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蓋茨比遇到芭蕾

康犖

《了不起的蓋茨比》是美國作家菲茨杰拉德發表于1925年的作品，被視為美國文學“爵士時代”的象征。然而在剛剛出版時，這本書并不太受歡迎——菲茨杰拉德在世時，《了不起的蓋茨比》總銷量還不到二萬四千本。這本書在美國經濟大蕭條和二戰期間受到忽視，直至20世紀50年代再版時才重新贏得關注，被列為20世紀最偉大的英文小說之一。據說其后的數十年中，這本書成為美國高中、大學文學課的教材。

自誕生之日90年來，《了不起的蓋茨比》經歷過各形式的改編，好萊塢影史上就曾出現過五個版本的同名電影：1926年，由奧斯卡影帝沃納·巴克斯特版的《了不起的蓋茨比》是最早的版本，也是惟一的默片版本，此片已經失傳，僅留下了不超過2分鐘的預告片花；1949年，阿蘭·蘭德和雪莉·溫特斯主演的版本，是現存最早的《了不起的蓋茨比》，但票房和口碑均告失敗；最受稱贊的改編是拍攝于1974年的版本，由羅伯特·雷德福德和米亞·法羅兩位當年最紅的演員主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擔當編劇，最終獲得了奧斯卡最佳服裝和最佳電影音樂獎和金球獎最佳女配角獎；2000年還有一部《了不起的蓋茨比》上映，但反響平平；我們現在最為熟悉的，是2013年有“小李子”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主演的那個版本，卻沒有讓“小李子”贏得夢寐以求的奧斯卡。

盡管數次被搬上大銀幕以及戲劇舞臺，《了不起的蓋茨比》被搬上芭蕾舞臺卻還是一件新鮮事。其實，菲茨杰拉德的作品與芭蕾舞劇卻可以說是天作之合。首先，菲茨杰拉德的妻子澤爾達·塞爾就是個芭蕾舞者，還是個典型的“作”女，菲茨杰拉德作品中很多愛慕虛榮、舉止放蕩而很“作”的女性原形都是他的妻子，比如《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黛西。還有一種說法，說是菲茨杰拉德的小說中很多情節都是偷抄了妻子的日記……

除了原著作者的妻子，NBT藝術總監戴維·尼克森還發現了菲茨杰拉德的小說和芭蕾之間的種種其他關聯，比如華服、爵士樂，還有至死不渝的愛情。

這一次，戴維·尼克森嘗試編排了芭蕾舞劇《了不起的蓋茨比》，用芭蕾講述了這樣一個悲劇的故事：富翁杰伊·蓋茨比出身貧寒，經過“一戰”后奮力打拼致富，為追求昔日戀人黛西揮金如土、夜夜笙歌，然而紙醉金迷的生活遮掩不住他內心的孤獨苦悶，與情人之間的曖昧情愫伴隨著一場場盛大的舞會而瘋狂滋長，卻最終將蓋茨比引向了罪惡的深淵。雖然有新晉金球獎影帝萊昂納多的電影版本珠玉在前，但有趣的是，NBT的芭蕾舞版本卻被西方媒體公認為這部經典小說最具“時尚感”的呈現——敘事風格與原著凄美華麗的文風高度契合，舞臺布景和服裝設計盡顯奢華嫵媚，重現了美國那個浮華、享樂和絢麗的爵士年代。

在編創過程中，如何將小說中的華美辭藻以及蓋茨比與黛西之間的愛恨糾纏的復雜關系，通過舞蹈的形式加以展現。尼克森表示用了一些“小心思”：“舞蹈不可能模仿語言，但人物及其愛恨情仇皆能入舞。有些場景的處理確實很費斟酌，比如蓋茨比派對，和公園廣場等以對話為主導的場景。”在展現蓋茨比與黛西重逢的雙人舞段落，尼克森在舞臺后方巧妙安置一扇透明的玻璃幕墻，蓋茨比與黛西翩躚共舞，幕墻后是幾組舞者的共鳴與呼應，映襯出男女主人公復雜的心理活動。 為了描摹爵士時代，尼克森將20世紀初風靡美國的查爾斯頓舞、探戈、爵士舞糅入芭蕾中。他還讓所有女性舞者剪齊耳短發，頭戴金色發帶，身穿裸肩低腰爵士裙，讓她們在臺上搖曳生姿，重現那個浮華而享樂主義的爵士年代。

Q&A 對話英國NBT芭蕾舞團藝術總監戴維·尼克森

Q：和原著小說相比，芭蕾舞劇《了不起的蓋茨比》有哪些不同？

A：和原著相比砍掉了一些枝蔓，芭蕾舞不可能是小說的翻版，而是從小說中得到靈感，并以其獨特藝術形式展現原作精華的舞臺藝術作品。

Q：創作中最具挑戰性的是什么？是準確表達黛西和蓋茨比之間愛恨交加的復雜關系，還是將那些美麗的經典語言轉化成舞蹈語匯？

A：舞蹈不可能模仿語言，但人物及其愛恨情仇皆能入舞，有些場景的處理確實很費斟酌，如蓋茨比派對，和公園廣場等以對話為主導的場景。

Q：你本人是小說的粉絲嗎？原著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A：少年時代起我就非常喜歡這部小說，不僅因其極有畫面感的語言，更重要的是蓋茨比這個人物能激發我極大的想象力，他盲目、熾熱而執著的愛情以及為之付出的努力和奮斗讓我著迷，其獨特讓他在滾滾紅塵中顯得遺世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