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婦電影，中日韓拍得揪心

環球時報/2016-03-03/ 第12版面/娛樂·體育 /作者：本報駐韓國特派記者　陳尚文　本報駐日本特約記者　孫秀萍　●韓林

從左至右為中國《南京！南京！》、日本《望鄉》、韓國《鬼鄉》劇照。

3月1日是韓國紀念抗日獨立運動的“三一節”，一部描述慰安婦磨難的影片《鬼鄉》在此時引燃韓國輿論。韓國的慰安婦題材片過去一直難成氣候，《鬼鄉》的意外成功被韓媒稱為“奇跡”。事實上，中日韓三國電影人都或深或淺觸碰過這一敏感命題。從上世紀70年代栗原小卷主演的《望鄉》，到張藝謀5年前的《金陵十三釵》，再到當下的韓國《鬼鄉》，三國電影人都在用光影語言對慰安婦給出各自的歷史解讀。

韓國電影《鬼鄉》2月24日上映后，累計觀影人數超過170萬人次。該片的火暴口碑很快“驚動”日本媒體。日本《朝日新聞》報道說，這部慰安婦故事片沖上韓國票房榜榜首，將排名第二的好萊塢大片《死侍》甩出幾條街。日本共同社稱，該片根據慰安婦們的證言拍攝而成，除了描寫她們被迫與家人分離的悲劇外，還再現了強行綁架及施加性侵的日軍暴行，目前已有上百萬韓國人觀看。值得一提的是，《鬼鄉》于2月14日在日本橫濱進行了試映。日本Innolife網報道說，看過該片的日本人心情復雜。有觀眾感嘆，“作為日本人，真想逃出影院”，“看了這部電影感到震驚，日本人應該謝罪”。也有右翼分子表示不滿，宣稱這是韓國人的宣傳戰，為的是在侮辱日本的功勞簿上再添一筆，“電影完全是捏造，如果日本政府不進行反擊，劇情就會變成事實”。據悉，主演該片的韓國女主角甚至受到個別日本網民的威脅。

談到慰安婦問題，日本人向來心情復雜。日本右翼至今仍堅稱綁架慰安婦是軍方個別行為，當局并未直接參與。盡管如此，一些具有責任感的日本電影人還是拍出尊重歷史的良心之作。據《環球時報》記者了解，慰安婦題材的日本電影包括《春婦傳》等，數量將近30部。其中由栗原小卷主演的影片《山打根八號娼館》，將鏡頭對準二戰期間被逼前往南方島嶼賣身的日本女性，這一群體曾被視為“日本的恥辱”，影片劇情根據著名紀實作家山崎朋子的同名原著改編，片中女主角還獲得柏林電影節大獎。影片改名為《望鄉》并在中國公映時，曾引發強烈反響。相比之下，反倒是在進入21世紀之后，日本影壇減少了這方面的創作。

作為二戰受害國之一，韓國一直就慰安婦問題與日本當局“掰手腕”。然而，由這類題材改編的影視作品在該國卻少得可憐。韓國《亞細亞經濟》2日分析說，出于題材的敏感性，慰安婦影片不容易拿到投資，拍出的作品只能是獨立影片或紀錄影片這類“小眾”作品。《鬼鄉》更是“難產兒”，前后歷時14年才制作完成。對于該片的意外爆紅，韓國媒體甚至用“奇跡”來形容。韓國娛樂網站TVDaily稱，韓國發生的各種“歷史浩劫”都曾被當作影視素材，唯獨慰安婦電影至今只有3部。首部影片《音叉》問世于2014年，講述二戰后遺留在中國的韓國慰安婦的心酸之路，當年的票房少得可憐。第二部影片是2015年上映的《最后的慰安婦》，全國累計觀影人數僅為490人次。

韓國文化評論家金憲植分析說，慰安婦電影容易將人物塑造和正邪對比模式化，加上題材沉重，往往難以取得商業成功。《鬼鄉》的逆襲在于凸顯了歷史悲劇下的年輕人命運，引起韓國年輕影迷的共鳴。誰都知道，打動他們才能打動市場。韓媒認為，《鬼鄉》的成功有望激活慰安婦題材的創作力。

由于相關歷史資料的缺失和當事人的沉默，中國創作的慰安婦故事片并不多，近30年才有人觸碰這一題材。上世紀90年代，一部國產影片《地獄究竟有幾層》在中國內地及香港地區引發不小的反響。該片講述日本隨軍記者和美勇敢揭露慰安婦丑聞，反而被當作慰安婦遭到摧殘的虐心故事。導演呂小龍在20年后的2014年，再次將這部電影翻拍成《黎明之眼》，并邀請鄭佩佩等港星擔任主角。2002年，丁玲的小說《我在霞村的時候》被改編成影片《貞貞》，講述被強征的中國女性與日本侵略者同歸于盡的故事。該片憑借對戰爭的深刻反思在當年獲獎。近幾年，華語影壇的知名導演也開始嘗試創作相關作品，張藝謀的《金陵十三釵》和陸川的《南京！南京！》都產生一定的國際影響。然而這些中國電影很難走進日本主流影市，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對于個別影視劇隨意消費戰爭受害者的痛苦這一傾向，有業內人士表示，拍攝慰安婦電影要盡量避免商業化，尤其不能把婦女的受辱當作賣點，否則將是對那段歷史的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