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大學教育學院)
東盟四國學生對圖書館資源的利用程度與閱讀素養水平的關系研究
——基于PISA2009的數據分析
羅德紅(廣西大學教育學院)
東盟四國學生對圖書館各項資源的利用程度均高于國際水平,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學生的利用程度越低。與學生學習具有直接關系的資源利用活動狀況反映了學校教育為學生提供的幫助程度和教育方法。對于和學生學習關系度較低的活動,0頻率和低頻率有助于學生提升素養水平,過高頻率則產生負面影響。建議構建學生資源利用活動的大數據庫,探究學生活動的偏好及其各方面的影響因素,加大對薄弱地區圖書館的學生學習資源的支持力度,為各年齡段的學生提供滿足他們心理發展需求的各類閱讀材料。
圖書館資源的利用;閱讀素養;經濟發展水平;東盟
PISA是由“經濟與合作發展組織”于2000年推出的“國際學生評估項目”,主要是對15歲學生的閱讀、科學和數學等學業水平展開問卷調查,目的在于評估參與國及地區的教育體制和教育政策是否有助于培養推動經濟發展的全球化人才。2009年共有65個國家和經濟體參與,評估主題是閱讀素養,相應的問卷調查也圍繞著閱讀展開,其中一項調查內容是學生報告他們對學校或學區圖書館資源的利用情況。資源利用活動共7類,即借閱消遣書籍、借閱作業輔導書籍、在圖書館完成學校布置的各種作業、看雜志和報紙、看書消遣、了解與學校課程無關(not course-related)的書籍類型、到圖書館上網。頻率等級是圖書館資源利用度和積極性的表現,有5類,即從來沒有(簡稱0頻率)、一年好幾次和每個月一次(兩項合計簡稱低頻率)、每個月好幾次和每周好幾次(兩項合計簡稱高頻率)。高閱讀頻率的百分比越高,低閱讀頻率的百分比越低,表明學生對圖書館資源的利用度和積極性越高。
當前國內關于東盟國家的教育研究多集中在高等教育和職業教育等方面,對義務教育方面的研究非常缺乏。國內關于圖書館活動推廣方面的研究很多,但是讀者多為被動參加,效果不太理想,[1]許多研究者意識到這個問題,開始設計評估指標,[2]調查讀者對閱讀推廣活動的參與情況,[3]但是調查對象多為大學生。在一項針對兒童圖書館活動的研究中,調查對象僅含37.6%的初中生,注重調查學生到圖書館的目的,[4]而非針對具體的活動內容和活動頻率及其它們與學生閱讀成績的關系。
本文以OECD官方網站發布的2009年的相關數據(N=65)為分析對象,分析印度尼西亞(N= 2,259,118)、馬來西亞(N=421,448)、新加坡(N= 51,874)和泰國(N=691,916)15歲學生利用圖書館資源的積極性及其與閱讀素養水平的關系,并輔與國際均值進行比較,為我國圖書館服務提供啟示。
3.1 借閱消遣閱讀書籍的各頻率百分比和閱讀素養水平
表1顯示,東盟四國學生去圖書館借閱消遣閱讀書籍的積極性高于國際學生。各國0頻率的百分比低于國際均值;高頻率百分比高于國際均值。就國別來看,印尼學生的借閱積極性最高,其次是泰國和馬來西亞,新加坡學生的積極性相對最低。
素養水平最低的學生是一周借閱好幾次的學生(印和泰)和0頻率的學生(馬、新和國際)。借閱頻率為一個月好幾次的學生的素養水平排名第一(印、新和國際)或者第二(馬、泰)。除印尼外,借閱頻率一個月一次的學生的素養水平也排名第一(泰)或者第二(印、新和國際)。

表1 借消遣閱讀書籍的各頻率百分比和閱讀素養水平[5]
3.2 借閱作業輔導書籍的各頻率百分比和閱讀素養水平
表2顯示,東盟四國學生去圖書館借作業輔導書籍(Borrow Books For School Work)的積極性高于國際水平,各國0頻率的百分比低于國際均值;除新加坡外,高頻率百分比高于國際均值,顯示出圖書館的利用率高于國際學生。就國別來看,印尼學生借閱的積極性最高,其次是泰國和馬來西亞,新加坡和其他三個國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0頻率和高頻率的百分比均和國際均值接近。
東盟各國和國際學生一樣,借閱書籍頻率最高(一周好幾次)的學生,其素養水平最低,而其他借閱頻率的學生的素養水平變異較大。新、馬、泰三國的高分學生的借閱頻率多為一年好幾次和一個月一次,而印尼的高分學生的借閱頻率是一個月一次和一個月好幾次。簡言之,高分學生的借閱特點是低頻率和一個月好幾次的頻率。

表2 借閱作業輔導書籍的各頻率百分比和閱讀素養水平[5]
3.3 去圖書館做學校作業的各頻率百分比和閱讀素養水平
表3顯示,東盟四國學生去圖書館做各類學校作業的熱情高于國際水平,如,家庭作業(Homework),課程任務(Course Assignments)和研究報告(Research Papers)。各國0頻率的百分比遠低于國際均值,高頻率百分比高于國際均值。就國別來看,印度學生的利用程度相對最高,其次是泰國和馬來西亞學生,新加坡學生的利用積極性最低。
同時,每個月去好幾次圖書館做各類作業的學生,其素養水平位列第一(印尼和馬來西亞)或者第二(新加坡和泰國)。在馬來西亞和新加坡,與國際學生一致,一年去好幾次的學生的素養水平最高,但泰國該類學生的均分最低。在泰國,整體而言,學生利用程度越高,素養水平越高。
3.4 看雜志和報紙的各頻率百分比與閱讀素養水平
表4顯示,東盟四國學生去圖書館看報紙和雜志的表現高于國際水平。各國0頻率的百分比遠低于國際均值,高頻率百分比也明顯高于國際均值。就國別來看,泰國學生的閱覽積極性最高,其次是馬來西亞和印尼,新加坡學生的積極性與其他國家形成鮮明的對比。
去圖書館借閱報紙和雜志的頻率不同的學生,其素養水平之間的變異在各國表現不同。新加坡和東盟三國形成鮮明的對比。在新加坡,和國際表現一樣,借閱頻率越低,素養水平越高,而泰國學生的整體表現與之完全相反,借閱頻率越高,素養水平越高;另外,各頻率之間的分值差距在新加坡和國際均值上分別高達61分和57分,而其他國家則非常微弱,印尼的最大分差為7分、馬來西亞為21分、泰國為18分。

表3 去圖書館做家庭作業、課程任務和研究報告的各頻率百分比與素養水平[5]

表4 去圖書館看雜志和報紙的各頻率百分比與閱讀素養水平[5]
3.5 看書消遣的各頻率百分比和閱讀素養水平
表5顯示,東盟四國學生去圖書館看書消遣的積極性遠高于國際學生。各國0頻率的百分比遠低于國際均值,高頻率百分比也明顯高于國際均值。就國別來看,泰國學生的借閱積極性最高,其次是印尼、馬來西亞和新加坡。
東盟各國中,一個月去圖書館看書消遣好幾次的學生,其素養水平最高。0頻率的學生,其素養水平最低。在泰國,整體而言,去圖書館看書消遣的頻率越低,素養水平越低,但兩類高頻率之間的差值僅1分,兩類低頻率之間則沒有差異。
3.6 了解體育、嗜好、人物和音樂等書籍的各頻率百分比和素養水平
表6顯示,東盟四國學生去圖書館了解與課程無關的體育、嗜好(Hobbies)、人物和音樂等書籍的高頻率百分比高于國際水平,0頻率百分比低于國際平均水平,積極性高于國際學生。就國別來看,泰國學生最為積極,其次是印尼和馬來西亞學生,新加坡學生相對最為消極。
一周去好幾次的學生的素養水平最低(新、馬、印和國際)或倒數第二(泰國)。除印尼外,0頻率的學生的素養水平位列第一(泰國)或者第二(馬來西亞、新加坡和國際)。簡而言之,除印尼外,0頻率和低頻率學生的素養水平更高。

表5 去圖書館看書消遣的各頻率百分比和閱讀素養水平[5]

表6 去圖書館了解與課程無關的書籍的各頻率百分比和素養水平[5]
3.7 上網的各頻率百分比和閱讀素養水平
相對于其他活動,東盟學生去圖書館上網的整體表現與國際水平較為接近。就國別來看,泰國學生最為積極,其次是馬來西亞和印尼,新加坡學生的積極性最低。整體而言,東盟各國學生去圖書館上網的積極性均低于其他六項館內活動。
印尼和新加坡學生的頻率與其素養水平的關系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印尼,頻率越低,素養分數越低,0頻率的學生的素養均分最低;在新加坡,與國際學生類似,頻率越低,分數越高,0頻率學生的素養得分最高。除印尼外,0頻率去圖書館上網的學生,其素養均值位列第一(馬來西亞、新加坡和國際)或者第二(泰國)。在馬來西亞和新加坡兩國,一年去好幾次的學生的素養均值位列第二。簡而言之,頻率低的學生的素養水平整體更高。

表7 去圖書館上網的頻率百分比和閱讀素養水平[5]
4.1 資源利用的活動內容和活動頻率不同,學生的素養表現不同
與學生學習具有直接關系的資源利用活動,如借閱作業輔導書籍和在圖書館完成學校作業,其頻率和素養水平的關系間接反映了學校教育為學生提供的幫助程度和教育方法。具體而言,教師布置的作業和教學活動,如果學生必須利用圖書館的資源方能完成的話,往往具有一定的難度和創新性,該類作業不能過于頻繁,但缺乏該類作業也失去了學生挑戰自我能力的機會;另外,如果教師布置的作業難度并不高,但學生感知的難度高,必須經常借助圖書館的資源方能完成的話,則間接反映了學校的教育質量和學生可獲取其他幫助的渠道少。因此,一年好幾次和一個月好幾次在圖書館完成學校作業的學生,其素養水平整體更高;而每周好幾次去借閱作業輔導書籍的各國學生和國際學生,其素養水平均為最低。
對于和學生學習關系度更低的活動,如上網和了解與課程無關的興趣類書籍,一周好幾次的學生的素養水平最低,而0頻率和低頻率(一年好幾次或一個月一次)的學生的素養水平最高。在借出和閱讀消遣書籍方面,0頻率或最高頻率(一周好幾次)的學生的素養均分最低,一個月好幾次或一次的學生的素養水平最高,表明學生需要借助書籍放松緊張的學習生活,但是頻率過高則對學習成績產生負面影響。
4.2 資源利用程度的高低和該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的高低一致
學生利用圖書館的資源開展課內和課外學習活動,其頻率高低反映了學生從學校和家庭等其他渠道獲取學習資源的狀況和能力。數據表明,整體而言,東盟四國學生參與圖書館活動積極性最高的為泰國或印尼,其次是馬來西亞,最后是新加坡;而2009年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由低到高的排列是印度尼西亞(7,815)、泰國(12,257.1)、馬來西亞(19,328.8)和新加坡(61,603.8)。[6]顯然,兩者的高低排列具有一致性。經濟發展水平越高的地區,學校的教育資源配置相對更均衡,家庭提供的教育資源(藏書量、補習等)也相對更豐富,信息技術無疑也越發達,學生獲取各類學習資源的途徑也越多,需要借助圖書館資源方能開展的課內和課外學習活動,有經濟條件的學生在家和在智能手機上就能夠完成,這就可能使得該類學生光臨圖書館的積極性相對更低。簡言之,經濟發展水平更高的地區,圖書館資源的利用程度更低。
4.3 構建學生資源利用活動的數據庫,探究學生活動的偏好及其影響因素
當前圖書館的電子化程度非常高,但研究發現,少兒圖書館在數據統計方面做得不夠完善。[7]在不損害學生個人隱私的前提下,建議圖書館對收集到的學生館內活動內容和頻率進行匯總、歸類、分析和挖掘,建立學生圖書館活動的大數據庫,與學校建立聯動的教育平臺,幫助家庭困難和積極進取上進的學生獲取更多的教育資源,探究學生參與活動的家庭、學校、社會和個體的影響因素,進一步推動圖書館提升閱讀推廣的服務質量和內容。
4.4 加大對薄弱地區圖書館的學生學習資源的支持力度
長期以來,我國的公共文化服務資源一直向大中城市傾斜,圖書館服務資源大部分集中于城市,周邊地區較少,[8]我國義務教育政府負責、分級管理、“以縣為主”的體制使得周邊地區的學校教育資源配置基礎薄弱,發展不平衡,[9]家庭經濟水平也相對較低,中小學生獲取各類學習資源的途徑遠遠少于大中城市,對圖書館提供的課內外學習資源需求量更大。建議加大對薄弱地區圖書館的學生學習資源的支持力度,為各年齡階段的學生提供滿足他們心理發展需求的各類閱讀材料,如漫畫書、人文類、報紙、雜志和學習輔助教材等。
PISA研究者發現,特別在發達國家和地區,圖書館資源利用狀況與學生閱讀素養水平的關系微弱(a Weak Independent Relationship),[10]本研究的結論與此相符。另外,研究者還發現,圖書館資源的利用程度和圖書館資源配置的高低沒有必然的關系,是學生的需求和意愿的反映。[10]東盟四國學生利用圖書館資源的積極性存在差異,但是本研究沒有進一步挖掘該差異背后的圖書館服務制度和服務內容上的特色,僅將其留待后續進一步開展國別研究,特別是對泰國(最積極)和新加坡(最消極)的研究。
受制于所獲取的數據格式,本研究僅采用百分比、頻率和均值等描述統計的方法展開分析,沒有對數據做推斷統計分析,這是本研究的一個不足之處,但它整體上并不有損于本文的結論,即學生對圖書館資源的利用程度是對本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和學校教育質量的折射。
[1]余小玲.基于讀者參與的圖書館閱讀推廣活動質量評價研究[J].圖書館界,2015(1):67-70.
[2]王素芳,等.圖書館兒童閱讀推廣活動評估指標體系構建研究[J].中國圖書館學報,2013(11):42-53
[3]岳修志.基于問卷調查的高校閱讀推廣活動評價[J].大學圖書館學報,2012(5):101-106.
[4]池蓮香.少兒讀者閱讀狀況調查與少兒圖書館閱讀推廣策略——以廈門市少年兒童圖書館為例[J].福建圖書館理論與實踐,2015(2):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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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胡潔,等.公共圖書館第五次評估定級標準(少兒館部分)釋讀[J].中國圖書館學報,2013(2):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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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OECD(2010).PISA 2009 Results:What Makes a School Successful Resources,Policies and Practices(Volume IV)[EB/OL].[2016-02-10].http: //dx.doi.org/10.1787/9789264091559-en.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Utilization of Library Resources and Reading Literacy Level of the Students in 4 ASEAN Countries Based on PISA 2009 Data
Luo De-hong
Survey shows that the utilization degree of library resources of the students in 4 ASEAN(the 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countries is higher than the international level.It is considered that the higher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lower the utilization degree of the students.The utilization of learning resources can reflect the helpfulness and education methods of a university in which the activities with zero and low participation frequency will help students to improve literacy level while those activities with high frequency will have a negative impact.This article suggests constructing a database that records the resources utilization of the students to make a research on the students'activities preference and corresponding influencing factors. This can help increase the learning resources support in backward areas and provide all kinds of reading materials that can meet their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 for students of all ages.
Utilization of Library Resources;Reading Literacy;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ASEAN
G252.0
B
1005-8214(2016)12-105-05
羅德紅(1966-),女,江西南昌人,教育學博士,廣西大學教育學院教授,研究方向:教育統計與測量、教育心理、教育基本理論等。
2016-03-02[責任編輯]徐娜
本文系“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項目編號:10JZD022)”,“廣西大學211工程四期重點學科群:中國—東盟經貿合作與發展研究項目(項目編號:DMYJY201312)”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