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微博謠言傳播中公眾理性的成長

朱 波 施青藍

(大理大學政法與經管學院傳播學，云南 大理 671003)

論微博謠言傳播中公眾理性的成長

朱 波 施青藍

(大理大學政法與經管學院傳播學，云南 大理 671003)

公眾面對微博謠言時，從一開始的“一擊即倒”的狂熱到逐漸回歸理性抵制，在此過程中除了有優秀媒體的成功引導之外，還有公眾對以微博為代表的新媒體傳播方式逐漸加深認識的原因。

微博；謠言；公眾理性

引 言

2009年新浪微博在中國正式進入內測,因簡單易上手，節省時間，受到人們青睞。截至2015年1月，中國的網民數量已到達6.49億，此中微博用戶占2.49億。[1]隨著微博成為當今社會最具影響力的自媒體之一，微博謠言也如影隨形而至。由于自媒體本身的特性，在微博信息的傳播過程中，不論是正面情緒或是負面情緒都很容易被夸張放大。謠言傳播者則抓住了這個特點，顛倒黑白，以訛傳訛，騙取大量并不知道實情的公眾參與評論、轉發，可能造成復雜的社會問題和巨大的經濟損失。

微博是個陣地，已經成為意識形態斗爭的前沿。微博謠言傳播現狀不但對傳統媒體引導輿論發出了挑戰，對公眾也提出了提升理性思考能力的要求。公眾理性在成長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是一個社會走向成熟，走向文明的重要標志。

理性的概念，是批判性思維的一個基礎性概念。指那些根據理由產生或辯護一個陳述、觀點、提議等的能力和活動，是和直覺、本能、感受、情感、習慣、信仰不同的精神過程，它不是主觀的、偏向的，理性依據的理由，必須是客觀的、可靠的。[2]康德認為人可以通過自身的理性來不斷完善自己，來追求更高的精神境界。中國人習慣于站在實際生活的角度來思考人生的價值的實現和精神境界的提高。從諸子百家時儒家的理欲之論的提出，再到明代的程朱理學的大成，再到近代嚴復、梁漱溟對理性問題的積極思考，都表明了我國是具有理性傳統的。雖然五四運動以后，我國的公眾理性在救亡圖存的時代大背景下趨向政治化和黨派化，來自統治階層的擠壓導致獨立的理性的言論缺乏生長空間，但是仍然有許多知識分子為理性的發展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21世紀是一個崇尚理性的時代，是一個將“以人為本”作為核心的時代。政府應不斷加強自身信息的公開程度，提高政務處理過程的透明度，增強自身與公眾之間的溝通環節。媒體和公眾，不能滿足于跟進網絡自媒體的消息，疲于應對那些經常“反轉”的信息。碎片化的信息只會使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遠。

一、近年公眾理性表現之變化

(一)狂熱的公眾——魔彈論之影

微博的存在與哈貝馬斯對于公共領域的期待是相符的，公眾在面對微博之初，驚喜于其傳播快速便利和獲得了一個相對自由寬松的表達空間，但是這種公共領域的體驗對于此前的國人來說卻是鮮有的,導致很多公眾在微博中進入了一種無拘無束的狂熱狀態。

這種狂熱狀態的高潮出現在2011年，3月11日日本東北宮城縣北部地區發生里氏9.0級大地震并發生核泄漏后，迅速出現了大量的關于“碘鹽能夠防輻射”的謠言，各地發生了哄搶食鹽的現象。微博作為“碘鹽能夠防輻射”謠言的主要傳播途徑之一，成為其快速影響全國的重要載體。

通常完整的信息內容需要關注與被關注雙方進行更深層次的互動才可以完成，但微博信息只能由140字構成，這就造成大部分公眾很難通過微博準確判斷信息的真實性和客觀性，使微博謠言在微博的溫床上肆意生長，恰如魔彈論再現。公眾在微博謠言的槍口下應聲而倒。再如許多謠言都曾紅極一時：遇見陌生人聞到某種香味便會失去意識的，甚至是被輕輕拍下肩膀人便會昏死過去的迷藥謠言，中國護照和美國護照的對比謠言， 2012年“總參一姐”微博的出現，冷凍了十幾年的“僵尸肉”等等。

(二)理性的復蘇——冷靜階段

這里所指的公眾進入的冷靜階段并不與公眾的狂熱階段完全分割，它是一個逐步緩慢提升的過程，只是在2011年“搶鹽事件”后得到了相對快速的發展。

北京市于2011年12月推出了《北京市微博客發展管理若干規定》，隨后不久微博開始實行實名注冊制度。《規定》中指出，“后臺實名，前臺自愿”。微博用戶在注冊時必須使用真實的身份信息，但是用戶昵稱可以自由選擇。而經過一段時間之后，仍然未進行實名認證的微博用戶將不能進行發言和轉發，只能瀏覽。[3]雖然此舉引起了部分微博用戶的不滿，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微博的實名注冊對于遏制微博謠言通過微博傳播有著一定的積極作用。

果殼網旗下著名的“謠言粉碎機”是微博辟謠中的老牌力量，是微博中最著名的科學領域的辟謠者之一，上線于2010年10月。2011年4月時，其粉絲數只有8萬多，同年12月其粉絲數已超12萬。而截止目前，“謠言粉碎機”微博共有122萬粉絲，比起4年前足足增長了10倍之多。現今諸如“博物君”等其他的熱門辟謠微博也都有著百萬上下的粉絲群體。這可以反映出，公眾在面對微博中紛繁復雜的信息和層出不窮的謠言已經具有了一定的識別能力和防范意識。

而在很多突發事件面前，“坐等反轉”、“期待下文”、“打臉”等成為很多用戶的選擇。例如2015年8月12日的“天津塘沽大爆炸”事件中，微博謠言的身影再次出現。爆炸發生當晚，災區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通過微博關注此事件的公眾的心。不少身在現場的人也通過微博平臺進行救援和求助的信息發布。然不多時微博上便出現這樣一條消息：“幫忙發一下救命信息，急需RH陰性血，救命之恩必有重謝！電話：XXXXXXXXXXX 是個孩子，愛心接力！”這條隨即便被證明是謠言的微博雖然仍獲得了不少的轉發，但針對此消息的辟謠微博也很快被眾多知情用戶及時擴散，事實很快得以澄清。此次事件中無論是辟謠反應速度還是辟謠微博傳播廣度都在表明，公眾對于微博上謠言的反應已經開始展現出一定程度的客觀與理智。

二、傳統媒體的理性追求

公眾理性需要媒體培養，它隨著新媒體的出現而被淹沒，卻又隨著媒體理性的成長而逐漸回歸。

2012年11月18日的中國記者節，北京大學舉辦了以“率先理性”為主題的交流論壇。號召傳統的主流媒體在面對自媒體發展大潮下，應以理性作為工作聚焦點，堅守新聞自由、價值導向、媒體責任，更深入地理解理性、實現理性、率先理性，在民族復興征程上，為公眾樹立起理性的路標。[4]

其遵循“磁阻最小原理”，定子繞組通電后，磁路有向磁阻最小路徑變化的趨勢。當轉子凸極與定子凸極錯位時，氣隙大、磁阻大，一旦定子繞組通電，就會形成對轉子凸極的磁拉力，使氣隙變小，磁路磁阻變小。與此同時用電子開關按一定邏輯關系切換定子繞組的通電相序，即可形成連續旋轉的力矩。開關磁阻電機調速系統的調速功能是由開關磁阻電動機轉子位置檢測器、功率變換器和控制器（微處理控制器）共同配合實現的。

當代的主流媒體不再只是作為公眾眼睛和耳朵的延伸，更要作為大腦的延伸來幫助公眾正確地認識和判斷。

(一)傳統媒體傳播方式的創新——多平臺融合

傳統媒體為了實現對公眾理性的培養進行了諸多的努力和探索。人民網《2014年度主流媒體微博辟謠盤點》中指出，以“人民日報”微博和“央視新聞”微博為研究對象，以“謠言”為關鍵詞，檢索2014年1月1日至12月18日的微博，共檢索到207條辟謠微博。[5]而人民網輿情監測室《2015傳媒集團融合傳播排行榜》的數據顯示，在全國范圍內共78家中央新聞單位(包括報社與通訊社)與地方傳媒集團下屬的近1000家報紙、雜志、網站、出版社、子公司所共開設有5000余個“兩微一端”出口，其中兩微就是微信和微博，一端為移動終端。[6]

傳統媒體在大眾傳播過程中的影響力是無法忽視的，它必須對社會和公眾承擔一定的責任和義務，在互聯網時代，制止謠言危害的一個關鍵變量就是其中的時間。當辟謠時間超過了公眾接受信息的心理時間，辟謠本身往往也會令公眾質疑。可見適應新媒體平臺融合的傳播方式是傳統媒體的工作重心。

(二)傳統媒體克服公眾的刻板印象——與公眾互動

由于中國媒體國有國營的特征，傳統媒體與政府的關系令公眾醉心于微博傳播方式，而對傳統媒體產生刻板印象，常質疑其發布的信息，甚至故意扭曲。

建設傳統媒體微博，加強與微博用戶的互動是改變這種情況的有效途徑，通過和網友進行生動有趣的互動，可以提升傳統媒體親和力和公信力，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強了公眾參與辟謠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例如通過微博搜索關鍵字“人民日報”后，搜索到的人民日報相關編輯共有50余位。2015年10月30日發布的《2015年第三季度人民日報政務指數微博影響力報告》顯示，截止2015年9月30日，經過微博平臺認證的政務微博達到150131個，其中政務機構微博112602個，公務人員微博37529個。此外，隨著國家發改委官方微博開通，截止9月底，已經有超過半數的國務院組成部門開通微博賬號。[7]

《201年中國社會心態研究報告》中指出：微博用戶最愿意轉發的內容通常是帶有圖片，視頻和聲音文件的，文字結合動態的微博更具傳播力。公眾對于一板一眼的教科書似的信息灌輸具有強烈的反抗式解讀心理，如今微博中的主流媒體在辟謠時多以寓教于樂的方式來進行，用生活化的內容類型及活潑跳脫的網絡語言風格，通過傳播愉快的體驗來傳播正能量，打破公眾的刻板印象，拉近與公眾的距離。

(三)傳統媒體堅守底線——尊重客觀事實

堅持理性追求就是堅持實事求是，就是媒體在進行采訪或報道時要以真實客觀為基準，多方面多角度地去進行調查，將事件真相還原給公眾，幫助公眾做出理性的判斷。其次，要有勇于承認和改正錯誤的精神，媒體并不是全知全能，做到完全客觀或是完全正確都是不可能的。只有敢于承認錯誤，承擔責任，才能更好地避免同樣的失誤再次發生，才能贏得受眾的尊重和信任，像《深圳晚報》的記者道歉欄目，《南方周末》的“有錯即改”等，都起到了良好的表率作用。尊重失誤就是尊重客觀事實，就是尊重公眾，尊重自身。

三、自媒體對“謠言”的應對

根據中國青年報社會調查中心通過民意中國網和益派咨詢所做的調查顯示，受訪者認為制造謠言者和新媒體平臺最該為謠言承擔責任。[8]微博作為新媒體平臺的重要代表，其自身的責任是巨大的。2010年10月微博自身的辟謠賬號“微博辟謠”、2011年5月第一個民間自發的微博辟謠組織“辟謠聯盟”應運而生。

(一)微博的自凈功能

對于微博中的謠言傳播，陳力丹教授曾經表示微博具有自凈的功能。根據“媒介即訊息”理論，微博只是作為謠言傳播的一個主要載體，那么其本身是不產生謠言的。所謂“微博自凈”則是：“當微博中出現例如謠言此類危害他人利益、社會公共利益的信息時，微博可以通過用戶產出內容的互相補充、糾錯、印證和延伸的結構性關系，自發地接近事實真相，用戶的集體智慧將有效地維持微博的健康運轉。”[9]

但是微博的自凈功能也是存在局限性的，微博本身也屬于商業產品，其最終目的是獲取最大利潤。我們無法也不能用社會的道德標準和責任感來對其進行期望和限制。所以可想而知，微博自凈功能便難以完全發揮我們所預計中積極的推動作用，而只能存在于理想狀態中。

(二)微博中的意見領袖

目前微博辟謠領域中具有代表性的幾個公共賬號大V，如“江寧公安在線”擁有粉絲148萬，果殼網旗下的“謠言粉碎機”擁有粉絲122萬，新浪微博自己的官方平臺“微博辟謠”擁有粉絲92萬，“博物雜志”更是有158萬粉絲之多。他們在微博辟謠過程中占據著意見領袖的位置，在各個領域中發揮著自己積極的作用，每日均有數條的微博推送。如出現在2015年12月的“飛機上俯拍北京霧霾”謠言出現兩小時后即被新浪藍V“天氣預報”辟謠，隨后各大賬號也紛紛轉載。“謠言粉碎機”也迅速轉發了“果殼問答”所針對此發布的專業科普并獲得2000余條轉發。從粉絲數量上也可見，微博中公眾對于這些“微博記者”即辟謠賬號有著很高的認可，這意味著他們的每一條辟謠或科普微博都會出現在百萬人的首頁上，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

不過，相當一部分的辟謠微博下面的評論或轉發數卻與粉絲數量有著極大的差距，公眾并沒有過多參與辟謠微博的轉發或是評論。因此，這些辟謠賬號應該思考如何更好地提高公眾的參與程度，發揮自身意見領袖的作用，不斷促進公眾理性的成長和保證微博自凈功能的正常有序運轉。

結束語

目前，公眾理性的逐漸成長在謠言的呼嘯中還是稍顯稚嫩。中國社科院新聞與傳播研究所在北京發布的《新媒體藍皮書》的調查顯示，當前，近六成假新聞首發于微博，其中首發于網絡媒體的假新聞占比32%，位列第二。報告稱，此類媒體基數大，但多為傳統媒體轉型而成的新媒體形態，其中較有影響力的假新聞有之前的《中國“落榜”世界空氣最差20城》、《最新中國癌癥地圖出爐》等。[10]而發生于2015年5月的人民日報抄襲“博物君”原創微博的事件也顯示出傳統媒體在與新媒體傳播方式的融合中還存在很多問題。由此可見，提升公眾理性，無論是傳統媒體還是新媒體或是公眾自身，都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1] 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第35次中國互聯網發展狀況統計報告[EB/OL]2015-02-03 14:57 人民網-IT頻道.

[2][加]董毓.批判性思維原理和方法——走向新的認知和實踐[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24.

[3]北京市微博客發展管理若干規定[EB/OL].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zgjx/2011-12/16/c_131310877.htm.

[4] 顧亞奇、肖妍琳.率先理性:自媒體時代新聞傳播的零起點——2012年中國記者節公益論壇綜述[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2(12)：25.

[5] 2014年度主流媒體微博辟謠盤點[EB/OL]. 人民網.http://yuqing.people.com.cn/n/2014/1225/c364056-26275125.html

[6]輿情監測室.《2015傳媒集團融合傳播排行榜》[EB/OL]. 人民網.http://yuqing.people.com.cn/n/2015/1125/c364391-27855889.html.

[7]政務微博發展趨穩 跨平臺協作推動智慧城市落地[EB/OL]. 人民網.http://yuqing.people.com.cn/n/2015/1030/c364391-27759295.html.

[8]微博微信謠言泛濫 三大領域謠言最嚴重[EB/OL]. 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newmedia/2015-07/20/c_134426718.htm

[9]張慶賀.淺析微博的自凈能力——以新浪微博為例[J].新聞世界，2015(8)：36.

[10]中國新聞網.報告稱近六成假新聞首發于微博 周二微信謠言最多[EB/OL]http://www.chinanews.com/gn/2015/06-24/7362797.shtml

2016-10-10

朱波(1975 -)，女，本科，云南賓川人，云南省大理大學政法與經管學院傳播學副教授，研究方向：媒介與社會研究、文化傳播研究；施青藍(1994-)，男，黑龍江人，云南省大理大學政法與經管學院2016屆畢業生。研究方向：媒介與社會研究、文化傳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