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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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紗少女”見聞錄
曲立氏
一九五九年,時值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十周年紀念。景德鎮陶瓷藝術工作人員秉承“以瓷紀事”的傳統,爭相為國家大慶創作精品佳作,謳歌社會主義祖國嶄新的時代風貌和革命精神。
早在一九五八年,有人從法國帶來一塊精致的裸女披紗瓷板畫。作品是仿英國著名畫家弗雪德里克·萊頓的《普緒克洗浴》,萊頓在畫作把普緒克處理成轉折面的全裸形象,展示了她脫去身上薄紗長裙準備下水的瞬間“古典美”,描繪了她舉臂回眸的婀娜之勢,展現了畫家對裸女入浴這一傳統題材的獨特造型的想象力。當時在景德鎮主持“建國瓷”創作生產的中央美院祝大年,高莊兩教授提出復制萊克名畫的建議,“洋為中用,古為今用”,以優異成績向國慶大典獻上一份重禮。以瓷質作薄紗,不僅是材質上的一個突破,更是陶瓷裝飾領域的一個具劃時代意義的課題。當時景德鎮陶瓷研究所年輕的周國幀自告奮勇地承擔了這一任務。
紗系經緯稀釋而輕薄的織物,古多以絲為之。《漢書·江充傳》有載:“充衣紗縠禪衣”。顏師古注:“紗縠,紡絲而織之也。輕者為紗,縐者為縠。”周國幀與陶研所的工藝人員多方合作,反復研制,終于創作燒制成功以《紅綢舞》瓷盤為標志的色釉披紗裝飾作品,為瓷釉披紗闖出了一個嶄新的天地。
與此同時,陶研所另一位造詣深邃的瓷雕藝術家何念琪也不甘寂寞,他獨辟蹊徑,創制了與真紗巾相仿的瓷質飾彩紗巾。他以同事李雨巷女兒為模特兒,塑造少女天真活潑,矯稚可愛的甜美胸象,給其披上薄如蟬翼,艷若花色的紗巾。整個造型真個是“鄰家有女初長成,高眉短發櫻桃唇,融融溫暖香肌體,秋風難侵薄紗巾。”此作一出,轟動了國內國外的瓷壇畫苑,被譽為“一次超越世界藝術水平的成功創作。”
“以瓷作紗”工藝的創舉,極大地豐富了景德鎮陶瓷雕塑的表現形式,其后不斷有繼承發展者。景德鎮雕塑瓷廠創作的《加彩芭蕾舞》、劉遠長創作的《春燕展翅》、方旺生創作的澀胎《春汛》等等,都在少女紗裙,紗巾上運用了這種技法,并攻克了披紗制作容易斷裂的工藝難關,以及坯體接縫修磨的高難技術,達到了藝術性與工藝性的完美結合,成為景德鎮陶瓷雕藝術中彌可珍貴的造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