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柏坡時期中央法律委員會的主要工作成就和歷史貢獻

崔霞

[摘要]西柏坡時期，中央法律委員會按照中央的指示，根據形勢需要，深入開展法律研究，組織起草全國性憲法、村縣市政權組織條例等重要法律草案，研究籌辦政府學校，組織培訓司法干部，參與華北人民政府司法工作，為建立新中國人民政權、法律體系、司法制度以及政法隊伍骨干人才的培養等進行了積極有效的探索和努力，為迎接新中國的成立，建立新中國的新法典做出了重要貢獻。

[關鍵詞]西柏坡時期；中央法律委員會；法律法規

1947年1月，中共中央成立了由王明擔任主任的法制委員會，有吳玉章、李木庵、張曙時等成員組成。3月7日中央法制委員會從延安轉移到山西臨縣后甘泉村。1948年4月初，根據中央統一部署向河北平山縣轉移，5月6日抵達并進駐平山縣李家溝口村。12月改組為中央法律委員會，王明擔任主任。

在西柏坡期間，中央法律委員會按照中央的指示和要求，根據當時解放戰爭形勢，結合解放區革命法制建設的實踐，深入開展法律研究，組織起草全國性憲法、村縣市政權組織條例等重要法律草案，研究籌辦政府學校，組織培訓司法干部，參與華北人民政府司法工作，為建立新中國人民政權、法律體系、司法制度以及政法隊伍骨干人才的培養等進行了積極有效的探索和努力，為迎接新中國的成立，建立新中國的新法典開路清基，做出了重要貢獻。

一、起草全國新憲法草案為建國以后的制定憲法工作奠定了思想基礎。1947年4月17日中央法制委員會開始討論憲法，由王明等人報告其總綱草案。10月20日，王明、謝覺哉向中央請示對憲法草案及法委會今后工作的指示。毛澤東認為，憲法草案要待全國勝利后才使用，11月8日，在回復為起草新中國憲法草案的幾條意見曾致信給吳玉章：“憲草尚未至發表時期，內容亦從長斟酌，以工農民主專政為基本原則，詳情（11月15日動身回后甘泉村的）王謝二同志面達。”[1]陳瑾昆等在以后約一年的時間中，未再繼續研究和修改這一初稿。這部憲法草案雖然沒有正式公布，但為后來制定全國性憲法打下了基礎。

二、華北人民政府存續期間政權組織法規的建設，為新中國的政權建設和法制建設積累經驗，提供了借鑒作用。隨著人民革命戰爭的不斷勝利，大解放區的形成后人民政府也隨著成立，在領導該地區的政權建設和法制建設工作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據統計，華北人民政府存續的13個月里，華北人民政府委員會及其相關部門先后制訂、頒行了200多項法令、訓令、條例、規章、通則、細則等等。其中，政權建設方面的法令規章25項，如：《華北人民政府的施政方針》、《華北區村縣人民政權組織條例（草案）》等[2]。其中的《華北人民政府施政方針》是繼承、發展和整合了以往革命根據地時期的憲法性文獻制定和頒行的，內容涉及政治、經濟、文化、教育、軍事、法制等方面的政策規定，為新中國政權建設和法制建設奠定了重要基礎[3]。解放區一系列法律的制定為廢除一切舊法提供了客觀可能性，為新中國成立以后擬制政權組織法規，打下有利基礎，并取得政權建設的試點經驗，具有重要的借鑒作用。

三、草擬民法、刑法、商法等其他法律，為新中國成立后的法制建設做有益探索。中央法制委員會圍繞形勢的發展還起草了各種法律，保證了全國解放后社會秩序的安定和各方面接收工作的順利進行。在臨縣后甘泉村時，1947年3月29日，謝覺哉與陳瑾昆談懲辦內戰犯罪問題。7月11日，中央法委會開會討論《反革命內戰罪犯條例草案》，7月19日送中央。對建國以后制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懲治反革命條例》等一系列法律法規，具有重要參考價值。

1947年4月12日，陳瑾昆報告法律改革意見。4月29日，李木庵報告對民法的意見。5月2日，中央法制委員會召開會議，聽取楊紹萱報告商法。“頗有奇論”[4]。5月3日，聽取陳瑾昆報告民事訴訟法。“切實可聽”。5月6日，繼續聽取陳瑾昆報告刑事訴訟法[5]。到河北平山縣李家溝口村以后，在前一階段對各種法典進行理論探討的基礎上，開始著手準備草擬法典工作。1948年7月，陳瑾昆起草的《新民法》已脫稿。21日，《新民事訴訟法》、《新刑法》也相繼脫稿。12月1日，召開中央法委會，初步交換對于刑法的意見。1949年1月8日，召開中央法委會，討論《刑事訴訟暫行條例》。以上關于法典的討論研究，爭議問題較多，而未形成定稿[6]。

四、參加起草《婚姻條例草稿》，進北平后經修改成為新中國成立后頒布實施的第一部國家法律《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西柏坡時期任中央法制委員會委員的孟慶樹在其未出版的《陳紹禹——王明傳記與回憶》中說：“法制委員會除起草了婚姻法，還審查了中央人民政府各機關的組織條例，起草刑法和刑事訴訟法，民法和民事訴訟法等法規。10月28日，謝覺哉與中央婦女運動委員會聯系，要婚姻條例材料，研究有關制定婚姻條例的準備工作[7]。1948年冬，中央婦委與中央法律委員會擬出草稿，得到劉少奇批準。從起草到結稿的一年半時間中，41次修改其稿，具體條款多則修改30到40次，少則修改10到20次[8]。

1950年1月21日，王明致信董必武并請轉報劉少奇，報告了婚姻條例草案并經劉少奇同志批準，爭取在1950年三八節前公布。并詢問他們對法委工作還有何指示，請即告知。同日，中央婦委將《婚姻條例草案》呈送中共中央，在鄧穎超致五位書記并王明的親筆信中說：“這個婚姻條例草案，曾經過婦委正式討論過五次，并另邀請了中組部、中青委、法委等幾方面同志共同座談過一次。……請中央參閱做最后決定。另送一份給法委，請法委講意見提交中央。”中央法制委員會七天后便向中央呈報了修改意見[9]。4月27日，中央法委會專門討論婚姻法問題。4月30日，毛澤東主席發布“中央人民政府命令”，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自1950年5月1日起公布實施”。[10]

五、創辦新中國第一所法學研究院，為新中國的法制建設事業培養法律人才和司法干部。隨著戰場上的不斷勝利，新中國的政權和法制建設急需一批司法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的人才和骨干。1948年5月28日，參加憲法起草的吳玉章，收到周恩來致信，請其出任華北大學校長[11]。9月20日，謝覺哉被任命為華北人民政府委員兼司法部長。10月6日司法部在平山縣王子村正式辦公。1948年12月25日上午，中央法律委員會召開會議，通過了關于法委會總結報告文件問題的決議，關于訓練司法干部的準備工作的決議，決定按照劉少奇指示，把原擬于中央訓練司法干部問題的決議草案改寫為中央給華北局的建議，立即進行訓練司法干部之教材準備工作，并擬準備五種教材，其中可編寫一個馬列主義的社會觀、國家觀與法律觀的教學提綱供參考之用[12]。為了培養司法人才，謝覺哉親自為政法大學編寫教材，親自講課。進北平后，謝覺哉對建立新的司法機關、建立新的規章制度、培養新的司法干部、接收舊司法部門、改造舊司法人員等一系列工作做出了周密的安排。雖然工作繁忙，他仍然親自到政法學院和新法學研究院去講課。從1月17日起，謝覺哉為司法訓練班講課，每天三個小時，共講了五天，連續講完了他所擔負的課程。[13]其內容主要有：國家的概念問題，法律的概念問題，國體、政體問題，人民民主專政問題，對舊法律和舊法觀點的批判問題，新的司法工作問題，學習方法問題等。他在講課中特別指出，我們要進大城市了，不僅要立新法，還要打碎舊司法機關、舊的法律，而對舊司法人員須在大大改造之后才能使用。對于司法獨立問題、司法刑事問題以及如何養成守法觀念問題，都做了深刻闡述。

[注釋]

[1]吳玉章年譜[M].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12）：335-336.

[2]陳麗芬，吉朝瓏，杜君民.西柏坡時期法制建設初探[J].黨史博采，2012（12）.

[3]王勝國.華北人民政府對新中國法制建設的歷史貢獻——紀念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周年[J].董必武法學思想研究文集（第九輯），2009.

[4]謝覺哉日記（下）[M].人民出版社，1984（4）：1093.

[5]吳玉章年譜[M].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12）：328.

[6]張希坡.解放戰爭時期“中央法律委員會”的變遷及其工作成就——兼評對中共中央廢除國民黨《六法全書》指示的某些不實之詞[J].法學家，2004（6）.

[7]謝覺哉日記（下）[M].人民出版社，1984（4）：1267.

[8]王思梅.新中國第一部《婚姻法》的頒布與實施[J].黨的文獻，2012（3）.

[9]黃傳會.共和國第一部《婚姻法》誕生紀事[J].檔案春秋，2006（12）.

[10]郭德宏編.王明年譜[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3）：630-633.

[11]吳玉章年譜[M].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12）：336.

[12]郭德宏編.王明年譜[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3）：613.

[13]謝覺哉日記（下）[M].人民出版社，1984（4）：1281.

[參考文獻]

[1]謝覺哉日記[M].人民出版社，1984（4）.

[2]中共中央在西柏坡[M].海天出版社，1998（5）.

[3]吳玉章年譜[M].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12）.

[4]毛澤東文集（四）[M].人民出版社，1996（8）.

[5]陳麗芬，吉朝瓏，杜君民.西柏坡時期法制建設初探[J].黨史博采，2012（12）.

[6]王勝國.華北人民政府對新中國法制建設的歷史貢獻——紀念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周年[J]，董必武法學思想研究文集（第九輯），2009.

[7]中國革命法制史[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1）.

[8]張希坡.解放戰爭時期“中央法律委員會”的變遷及其工作成就——兼評對中共中央廢除國民黨《六法全書》指示的某些不實之詞[J].法學家，2004（6）.

[9]王思梅.新中國第一部<《婚姻法》的頒布與實施[J].黨的文獻，2012（3）.

[10]黃傳會.共和國第一部《婚姻法》誕生紀事[J].檔案春秋，2006（12）

[11]郭德宏編.王明年譜[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3）.

[12]戴茂林曹仲彬著.王明傳[M].中共黨史出版社，2008（11）.

[13]謝覺哉傳[M].人民出版社，1984（4）.

[14]中共黨史人物傳（82）[M].中央文獻出版社，2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