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家要與藝術品產生感情

王菁菁

1月16日，佳士得印象派及現代主義部副主席暨高級總監Giovanna Bertazzoni在佳士得北京藝術空間舉辦了名為“超現實主義藝術的投資機遇”的藝術沙龍，吸引了不少藏家和業內人士。日前，《中國收藏》雜志記者專程對話Giovanna Bertazzoni，與她的講述一道，帶領讀者進一步走近印象派和現代藝術的世界。

《中國收藏》：佳士得本次“印象派及現代藝術晚間拍賣”亮點很多，您認為最重要的是哪幾件作品？

Giovanna Bertazzoni：印象派畫家保羅·塞尚的作品《夏季的諾曼底農莊》主調是綠色，很貼近自然，這在他的作品中很少見，而且，這幅作品是自上世紀80年代以來第一次登上拍場。另一個亮點是奧地利表現派畫家埃貢·席勒在其1909年巔峰時期所創作的的一幅公開自畫像，當時他只有19歲。此外亮點還有印象派畫家恩斯特·路德維格·基爾希納于1916年創作的后期印象派作品《柯尼斯坦車站》。這些作品都有極高的投資和收藏價值，在過去的二三十年中價格高漲。

《中國收藏》：佳士得印象派及現代主義晚間拍賣一向備受關注，那么，此次倫敦的專場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

Giovanna Bertazzoni：印象派與現代主義拍賣，佳士得一年會舉辦6次—兩次在倫敦，兩次在巴黎，兩次在紐約。每次拍賣都有不同的特色和吸引到不同的買家。通常來說，紐約的拍賣會比較大型，參與人數多，亮點的作品多，價格昂貴；倫敦的拍賣會則帶有強烈的歐洲色彩；而在巴黎會同期舉行大型的繪畫展，吸引世界各地的人來參觀。比如在今年10月，佳士得將舉辦現代畫展，相信會很受歡迎。

實際上，歐洲和北美的藝術品市場沒有太大的區別。現在都是全球化，基本上80%的拍品都是一樣的。但也會有些不同點。例如你很少會在紐約拍賣會上看到德國的印象派畫作；而在歐洲的拍賣會，更多的拍品是符合歐洲人品位的。值得一提的是，現在藝術品經銷商在拍賣市場上起著很重要的作用。他們會參與拍賣行的每項活動，能幫拍賣行找到稀有的拍品，甚至是從未露面過的藝術品。他們能提供很多拍品的進貨渠道，甚至幫助定價。

《中國收藏》：近年來，中國藏家對印象派和現代藝術越來越關注，也有不少藏家開始介入這一板塊的收藏中，在您看來，與歐美藏家相比，中國藏家有什么特點？

Giovanna Bertazzoni：大多數亞洲收藏家在來到佳士得的拍場之前，都基本購藏過古代中國大師的作品以及中國當代藝術作品，他們已經打破了很多局限，可以接受反諷、政治寓意的作品，他們很喜歡更具象化的作品。如今，中國收藏家開始對收藏印象派和現代派作品更加熱衷。與其他地區的收藏家相比，中國藏家的特點在于他們通常能快速深入，并且更加對知識具有饑渴感。例如歐洲收藏家在了解了一個流派后，會慢慢地、循序漸進地進行收藏，他們習慣于在持續購買一位畫家的作品很長一段時間后，才會考慮有所變換。

但中國收藏家就會更加大膽，一旦覺得喜歡就會大膽投入，第一次購買他們可能就會花上千萬美元。他們還會在購買之前取得大量詳盡信息，并且從初學者到深入往往可能只需要一年左右時間，例如第一年他們可能還是買畢加索、莫奈，第二年就會買瑪格利特……他們學習起來非常迅速。

《中國收藏》：對于想要介入印象派和現代藝術收藏的中國藏家您有什么建議？

Giovanna Bertazzoni：中國藏家雖然在西方藝術品收藏方面是新手，但因為收藏在中國有著悠久的傳統，所以有些方面是有著共性的。對于想要收藏印象派和現代派作品的中國藏家，我建議他們通過拍賣會的渠道進行藝術品收藏，因為拍賣往往價格、中介費用更加公開透明，更加可靠。當然，首先要從他們喜歡的、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裝飾品開始——除了投資目的之外，最好能與藝術品產生感情，例如可以與之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印象派通常沒有巨幅畫作或者雕像，所以更適宜日常居家擺設，在每天與藝術品的相處中，你會發現與藝術品共存的深層含義。你也可以在不同時間段、與不同的人一起欣賞作品……這些都是我們現代收藏中重要的一環。

另外，中國藏家也可以從印象派中刻畫自然的美麗和莊嚴，以及季節的神秘這樣的作品開始入手，這與中國傳統文化更有共通點，更適合中國藏家的傳統欣賞觀念，更易于消化吸收。例如塞尚、莫奈、畢沙羅等人對水、天空以及光影的描繪手法，可以使中國藏家找到共鳴。

《中國收藏》：您專程到北京來做了一個關于超現實主義投資機遇的講座，在您看來，中國藏家能否介入超現實主義藝術的收藏呢？

Giovanna Bertazzoni：當中國藏家收藏了幾件印象派作品并對印象派藝術有了一定了解后，可以進一步嘗試現代藝術，例如超現實主義，因為超現實主義作品具有很強的欣賞價值以及巨大的投資潛力。

從市場行情上分析，我認為當前所有超現實藝術派藝術家的作品基本都是被低估的。其中最為典型的是馬克斯·恩斯特，原因在于他的現存作品不多，而且代表作基本存于美術館館藏中，要想了解他的藝術，需要更多的知識和藝術素養儲備。恩斯特的作品很有創新性，并沒有明顯的其他流派的痕跡，自成一派。他的作品目前市場價位是緩慢上升的，現在你依舊可以用少于10萬美元的價格買到一幅好的恩斯特作品，我想這是中國藏家可以買的。（董佳、汪洋、劉燕亦對本文采寫提供幫助，在此深表感謝。）

馬克斯·恩斯特《失竊的鏡子》

估價：700萬至1000萬英鎊

這夢幻般的山水畫繪于1941年，正是恩斯特事業巔峰之際，他采用奧斯卡·多明格斯的模印技術以作畫。許多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都曾嘗試這種繪法，但惟獨只有恩斯特能持之以恒，采用此技術創作布面油畫。雖然他很少以這技術為創作的最終目的，但卻常用它來打造意想不到的效果，成為該項技術爐火純青的大師，對這根本無法預測的技術有著驚人的操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