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首位外籍中醫博士的中國情
作為世界首位獲得中醫針灸博士學位的外國人,迪亞拉拒絕拿醫藥回扣而遠赴中國西南鄉村。他培養了3000多名村醫,為艾滋病、麻風病人發聲,還曾將患者從豬圈里救出。

馬里共和國中醫學博士、長期扎根中國麻風病區的國際志愿者迪亞拉,被譽為非洲“白求恩”,他專門上門看望“磨刀老人”吳錦泉。圖為迪亞拉(右)盛贊一同獲得“中華慈善獎”的“磨刀老人”吳錦泉
馬里,是西非的一個內陸國家,北部為撒哈拉沙漠,距離中國有1萬多公里。一位出生在這里的非洲兄弟,卻“不遠萬里”來到中國,鉆研起博大精深的中醫。這就是扎根在中國西南的非洲中醫人——迪亞拉博士。
迪亞拉的家里共有五個孩子,他排行老三。爺爺曾是當地的草醫,父親則是馬爾卡拉醫院的院長。
1984年,迪亞拉從馬里醫學院全科專業畢業,由馬里政府選派到中國深造。到中國之初,他先在北京醫科大學普外科學習,但卻漸漸被中醫的博大精深所吸引,在他看來,到中國不學中醫,幾乎等于荒廢了學業,于是決定棄“西”從“中”。
他來到廣州中醫藥大學,在那里讀完了5年的本科。在大學第一學期,他的“醫古文”只考了40多分。
為了迅速提升自己,迪亞拉不厭其煩地請教,課余時間看古裝劇、聽古戲、逛博物館,看到不認識的字就去翻新華字典,醫學古漢語字典也被他翻得破破爛爛。他認定,中醫就是他一生的理想追求。
1990年暑假,迪亞拉回到了家鄉,決定到醫院一展中醫之長。當時,畢業于廣州中山醫科大學婦科專業的師兄是醫院的院長。師兄聽說迪亞拉要來醫院坐診針灸,臉上露出了懷疑的表情,還把中醫稱為“巫術”。一天,一位懷有四個月身孕的孕婦因打嗝不止到醫院就診。迪亞拉在患者手腕的內關穴和腳上的公孫穴進針,行針5分鐘后,患者癥狀緩解。緊接著,他又在患者背部定喘穴行針。約半個小時后,孕婦打嗝的癥狀完全消失了。“太神奇了!”師兄感嘆道。
2014年,迪亞拉又搶救了一個阿莫西林過敏的小伙子。在由成都開往昆明的K113列車上,有一位20多歲的小伙子因吃了兩粒阿莫西林而出現呼吸困難,全身起皮疹,心率160次每分鐘,呼吸困難。但因為火車晚點,到下一站要兩小時后,車上也沒有其他藥物可用。迪亞拉便用自己隨身帶的針具給他治療。體針開四關穴,加曲池穴。耳針取腎上腺、心、肝、脾、內分泌。每五分鐘曲池穴行透天涼手法,四關穴平補平瀉手法。15分鐘后小伙子呼吸平穩,心率92次每分鐘。經過一個小時的治療,小伙子全身皮疹消退。
剛畢業的時候,迪亞拉到大醫院里面工作。有一次,副院長找到他說:“你能不能多開一些藥給病人,這樣你就能從里面多掙一點錢。”拒絕副院長的提議之后,迪亞拉離開大醫院并決定全心全意投身到公益事業,他說這是受到父親的影響。“父親經常告訴我,如果你知道什么是行善,而你又不去做,那就是罪。”
迪亞拉來到云南,他發現那邊的鄉村醫生狀況不容樂觀。他和當地政府申請,讓鄉村醫生來免費學習,他包攬他們的路費、住宿費、伙食費,畢業之后還要送他們三大件(聽診器、血壓表、體溫表),除了這些,還有工作服、一些藥品和書籍,讓他們回去安心開展工作。
“我記得有一次,衛生局給我送了兩個學員。一個學員是小學六年級的文化水平,我手把手教他。還有一個學生是哈尼族,只有小學三年級的水平,不會說普通話,我上課的時候,就讓旁邊的同學給他翻譯,三個月就把這個學生帶出來。我們培養鄉村醫生的目的就是不要讓小病出村,不僅要教他們醫療方面的知識,還希望他們醫德能超過我。”
堅守鄉村行醫17年,迪亞拉僅在云南紅河州就培養了村醫3000多名。紅河6個老少邊窮縣,90%的村委會都有了自己的鄉村醫生。
給村醫培訓后,迪亞拉還會跟他們去村子里面發現問題,比如公路衛生、傳染性疾病,都存在很大的問題。有一次,村民們告訴迪亞拉,他們村子有一個艾滋病病人。大家都很害怕,想把他攆走,但他的父親覺得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就想了一個辦法,把他關到豬圈里面,通過豬圈上面的洞遞東西給他吃。
迪亞拉知道這件事后,立即召集團隊,通過角色扮演,把故事搬到了舞臺上,給大家講艾滋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應該如何對待一個艾滋病感染者,應該如何去關愛他……
圖3給出了不同濃度碳納米管/高密度聚乙烯復合材料的介電系數實部和虛部.從圖3(a)中可以看出介電系數實部隨著壁碳納米管的含量增加而增加.圖3(b)中,當碳納米管含量超過逾滲閾值5%,復合材料的虛部發生明顯改變,從而改變其導電機制.
最終通過他的宣講,患者的父親和迪亞拉把小伙子從豬圈里帶了出來。除了艾滋病,還有麻風病,迪亞拉告訴村民們,麻風病不都是他們想象的圖片上那些可怕的樣子,如果鄉村醫生能夠早點發現他們,他們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下來。
說到家庭,迪亞拉還是個中國女婿。他與妻子楊梅是在成都的一家教堂認識的。
當時27歲的楊梅由于長時間操作電腦,眼睛漸漸近視。迪亞拉為她扎針,止住了視力下滑。接觸多了,雙方都有一些好感。小心謹慎的楊梅剛開始對迪亞拉心懷芥蒂,但她發現迪亞拉有著強烈的事業心和淵博的知識,慢慢地,她從心里接受了這位非洲小伙。
楊母有風濕,楊梅便邀請迪亞拉為母親治療。第一次來串門的迪亞拉不像別人一樣稱呼二老為“伯父”“伯母”,而是叫“爸”“媽”。楊梅的父母一聽很是惱火,要趕迪亞拉走。迪亞拉連忙解釋,在馬里,一般稱呼上年紀的熟人為“爸”“媽”,才化解了危機。
迪亞拉給楊母扎針,楊梅熱情地端茶遞水,倆人親密得很,楊梅的父母很快就看出這個年輕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楊父堅決反對女兒與他來往:“他來,就是想和你耍朋友。這不行!”老人的擔心并非空穴來風——馬里有相當一部分人還實行著一夫多妻制。但迪亞拉耐心琢磨怎么過老人這一關。
楊母因扎過幾次針,療效明顯,又見迪亞拉是個知書達理的學者,心里早有所動,雖然未松口,但暗地做了老伴不少工作。
1997年8月2日,迪亞拉和楊梅在成都天主教堂舉行了結婚儀式,現在已經有了一對可愛的兒女。
很多人認為中醫很神,迪亞拉解釋說,其實這個神不是神秘,而是奇妙。
當談及“中醫如何走向世界”時,迪亞拉認真地說,有些中國同行試圖讓中醫西化來得到西方承認,這是很錯誤的想法。中醫和西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系統,西方科學把自己宣傳成唯一的科學,反而說中醫是偽科學。其實和中醫相比,西醫只有很短的歷史,在中醫面前,西醫還是個小孩子。中醫體系要比西醫成熟很多、完善很多、先進很多。西藥是實驗室做出來的,而中醫是把人看作一個整體,順應自然,怎么能讓實驗室標準來衡量自然的東西呢?成熟的體系向不成熟的體系妥協,難道就是“走向世界了”嗎?
每當有人把中醫看作偽科學,迪亞拉比中國人還著急,他說他和中醫同行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中醫整套體系推廣到西醫世界,而不是改變中醫自身向西醫妥協。
這些言語,讓人們看到他的赤誠,這位常忘記自己是老外的馬里人,令許多中國人為之動容。
(《華西都市報》2016.11.21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