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反壟斷法的適用除外制度

鄭懷能

福建省電力有限公司管理咨詢中心

淺論反壟斷法的適用除外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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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關于反壟斷法適用除外制度的淺論。首先對反壟斷法適用除外的概念進行了界定，并對其特征進行了概括，同時探討了其應有的價值取向。其次，通過研究我國該制度現狀，希望能給完善我國相關制度提供助力。

反壟斷法；適用除外

一、反壟斷法適用除外制度的概述

(一)反壟斷法適用除外的概念

1.反壟斷適用除外的界定

適用除外制度是反壟斷制度這個整體的有機組成部分，是指法律認可在某些特定領域或行業中不適用反壟斷法，即使其行為符合反壟斷法的禁止性規定也不需承擔反壟斷法責任的制度。

2.反壟斷適用除外的特征

(1)立法模式的多元化。世界各國有關反壟斷法適用除外制度的立法模式主要有以下三種：一是單行法模式；二是反壟斷成文法典模式；三是混合模式。

(2)效力的相對性。除外制度的適用有其相對性，其適用必須符合限定條件。因此，應認識到適用除外制度的效力不具有絕對性。

(3)對象的特定性。適用除外制度調整對象有其特定性，其調整對象只限符合條件的壟斷行為，壟斷狀態不屬于其調整范圍。

(4)內容的不確定性。反壟斷法適用除外制度與一國的宏觀經濟政策直接相關。由于政策的不確定性和靈活性，也就使得適用除外制度相較其他法律制度在內容上具有更多的不確定性。

(二)反壟斷法適用除外的價值目標

反壟斷法的價值取向是多元的，公平、效益、自由、安全都是反壟斷法所要保護的，單純強調哪一方面都不合適，必須統籌考慮兼顧。博登海默認為，自由、平等、安全這三個價值深植于人性，實現三者合理平衡的法律制度才是成功的法律制度。

作為反壟斷法的基本價值，公平、效益、自由、安全之間并非等量或同序的，反壟斷法在進行具體的制度設計時都有著各自的價值偏向。具體到適用除外制度，其價值取向就更偏向經濟效益和經濟安全，當然前提是不能偏離反壟斷法的整體價值目標。需注意的是，公平與效益、自由與安全之間雖有沖突但并非完全對立，從反壟斷法最終要實現的價值來說，它們都是歸于一處的——反壟斷是為了維護自由與公平的競爭，維護競爭又是為了提高經濟效益。適用除外制度就是上述價值平衡的產物，應關注的是這種平衡必須是適度的，太寬將使反壟斷法形同虛設，太窄又不能發揮適用除外制度的應有作用。因此就要求，適用除外制度將有效競爭和社會整體利益作為價值目標，平衡好多元價值，真正起到對反壟斷制度的緩和作用。具體體現為：一方面，有效競爭是反壟斷法適用除外的基本價值目標；另一方面，社會公共利益是反壟斷法適用除外的根本價值目標。

二、我國的反壟斷法適用除外制度

(一)我國《反壟斷法》關于適用除外制度的規定

1.實體內容

我國《反壟斷法》對適用除外制度進行了總體規定，制度整體設計合理，與立法當時我國的國情基本相適應。我國《反壟斷法》于2008年1月1日正式實施，當時我國企業的競爭力相較發達國家實力較弱，農業基礎薄弱，需要國家扶持，因此適用除外制度的范圍基本覆蓋了這些領域和行業。此外，除外制度的適用程序設置也較為合理，分為了直接適用和事前申報批準兩類，符合反壟斷立法的發展趨勢。具體來說，我國《反壟斷法》第七、十五、二十五、二十八、二十九、五十五、五十六條對構成了我國反壟斷法適用除外制度的基礎；此外，有關反壟斷適用除外的內容還零散的規定于一些行業立法之中，如《保險法》第七條、《商業銀行法》第九條、《合同法》第三八二十九條等。

2.程序內容

我國反壟斷法適用除外制度的執行機構包括以下兩者：一是我國《反壟斷法》第九條規定了反壟斷委員會負責組織、協調、指導反壟斷工作；二是《反壟斷法》第十條明確，國務院反壟斷執法機構及其授權的省級機構是具體承擔反壟執法職責的機構①。

至于執行程序，根據適用對象的不同分為三類：壟斷協議、經營者集中以及其他情形的適用除外。其中，我國《反壟斷法》只對經營者集中的適用除外執行程序在該法第二十一、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六條中進行了明確規定。

(二)我國現行反壟斷適用除外制度的評價

我國反壟斷法除外制度的適用范圍較為寬松，采用具體列舉的方式直接規定適用除外的具體情形。我國《反壟斷法》在規定內容上也存在以下不足：第一，立法技術形式上仍采用行業為單位進行適用除外的模式，導致對自然(國家)壟斷行業的適用領域過寬，應對其適用情形進行嚴格限制；第二，對壟斷協議的適用除外設置了兜底條款，使得除外規定彈性過大，可能導致反壟斷法的相關規定形同虛設，法律規定失效，應對壟斷協議適用除外情形進行限縮、細化；第三，對經營者集中、知識產權的適用除外情形規定過于原則，不利于實踐中執行，需要進一步細化經營者集中免于反壟斷法約束的適用條件，明確規定知識產權的濫用情形，以提高有關規定的操作性；第四，對農業生產、經營領域的適用除外規定和反壟斷法的其他內容未良好銜接，應對其適用除外情形進行適當限制。

此外，我國反壟斷法適用除外制度的執行程序設置也有所不足。我國《反壟斷法》規定我國反壟斷適用除外制度的管轄機構是“反壟斷法執法機構”。鑒于反壟斷工作的高專業性和高門檻，設置一個獨立、權威的反壟斷執法機構十分必要，才能更科學合理的協調好壟斷與競爭間的關系，促進社會經濟發展。但目前具體的反壟斷執法工作分散由國家工商總局、商務部、發改委等機構負責，反壟斷委員會只負責組織、協調、指導有關反壟斷工作，使得我國的反壟斷執法無法有效統一，反壟斷法無法發揮預期作用。因此，如何協調有關機構的職責使反壟斷除外制度得到統一適用成為了現階段需要重點關注的環節。

注釋：

①張赟：我國反壟斷適用除外制度研究，西南交通大學2010年碩士論文

[1] 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制工作委員會經濟法室編：《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條文說明、立法理由及相關規定》，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版

[2] 李昌麒：《經濟法學》，法律出版社2007版

[3] 季曉南主編：《中國反壟斷法研究》，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