾方面分析《金鎖記》的藝術特色,從而使讀者對張愛玲的這部作品能有一個了解。
一、比喻新奇有趣
很多人喜歡張愛玲的小說不僅是被她構造的故事情節吸引,同時也是被她獨特的語言特色所吸引。《金鎖記》就是這樣一部具有獨特語言特色的小說,其中新奇翻空的比喻手法加上文中豐富波瀾的句式,使我們深深地感覺到這書中的猶如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的悠長韻味。其藝術特色體現在:一是以物喻物,令人耳目一新。在《金鎖記》中,作者往往將司空見慣之物賦予新奇的喻體。一句“她那扁平而尖利的喉嚨四面割著人像刀片”[1]充分地展現了七巧尖酸勢利的刻薄心態。而“晴天的風像一群白鴿子鉆進紡綢褲褂里,哪都鉆到了飄飄拍著翅子”則形象的把七巧看著季澤離去時所帶的凡情俗欲刻畫地淋漓盡致。二是以物喻人,令人感同身受。文中把人“物化”的例子很多,例如:把芝壽擱在肋骨里的倆只手形象地比喻成死去的腳爪,把長安巧妙地比喻成一棵嬌嫩的雪里紅、不過是腌過的。這種巧妙有趣的比喻在文章中大量出現,讓讀者在玩笑之余,更為深刻地感受到主人公的悲慘凄涼,我們可以從中也更能體會到此時的七巧已經失去了人性,感受不到兒女的痛苦。善于寓辛酸于玩笑,堪稱是其比喻手法的高妙之處。
二、描寫靈動,色彩斑斕
張愛玲在《金鎖記》中對于人物、事件的描寫,大量借用了電影的藝術手法。其中不少場景,宛如一幅幅影視畫面,無論背景色調還是人物神態,都能給人以清晰的藝術畫面,在讀者腦海中成功構建出極具色彩的動態圖像。例如:“風從窗子里進來,對面掛著的回紋雕漆長鏡被吹得搖搖晃晃,磕托磕托敲著墻。七巧雙手按住了鏡子。鏡子里反映著翠竹簾子和一副金山綠水憑條在風中蕩漾著,望久了,再定睛看時便有一種暈船的感覺。翠竹簾子已經褪了色,金山綠水換了一張她丈夫的遺像,鏡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這樣的描寫手法,正是電影中常用的蒙太奇手法,形象逼真地寫出了七巧這十年郁悶而壓抑的生活。隨著鏡頭的切換七巧的丈夫和婆婆都已離世,這倆個折磨大她半輩子的人已經不在了,這讓七巧歡喜,然而鏡中的她也衰老了,雖然得到解脫,但一股悲涼的感覺涌上心頭。
張愛玲對畫面色彩感的描寫也十分嫻熟。七巧第一次出現時,寫了七巧的一條雪青洋縐手帕、身上穿的銀紅衫子是蔥白線香滾,和雪青閃藍色小腳褲。雪青、銀紅、閃藍形成了一幅艷麗的畫面,讀者便能從這搭配上看出七巧并不是一個嫻靜的女子。服裝色彩與她潑辣的性格是相得益彰的。再如小說寫七巧請童世舫來自己家吃便飯時的情形:“長安悄悄地走下樓來,玄色繡花鞋與白襪絲停留在日色昏黃的樓梯上。停了一會,又上去了。一級一級,走進沒有光的所在。”白色、黑色與昏黃形成了冷色調的畫面,象征著長安對母親的無奈。而沒有光的所在又象征著長安以后黑暗的命運。文中用了八十幾個字的長句,來表現長安三十幾歲去相親的場景。作者用大篇幅的語言詳細地描繪當時長安緊張不自然的神情和做作的行為;并用疊詞“興興頭頭”栩栩如生地寫出了長安激動的心情與對婚姻的向往。同時這一歡快的描寫與后文長安被逼放棄這段姻緣形成鮮明的對比,增添悲劇色彩。
三、月景的描繪
小說中最重要的、出現次數最多的景物就是月亮,月亮在《金鎖記》中被賦予多重韻味,與故事發展、人物命運有緊密聯系。小說開頭便由月亮開頭,從孩時、年輕人與老年人的角度來寫月亮,情感變化也不一樣,也由此暗示故事主人公命運的命運變化。接下來由月光引出來的故事發生的地點與丫鬟對七巧的描述,使月亮與故事聯系更緊密。月亮最終沉淪,七巧最終的結局也是悲慘的。十年之后的月亮便是長安的寫照,這里的月亮是缺月,而缺月與長安是一體的。缺月是天上最常見的,長安本就姿色平平,加上母親的摧殘,所以人生注定不完滿。月亮的變化也與芝壽的命運緊密相連,七巧把折磨兒媳婦作為樂事,而芝壽也在孤獨地忍受折磨。七巧嫉妒兒子和兒媳婦達到了瘋狂的地步,就一手毀了他們的幸福,還把兒媳婦折磨死了。在小說結尾,“月亮”再次出現:“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了,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還沒完——完不了。”人間悲劇的故事,猶如這圓缺輪回的月亮,何時才能停止?月亮是貫穿全篇的主要景物,月亮意向的首尾呼應強調了月亮的深刻性、悲劇性、連貫性。作者借月亮將人性變化與各種微妙心理勾畫的入木三分,構筑了一篇永恒的悲劇故事,這是人生的悲劇、女性的悲劇。
[參考文獻]
[1]張愛玲.張愛玲文叢·中短篇小說卷[M].新疆人民出版社,2004.
中圖分類號:I207.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049-(2016)06-0189-01
作者簡介:黃金女*黃金女(1970-),女,江西瑞昌人,江西省瑞昌市第五中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