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屬性及運行機制

劉衛東 余長春

（南昌航空大學，江西南昌 330063）

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屬性及運行機制

劉衛東 余長春

（南昌航空大學，江西南昌 330063）

知識生態系統關注知識在利益極大化條件下的創造、整合、共享和使用，它具有模塊化、網絡化及價值創造三大屬性。在培養目標、運行機制、知識價值鏈、教與學以及知識網絡五大維度，本科人才培養表現出知識生態屬性。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是由知識生態個體、知識生態種群和知識生態群落等不同層次的系統所構成的復合體，其主要功能是創造知識價值、商業價值及社會價值。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的運行機制包括功能支撐機制、利益協調機制和條件保障機制，其運行遵循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和共享的原則。

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五大發展理念；高等教育管理

知識是大學的邏輯起點，大學教學、科研、社會服務功能的層次推進，是大學知識傳授、知識創新、知識轉化的自然邏輯展開。[1]然而目前，大學特別是處于經濟欠發達地區的大學，其現有的資源已難以滿足知識傳播及創新的需要，存在知識投入冗余、知識產出匱乏、人才培養后勁不足等亟需彌補的缺陷。積極爭取和吸納各種教育資源，主動尋求與相關主體的協同與合作，構建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成為現代大學突破人才培養資源瓶頸的趨向。因此，基于知識生態系統理論，對現行本科人才培養屬性及運行機制進行探究，以解除知識生產、消費、分解與創新過程中知識流轉分割斷層的禁錮，對提升本科人才培養的質量和效益具有理論和應用價值。

一、知識生態系統的理論闡述

1.知識生態系統的概念界定

知識生態系統理論源于生態學及知識生態學理論。1866年，恩斯特·海克爾首次提出了生態學的概念。本質上，生態學是研究生物體與其周圍環境相互作用關系及作用機理的學科。[2]隨著控制論、系統論和信息論等理論的引入，生態學理論在廣度和深度上均得到長足發展。Bowonder認為，知識系統與自然生態系統具有相似性，它亦存在知識進化與演替，亦能形成“知識金字塔”。[3]如果把知識放在某個特定的系統中來考慮其發展，及其與系統內外環境的相互作用關系，則構成了知識生態。[4]作為交叉學科，知識生態學的理論框架最初由喬治·珀爾提出，主要研究知識系統的生成、結構、動力、演化，以及與環境的作用關系。它關注利益極大化條件下組織如何創造、整合、共享和使用知識，它是知識管理的高級形態。通常，知識生態系統被看作是由知識和人組成的復合系統；站在生態學角度，它是由知識資源、知識活動和知識環境所組成的，借助于知識流、價值流、物質流而形成的開放、動態的知識系統。[5]

2.知識生態系統的特性與效應

知識生態系統具有模塊化組織的特性及效應。其一，它是由若干知識結點模塊通過一定界面組合而成的知識價值體系，能夠把整個系統分解成若干個具有契約化關系的模塊化單位，實現知識價值分割與重組，從而產生組織結構模塊化效應。其二，它是通過一定的方式進行知識創造、解釋、分布、吸收和利用等活動的過程，具有分布、互動、競爭和演化四種不同的復雜運動狀態，[6]運動的典型特征是知識交流。[7]反過來，以知識為創新源的知識節點之間的知識轉移及流動，也會導致知識生態系統的形成。[8]知識生態系統以不同的知識運動狀態為業務單位進行模塊化分解，形成能夠獨立承擔知識活動的若干子系統，具有組織業務模塊化特性。其三，如果知識生態系統運轉異常，它能夠進行自我修復與調整，具有自適應能力，具備模塊化組織的自組織特性。

知識生態系統具有網絡化的特性與效應。知識生態系統是由共同生活于現實或虛擬空間的社會人組成的復雜自適應系統，由人際網絡、知識網絡和技術網絡“三網”組成，“三網”分別構成系統的主體、系統的核心和系統的支撐。它既是一個跨時空的交談網絡，又是一個跨學科的知識倉庫。[9]知識生態系統網絡包括網絡目標、網絡結點、網絡聯接和網絡服務協議等要素。根據巴納德的組織理論，共同的目標是網絡組織賴以生存的基石和開展創新活動的動力。知識生態系統的網絡目標是配置網內各種知識資源，協調各知識模塊的經濟行為，以此創造知識價值。網絡結點是指獨立的知識模塊（如高校、企業等），它有同質與異質之分，同質結點具有相同或相近的知識功能，異質結點的合作多為互補性或替代性，具有明顯的知識功能差異。網絡聯接并不是知識結點或知識模塊的簡單疊加，而是通過一定的經濟利益連接方式聯接起來，形成有機聯系的價值網絡架構。

知識生態系統具有增進知識價值創造、促進知識價值循環的特性與效應。其主要功能是通過知識與經驗交流來促進知識、商業及社會等方面價值的創造，這種價值創造存在于知識生產、交換、分配、轉化應用及創新的各個知識模塊及彼此銜接節點之中。由于系統可以自由選擇、引入、剔除或替代各知識模塊以獲取自身所需的知識資源，知識模塊具有無邊界化特征，從而能夠分類提供給系統外部具有不同知識需求主體，由此產生價值共享效應。知識模塊的無邊界化，打通了知識模塊價值網絡內部原有的阻隔，促進了知識價值的貫通與創新。

二、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屬性

知識生態系統理論重點關注知識網絡組建、知識價值創造和知識生態體系的構建。對于本科人才培養，在培養目標與運行機制兩個方面，在知識價值創造、知識傳遞的“教”與“學”環節以及知識網絡三個知識生成維度，均具有知識生態系統屬性。

1.本科人才培養目標及運行機制的知識生態系統屬性

從大學人才的培養目標看，本科人才培養目標是塑造擁有扎實學科及專業基礎知識，具有新時代的人文素養，具有相關行業、企業及崗位實踐能力，具備創新創業精神及能力的復合應用型人才。“經院型人才”、“應試型人才”已然過時，本科人才培養必須是多主體化、多目標性。單一的大學培養主體難以滿足人才培養的多素質要求，形成知識、素質及能力培養的藩籬，呼喚大學以開放、合作、包容、共享的姿態組建知識生態系統，回應知識、素質及能力多樣化培養需求。

從大學自身的運行機制看，作為知識加工、傳授及創新場所，大學是智能化個體，具有感知或預測知識環境變化能力，承擔著知識資源配置、協調和保障作用。在進行物質和能量交換的過程中，大學會依據外界環境的變化進行自我調整、自我修復及自我適應，呈現出集知識、靈感、洞察力、人和組織能力于一體的自組織功能，具備知識生態系統天然的自組織性。

2.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成維度的知識生態系統屬性

從知識價值增值的角度看，大學“教育產品”或人才培養過程是在知識資源的生產、分解、消費與創新過程中逐漸形成的，知識價值在這個過程中得以增值。作為交換的對象，知識資源在教師、學生及社會組織之間的流轉，會交織形成由知識流、技術流、信息流、物質流以及價值流構成的價值網絡，這個價值網絡具有開放動態的特性。[10]無論是“政產學研”聯盟網絡，還是“產教融合”與“科教融合”交叉網絡，本質上都是通過組建知識生態系統來放大知識資源，這與知識生態系統中的知識、價值等要素流動的開放動態特性是一致的。[11]

“教”與“學”是本科人才培養的兩個核心環節，對應地，教師與學生是本科人才培養的兩個核心主體。對知識接受者學生來說，一方面需要知識的吸收、運用、轉化及創新系統，而要完成知識的自我調節、修復及延續，離不開參與知識供給與消費的個人及組織，以及參與主體間的相互作用，這些多維主體的聯結構成了一定范圍的知識生態系統。另一方面，學生需要多樣化的知識才能獲得健全的人格。知識類別有多種，諸如顯性知識與隱性知識、實用知識與學術知識、描述性知識與規范性知識、實踐性知識與形式性知識等。學生對知識多樣性的需求突出了大學知識生態系統屬性。對知識的傳播者教師而言，需要知識的吸收、生產、加工、創新及傳承。教師的知識從何而來？除了教師自身的學術研究，可能還來自于校內外的進修、學習等途徑，教師的知識來源渠道本身就是一個知識生態系統。

本科人才培養體系的知識網絡具有知識生態系統屬性。本科人才培養體系是由若干個知識網絡組成的，這些知識網絡是本科人才培養體系的子系統。基于知識網絡來發現、挖掘知識，能夠對大學知識資源進行有效配置。這些知識網絡類型繁多，形式多樣，時效性可長可短。既有臨時知識網絡，如基于研究課題，由大學教師、學生與產業成員組成的知識網絡，或基于競賽活動而由校內指導教師、學生及校外專家組成的知識網絡；同時也存在長期穩定運行的知識網絡，如由大學與其長期合作的政府部門、科研院所、工業界等通過知識聯盟形式組成的知識網絡；此外，現實或虛擬的知識網絡也是一種存在形態，如由教室、圖書館與培訓中心組成公共空間的現實知識網絡，或由網絡聊天室或BBS組成的私人空間的虛擬知識網絡。知識網絡的構成要素包括教師、學生及校外單位及相關個體，有效協調知識網絡構成主體的利益關系，科學構建本科人才培養體系的知識網絡，是知識生態系統順暢運行的前提。

三、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的運行機制

本科人才培養具有知識生態系統的屬性，使得以知識生態理論來指導完善本科人才培養體系，進而形成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提升本科人才培養質量和效益。

1.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的構成

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是由處于不同層次的知識生態個體、知識生態種群和知識生態群落所構成的復合體。構建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既要不斷吸收、引進和培育具有相當數量與質量的知識個體，充實豐富各類知識個體，包括知識生產者、傳遞者、消費者、分解者、發現者和創新者；又要適時組建、更新和豐富知識生態種群，使各類種群之間保持良好的交流、合作、競爭、演化與協同等多樣性的生態關系；還要通過學科交叉和有效配置校內外資源，擴大知識生態群落，把政府的知識資源配置能力、產業的知識實踐能力、科研院所的知識發現與創新能力吸納進來，進而形成功能齊備的知識生態系統，推進知識生態個體自生與共生，提升知識生態種群的進化能力，促進高校知識生態系統演進升級。

從課程、專業、系部、學院和學校逐漸擴大的組織視域來看，專業課程由課程組負責，課程組內的每位教師對課程知識的生產、分解及創新等方面都具有相應的責任，因而專業課程組內的每位教師屬于知識生態個體，課程組則屬于知識生態種群，課程組內的教師可以是校內專職教師，也可以是校外兼職教師，課程組的構建應利于形成知識的生產、消費、分解及創新的循環鏈。不同的課程組成專業，基于專業可以形成知識生態種群，進而形成知識生態群落。專業組成系部，系部構成學院，因而系部及學院屬于更高層次的知識生態種群及群落，形成知識生態系統。上升到學校層面，則是更高級的知識生態系統。因此，根據專業課程歸屬組建課程群，根據專業教師歸屬組建教學與科研團隊，根據專業學科屬性豐富專業群、延伸學科鏈，無疑有助于大學知識生態系統的形成。由于有特定范圍的系統便可視為一個生態系統，大學生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體現在多個層次和多種時空情境。表1給出了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的具體構成及其內涵。

2.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的運行機制

知識生態系統關注對具有自我調整功能系統的行動、執行、適應的解釋，它的運行機制涉及知識節點、知識轉移和知識流的構成。[12]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的運行機制，是指為促進知識資源在知識生態個體、知識生態種群和知識生態群落之間流轉，推動知識生產與發現、知識消費、知識分解、知識創新循環鏈的形成與升級，而形成的大學組織機構的構造、功能和相互關系，以及由此所決定的知識工作系統組織或部分之間相互作用的過程和方式。它主要包括功能支撐機制、利益協調機制和條件保障機制，如圖1所示。

功能支撐機制是指知識生態系統中運行和管理知識活動的平臺，主要作用是基于技術提供知識服務，以滿足知識活動的需要。教務管理部門、科研管理機構、網絡教室、多媒體技術、產學研合作機制等都屬于功能支撐機制。利益協調機制是指對建立在各種知識活動基礎上的經濟關系進行處理的政策、制度及方式，它的主要作用是通過適當的激勵機制、監督機制等來平衡系統中各個知識主體的利益沖突，其最終需要大學上層建筑來保證實現。大學利益協調機制未來應采取的主流要求是“共贏”、“多贏”和“眾籌”。條件保障機制是指大學知識環境保障體系，包括技術環境、組織環境、人文環境、制度環境和人才隊伍建設等方面。

運行機制影響制約著知識流在知識生態個體之間、知識生態種群之間、知識生態群落之間的傳遞。構建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需要貫通知識發現、傳播、消費、分解與創新的各個節點，使知識流能夠順暢流轉，解決知識創造、交流、應用等知識共享問題，實現人才培養的生態化，進而實現可持續發展。

表1 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構成及內涵

圖1 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系統運行機制

3.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運行的基本要求

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的運行應遵循“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理念。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中，知識創新是永恒的。這就要求根據大學的特點及實際，樹立新的人才培養質量觀，不斷創新人才培養的內容、過程和方式方法。“協調”是實現人才培養系統結構相對穩定、功能有效的前提，是大學持續健康發展的內在要求，應以協調發展推動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協同育人機制的形成。“綠色發展”是實現本科人才培養功能要求的能力，是大學永續發展的必要條件，應積極引進和利用校外資源，優化資源配置，提升資源的使用效率和效益，實現人才培養的可持續化。“開放”是本科人才培養系統固有的動態屬性，也是實現大學自我更新、繁榮發展的必由之路，應以開放的姿態促進知識生產、分配、交換、使用和創新。[13]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是由全體師生等相關方構成的命運共同體，既共同推動大學的發展，也共同受益于大學的發展，大學的相關方應共享各自的發展成果，大力推動優質教育資源的共建共享。

基于知識生態系統的概念、特征及效應，從培養目標與運行機制兩個方面，以及知識價值創造、知識傳遞的“教”與“學”環節、知識網絡三個知識生成維度，分析了本科人才培養的知識生態屬性。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探索了本科人才培養知識生態系統的構成要素及運行機制。本科人才培養體系包括知識生態個體、知識生態種群、知識生態群落和知識生態系統四個依次遞進的層次，本科人才培養生態系統需要以提高知識生態個體的數量與質量為基礎，由此逐層遞進，直至達到校內外多主體共同合力組建知識生態系統，以促進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

[1]袁振國.培養人才始終是大學的第一使命——大學變革的歷史軌跡與啟示之一[J].中國高等教育，2016，（3）：57-60.

[2]于娛，施琴芬，朱衛未．我國高校知識價值增值效率研究——基于數據包絡模型分析[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4，（8）：56-59．

[3]張陽，周芬.管理咨詢公司知識價值創造過程機理研究——基于知識價值鏈模型的分析[J].情報雜志，2014，（7）：112-116．

[4][7]Por G,Molloy J.Nurturing Systemic Wisdom through Knowledge Ecology[J].The SystemsThinker,2010,(4):9-15.

[5][10]孫振領，李后卿.關于知識生態系統的理論研究[J].圖書與情報，2008，（5）：22-27.

[6]周寧等.從敏捷性視角談知識生態系統的構建——以北航案例中心為例[J].管理案例研究與評論，2015，（2）：173-185.

[8]Chen D N,Liang T P,Liang,Lin B.An Ecological Model for Organizational Knowledge Management[J].Journal of Computer Information Systems,2010,(3):11-12.

[9]GeorgePór.DesigningKnowledge Ecosystems for Communities of Practice[EB/OL]. http://www.coi-1.com/coil/know ledge-garden/ dkescop/index.shtml.2009-05-18.

[11]崔金棟，徐寶祥.產學研聯盟中知識生態系統演化機理研究[J].自然辯證法研究，2013，（10）：68-72.

[12]Malhotra Y.Information Ecology and KnowledgeManagement:TowandKnowledge EcologyforHyperturBulentOrganizational Environments.EncyclopediaofLifeSupport Systems(EOLSS)2002[M].UNESCO/Eolss Publishers,Oxford,UK.

[13]Dr Paul Shrivastava.Knowledge Ecology: Knowledge Ecosystems for Business Education and Training[EB/OL].http://www.facstaf f.bucknell. edu/shrivast/Knowledge Ecology.html.

（責任編輯 葉桂倉）

Knowledge Ecology System Attributes and Operation Mechanism of Undergraduate Talent Training System

Liu WeidongYu Changchun

the knowledge ecology system pays more attention to the interest creation,integration, sharing and use of knowledge under the condition of benefit maximization,and has three organization attributes:modularity,network and value creation.Undergraduate talent training has the knowledge ecological attributes in the five dimensions of goal:operation mechanism,knowledge value chain,teaching learning and the knowledge network.The knowledge ecology system of undergraduate talent training is composed of a system of different levels,such as knowledge ecology individual,knowledge ecology population and knowledge ecology community,and its main function is to create knowledge value, commercial value and social value.The operating mechanism of undergraduate talent training knowledge ecology system includes function support mechanism,interest coordination mechanism and condition guarantee mechanism,it operates under the principles of innovation,coordination,green,sharing and opening.

talent training;knowledge ecology system;five concepts of development;higher education administration

G647

A

1672－4038（2016）12－0019－06

2016-09-10

江西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項目（15YB57）

劉衛東，男，南昌航空大學副校長，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高等教育管理和工業質量控制研究；余長春，男，南昌航空大學副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主要從事大學生創新創業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