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網絡能促進土地流轉嗎？
——以1050戶蘋果種植戶為例

李星光，劉軍弟，霍學喜

（西北農林科技大學西部農村發展研究中心，陜西 楊凌 712100）

關系網絡能促進土地流轉嗎？
——以1050戶蘋果種植戶為例

李星光，劉軍弟，霍學喜

（西北農林科技大學西部農村發展研究中心，陜西 楊凌 712100）

研究目的：信息不對稱嚴重阻礙農地租賃市場發育，因此研究關系網絡能否助力土地流轉，有利于理解土地租賃市場運行機制，并為完善制度安排提出建議。研究方法：采用logit模型和半對數模型及1050蘋果種植戶調研數據，研究結果：（1）與蘋果經紀人經常聯系有利于規避市場風險，從而助力土地流轉；（2）容易獲取新知識、新技術的農戶傾向于流轉土地；（3）維持關系網絡的付出能夠產生顯著收益，人情支出比每增加10%，農地流轉租金下降9.84%；（4）隨著市場化進程的推進，關系網絡助力土地流轉的作用逐漸減弱；（5）關系網絡通過影響交易成本助力土地流轉。研究結論：（1）拓展農產品營銷渠道，鼓勵多種交易方式；（2）完善農業科技推廣體系，提供有效的技術公共服務；（3）培育流轉中介組織，因地制宜助力土地流轉。

土地經濟；關系網絡；土地流轉；規模經營；流轉租金

1 問題的提出

實踐中，“不想種地的找不到買方，想種地的找不到賣方”的矛盾突出，極大扭曲農地要素配置[1]。有學者指出，土地產權殘缺[2]、市場機制不完善[3]、中介服務組織匱乏[4]等嚴重阻礙農地租賃市場培育。更重要的是，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以成員權為前提均分土地承包經營權，造成農地要素的“人格化”傾向明顯，農地租賃市場成為典型的“人情市場”。因此，本文試圖研究農戶社會關系網絡對土地流轉的影響機理。

農村改革后，農戶獲得必要的生產資料，重新獲得生產經營自主權和經濟自由，職業角色逐漸分化。原先單一身份的種地農民轉變為不同的職業角色，分化為利益訴求不同的群體，農村社會異質性極大增加，農戶社會關系網絡隨之發生深刻改變[5]。那么，隨著中國市場化進程的不斷推進，關系網絡的作用究竟是加強了還是減弱了？

2 文獻述評

關系網絡俗稱關系，是指人們所擁有的親戚、朋友、熟人等組成的網絡，Leonardi等曾指出關系網絡、社會規則和信任構成社會資本[6]。從宏觀角度，社會資本對人類行為和經濟發展起到一般性作用[7]。嚴成梁研究發現，社會資本有利于促進知識生產和改善創新效率，從而助力經濟增長[8]。從微觀角度，關系網絡在縮小收入差距、勞動力就業、資本借貸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從收入不平等角度，關系網絡對收入差距的貢獻達到12.1%—13.4%[9]。在城市勞動力市場上，關系網絡能夠配給工作，但無法直接改變均衡價格，只能通過改變農民工職業類型間接地影響工資水平[10]。從農戶借貸行為角度，鄰里關系顯著影響有效借貸機會，而親戚關系并不顯著提高實際借貸額度[11]。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國經濟市場化進程中，關系網絡到底是嵌入到市場機制中增強了還是減弱了？厘清這一問題有助于理解關系網絡的作用機制。張爽等在研究農村貧困問題時發現，市場化程度負向調節社會資本的減貧作用[12]。本文試圖利用東部地區與關系網絡變量的交互項來研究市場化程度是否調節關系網絡對土地流轉的影響。

學者們對關系網絡所起作用的研究已十分廣泛，但并未深入分析關系網絡對農地流轉的影響機制。宋偉認為在農地流轉過程中微觀層次的社會資本主要起到提供信息和情感支持等作用[13]，但缺乏完整的理論框架和實證檢驗。還有一些學者主要從交易費用角度出發，例如，羅必良等分析事前認知的交易費用后發現，未參與農地租賃市場的農戶明顯高于參與租賃市場的農戶，從而抑制土地流轉[14]。除了認知差異外，規模性、風險性和專用性等資源特性引起的交易困難也限制農地租賃市場培育[15]。然而，降低交易費用僅僅是關系網絡發揮作用的路徑之一。

針對社會資本的測量問題，現有研究基于關系網絡測量社會資本，主要的方法有定名法與定位法。其中，定名法更多地測量親戚、朋友等關系較親密的網絡關系，而定位法既測量強關系，還包括普通朋友等弱關系[16]。在經驗研究中，學者們通常采用“春節和婚喪嫁娶的禮品禮金支出占當年日常支出的比值[9]”、“家庭擁有親友的數量[10]”、“家庭中是否有在城市生活或當村干部的親戚”、“農戶參加經濟組織種類數”[17]等作為社會資本或關系網絡的代理變量。本文選取關系網絡的代理變量及原因將在下文予以說明，這里不再贅述。

3 理論分析及研究假設

本文將關系網絡界定為在專業化或趨向專業化的蘋果生產銷售過程中，農戶投資其所處網絡，以獲得收益或獲取資源。按照Lin的定位法框架[18]，關系網絡的特征有三：一是廣泛性，即個體觸及的社會等級位置；二是達高性，即關系網絡的頂端資源；三是異質性，即關系網絡資源的幅度。本文認為關系網絡對農地流轉的影響存在兩條路徑：

（1）關系網絡能夠降低市場交易的搜尋成本。在農村熟人社會內部以及普遍缺乏中介機構的情境下，農地轉出戶參與農地租賃市場可能首先被親緣和地緣關系比較密切的農戶知悉，逐漸向外擴散，直至尋找到轉入方，這恰好符合費孝通先生提出的鄉土社會“差序格局”。由于鄉土社會聲譽機制的普遍存在，關系網絡可能會減少交易雙方的談判成本，進而助力農地流轉，但是聲譽機制的作用限于一定地域范圍內，這是因為非正式規則在超出特定范圍后會逐漸減弱，甚至消失。除此之外，關系網絡可以降低監督或執行成本。由此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設1：關系網絡通過影響交易成本助力農地流轉。科斯認為，交易費用是利用價格機制的費用，即價格的發現費用[19]。因此，本文認為交易成本是關系網絡影響農地流轉的中介變量。如圖1所示，農戶A有擴大經營規模的需求，假定農戶A對土地存在線性需求，即曲線D，其流轉土地的預算約束為曲線Y，同時存在有轉出土地意愿的農戶1和農戶2，假定農戶1和農戶2對土地也存在線性供給，即曲線S1和S2。曲線D和曲線S1交于點a，則均衡價格和數量分別為P1和Q1，而曲線D和曲線S2交于點b，則均衡價格和數量分別為P2和Q2，且P1＞P2，Q2＞Q1。在農地租賃市場上，如果農戶A首先搜尋到農戶1，但是農戶1的均衡點a超出農戶A的預算范圍，因此，農戶A不得不繼續尋找其他農戶，這時農戶2的均衡點b恰好滿足預算約束，則農戶A以價格P2轉入農戶2的土地。考慮到正交易成本，地租價格難以無成本地由P1移動到P2。如果農戶A的社會關系網絡資源豐富，可以降低搜尋均衡價格P2的成本，從而助力土地流轉。

從生產上看，高價值作物種植戶與主要農資銷售商保持長期契約關系，既有利于賒欠部分或全部農資，也有利于規避假農資等風險。從農業技術上看，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呈現出農業技術進步與農業技術效率損失并存的現象，這表明中國現有的農業技術推廣和擴散體系并不成功[20]。考慮到現有體系可能無法提供有效的技術供給，農戶既有可能通過維持與農技推廣部門的關系改善技術水平，也有可能通過與其他果農頻繁交流生產技術解決相關技術難題。根據王靜的研究，人際關系渠道有助于傳播蘋果種植技術，從而有效提升農戶技術認知水平[21]，由此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設2：關系網絡有助于提供生產資料和改善生產技術，從而促進土地流轉。從銷售上看，

農戶通過關系網絡與蘋果經紀人建立長期契約關系，有利于規避農產品價格波動等市場風險。統計結果表明，“蘋果種植戶+蘋果經紀人”的流通模式在各種營銷模式中占主導地位，比例達85.5%[22]。由此提出研究假設3：與蘋果經紀人經常交往有助于土地流轉。此外，本文提出研究假設4：隨著市場化進程的推進，關系網絡助力農地流轉的作用逐漸減弱。

圖1 供求曲線Fig.1 Curve of supply and demand

圖2 理論框架Fig.2 Theoretical framework

4 實證分析

4.1 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來源于2014年5—9月的蘋果種植戶安全生產與銷售行為調查①由國家現代蘋果產業技術體系蘋果產業經濟研究室與西部農村發展研究中心主持完成。，按照概率與規模成比例（PPS）的抽樣方法，從全國蘋果生產基地縣中選取12個樣本縣，每個樣本縣的蘋果栽培區選取4—5個村，共抽取48個樣本村，然后每個村隨機抽取若干農戶，采用面對面調查方式，共發放1086份問卷，其中，有效問卷1079份（表1），發生過土地流轉的農戶共231戶，轉入和轉出農地的農戶分別有206戶和25戶。為避免結論受到少數樣本的干擾，本文剔除轉出土地的樣本戶。

表1 樣本數量與區域分布Tab.1 Sample size and regional distribution

4.2 模型設定及指標選取

本文的實證研究包含兩部分：（1）關系網絡有利于規避農業生產經營風險，從而助力土地流轉。由于因變量是二分變量，不宜采用OLS回歸，因此，本文選用Logit模型，并用Probit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2）關系網絡有利于降低交易成本，促進土地流轉。由于流轉租金為正，考慮到正態分布的要求，本文選取半對數模型，這是因為取對數后，流轉租金的分布更符合對數正態分布。

本文設定的Logit模型如下：

式（1）中，被解釋變量是二分變量，即未發生流轉=0， 發生流轉=1，α是截距項，ε是隨機干擾項，X為本文核心解釋變量，β是其系數矩陣。其中，本文核心解釋變量包括用農戶經常交往的蘋果經紀人數表征農戶與蘋果經紀人的關系網絡，用是否每年同一地購買農資和聯系農資銷售商的頻繁程度分別作為農戶和農資銷售商關系網絡的客觀和主觀代理變量，用是否有親戚朋友在農業科技推廣部門工作以及經常和村里人交流種植技術表征生產技術可得性。這些指標反映農戶在蘋果生產銷售環節的關系網絡，體現了關系網絡的“達高性”和“廣泛性”。Z為控制變量，χ是其系數矩陣，本文使用前人文獻通常控制的變量，具體包括區位特征（山東省、甘肅省、河南省），戶主特征（戶主年齡、戶主受教育程度、戶主曾經社會經歷），家庭特征（農業勞動力占家庭總勞動力比重、人均蘋果種植面積、種蘋果年數），自然稟賦特征（地塊數、自然地貌）（表2）。本文并未控制其他因素，是因為這些因素與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無關，從而不會造成估計偏誤[23]。

表2 描述性統計分析Tab.2 Descriptive statistics

為驗證市場化進程的影響，本文利用表征關系網絡的代理變量與是否東部地區這一變量的交互項。根據樊綱和王小魯的研究[24]，中國東西部市場化進程差異明顯，這恰好方便了研究市場化程度的影響（表3）。

本文設定的半對數模型如下：

式（2）中，因變量lnR為流轉租金對數值，b為截距項，μ是隨機干擾項，S為本文核心解釋變量，λ是其系數。其中，用逢年過節和婚喪嫁娶時禮品禮金支出占當年總支出比重表征農戶關系網絡，使用禮品禮金支出占當年總支出比重的原因有三：（1）可以盡量緩解因遺漏變量造成的內生性問題，具體而言，農戶個人能力導致家庭收入水平不同，面臨不同的預算約束，從而流轉租金高的農戶人情支出可能也高；（2）可以盡量緩解與其他解釋變量的多重共線性；（3）在逢年過節和婚喪嫁娶時，家庭人情往來的支出主要用于維持關系網絡，具有連續性和平穩性[9]。其他核心解釋變量包括表征搜尋成本的流轉對象、表征談判成本的流轉過程談判耗時和表征監督執行成本的是否發生糾紛（表2）。

表3 農地流轉影響因素估計結果①為節省篇幅，本文未匯報控制變量的模型估計結果。由于部分樣本數據缺失，樣本總量為1050戶。Tab.3 Results of factors affecting land transfer

這里加入是否東部地區與禮品禮金支出占當年總支出比重的交互項檢驗市場化程度的影響，分別加入禮品禮金支出占當年總支出比重與流轉對象、流轉過程談判耗時、是否發生糾紛的交互項檢驗關系網絡對土地流轉的影響機制。另外，本文還分別回歸東西部地區子樣本，以研究市場化程度是否調節關系網絡對土地流轉的影響（表4）。

5 討論與建議

考慮到可能存在的多重共線性，本文計算所有模型的方差膨脹因子（VIF），結果表明，不必擔心模型存在多重共線性。如表3所示，從銷售角度看，經常與蘋果經紀人交往對農地流轉影響為正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這表明經常與蘋果經紀人交往有利于規避市場風險，從而助力土地流轉，驗證了本文的假設3。從生產角度看，農戶有親戚朋友在農技推廣部門工作對農地流轉的影響為正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這意味著容易獲取新知識、新技術的農戶傾向于流轉土地，這驗證了本文的假設2。

表4 農地流轉租金影響因素估計結果Tab.4 Results of factors affecting land rent

然而，遺憾的是，農戶經常和村里人交流種植技術對農地流轉的影響為負但不顯著，這說明大多數農戶與同村人的技術交流可能改善自身技術水平，但降低技術水平的異質性抑制了轉出農地的意愿。同時，由于自身文化水平和接受能力的限制，這種機制的影響并不顯著。模型1表明，聯系農資商的頻繁程度和每年同一地購買農資存在正向影響但均不顯著。這反映出農戶與農資商保持密切的私人聯系并不會顯著降低生產成本。模型2的結果表明，模型1是穩健的。

模型4的結果反映出，禮品禮金支出占當年總支出比重對農地流轉租金存在顯著負向影響，這說明維持關系網絡的付出能夠帶來顯著回報，經計算知，人情支出比每增加10%，農地流轉租金下降9.84%①這里的百分比效應根據公式%y = 100（eb-1）計算。伍德里奇. 計量經濟學導論：現代觀點［M］. 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這也驗證本文的假設3。為驗證模型4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對東西部子樣本（模型8和模型9）分別回歸后發現西部地區子樣本結果依然穩健，但東部地區子樣本人情支出比對流轉租金的影響不再顯著，且系數變化較大。模型3和5的結果均表明市場化程度顯著負向調節關系網絡對農地流轉的影響，這恰好驗證了本文假設4。

值得注意的是，在模型5的基礎上，模型6加入交易成本變量后發現，人情支出比的系數不再顯著，這表明模型5人情支出比顯著影響農地流轉租金，可能是因為遺漏了交易成本，而一旦控制交易成本變量后，關系網絡并不顯著土地流轉，進而驗證本文的假設1。

根據上述結論，關系網絡降低交易成本，規避生產銷售風險，助力農地流轉，但是，關系網絡這種非正式制度不利于形成支持農地規范流轉和產權交易的有效制度。因為非正式制度難以有效防范機會主義行為傾向及其風險，更重要的是并非所有參與人能平等地利用非正式制度，進而可能造成收入分配不公及福利損失。為此本文建議：（1）拓展農產品營銷渠道，鼓勵多種交易方式。規模經營可以解決農業生產者規模小、分散化的問題，卻也面臨著如何規避經營風險，因此，有必要建立長期穩定的多元化營銷渠道，這既有利于穩定生產者預期，又有助于規模經營。特別地，隨著互聯網技術和現代金融市場的迅速發展，網絡交易、拍賣交易、期貨交易等交易方式深刻改變著傳統交易方式，例如，消費者通過電子商務購買新鮮農產品[25]。（2）完善農業科技推廣體系，提供有效的技術公共服務。技術資源稟賦有利于規模經營，但無法改善農村整體技術水平。因此，有必要健全農技推廣激勵機制，建立農業技術信息平臺，完善信息不對稱校正機制和需求反饋機制，傳播先進技術信息，并且鼓勵合作社、企業等創新主體提供相關技術培訓，真正提高微觀經營主體生產技術水平[21]。（3）培育流轉中介組織，因地制宜助力土地流轉。當前土地流轉中介組織嚴重匱乏，信息不對稱問題突出。同時，隨著市場化進程的推進，關系網絡的作用逐漸減弱，因此，各地應因地制宜培育中介組織，促進土地流轉。

應指出的是，盡管在選取代理變量時盡可能避免農戶關系網絡的內生性問題，但由于本文采用的是橫截面數據，無法解決個人能力差異引起的遺漏變量問題，并且可能存在自選擇問題，而解決這一問題的有效方法是尋找工具變量。選取工具變量主要有兩種思路：第一是被訪者的地區特征，如當地降水量、村莊遭受自然災害等，第二是被訪者家庭特征，如戶主是否村干部、戶主配偶母親的階級屬性等[26]。但遺憾的是，這些工具變量要么可能直接影響土地流轉，要么存在弱工具變量等問題，因此，關系網絡的內生性是需要進一步解決的問題。

感謝西部農村發展研究中心麻利平、馮小龍、馬興棟等的寶貴建議。本文曾在2016年中國制度經濟學年會交流，感謝點評人的寶貴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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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陳美景）

Can Relation Network Promote Farmland Transfer?: Evidence from 1050 Apple Planters

LI Xing-guang, LIU Jun-di, HUO Xue-xi
（Center of Western Rural Development, Northwest A&F University, Yangling 712100, China）

Since information asymmetry seriously impedes the development of farmland rental market, the purpose of the paper is to explore whether relation network is to prompt farmland transfer or not is in favor of understanding operatation mechanism of farmland rental market and putting forward suggestions about improving system arrangement. The Methods of logit model and semi-logarithmic model are used based on the 1050 apple planters, and the results indicate: 1）Keeping in touch with apple brokers frequently can avoid market risks, which promotes farmland transfer; 2）Farmers who are able to acquire new knowledge and new technology are inclined to transfer farmland; 3）Payment for maintaining relation network can produce significant benefits, and land rent will fall 9.84% coupled with each increasing 10% of relation network expenditure ratio; 4）As the market-oriented process speeds up,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lation network and farmland transfer is gradually weakened; 5）Relation network can facilitate farmland transfer by affecting transaction costs. In conclusion,1）Sales channel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should be expanded, and it should encourage various transaction modes; 2）It should improve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ystem, and provide effective public services of technology; 3）It should foster intermediary organization of farmland transfer, and promote farmland transfer by taking local conditions into consideration.

land economy; relation network; farmland transfer; scale operation; land rent

F301.1

A

1001-8158（2016）12-0045-09

10.11994/zgtdkx.20161217.013238

2016-07-18；

2016-10-18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71203181）；國家現代農業產業技術建設項目（CARS-28）；教育部人文社科項目（12YJC790117）和中央高校基本業務費（QN201165）。

李星光（1991-），男，山東新泰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土地流轉。E-mail: 447474492@qq.com

霍學喜（1960-）,男，陜西綏德人，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農業產業經濟、農村區域發展和農產品貿易與政策。E-mail: xuexihuo@nwsuaf.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