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天使

蘇荷

約翰和杰克是一對父子，他們相依為命地生活在英國約克郡的一個小村子里，日子過得風輕云淡。

杰克是個傻小子，不忙的時候，他常常坐在家門前發呆。村里有人笑話約翰養了個傻兒子，但約翰卻非常寵愛他的傻兒子。他給杰克做風箏，給他買美味的點心和昂貴的牛排。

其實，杰克也不是真的傻。一次，在美術課上，杰克畫了一幅有關森林的畫，老師對杰克的作品嘖嘖稱贊，就連那些常常嘲笑他的同學都說：“杰克，你畫得真好！”

然而，讓杰克感到奇怪的是，每當他偶爾把出色的成績單拿回來給約翰看時，約翰都會顯得很生氣。那一次，他想都沒想就撕碎了杰克的畫作：“你干嗎畫畫？你如果再畫，我就折斷你的畫筆！”從那之后，杰克再也不提畫畫的事了。

然而，杰克繪畫的天賦是掩飾不住的！無論是正在飄動的云朵，還是飛過天邊的大雁，他都會仔細觀察。晚上，等約翰睡著了，他就悄悄起來作畫，然后把作品都藏了起來。

半年后，約翰忽然病倒了，急需大筆的手術費。一天早上，杰克把約翰托付給鄰居照顧后，就帶著個箱子離開了村落。大家都說他是個忘恩負義的孩子。可一星期后，杰克再次回到了村子里，并帶回了一筆巨款，一張20萬英鎊的支票！

約翰有了這筆救命錢，終于保住了性命！約翰病好后聽說了這件事，大家也都議論紛紛，可杰克卻什么也不說。

一天，村里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拿著一摞文件對約翰說：“杰克的遠房叔叔剛得知他的消息，想收養他，您看看吧！”他走了以后，約翰一邊看著資料，一邊流下了眼淚。在這一摞厚厚的材料中，詳細地記載著杰克的身世。

原來，杰克出生在愛丁堡市，他的父母都是有名的畫家。杰克從小就展露出異于常人的繪畫天賦。可不幸的是，他的父母在一次繪畫采風途中出了車禍，父親去世、母親也因重傷導致雙手截肢。痛失了愛人，又痛失雙手后，杰克的母親在萬念俱灰下，帶著杰克跳下了懸崖。

沒想到，杰克竟奇跡般地被約翰救了起來。遺憾的是，他的母親沒能活下來。對杰克的身世，約翰直到現在才知道。晚上，約翰嚴肅地問他：“你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敏感的杰克覺得氣氛和平常不同，就認真地回答：“知道。”

“那你為什么不說？”約翰顯得有些不安。

杰克說：“因為他們都去世了，您就是我的父親。”

聽了這話，約翰再也忍不住，他老淚縱橫地抱住杰克說：“你該早點告訴我。我今天才知道你是畫家的兒子，而且你是個天才！”

過了好一會，他才對杰克講了自己的經歷。原來約翰住在倫敦，他有個和杰克差不多大的兒子。約翰一心想把兒子培養成繪畫天才，所以常常逼著他超負荷地學習。不幸的是，約翰的兒子承受不了這種壓力，輕生了。約翰追悔莫及。

他離開了倫敦，選擇在海邊生活。而從他把杰克救上岸的那一刻起，他就把杰克當作是自己的兒子復活了！因此，當他看到杰克有繪畫天賦時，害怕有一天杰克也會因為各種壓力而離開自己，所以就拼命地想遏制杰克的天賦，希望他能活得自然、輕松和快樂……

聽了父親的話，杰克掉下了眼淚。約翰沉思了一會，對杰克說：“好孩子，我救了你一命，你也救了我一命。杰克，你應該做你自己，而不是要做我的兒子！”

那一刻，海邊的微風浮起，海浪輕輕地拍打著沙灘，約翰和杰克這對生死相依的父子感到幸福無比！

后來，約翰也知道了，杰克為了救他，拿出自己的畫作到愛丁堡找到了父母生前的好友畫家英格先生。英格先生聽了杰克的經歷后非常感動，幫他賣畫渡過了難關。可當英格先生要挽留才華橫溢的杰克在倫敦發展時，杰克卻說：“也許我有一些天分，但親情才是我人生中最珍貴的東西，我要守護它！”

（摘自《知音·海外版》2015年2月上半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