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視域下樂昌九峰山歌的音樂特征及傳承價值*

李暑紅

（韶關學院音樂學院，廣東 韶關 512005）

非遺視域下樂昌九峰山歌的音樂特征及傳承價值*

李暑紅

（韶關學院音樂學院，廣東 韶關 512005）

九峰山歌是流傳在粵北樂昌九峰鎮一帶的古老民歌，目前保留下來的有五個曲調：“過山幫”調、“劉莎妹”調、“下南京”調、九峰山歌調、“牛尾村山歌”調，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歷史價值、民俗價值和實用價值。并極具隨意性和即興性。已列入廣東省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當下，藝術工作者和政府文化部門應加強對九峰山歌的保護、傳承和研究力度，使這一嶺南民間藝術重放異彩。

九峰山歌；非物質文化遺產；音樂特征；傳承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祖先留給人類的共同財富。發掘它、傳承它、保護它不但體現著現代人類對于自己祖先的尊重，也更體現著對于我們自己歷史的善待。樂昌九峰山歌屬于民族民間音樂，是客家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已被列入廣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歌曲內容有愛情婚姻、儀式、生活習俗、生產貿易、宗教信仰、時事和政治等，它以聲音、形象和技藝為表現手段，并以身口相傳作為文化鏈而得以延續，因此，加強九峰山歌的研究，不斷發掘其內涵，具有重要意義。

一、九峰山歌的歷史溯源

九峰鎮位于樂昌北部，東臨五山鎮，毗鄰南部大源和北鄉兩鎮，西連兩江鎮，北與湖南省汝城縣接壤。九峰鎮位于低山景觀，山峰地帶，層巒疊嶂，主要山峰海拔在1000米以上，最著名的九個峰：五指鋒、向日峰、青云峰、紫徵峰、太乙峰、云祖峰、羊角峰、馬蹄峰、三星峰，九峰鎮因此得名。九峰鎮森林資源豐富，森林覆蓋率超過80%，其余山坡種植種類繁多的果樹，被譽為“水果之鄉”。

九峰山歌作為民間音樂在樂昌一帶流傳數千年，這種暗香浮動、非常迷人的聲音在高聳的群山中回蕩，在農村文藝活動中演繹。它遍布九峰、五山、大源、北鄉、兩江等城鎮，主要傳播到九峰，習俗上就叫九峰山歌。

九峰山歌歷史悠久。在唐宋時期，為了避免戰爭，中原人掀起第二次大規模移民潮，一些客家人南移到江西東南部、福建西南和廣東北部。后來，一些居民撤退到偏遠山區，如九峰定居。早期從湖南遷徙到九峰的少數民族瑤族，是一個喜歡唱歌的民族。在長期艱苦的生活環境中，瑤民以歌抒情。隨著聯系的增多，瑤族和漢族逐漸融合在一起，瑤族人便教漢族人唱歌。他們勞動唱歌，休息唱歌，在家里唱歌，在山上唱歌，旋律自由伸展。后來，山歌逐漸發展成為客家民歌，以客家語為主，“牛尾村山歌”則仍然保留著湖南口音。“過山幫”則仍然用瑤語演唱。

二、九峰山歌的藝術特色

作為在山上和野外唱歌的一種形式，山歌有更穩定的繼承和保守性，并與當地人的社會生活保持更直接的聯系。因此，通過區域來考察民歌音調源，可以追溯到一定古老的形式上，并通過各地區之間的對比參考，找到音樂發展的歷史脈絡，并提供有用的信息，為人群遷移歷史和文化的比較研究作重要參考。

九峰山歌是客家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人們開門唱歌，出門也唱歌，數千年，這個習慣都沒有改變。九峰山歌部分原曲生澀難唱，所以很多歌曲都在傳唱歌過程中逐漸消失。目前收集到的九峰山歌有五個曲調：“過山幫”調、“劉莎妹”調、“下南京”調、九峰山歌調、“牛尾村山歌”調。

（一）九峰山歌的音樂特色

1.“過山幫”調

“過山幫”調音調比較高，是砍伐、割茅、運輸、販賣、趁墟、探親訪友翻山越嶺時唱的，此調因而稱為“過山幫”。又像長調，歌詞較少，很隨意，每個人在唱歌時都添加了自己的襯詞。如：唉、呀、啊、哎、溜噠噠等。自由唱歌，有些甚至沒有詞調。

（1）曲譜。“過山幫”調以宮調為主，吸收了瑤族民歌的“喊山調”音律，舒展、嘹亮、自由。

（2）歌詞。“過山幫”調傳承下來的歌詞不多，詞義夸張，因為音調高亢、自由，需有很特別的唱歌技巧，這首歌適合在大山坳里唱。

2.“劉莎妹”調

“劉莎妹”調曲調的形式有更多的變化，二胡伴奏，這是在五首曲子中表現最好的。演唱形式有男女對唱、男歌女和，女聲獨唱、家庭成員同唱等多種形式。

（1）歌詞。演唱內容有伐木、賣木、放排及有關的生活和習俗。在唱歌的過程中，也適當運用一些語氣詞來增強歌曲的氣氛。

（2）曲譜。“劉莎妹”是角調，歌唱非常抒情。劉莎妹最初是唱一首歌，后來發展成一個曲調。它的音樂風格和表演方式與廣西的劉三姐曲調截然不同。

3.“下南京”調

（1）歌詞。南京指的是南方，九峰人因商貿而到曲江、廣州，統稱下南京。歌詞結構為五行以上的句子，年輕男女彼此有良好的印象時就通過這種山歌來表達愛慕之情。“下南京”調常用來調情，當地人叫“撩妹子”。

（2）曲譜。“下南京”是一種徵調風格，旋律抒情悠揚，適合表達愛情，是九峰村民尤其喜愛的情歌調。

4.九峰山歌調

這種調音域不高，一般人的聲音也可以唱，加上易于理解和易于記憶的歌詞，演唱過程中還可以相應轉調。

（1）歌詞。九峰山歌技巧要求少，音調不高，歌詞收集了一千多首，容易記憶。歌詞內容有問候、聯系感情的。

（2）曲譜。九峰山歌旋律流暢，朗朗上口，是最廣泛傳播的民歌。

5.“牛尾村山歌”調

（1）歌詞。這種風格有點悲傷，通常是女人在山上割草、砍柴時的低吟淺唱，唱歌，告訴心靈，他們吟唱淺歌唱歌，告訴心中的怨氣結婚和她父母的想法，因此，“牛尾村山歌”調很少在公眾場合唱。

（2）曲譜。第一句是宮、角、徵調；第二句是徵、商、商調；最后是商、宮、商調，調式轉換非常新鮮，是最鮮明的九峰山歌曲調。

（二）九峰山歌的即興性

九峰山歌是山歌類，首先是農民在山地勞動、田里勞作時表達心情所唱，自由歌唱，隨意而唱，脫口而出，現編現唱。正所謂“自古山歌從口出”。即便各村的唱法各有不同，也沒有人指責對方唱錯了。

九峰山歌在當地鄰縣、市、省非常聞名，主要曲調大約有十幾個，但在傳唱中一些生澀難唱的曲調慢慢消失，民間傳下來還有五個曲調，不同的音調，不同的風格，不相互替代。

九峰山歌內容豐富多彩，有農耕、婚姻禮儀、生活習俗、生產、男女愛情、宗教信仰、當前政治，極富想象力。

九峰山歌最大的功能是娛樂。原始的民歌都是為了娛樂的目的而產生的。為了繼承和發揚唱民歌的傳統，近年來，九峰鎮成立了業余民間團，將九峰山歌匯編成小歌劇，在活動中、節日里演出，豐富了九峰山歌煩人內涵。如九峰山歌表演唱《阿哥阿妹果園對》榮獲2010年第二屆八省客家山歌邀請賽金獎。

雖然大部分九峰山歌是即興作詞吟誦，卻極具韻律，歌詞深情、理性、優美，唱出了人們從事勞動過程的真情實感。

三、九峰山歌的傳承價值

（一）九峰山歌的藝術價值

九峰山歌現在傳下的五個曲調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旋律或優美、或高亢、或抒情、或不拘一格、或略帶悲情，不同場景唱不同調，這是九峰山歌和其他民歌的區別，也極大地豐富了民族音樂藝術。

（二）九峰山歌的歷史價值

我們可以從九峰山歌的歌詞中探索歷史事件、民俗、風土人情，也可以解決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為歷史學家的研究提供寶貴的第一手資料。

（三）九峰山歌的民俗價值

因為九峰山歌的內容豐富，涵蓋的范圍廣泛，其中唱歌和婚禮禮儀，生活習俗，生產貿易等歌詞，都可以用于民間民俗資料的研究。

（四）九峰山歌的實用價值

九峰山歌是民歌，從起源、傳播、發展，始終在抒發情感，解除孤獨，娛人娛己，具有很高的實用價值。2007年，九峰山歌成功列入廣東省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樂昌市政府也為此制定了一系列保護措施。建立了傳承機制及專項基金，每年舉辦九峰山歌大賽，培訓新詠唱團和新一代傳承人，加強“九峰業余民間藝術團”的組織管理工作，投資發展，加強群體對九峰山歌的認可度，將音樂、表演帶到村里，使民間歌唱活動得到民眾支持，促進傳統文化的繼承與延伸。并將九峰山歌與樂昌的旅游業融合起來，參與一站式旅游服務，打造獨特的旅游文化品牌，使九峰山歌在祖國南疆歌聲繚繞，使這一非物質文化遺產延綿不絕，弘揚傳承。

九峰山歌反映了九峰鎮的社會經濟、宗教、民俗風俗等歷史。它在心理學，歷史和民俗文化中顯示出其獨特的功能價值。作為廣東北部民間藝術的民間歌曲，九峰山歌以其獨特的藝術價值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們的關注。希望地方政府文化部門和文化藝術研究者進一步挖掘九峰山歌的傳承價值，加強保護、開發和研究工作，使嶺南瀕危民間藝術重現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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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省教育廳2014年特色創新項目（人文社科類）《非遺視域下粵北傳統音樂的傳承與保護研究——以韶關地區為例》研究成果（2014WTSCX092）

李暑紅（1967-），女，湖南邵陽人，廣東韶關學院音樂學院副教授，碩士，主要研究方向：音樂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