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新常態與我國經濟發展的生態思維及其模式轉變

齊紅倩　王志濤

摘 要：保證生態系統的長期均衡是經濟持續發展的核心目標，傳統“最優增長”模式下的環境約束僅僅解釋了短期內的生態均衡，而對于中長期生態均衡水平的考察，“最優增長”模式則無法解決生態失衡所產生的系列非平穩性問題。結合“精明增長”的內在要求，從長期生態均衡的角度探討經濟新常態條件下我國經濟增長的生態邏輯以及可行的實施路徑。表明在“最優增長”基礎上補充“精明增長”的生態補償性修復以及維護生態的長期均衡，是實現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客觀保障。由此產生的四種可能性區域發展路徑中，生態均衡優先下的經濟增長驅動模式和生態發展驅動模式較為符合我國現階段區域轉型的發展實際，兩種模式不僅轉型成本相對較低而且實施效果也較為顯著。

關鍵詞：最優增長；精明增長；生態均衡；生態思維

中圖分類號：F06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3890（2016）01-0023-06

一、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建設取得巨大成就，人民生活水平和福利得到大幅提升。但經濟快速發展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帶來一系列生態環境等問題，尤其近年我國日益嚴重的環境問題已經降低了我國經濟發展的質量。為轉變經濟發展模式，進而減輕經濟增長的生態環境成本，國內眾多學者從產業優化、節能減排以及效率提升等不同層面對我國現有發展模式和增長路徑展開了深入探討和研究[1-3]。上述學者研究均是以環境約束下的經濟優先發展策略作為研究基礎和出發點，而從經濟持續發展的角度看，以生態均衡為優先發展即“精明增長”的思路擴展原有研究基礎，不僅更符合當前我國經濟新常態發展理念，而且更有利于客觀地對我國經濟發展路徑進行科學思考。

從生態經濟學的角度看，“最優增長”模式下的均衡實為一種資源供需或廢物吸納循環的短期均衡，其對經濟增長及相應環境支撐的考察并未建立在整個生態系統長期可持續的基礎之上，這使得該模式下的經濟增長思維并不具有普適性特征?；诖?，本文以生態系統的長期均衡為切入點，在對傳統“最優增長”均衡局限分析的基礎上，結合“精明增長”的內在要求，從生態均衡的角度探討了新時期我國經濟增長的生態模式以及不同區域的合理發展路徑。

二、傳統“最優增長”均衡思維模式的演變及其局限

“最優增長”模式的提出源于早期的環境承載理論，其核心思想是通過將生態承載理論與凱恩斯供求理論相結合，進而達到在經濟增長過程中附加考慮環境約束條件的政策目標[4-6]。從穩態均衡的視角看，依據發展階段特征“最優增長”可以分為考慮環境因素的IS-LM均衡增長模式以及考慮環境和開放因素的IS-LM模式。

（一）考慮環境因素的IS-LM均衡增長模式

考慮環境因素的IS-LM均衡增長模式，即在凱恩斯IS-LM曲線中引入環境約束曲線EE來探討環境制約下的最優均衡增長點。在資本和環境兩要素可以相互替代的情形下，產出的污染水平將隨環境成本的下降而上升，并隨著資本成本的下降而下降，其中環境惡化率可以表示為如下形式：

由（2）式可以看出環境約束曲線是一條斜率為負的曲線，考慮到資本成本的變動滯后于產品市場，因此環境約束曲線相應比IS曲線更陡峭一些，且穩態均衡狀態下IS-LM-EE曲線交于一點。

可見，在短期靜態均衡增長模式下，政府最優的發展策略目標應當使得經濟增長的環境需求恰好等于環境自身的供給能力，即社會經濟發展對于環境的污染必須恰好等于環境自身的自凈水平。同時從動態均衡的角度看，為保持環境約束下的經濟發展均衡，政府在采取擴張性財政政策時也必須相應采取緊縮性的貨幣政策予以沖抵。反之，政府如果對貨幣實施擴張政策，則也必須采用相應的緊縮財政政策，這也與宏觀經濟中的自動穩定器調節理論相一致。

（二）考慮環境和開放因素的IS-LM增長模式

在IS-LM-EE增長模式提出后，以Lawn[5]等為代表的生態經濟學者對其進行了完善，并在綜合考慮科技管理、匯率通脹、國際收支等內外部因素后，提出了開放條件下的最優均衡增長模式，即考慮環境和開放因素的IS-LM增長模式（IS-LM-EE-BP曲線均衡模式）。依據國際收支平衡原理均衡條件下的BP曲線可以表示為如下形式：

（3）式中NX表示凈出口，由于進口主要受本國國民收入Y影響，而出口主要受國外國民收入Ye和匯率ef影響，因此凈出口可以表示為Y、Ye以及ef的函數。此外CF表示金融資本的凈流出，if和γ分別表示國外和國內的真實利率，π*表示國內通脹率。顯然當增量dγ/dt=0且BP=0時，本國國際收支達到均衡，且對Y求導后可知均衡曲線BP的斜率為正。在不考慮非資源性商品進出口貿易的情形下，BP曲線的陡峭、平緩程度間接決定了開放條件下資本流動速度的快慢，因此在開放增長模式下政府一般需要依據BP曲線的陡峭程度及時調整生態經濟發展策略。

當資本流動較弱即BP曲線較為陡峭時，新技術的應用將驅使環境約束曲線EE向右側移動，同時技術投入的附加也將使得資源成本變得相對昂貴，相應商品成本也將上升，而貨幣的實際持有價值將降低，進而促使LM曲線向左移動，這使得新均衡點將位于環境約束曲線EE的左側，顯然無法達到均衡。因此在經濟增長與環境承載趨于穩態均衡時，政府需要配套使用擴張性的貨幣政策，并使得LM曲線右移到IS曲線與EE曲線的均衡交匯點，與此同時由于利率降低本幣貶值，BP曲線也將右移至均衡點位置，此時整個生態經濟系統方能達到穩態均衡水平。

而當資本流動性較強也即BP曲線較為平緩時，環境成本的增加和資本流動摩擦的減少都將使得資本成本相對便宜。依據資本與環境間的替代性假設，企業將更多的引導資金流向資本部門，并盡量規避環境成本的增加，因此企業的環保創新動力與投入均將顯著下降，長期看這種非均衡選擇模式也必然對環境產生負向影響。可見，在考慮環境和開放因素的IS-LM模式下，政府在維護內部環境承載均衡的同時，還必須通過調節和控制資本流速來促進企業在環保領域的科技創新，進而實現經濟與環境的均衡發展。

（三）“最優增長”增長模式的均衡局限

對于考慮環境因素的IS-LM均衡增長模式而言，雖然該模式從數理的角度體現了穩態均衡時經濟發展的環境約束，但這種約束實為一種固定條件約束，表現為環境約束曲線EE在增長模型中并不能自由移動。而實際中受科技進步以及知識管理水平提升等外部因素影響，整個社會的生產效率和集約程度均將逐步提升，而單位產量所對應的環境約束量將逐漸降低，表現為環境約束曲線EE將能夠向右自由移動，因此考慮環境因素的IS-LM均衡增長模式也在發展中受到質疑。此后，雖然考慮環境和開放因素的IS-LM增長模式，通過引入國際收支、匯率變動等相關因素，對IS-LM-EE均衡增長模式進行了修正和擴充，但就生態系統的均衡發展而言，兩種經濟發展模式依舊存在一定的局限，主要表現為以下方面。

1. 概念范疇和研究范式。首先，兩種增長模式在均衡體系中雖然均涉及環境因素，但由于環境因素僅為生態體系的一個子集，兩者顯然不能等同，因此用環境約束分析代替生態整體上并不科學，而且在“最優增長”模式中，并未系統考慮生態系統內部的修復、補償等因素的作用影響。其次，在“最優增長”模式中環境僅僅是作為經濟最優增長的輔助約束，其本質仍是一種先經濟后環境的發展思維，這種思維的邏輯出發點建立在各個時期環境均能有效承載經濟需求的基礎之上，即保持環境與經濟間的短期資源供需或廢物吸納循環均衡，由于缺少對中長期生態均衡狀態水平的考察，因而難以規避在生態整體非均衡的基礎上研究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問題。

2. 發展理念。兩種模式均以經濟最優增長為發展導向，但這一導向顯然與當前我國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以及經濟降速增質等經濟新常態發展方向相悖。由于長期以來我國粗放式發展模式已經對生態產生了嚴重危害，加之受國內勞動力成本的上升以及外部需求市場的疲軟等多方因素的影響，我國經濟的高增長模式已經難以為繼。在新常態背景下，以經濟次優（經濟增速保持在合理區間即可）、生態穩定及長期可持續的發展模式正逐步成為新時期的發展主流，而這一發展理念也恰好與“精明增長”的內在要求相符。

三、“精明增長”模式的生態均衡思維

鑒于傳統“最優增長”的局限性，Geller在對現有增長模式批判的基礎上提出理性的發展模式應當依據生態承載水平和經濟發展的客觀條件，合理地規劃和調節經濟增長[7]。這一思想也被認為是“精明增長”的理論雛形。此后部分學者進一步對這種增長模式進行了補充性闡述[8-10]，總體看“精明增長”的核心思維是在生態承載均衡的前提下追求經濟發展的最優，這與傳統決策思維中以經濟帕累托最優為導向的“最優增長”模式具有本質性的不同。為進一步揭示該種增長模式的生態均衡理念，以及經濟新常態背景下我國政府的均衡調整策略，本文進一步從靜態和動態角度對生態承載均衡的特征進行分析。

（一）靜態生態均衡思維

從靜態視角看，理論上“精明增長”模式下的生態均衡要求學者們必須站在經濟系統外部，獨立客觀地考察不同時期生態系統的可持續水平，即從生態系統的自身穩定性出發，觀測實際承載水平與生態理論負荷能力的差異。在實際操作中，由于難以系統全面地評估生態實際承載狀況，因此多數學者傾向選取部分關鍵指標進行替代評估，而近年來基于Rees生態足跡分析的承載均衡評估理論逐漸被廣泛采納。

“精明增長”模式對于生態承載的均衡分析，主要依據理論承載力和實際負荷水平的比較而實現，其中理論承載力為區域生態系統所能夠提供生態服務的整體承載供給能力，而實際負荷水平則是生態內部維持正常運轉所必須的各種生態消耗需求。通常只有當生態需求不超過理論承載力時，區域生態方能處于非衰退狀態，因此如何客觀評價生態的供給與需求是承載均衡分析的關鍵?，F有研究中利用Rees的生態足跡思想來分析生態承載均衡問題正逐漸成為主流。這里需要指出的是生態足跡概念的提出源于Rees早期關于城市經濟發展對生態影響的研究，Rees認為人類的社會經濟活動所產生的城市和工廠等遺留就如同在地球上所留的一串串腳印，既影響著生態同時也被生態所影響[11]，此后Rees et al從資源賬戶的角度對生態足跡的邏輯內涵進行了完善，得出人類的生態足跡可以概括為各種生產和消費活動的總和，其中不僅包含人類對生態資源的消費需求、廢物處理的生態吸納以及生態系統的損傷及恢復等[12]。

利用Rees生態足跡理論分析承載力均衡其核心思想可以概況為：將人類生產生活所需的各種不同形態、不同種類的生態資源統一折算為生產這些資源間接所需的生態土地面積，并通過比較理論生態面積（理論承載力C）與生態足跡面積（實際負荷EF）來判定實際生態均衡狀態。當C>EF時，生態系統處于承載盈余狀態，表明該階段生態發展可持續；當C

（二）動態均衡及其生態發展思維

整體上Rees的生態足跡均衡思想僅僅是一種基于靜態生態思維的均衡發展邏輯，由于缺少對變量相對狀態的考察，該均衡并不能反映出關鍵發展節點處生態承載水平的持續變動特征。因此Wilsona et al[13]、Liu et a[14]在分析均衡節點處承載力變動趨勢時，引入了承載力可持續發展指標（ESI），如下所示：

（4）式中C0e和C1e分別表示基期和報告期的生態理論承載力，EF0與EF1分別表示基期和報告期的生態足跡，表示強度變動系數。整理后ESI可以表示為生態足跡的承載強度方程，并能間接反映出不同時期區域生態承載力的可持續變動狀況。結合上文靜態均衡體系分析可知，在對基期和報告期EF與C做出基本假定后，可以進一步研究生態均衡點附近的動態經濟均衡路徑。依據Rees et al設定的承載力和生態足跡計算公式可知，理論生態承載力主要與人口、土地面積、土地性質、產量因子有關，而生態足跡則主要與人口、資源消費量等因素相關[12]。其中土地面積、土地性質相對固定可以近似為常量，區域人口的增長與科技的進步將有助于提升區域承載力水平，而人口的增長也將拉動居民的生態消費需求進而擴大區域生態足跡。

以多數發展中國家為例，在達到均衡水平之前，人口的增長與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都將促進生態消費需求的增長，相應生態足跡必然逐步上升。而與此同時，理論生態承載力受人口增長和土地要素中科技投入增加的影響也將逐步提升，因此發展中國家在達到生態承載均衡之前，可持續發展指標值為正，經濟的增長尚未超出環境的負荷水平。而當生態足跡超過區域理論承載水平時，報告期的承載負荷水平將超過基期，區域生態將持續惡化且可持續性指標數值將為負，這也迫使政府在區域發展中采取措施，通過控制發展速度和規模等達到恢復生態承載均衡的長期目標。圖1、圖2分別刻畫了在生態均衡曲線被突破和尚未突破情形下，經濟增長曲線的變動發展狀況。

從圖1可以看出，當經濟發展的生態需求超出生態的理論承接水平后，原有生態均衡狀態被打破，生態的不斷透支和惡化將使生態均衡曲線a沿著b曲線的軌跡逐漸降低至c段位置，此時生態也將穩定于新的均衡水平。長期在考慮生態周期性交替退化特征后可知，生態整體服務水平將陷入“階梯式”下滑陷阱中。為此，在生態動態均衡演變過程中，為避免生態的“階梯式”下滑，政府應在生態失衡時同步采取生態修復補償策略[10]，如圖1中d段所示，通過加大人工修復和生態補償性投入促使生態逐步恢復至初期水平，并使得區域生態長期保持在均衡穩定水平。此外，圖2所示為經濟發展尚未突破生態均衡曲線時經濟增長的兩種類型，l1曲線表示經濟增長高點恰好位于生態均衡臨界點位置且長期保持周期性小幅波動，而l2則表示經濟增長曲線在短期觸及臨界點后逐級波動遞減的過程。

從總體變動趨勢上看，曲線l1與l2均處于生態可承載限度內，因而兩種模式下政府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并不存在生態整體失衡的風險，但進一步對比增長曲線的變動趨勢可知，曲線l1為理想情形下的經濟最優發展模式，即經濟的發展恰好達到生態均衡的最低要求，而不同于l1曲線，l2曲線具有典型的退化增長特征，即在生態均衡的前提下區域經濟的發展并未達到相對最優水平，顯然l1增長模式優于l2模式。需要指出的是由于受區域內、外部因素沖擊影響，區域經濟增速通常難以長期穩定于某一特定水平，與之相反地區增速一般表現為過度增長與增長不足兩種狀態。

而就我國而言，近30年的粗放式經濟增長模式已經使得當前我國生態處于嚴重赤字狀態，部分學者的研究甚至表明僅在扣除生態損失成本后，我國實際經濟增長速度已經降為負值[15]。因此，我國多數地區應當積極把握當前新常態調整機遇，對于傳統重工業化地區以及資源型重污染地區，政府應加大生態投入并提升對生態的補償和修復力度；而對于生態負荷尚未突破承載限度且生態環境相對較好的區域，政府應結合區域發展實際，在積極吸取其他區域發展經驗和教訓的基礎上，探索一條長期生態均衡發展路徑[16]。

四、“精明增長”模式下區域生態均衡發展路徑的選擇

生態承載均衡分析為實現區域經濟可持續發展提供了方向，但在實踐操作中，由于各地區經濟基礎不同、資源稟賦以及地域優勢均存在差異，因此各地區適宜采用的發展路徑也各不相同。同時考慮到不同路徑下各地發展所耗費的經濟與生態成本也可能存在較大差異，因此本文進一步對趨于穩態的“精明增長”路徑進行考察。

假定經濟發展除具有經濟效益外還具有一定的生態效益，生態效益大小以對生態的損傷程度而定，損傷越高生態效益越小，反之則生態效益越大。根據不同階段經濟與生態效益狀況，經濟與生態變動格局可以分解為圖3所示四個板塊：

圖3中X與Y分別表示生態效益和經濟效益，效益值屬于（0，1）區間且越接近于1表示效益水平越高，反之越低。由于穩態時生態的邊際治理支出等于經濟對生態的補償支出即邊際經濟效益等同于邊際生態效益[10]，可知圖3中BD即為均衡狀態曲線。經濟發展初期，生產力發展水平較低，經濟增長主要依賴粗放型發展模式，因而不僅經濟效益水平較低，而且經濟增長對于生態的損傷較為嚴重，導致生態效益也處于較低水平，整體上經濟與生態水平均處于a區發展格局中。因此，經濟增長將沿四種路徑趨于生態均衡。

1. 經濟增長優先而后轉型治理生態也即先污染后治理模式（路徑1：a1→a2→a4→BD）。該類型為我國多數典型資源型區域轉型經濟發展路徑，即以犧牲生態來獲取大量廉價資源，繼而以低成本、低附加值的粗放型發展方式使得經濟水平得以快速提升，而后在資本積累達到一定規模后，通過加大生態治理投入提升生態效益水平，進而促使經濟轉型至生態與經濟效益均相對較高的水平，并最終達到生態均衡狀態。

2. 生態保護優先而后培育非資源型領域優勢進而帶動區域經濟增長的發展模式（路徑2：a1→a3→a5→BD）。該類型發展道路較多的適用于資源匱乏且生態脆弱型區域。由于區域生態易于破壞且不具有可逆性修復特征，因此這類區域通常一方面需要加強生態投入、鞏固和改善區域生態服務體系，另一方面需要大力實施創新發展戰略，積極尋求在非資源型產業領域發展機遇，進而促使生態與經濟效益達到雙優狀態水平。

3. 生態均衡優先下的經濟增長驅動模式（路徑3：a1→a4→BD）。該模式多為地理位置優越、經濟優勢明顯的集約型區域發展路徑。與上述兩種突出強調經濟增長優先或者生態保護優先的路徑模式截然不同，該模式在發展初期并未過度側重于經濟或生態的某一方面，而是采取混合發展策略，在大力發展經濟的同時兼顧了區域生態效益的提升，而后在越過初期發展階段后，進一步依據區域特色進行合理規劃走經濟增長引導生態發展之路。

4. 生態均衡優先下的生態發展驅動模式（路徑4：a1→a5→BD）。該模式為理想化的生態集約型路徑，一般適用于旅游等生態資源較為豐富型地區，同路徑3相似，在資本初期積累過程中該模式也采取了相對較為溫和經濟和生態發展策略，而后以生態資源為核心資本，通過大力發展生態友好型產業進而拉動區域經濟發展，并最終實現生態與經濟的均衡增長。需要指出的是與路徑2相比該模式直接跨越了a3區域，即在維護生態均衡發展的同時最大限度的兼顧了區域經濟效益的提升。

整體上，四種發展路徑雖然都具兼顧了生態思維特征，但也存在著較為顯著的差異：對于路徑1與路徑2而言，兩種增長模式主要偏于經濟或者生態的一個方面，不僅與當前我國經濟新常態的均衡發展理念相悖，而且兩種增長模式均存在一定潛在的風險。路徑1由于轉型較晚，因而對生態的損傷較為嚴重，相應轉型成本也相對較高，加之部分生態系統自身具有非可逆性特征，一旦損傷由量變達到質變則難以完全修復。路徑2偏重生態保護且忽視了對經濟增長的應有關注，而經濟的長期低迷發展不僅使得生態對于經濟增長的拉動難以實現，而且極易滋生貧困、動亂等不穩定因素。

而路徑3與路徑4則截然不同，兩種路徑模式對早期經濟與生態的協同發展均較為注重，在完成初始發展積淀后，分別依據區域實際實施了優勢要素驅動的轉型發展戰略，并最終實現了區域生態的均衡發展。從轉型過程看，雖然路徑3與路徑4的轉型方向不同，但對比前兩種發展路徑可知，路徑3與路徑4在發展初期均較為注重生態補償和均衡發展，不僅最小跨度的實現了生態均衡目標，而且在發展進程中最大程度的兼顧了經濟增長和生態效益的同步提升，因此轉型成本相對較低，而轉型的效果也更為顯著。

綜上所述可知，在當前經濟降速增質的新常態背景下，以環境約束均衡為核心的傳統“最優增長”發展模式并不能保證生態系統穩定和經濟的長期可持續發展。而相反，如果利用“精明增長”思維通過加強生態的補償性修復以及長期生態均衡維護，則不僅能夠保持區域生態的穩定，而且能夠順利實現經濟的長期中高速發展。此外區域生態均衡路徑分析表明，生態均衡優先下的經濟增長驅動模式和生態發展驅動模式較為符合當前我國的經濟新常態要求，兩種模式既保持一定的發展增速，同時也有效的維護了區域生態效益，整體上，不僅有效降低了區域轉型的風險，而且也更為符合我國區域轉型發展的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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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高鐘庭

Abstract： Based on the long-term equilibrium of ecosystem as the breakthrough point，this article analysis limitations of the traditional "optimal growth" equalization and combines with the inherent requirement of "smart growth"， the paper discusses the ecological mechanism logic and feasible path of our country's economic growt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logical balance. With the introduction of "smart growth" mode， we can make conclusions that strengthen the long-term ecological compensatory repair and maintenance of ecological balance is an important guarantee to realiz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Further analysis of the four possibilities for regional development path shows that economic growth driving mode of ecological balance preemption and ecological development driving mode of ecological balance preemption are more in line with the actual regional transformation development in China at present stage， both kinds of model not only transformation cost is relatively low but also effects of them are significant.

Key words： Optimal growth； Smart growth； Ecological balance； Ecological log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