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昌芹
他和她初入婚姻圍城時,是那么新奇、溫馨、浪漫而又甜蜜,在婚后一段長長的日子里,他倆恩恩愛愛,一頓飯兩人搶著煮,一雙鞋兩人搶著洗。上班離家時,她會送至家門口深情地囑咐他:“明,上下班路上慢點開車。”她出門時,他會反復叮嚀:“琴,你路上要多加小心。”
當他和她得知他們愛情的種子已結成碩果時,他們高興得像喝了蜜似的,甜美地期盼著孩子早日出世。孩子降臨后,他又為晉升為父親而欣喜若狂。整日忙里忙外,買菜煮飯、洗尿布、哄孩子,將本來就和美的日子調理得糖上加蜜,甜不可言。
然而,隨著孩子的長大,工作的繁忙,家務活的增多,他和她相處歲月的增長,新婚和剛添孩子時的那種新奇、浪漫、歡樂、甜蜜漸漸地消失殆盡。從早到晚圍繞著他們的除了工作、家務、孩子,還是孩子、家務、工作。那種新婚時的美好憧憬,被疲憊、乏味、一成不變的日子擊得粉碎。要想休閑娛樂,又沒有空暇;要想添制衣物或改善生活,又囊中羞澀,拿不出錢。生活的煩惱,經濟的拮據,使他們在親戚朋友面前又酸溜溜地抬不起頭來。
就是在這種對別人家庭羨慕,對自己家庭厭倦的心態中,他們又磕磕絆絆生活了幾年。到這時他和她都已過了而立之年,他們對彼此都了解得更徹底,對生活的看法也更趨實際。這時孩子也10歲了,要擱也擱得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為了打破沉悶的生活,便試探著各自去尋找一種能調劑心態的娛樂活動。他和她不約而同地學會了跳交誼舞,于是,他們在一種新的環境里,找到了暫時能釋放郁悶心情、調劑枯燥生活的方式。
不久他們都發現,原來淤積在心底的酸醋未能消除,又招來了新的更深的醋意。因為跳交誼舞是必須要跟異性接觸的,這樣他們就常常為了跳舞的事而爭吵。爭吵起來,就如六月天吃了麻辣火鍋一樣,辣味十足。爭吵多了難免要傷感情。傷害了感情,腦袋里自然而然會往絕路上想。終于有一天她憋不住心中的怒火說:“照這樣鬧下去,不如離婚的好。”他也正在氣頭上,火爆地說:“離就離!”
最后,自己調制的苦味菜肴自己吃,他們以離婚為代價,結束了一場歷時十幾年的、從甜蜜到酸醋又到火辣,最終走向痛苦的人生游戲。離婚后,他和她的精神痛苦是否就得到了徹底解脫呢?后來的事實證明,他們的離婚是魯莽、草率、欠妥當的。隨之而來的孤獨、寂寞、閑言碎語更叫人心靈增加負擔傷痛。這時的滋味比甜酸辣苦還難對付,它是一種黏在口腔里,久久難以除去的澀味,而這種澀味會使他和她在重新選擇婚姻時,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他們的婚姻在經歷了甜酸辣苦澀等滋味后,如今他和她又重新結合到了一起。婚姻生活又一次沉浸在幸福的甜蜜中,當然他們對第二次的婚姻都很慎重,對以后的生活也不抱太高的奢望,他們約定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相處下去。恰恰是這種心態使他們的愛情反而濃得化不開了。
其實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喜食甜的上海人,也許會加點醋;喜食醋的山西人,也許會加點辣;喜食辣的湖南人,也許會加點咸。陷入婚姻感情困境中的男女,首先要堅守住婚姻,給對方在調制婚姻這道菜肴時多一點時間,多一點調味品,以求達到能適應彼此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