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亮 隋 南 王 力 張建新 張 侃
1 中國科學院心理研究所 中國科學院心理健康重點實驗室 北京 100101
2 中國科學院心理研究所 中國科學院行為科學重點實驗室 北京 100101
3 中國科學院大學 北京 100049
4 中國科學院腦科學與智能技術卓越創新中心 上海 200031
心理健康問題基礎研究和干預技術進展*
王 亮1,3,4隋 南1王 力1張建新1張 侃2
1 中國科學院心理研究所 中國科學院心理健康重點實驗室 北京 100101
2 中國科學院心理研究所 中國科學院行為科學重點實驗室 北京 100101
3 中國科學院大學 北京 100049
4 中國科學院腦科學與智能技術卓越創新中心 上海 200031

編者按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6年8月19—20日召開的全國衛生與健康大會上明確指出:“要加大心理健康問題基礎性研究,做好心理健康知識和心理疾病科普工作,規范發展心理治療、心理咨詢等心理健康服務”。現代和未來健康體系的發展,不僅關注疾病治療和康復,同時重視心身健康的和諧統一。心理健康研究和服務在滿足民眾需求、減輕醫療負擔、促進社會和諧、增進人民福祉方面的重要性和緊迫性凸顯。本刊特策劃推出“心理健康研究與服務”專題,向公眾介紹生物-心理-環境等因素對心理健康的影響,以及新近發展的心理健康問題識別和干預的新技術,促進公眾對心理健康問題的科學認識和正確對待,呼吁對心理健康知識的科學普及,推動心理治療和心理咨詢這兩個行業的科學化、規范化發展。本專題由傅小蘭研究員指導推進。
心理健康是當今國人最關心的話題之一,人民的心身健康,社會穩定、和諧與可持續發展,都需要以國民心理健康為基礎。心理健康是一種高效而滿意的心理狀態,然而受機體自身和周圍環境的影響,心理狀態的失衡會引起各種心理健康問題。圍繞心理健康問題的發生發展機制及干預策略,國內外已經開展了大量研究。文章主要從心理健康問題識別的角度,系統綜述生物-心理-環境等影響因素作用機制,并討論了新近發展起來的心理健康問題識別和干預新技術。通過對心理健康問題的闡述,希望為系統認識心理健康問題、開展相應評估方法和干預措施提供參考。
心理健康,心理健康問題,心理疾患,心理健康促進
DOI 10.16418/j.issn.1000-3045.2016.11.001
人的心理是復雜的,個體之間存在較大變異,同一個體在不同情景和時間所表現出來的心理狀態也有很大差異,這些既是人類個體差異的體現,也是個體適應環境的反映。心理健康通常指在身體、心理、情感及精神等方面達到的平衡狀態,是享受生活和應對挑戰的一種能力,表現在作出選擇、應對和處理困難處境及談論需求和欲望等與生活密切相關的方方面面。然而,這種平衡狀態的打破可能會導致各種心理健康問題(統稱為心理疾患),根據嚴重程度不同,可分為心理困惑、心理問題或心理障礙。再往更嚴重的方向發展,會導致精神障礙。精神障礙是目前納入精神疾病分類診斷系統的各種障礙的總稱,特征為認知、情感和行為方面的改變。心理健康、心理疾患、精神障礙是一個連續譜,三者之間沒有絕對的界限。一般來講,心理健康是相對的,心理疾患是普遍的。
目前全球心理健康問題比較突出,有超過 4.5 億人正遭受其困擾,在發展中國家,高達 85% 的人沒有接受任何形式的心理健康治療的途徑。2008 年發布的《全球疾病負擔》報告中指出:精神分裂癥、抑郁癥、癡呆、酒精依賴及其他心理、神經、物質使用障礙占全部疾病負擔的13%,比例超過了心血管疾病和癌癥。我國國民心理健康問題也非常突出。我國是一個經濟高速發展的社會,伴隨巨大社會變化所產生的各種體制問題、管理問題、環境問題、就業問題、貧富差距問題、不良競爭問題等都給人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甚至導致極其嚴重的心理和社會問題。
心理健康問題的重要性已經得到了國家和大眾的廣泛共識,然而目前我國民眾對心理健康問題成因的認識還非常淺顯。大量研究提示心理健康受生物因素、心理因素、環境因素等的綜合影響,如遺傳易感基因、腦、神經、心理、神經免疫等生物因素,認知、意志品質、行為、個性特征等心理因素,家庭、工作、社會、慢性應激等環境因素,以及性別、年齡、收入、職業、教育、社會經濟地位等人口學因素。我國目前社會矛盾激增、群體事件頻發,這對社會管理提出了嚴峻挑戰。維護社會穩定、和諧發展是國家的重大戰略需求。為全面了解國民心理健康狀況和動態走向,急需建立適于不同年齡段的國民心理健康基礎數據采集監測體系。目前我國已著手開展了中國兒童青少年心理發育特征調查、國民重要心理特征調查、國民心理健康狀況等一些大中型調研,但仍缺乏長效機制,需要多部門密切合作。通過建設長期系統科學的國民心理健康基礎數據檢測體系,不但為科學研究提供基礎性平臺,還可以動態描述國民心理健康分布規律和發展變化規律,監測個體心理障礙及群體社會心理的發展變化,為健康管理、社會發展咨詢與預測服務。與此同時,要繼續大力加強心理健康問題的基礎研究和多模態有效促進技術的研發。
1.1 心理健康問題的早期識別:精神分裂癥
精神分裂癥是一種思維、行為、情感方面存在紊亂的精神疾病,終身患病率在 1% 左右。社會認知與前瞻記憶在精神分裂癥譜系中的缺損特征是精神分裂癥病理機制與早期識別的基礎性科學問題之一,這些基礎性科學問題起源于科學家們的一種希望,即,使用一種簡單、臨床應用方便的測試就能對精神分裂癥患者進行早期識別。精神分裂癥的神經軟體征就是基于這些想法而得以深入研究的問題之一。中科院心理所陳楚橋課題組在精神分裂癥早期識別領域經過多年探索和積累,提出了神經軟體征的概念。所謂神經軟體征,是一組細微的、沒有明確解剖定位的神經學上的異常,而這種異常在臨床群體中表現更為明顯[1]。這些異常通過簡單的行為測試就可以測量,但卻與一些傳統的認知功能測試在效果上是等價的[2]。
1.1.1 精神分裂癥的社會認知
精神分裂癥患者的預后好壞,主要看其社會功能康復與否。社會認知,即在社會交往中,對他人表達的情緒、態度、心理狀態的認知,這會比一般的神經心理認知更多地預測患者的社會功能[3]。精神分裂癥的社會認知的神經機制是當前精神分裂癥國際研究領域的熱點問題之一。我們主要闡述情緒知覺這一個方面。
元分析發現精神分裂癥患者存在情緒知覺缺損,在不同任務類型中發現一致[4]。Chan 等人[5]對精神分裂癥面部表情知覺的研究進行了元分析,結果表明病人的面部表情知覺存在中等到大的效應值缺損。Huang 等人[6]發現患者比健康對照組在表情情緒連續體中知覺的改變更為迅速,他們在憤怒到恐懼的情緒連續體中的分辨力較健康對照組來說更差一些。Huang 等人[7]還考察了社會互動情景對面部表情知覺的影響,患者很難根據不同的社會互動的情境來調整他們對于情緒知覺的分類,在表情從高興漸變到憤怒的過程中,他們對于憤怒的表情信號都很警覺,這種特點不會隨著不同的社會情境而改變。Li 等人[8]在精神分裂癥病人未患病的一級親屬中也發現了面部表情知覺的受損,包括情緒識別、區分、情緒效價判斷、情緒強度判斷等,這些結果表明面孔情緒知覺缺損可能是精神分裂癥的一個潛在內表型。Huang 等人[9]對具有分裂型人格特質的群體開展研究,給被試呈現一些錄像,錄像中含有正在消失或者正在出現的愉快面部表情,社會情境對于情緒識別的影響通過給予表揚和批評(視覺和聽覺同時呈現)來實現。結果表明,在所有的被試中,愉快情緒出現比愉快情緒消失誘發了他們更多的雙側后扣帶回的激活;更進一步的分析發現,在對照愉快情緒“出現—消失”的腦部激活情況時,分裂型人格特質群體的右側前部扣帶回不如健康對照組的活躍;此外,面部情緒表達中不同的社會情境激活了前額葉-丘腦-尾狀核-顳葉網絡,該網絡與情緒識別和沖突解決有關。這些發現有助于闡明具有分裂型人格特質的個體在社會互動中出現困難的神經機制。在一個連續 12 個月的追蹤研究中發現,情緒加工能力在首發精神分裂癥病人中表現出很好的穩定性(重測一致性在 0.7 以上)[10]。Comparelli 等人[11]對前驅期個體、首發精神分裂癥病人和慢性精神分裂癥病人的面部表情知覺[12]進行了考查,發現 3 個群體的表現都比健康對照差,且這 3 個群體之間沒有顯著差異,說明精神分裂癥的面部表情缺損具有一定的穩定性。
1.1.2 精神分裂癥的前瞻記憶
除了精神分裂癥譜系群體的社會認知,前瞻記憶等一些新型的神經心理認知也逐漸成為國際精神分裂癥領域研究的重點。前瞻記憶指記得在將來的某個時間要做某件事情。研究表明,精神分裂癥的前瞻記憶存在缺損,包括慢性和首發精神分裂癥病人,在慢性病人中研究較多,現在已有元分析和綜述文章對此進行總結[13,14],首發病人中的研究相對較少[15-18],精神分裂癥病人的前瞻記憶出現缺損,且大部分研究都發現,在控制其他認知功能后,精神分裂癥病人的前瞻記憶仍然存在缺損,說明前瞻記憶是精神分裂癥病人的原發性損傷。此外,在精神分裂癥病人一級親屬中的研究也表明,精神分裂癥病人一級親屬存在前瞻記憶缺損,但程度比病人輕[15,19,20]。另外,我們對精神分裂癥的高危人群,具有分裂型人格傾向的個體也進行了考察[21,22],發現他們在前瞻記憶上也存在缺損,缺損程度比病人輕。Wang 等人[23]進行了6 個月追蹤研究發現,分裂型人格傾向個體的前瞻記憶能力具有較高的穩定性;Cheung 等人[24]對首發精神分裂癥病人進行了 1 年追蹤研究,發現雖然前瞻記憶表現逐漸上升,但精神分裂癥病人基于時間的前瞻記憶表現一直存在顯著缺損。這些結果都說明前瞻記憶是精神分裂癥的潛在內表型。
隨著進一步的研究,發現神經軟體征也是存在腦功能定位的,這挑戰了傳統神經軟體征沒有明確定位的說法,為進一步通過神經軟體征,探究精神分裂癥的病理機制做好了鋪墊。關于精神分裂癥的神經軟體征一系列的基礎研究問題,極有希望為精神分裂癥的早期識別提供堅實的理論基礎與有效的實踐方法。
1.2 心理疾患識別相關的生物-心理指標和環境作用因素
1.2.1 抑郁癥
抑郁癥是目前流行率最高的一類嚴重精神疾病,這一趨勢還在進一步惡化。據世界衛生組織估計,2020 年抑郁癥將在疾病總負擔中達到第二位。目前抑郁癥治療手段有限,有 20%—30% 的患者對現有治療方法不敏感,成為難治性抑郁患者。抑郁癥新的治療干預靶標依賴于對抑郁癥發生發展過程、以及癥狀特征和病理機制的認識。
1.2.1.1 遺傳和環境
研究證據表明,在心理疾患的發生發展過程中遺傳與環境因素均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抑郁癥呈現顯著的家庭聚集性,國外研究顯示這一疾病的遺傳度約為 40%,多種病理特征呈現非孟德爾遺傳形式,這些遺傳學特征提示抑郁癥的發生發展受到遺傳與環境因素的雙重影響[25]。這種雙重影響體現在許多具體研究中:如若干基因的基因型及表達水平在抑郁癥患者與健康對照中存在著較大差異[26];同時,社會孤立、重大生活事件、慢性應激等環境因素也明顯影響著抑郁癥的發病率[27,28]。
影響心理疾患發生發展的遺傳與環境因素,并不是孤立地發揮作用,而是存在不同程度的相互作用。目前,基因-環境交互作用的生物學機制已經成為心理疾患研究領域中的前沿和熱點問題之一[29]。中科院心理所王晶課題組針對慢性應激這一常見的環境因素進行了基因表達相關的深入研究,自文獻中收集整理了 2 956 個在慢性應激環境下產生差異表達的嚙齒類動物基因,并分析得到了它們的人類同源基因;這些基因參與了有機物刺激的應答、凋亡調控及激素刺激應答等多條生物學通路,其表達水平的改變對機體功能產生了系統而復雜的影響[30]。除基因水平的研究外,目前已有多種遺傳學變異(genetic variation),如單核苷酸多態性位點(Single Nucleotide Polymorphism, SNP)及拷貝數變異(Copy Number Variations, CNV)被報道參與了心理疾患相關的遺傳-環境交互作用(Gene-environment interaction, G×E)[31,32]。遺傳學變異廣泛存在于人類基因組各基因內部及基因間區,它們的存在使得人群遺傳信息呈現多態性。某些類型的遺傳學變異會影響變異位點周邊表觀遺傳學修飾的類型與程度,被稱為調控型變異(regulatory variation)[33]。王晶團隊對人類全基因組范圍內的調控型變異位點進行了系統分析[34,35],并已對慢性應激動物模型內獲取的差異表達基因的表達調控模式進行了研究[30],這些工作將有利于進一步揭示心理疾患發生發展過程中遺傳-環境交互作用的具體機制,為心理疾患的預警、早期干預提供理論基礎。
1.2.1.2 表觀遺傳調控
抑郁癥發生及其癥狀表型特征受遺傳、表觀遺傳以及環境因素交互作用的復雜影響,這種影響可以表現在行為、分子、細胞和系統生物學各個層面。現有研究表明,早期不良應激事件是后期抑郁癥患病率增加的重要風險因素,而表觀遺傳調控被認為是其中重要的介導機制之一[36]。例如,新生期母嬰依戀關系對動物和人類行為的深刻而持久的影響與表觀遺傳修飾的改變相關。Meaney 等人[37]的研究表明,自然條件下母親撫育行為高或低可以導致后代應激系統反應以及相關調節腦區結構和功能差異性改變,而應激激素 CRF,糖皮質激素受體調控區域的表觀修飾,包括 DNA 甲基化和組蛋白乙酰化水平同母親的 LG 水平具有相關性。另外,表觀遺傳途徑參與母嬰分離或剝奪早期應激對后代應激系統發育的影響,介導其成年后應激反應及應對能力受損,它們與后期抑郁癥風險增加密切相關[38]。表觀修飾的改變可能成為疾病早期識別的有效生物標記物和抗抑郁治療的新靶點[36]。
目前對于抑郁癥復雜病理機制的認識仍然有限。基于癥狀維度建立的各種擬人類抑郁癥實驗動物行為模型是探索相應神經機制的重要工具[39]。近年來,隨著遺傳學、神經科學、分子生物學、神經藥理學、腦影像學、解剖示蹤與重建,以及生物信息學等新技術的發展,從基因、分子、細胞、信號通路、神經環路、腦網絡、行為多角度多層面描繪了疾病病理的細節特征及其關聯。通過整合這些不同角度的研究,極大促進了對抑郁癥心理病理復雜性以及相應生物學機制復雜性的系統化和綜合性認識,以及以這些機制為靶向研發預防和治療抑郁癥的新方法和新途徑。
1.2.1.3 應激和免疫
抑郁癥是由先天的遺傳和后天的環境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從環境因素角度,應激,特別是慢性應激是抑郁癥產生的重要原因[36]。應激致抑郁癥的機制研究涉及神經內分泌學說、單胺類遞質學說、神經免疫學說、神經可塑性和腦源性神經生長因子學說等。目前最具潛力的是炎性免疫假說。該假說從心理神經免疫學的角度,認為抑郁癥是一種心理-神經-免疫紊亂性疾病,機體的免疫系統在抑郁癥中具有重要作用。生理或心理應激均能激活免疫系統,使中樞和外周的炎性細胞因子異常分泌,從多個層面影響中樞神經系統的功能及與行為有關的信息過程[40,41]。炎性免疫,特別是神經炎癥已成為當前心理學、精神病學和行為神經科學領域研究重度抑郁癥的重要方向[41,42]。
為系統探討應激所致炎性免疫在抑郁癥中的作用和機理,林文娟研究組采用兩種不同類型(慢性行為應激和慢性炎性免疫)的大鼠抑郁模型,對炎性細胞因子、ERK 和神經發生在其中的調節作用作了較系統的研究。研究發現:慢性行為應激和單純慢性炎性免疫激活所致的抑郁癥狀以同質化的指標衡量兩者類同。兩種類型的抑郁模型均表現出中樞炎性細胞因子的升高,而腦區海馬腫瘤壞死因子 α(TNF-α mRNA)的升高是其共同的特征[43]。外周炎性免疫激活能夠促使慢性應激導致的抑郁行為更容易出現,癥狀加劇,并持續較長的時間[44]。中樞直接注射 TNF-α 可以劑量依賴性和時間依賴性地誘發動物出現抑郁樣行為。中樞炎性免疫所致的抑郁行為與海馬信號通路損傷有關。海馬 ERK 信號通路參與了機體的應激反應,與應激導致的抑郁行為顯著相關[45]。海馬注射 ERK 信號通路抑制劑可使動物產生明顯的抑郁行為[46]。ERK 信號也是調控神經發生活動的重要分子通路。研究進一步發現中樞炎性免疫激活引起抑郁行為的同時,ERK 信號水平降低,神經發生活動中細胞增殖、新生細胞存活以及新生神經元發育等過程受抑制。抑郁行為指標與神經發生指標之間具有顯著的相關性[47]。研究還發現,免疫激活所致抑郁行為的形成除與炎性細胞因子的升高有關,也與 HPA 軸自身的功能有關。正常糖皮質激素受體具有保護個體避免炎性細胞因子過度活動及相關抑郁癥侵襲的重要功能,而受體功能異常則可能是炎性細胞因子過度活動及抑郁癥形成的重要內在條件。不同個體糖皮質激素受體功能狀態的差異可能決定著個體對細胞因子所致抑郁癥的易感性的差異[48]。在應激所致抑郁癥的防治上,研究組發現,抗炎性細胞因子IL-10 能拮抗應激導致的抑郁行為[49];炎性因子 TNF-α 抑制劑可改善慢性應激誘發或慢性炎性免疫誘發的抑郁行為;而經典抗抑郁藥物氟西汀既可治療或改善應激所致的抑郁行為[50]也可治療或改善慢性中樞炎癥所致的抑郁行為,緩解炎性細胞因子的過度激活,激活 ERK 信號通路,促進神經元的增殖、分化和神經可塑性。這些研究工作從多角度論證了中樞炎性免疫過渡激活是應激致抑郁癥的重要原因。揭示了 HPA 軸功能、ERK 信號通路、和神經發生在炎性細胞因子致抑郁的中介調節作用。在抑郁癥的治療上,抗炎性手段,如抗炎性細胞因子 IL-10,能有效改善慢性應激所致的抑郁癥[51]。工作進一步提示常用的抗抑郁藥物 5-HT 重攝取抑制劑氟西汀的作用靶點可能不僅是 5-HT 等神經遞質,其他分子機制如抗炎性細胞因子、激活 ERK 信號通路等也是藥物作用靶點。
1.2.1.4 共病認知功能障礙
抑郁癥高度共病認知功能障礙。抑郁癥患者普遍存在消極情緒為主的情緒彈性缺失,這與其對消極信息的注意偏向(認知彈性缺乏)密切相關[52]。認知彈性缺乏還是抑郁癥發病的重要風險因素[53]。部分抗抑郁藥物可以改善情緒但對認知功能障礙缺乏效應,而這些患者復發的風險更高[54]。因此,研究抑郁癥與認知功能障礙共病的機制可能成為揭示其易感性和發生發展過程中不可缺少的一環。神經膠質細胞,主要包括小膠質細胞、星形膠質細胞和少突膠質細胞,是中樞主要免疫活性細胞和細胞因子主要來源。傳統的觀點認為,神經元間的突觸結構和功能可塑性是學習記憶和認知功能的細胞和分子基礎,而神經膠質細胞主要起支撐、營養和損傷修補作用。近年來,采用顯微成像技術發現,腦內膠質細胞的分布與神經元的分布存在空間有序性,相互間形成一種類突觸超微結構。擾動膠質細胞活動可以影響學習記憶、突觸傳遞以及突觸可塑性,如 LTP/LTD 等,提示存在一種認知調節的膠質細胞-神經元間突觸作用單元[55,56]。
1.2.2 創傷后應激障礙
創傷后應激障礙(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PTSD)是個體暴露在異乎尋常的威脅性或災難性應激事件(如自然災害、戰爭、嚴重事故、性侵害等)后出現的一種持續的、嚴重的心理疾患,其主要臨床表現包括:對痛苦事件的再體驗或閃回,回避與創傷事件相關的刺激,認知與情緒發生負性改變,以及高喚起狀態。中國是一個自然災害及突發性事故頻發的國家,這些事件不僅給我國帶來重大的財產損失和人員傷亡,也會對災難親歷者造成巨大的心理創傷,使其 PTSD 的發病風險大幅升高。因此,需要對 PTSD 展開系統而深入的基礎與應用研究,積累相關的知識與技術以建構科學、有效的防治體系。
1.2.2.1 PTSD臨床異質性表型模型的建立
臨床異質性(clinical heterogeneity)是指由于疾病內在不同因素水平的不同,而導致干預的效果產生變異。早在 1980 年 PTSD 被納入《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三版)》(DSM-III),標準制定者已注意到了 PTSD 的臨床異質性,因而與大多數心理障礙不同,將 PTSD 的主要臨床癥狀劃分為再體驗、回避與情感麻木以及高喚起 3 個癥狀簇。這種三維異質性表型模型一直沿用到其第四版修正版(DSM-IV-TR, 2000)。然而,針對 DSM-IV 三維表型模型,研究者提出了廣泛的批評與質疑,并提出了多種替換模型。其中,King 等人[57]提出的四維情感麻木和 Simms 等人[58]提出的精神痛苦模型得到了最廣泛的實證支持。但比較二者的優劣的研究卻未得出一致的結論[59]。Elhai 等人[62]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了由闖入、回避、情感麻木、精神痛苦性喚起和焦慮性喚起因子構成的五維異質性表型模型。中科院心理健康重點實驗室張建新研究組及其合作者展開系列研究發現,該表型模型要顯著優于當前廣泛使用的 DSMIV 的三維模型以及其他替代模型,且該模型具有跨創傷類型(地震、群體暴力和喪子)、年齡(兒童、青少年、年輕成人和成人)和時程(急性和慢性 PTSD)的穩定性[60-64],并發現該表型模型可以延伸至創傷暴露早期的急性應激障礙(ASD)[65]。通過檢驗不同該模型癥狀簇與外部高共病的心理病理變量的區分關系(焦慮和抑郁),進一步確立了該模型的外部效度[60,61]。
2013 年公布的 DSM-5 中,對 PTSD 的診斷標準進行了一系列調整,因此研究者基于 DSM-5 的 PTSD 臨床異質性癥狀結構進行更深入的探討。張建新研究組及其合作者基于 DSM-IV PTSD 臨床癥狀表型研究的積累,以及先前關于正性和負性情緒為兩個獨立的心理結構的理論和實證研究,進一步將 DSM-5 的負性認知與情緒改變癥狀簇區分為負性情緒和快感缺失(即正性情緒缺乏)兩個相互獨立的因子,提出并初步驗證了一個六維快感缺失模型[66]。與此同時,美國耶魯大學的 Tsai 等人[67]基于先前關于內化障礙有別于外化障礙的理論和實證研究,進一步區分了 DSM-5 的喚起與反應性改變癥狀簇中的內化和外化癥狀,提出并初步驗證了一個六維外化行為模型。基于上述最新的理論與實證研究,英國阿爾斯特大學的 Armour 等人[68]結合六維快感缺失模型與六維外化行為模型的特點,同時區分了負性情緒與快感缺失癥狀以及外化行為與其他反映內化問題的癥狀,提出了一個由闖入、回避、負性情緒、快感缺失、外化行為、焦慮性喚起以及精神痛苦性喚起因子構成的七維混合模型,并初步驗證了該模型的內部效度。 考慮到一個表型模型的確立不能單純依靠內部的模型擬合數據,還需要來自外部的聚合與區分效度支持;同時也需要在不同創傷類型、文化背景及年齡階段的樣本中得到重復驗證,張建新研究組及其合作者分別在 1 個地震幸存青少年樣本和1 個混合創傷暴露青少年樣本中檢驗了七維混合模型的內部與外部效度,結果顯示該模型具有最優的模型擬合程度;PTSD 的不同癥狀簇與重性抑郁障礙、驚恐障礙和攻擊行為具有顯著的差異性關聯。
1.2.2.2 PTSD 異質性表型模型的生物學基礎
PTSD 高度的臨床異質性可能是其生物學研究的一個重要阻礙。為了降低臨床異質性,促進 PTSD 生物學研究,一個新的研究取向的興起(采用癥狀維度而非整體作為研究表型)。基于理論和實證支持的 PTSD 異質性表型模型進行相關的生物學研究,將有助于進一步揭示創傷應激相關疾患發生與發展的生物學機制。在遺傳學研究方面,張建新研究組及其合作者研究結果顯示,編碼垂體腺苷酸環化酶激活肽受體 1(PAC1)、Stathmin1以及色氨酸羥化酶-2(TPH2)基因上的特異等位基因型分別與PTSD的情感麻木、再體驗/閃回和主動回避癥狀簇存在特異性關聯[69-71]。相關研究還發現,5-羥色胺轉運體基因連鎖多態性區域(5-HTTLPR)基因型與創傷暴露程度的交互效應僅對闖入和焦慮性喚起癥狀的嚴重程度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72]。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異質性的PTSD 臨床癥狀可能具有不同的遺傳機制。
Horn 等人[73]和 Wang 等人[74]分別考察了異質性的PTSD 癥狀簇與血漿皮質醇、頭發皮質醇水平之間的關聯,結果顯示僅有情感麻木、回避癥狀卻分別與血漿皮質醇、頭發皮質醇水平存在顯著的關聯,提示神經內分泌系統的重要部分:下丘腦-垂體-腎上腺(HPA)軸的功能紊亂可能是異質性的 PTSD 臨床癥狀發展與維持的原因之一。Pietrzak 等人[75,76]對大腦 5 羥色胺(5-Hydroxytryptamine,簡稱 5-HT)1B 受體密度和藍斑區域去甲腎上腺素轉運體(Norepinephrine Transporter,NET)可用性與異質性的 PTSD 癥狀簇之間的關聯進行了檢驗,發現海馬、蒼白球區域的 5-HT1B 受體密度能夠分別顯著地預測情感麻木、焦慮性喚起癥狀的嚴重程度,而藍斑區域的 NET 可用性則僅與焦慮性喚起癥狀存在顯著的關聯。Pietrzak 等人[77]還考察了杏仁核和海馬的體積與異質性的 PTSD 癥狀簇之間的關聯,結果顯示右側杏仁核的體積僅與焦慮性喚起癥狀存在顯著的關聯,并在創傷暴露程度與焦慮性喚起癥狀之間起完全中介作用。此外,Wu 等人(2015)的研究發現,回避而非情感麻木等其他 PTSD 癥狀與個體進行 No-Go 任務時的 P3 潛伏期存在顯著的關聯,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證實 PTSD 臨床癥狀的異質性還可能源于腦神經機制的差異。
PTSD 異質性的研究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在這個最近 20 年才受到研究者們廣泛關注的新興領域里,還有諸多值得未來研究探討的問題,如:PTSD 發展變化的異質性和全基因組關聯分析研究。
2.1 腸道微生物與心理健康
腸道微生物能直接影響人體的生理健康以及人的心理和行為[78-83]。人體共生微生物主要在消化道內,其種類超過 1 000 種,總重量可達 2 公斤,細胞總數量達到1014的數量級,是人體細胞數量的 10 倍[84]。基因數量達到人體自身基因數量的 150 多倍[85]。腸道和大腦之間通過迷走神經連接,90% 以上的五羥色胺在腸道中產生,并受腸道微生物影響[86,87]。腸腦可通過腦腸軸(brain–gut axis)影響行為。頭腦也可反向控制腸腦,腸腦也能夠通過免疫系統、血液循環和迷走神經系統影響腦[88]。頭腦與腸道之間信息交換主要有 3 條途徑:神經系統、免疫系統和內分泌系統。參與其中的物質包括單胺類神經遞質、細胞因子、激素等,而且這種信息交流是雙向的[89,90]。腸道微生物、腸道和大腦的聯結也稱作菌腸腦軸(gut-microbiota-brain axis)[91]。
人體是一個自身基因與外源微生物構成的生態系統。人體健康狀態是共生微生物生態系統服務的產物[92]。腸道微生物的組成和比例與某些慢性胃腸病、慢性疲勞綜合征等生理疾病中的行為改變直接相關。肝性腦病、多發性硬化等中樞神經系統疾病,以及抑郁癥、自閉癥等精神疾病都與個體腸道微生物密切相關[79,93]。精神疾病與功能性胃腸道疾病具有共患性,如情感障礙和焦慮障礙等精神疾病患者常伴有胃腸道疾病[94,95]。患有抑郁癥的個體,往往會伴隨胃腸道疾病以及各類過敏癥,研究發現服用某些益生菌能夠有助于抑郁癥的恢復[96]。患有自閉癥的患者通常胃腸道也存在異常[97]。自閉癥患者腸道微生物組成會發生改變[98]。焦慮情緒也受腸腦影響[99]。焦慮與腹瀉相關,而抑郁與便秘關系密切[100]。女性便秘患者焦慮水平和抑郁狀態都顯著高于對照人群[101]。
腸腦與心理疾病的相關研究雖然起步較晚,但處于高速發展期。未來心理健康的系統生物學研究、腸道微生物與心理健康相關的共患病研究將成為趨勢,腸道微生物也有望成為監測宿主心理和生理健康狀況的無創檢測指標。
2.2 網絡行為大數據與心理健康
大數據是指所涉及的數據量規模巨大到無法通過人工在合理時間內達到截取、管理、處理并整理成為人類所能解讀的信息。大數據中包含的數據具備多樣性,且不同的數據類型之間具有關聯性,這樣一來便為挖掘數據中的隱含知識創造了可能。大數據展示了格式塔心理學中“整體大于部分之和”的優勢。在總數據量相同的情況下,與分別分析獨立的小型數據集(類似于經典心理學研究中的樣本)相比,將各個小型數據集合(類似于總體)后進行分析可以得出更多額外的信息。
中科院心理所朱廷劭課題組一直關注網絡和行為大數據在心理健康中的應用研究。在課題組最近開展的一項心理健康實驗中,一共收集到 444 名有效新浪微博用戶[102]。利用“癥狀自評量表”(Symptom Checklist 90,SCL-90)測量被試的抑郁、焦慮水平。根據新浪微博的使用功能與數據格式,結合建模目標(心理健康狀態)的特點,自行設計了 4 類 45 個網絡行為特征(如用戶性別、個性域名、是否允許評論、微博數)。研究采用多任務回歸(Multi-task Regression)方法[103]來建立基于網絡數據分析的抑郁狀態計算模型與焦慮狀態計算模型。建模效果的評價指標采用皮爾遜相關系數(Pearso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即心理健康計算模型的計算結果與心理問卷的測評結果之間的相關關系,取值越大代表建模效果越好。結果顯示模型的計算結果與問卷的測評結果之間的相關系數為:抑郁 0.41,焦慮 0.34,模型的建模效果良好。
除了網絡可以提供可利用的大數據之外,可穿戴設備等也能夠采集多模態生態化高的行為數據,也為開展有關的心理健康研究,提供了堅實的數據基礎。為了驗證可穿戴設備是否能夠實現實時情緒預測,我們借助智能手環記錄用戶行走時的加速度數據,用以預測其情緒[104]。研究招募了123名被試,利用高興、憤怒視頻誘發用戶情緒,然后指導其按照路線自然行走 3—5 分鐘,利用智能手環記錄用戶在不同情緒下的手腕和腳踝處的加速度數據。根據加速度數據提取時域、頻域和時頻等 114 個特征。利用支持向量機、決策樹、隨機樹和隨機森林建立情緒分類預測模型,并利用十折交叉驗證的方法驗證模型的可靠性。結果顯示,支持向量機模型在中性、高興和憤怒 3 類情緒識別準確率達到 81.2%。表明基于加速度數據的情緒識別模型擁有良好的測量屬性。
2.3 認知訓練與心理健康
傳統上,藥物治療是治療心理精神疾患的主要方法,然而也有不少研究證實認知行為療法、社會認知訓練、認知干預等心理治療方法也具有良好療效。《新英格蘭醫學雜志》2000 年刊登的研究發現[105],心理治療和藥物治療具有相似的療效,只是心理治療起效較慢;兩種方法結合治療時,療效要比任何一種療法單獨作用都好。有學者對國內研究進行元分析發現,與常規護理相比,心理干預能顯著地降低軀體疾病伴發抑郁癥狀的住院老年人的抑郁水平,效果量達到了較高水平。此外,心理干預不僅能有效治愈患者抑郁問題,而且有助于患者軀體疾病的康復:接受心理干預的患者的軀體疾病治療治愈率是常規護理組的 1.52 倍[106]。而在臨床上 50% 的因軀體疾病住院的老年人的抑郁癥狀并沒有得到有效的識別和治療,同時由于抗抑郁藥物的副作用,59.62% 的老年人更愿意接受心理干預。有學者通過元分析發現輕度認知損傷老人仍然能夠表現出一定認知可塑性,并能從認知干預中獲益[107]。David Penn 教授開發的社會認知與互動訓練(Social Cognition and Interaction Training,SCIT)已經被西方和中國證明在治療神經精神障礙的非臨床癥狀方面(如情緒和人際交往困難)具有明顯效果[108]。
2.4 中醫藥與心理健康
中醫藥對心理疾患的防治具有獨特的優勢,其對心理疾患的諸多癥候歸納為情志類疾病,認為諸多類型的心理疾患如自閉癥、焦慮癥、抑郁只是疾病的發生、發展不同階段與程度輕重變化的不同反應癥狀[109]。中醫藥強調整體性,牽一發而動全身,驅逐外邪,保護人體正氣,恢復因疾病而紊亂的各種人體功能,多方配合旨在治本,繼而恢復身體健康。值得一提的是,中醫藥提倡通過養身實現“未病先防”,這具有非常大的優勢[110]。如甘麥大棗湯具有養心安神的功效,治療陰虛而心神不安癥,主要表現為心悸易驚,健忘失眠,精神恍惚等[111]。現代藥理研究表明其具有提高腦組織相應神經遞質的作用[112]。如人參是五加科人參屬植物,具有大補元氣、補脾益肺等功效。人參是抗抑郁中藥組方的常用藥味,比如四君子湯、定志方等古方中都有記載[113,114]。由馬蹄香、合歡皮等組成的復方抗焦慮膠囊,具有理氣解郁、養血安神的功效,在臨床和動物研究中都表現出很好的抗焦慮作用[115,116]。
2.5 虛擬現實技術與心理健康
成癮行為是一類嚴重影響心理健康狀況的不良行為,其早期識別和干預是防治關鍵。成癮行為形成一般經歷 3 個階段:偶爾娛樂性使用藥物、規律性習慣化使用藥物到強迫性不可控制的用藥行為。近幾年,新型合成毒品濫用日趨嚴重,2011 年聯合國世界毒品報告顯示,全球新型毒品吸食人數比例高達 5%,已經遠超過阿片類物質濫用人數。其中苯丙胺類興奮劑(ATS)使用率僅次于大麻,成為全球最為常見的非法毒品之一。 2014 年底,我國合成毒品登記人數 145.9 萬,占總登記人數的49.4%。并且,新型毒品使用呈低齡化趨勢,青少年占67.8%,在某些一線發達城市甚至超過了 90%。戒毒康復期復吸風險性評估和防復吸治療是成癮防治的難點。復吸行為是成癮的標志性特征之一,也是治療的根本性難題。成癮戒斷康復期 1 年內的復吸率大約為 60%。目前尚無確切療效的防復吸藥物。成癮記憶的長期存在及毒品相關線索誘發的渴求狀態是復吸產生的外部原因,成癮者的情緒獎賞系統和認知控制系統功能的異常改變是誘發復吸的內部原因,二者相互作用導致成癮者出現復吸行為。
目前包括成癮在內的精神疾病的診斷主要依據 DSM-5、ICD-10 等基于癥狀評估的主觀測量診斷體系,其優點是有統一的標準,診斷信度高,缺點是效度問題,相同的疾病表現出高度異質性,以及不同類型精神疾病的癥狀相互重疊,共病率高。因此,迫切需要建立一個基于客觀可測量的分類診斷體系為臨床精神疾病的診斷與新藥開發提供依據。近幾年來,隨著神經影像學和信息工程領域的技術不斷發展,虛擬現實系統技術逐漸應用于心理學研究,同時也為探索不良行為的發生發展提供了新的視角。相比傳統的情緒認知和行為測量,該技術有更好的生態效度,可以讓成癮者更好地沉浸到實驗測試中,從而再現或研究在過去、現在與未來不同的時間維度上成癮行為的發生發展過程,為成癮行為的客觀診斷和測量提供了新的思路。
人民心理健康已經列入國家“十三五”規劃綱要,心理健康關乎國人生命健康,社會穩定、和諧與可持續發展,關乎國家的未來。孫中山曾在《建國方略》中提到“心理建設”的思想,提升全社會的心理健康意識,維護和促進國民心理健康水平,加強特殊人群的心理疏導和矯治,完善心理危機干預機制,進而推進社會心理建設,是創新社會治理的基礎。這就要求我們不但重視心理健康問題,也要重視心理健康促進。然而,心理健康問題的產生根源非常復雜,受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個體差異性較大。為全方位提升國家健康管理、社會發展咨詢與預測服務水平,我們亟需建立一套動態國民心理健康基礎數據檢測體系,不但為科學研究提供基礎性平臺,還可以動態描述國民心理健康分布規律和發展變化規律。開展心理健康問題的基礎研究是預測、識別和治療相關心理問題的前提,是研發新型有效心理健康干預和促進技術的基礎。同時,堅實的基礎研究也是成果轉化的保障。因此,國民心理健康問題的解決還需要國家長期投入,并出臺相關法律法規予以量化和支持。
致謝 中科院心理所陳楚橋、王亞、李勇輝、王瑋文、趙媚、李新影、郭建友、王晶、金鋒、朱廷劭等為文章提供素材和意見建議,謹致謝忱。
1 Dazzan P, Morgan K D, Orr K G, et al. The structural brain correlates of neurological soft signs in AESOP first-episode psychoses study. Brain, 2004, 127(Pt 1): 143-53.
2 Chan R C, Dai S, Lui S S, et al. Re-visiting the nature and relationships between neurological signs and neurocognitive functions in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 An invariance model across time. Scientific Reports, 2015, 5: 11850.
3 Green M F, Kern R S, Braff D L, et al. Neurocognitive deficits and functional outcome in schizophrenia: Are we measuring the“Right Stuff”? Schizophr Bull, 2000, 26(1): 119-136.
4 Kohler C G, Walker J B, Martin E A, et al. Facial emotion perception in schizophrenia: A meta-analytic review. Schizophrenia Bulletin, 2010, 36(5): 1009-1019.
5 Chan R C K, Li H, Cheung E F, et al. Impaired facial emotion perception in schizophrenia: A meta-analysis. Psychiatry Research, 2010, 178: 381-390.
6 Huang J, Chan R C K, Gollan J K, et al. Perceptual bias of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 in morphed facial expression. Psychiatry Research, 2011, 185(1-2): 60-65.
7 Huang J, Chan R C K, Lu X, et al. Emotion categorization perception in schizophrenia in conversations with different social contexts. Australian and New Zealand Journal of Psychiatry, 2009, 43(5): 438 - 445.
8 Li H J, Chan R C K, McAlonan G M, et al. Facial emotion processing in schizophrenia: A meta-analysis of functional neuroimaging data. Schizophrenia Bulletin, 2010, 36: 1029-1039.
9 Huang J, Wang Y, Jin Z, et al. Happy facial expression processing with different social interaction cues: An fMRI study of individuals with schizotypal personality traits. Progress in Neuro-Psychopharmacology and Biological Psychiatry, 2013, 44c(1): 108-117.
10 Horan W P, Green M F, DeGroot M, et al. Social cognition in schizophrenia, Part 2: 12-month stability and prediction of functional outcome in first-episode patients. Schizophr Bull, 2012, 38(4): 865-872.
11 Comparelli A, Corigliano V, De Carolis A, et al. Emotion recognition impairment is present early and is stable throughout the course of schizophrenia. Schizophrenia Research, 2013, 143(1): 65-69.
12 Tsui C F, Huang J, Lui S S, et al. Facial emotion perception abnormality in patients with early schizophrenia. Schizophrenia Research, 2013, 147(2): 230-235.
13 Ordemann G J, Opper J, and Davalos D.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izophrenia: A review. Schizophrenia Research, 2014, 155: 77-89.
14 Wang Y, Cui J, Chan R C K, et al. Meta-analysis of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izophrenia: Nature, extent, and correlates. Schizophrenia Research, 2009, 114: 64-70.
15 Lui S S Y, Wang Y, Liu A C Y, et al. Prospective memory in patients with first-onset schizophrenia and their non-psychotic siblings. Neuropsychologia, 2011, 49(8): 2217-2224.
16 Lui S S Y, Wang Y, Yang T-X, et al. Problems in remembering to carry out future actions in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 Primary or secondary impairment? Journal of Psychiatric Research, 2015, 61: 141-149.
17 Zhou F C, Xiang Y T, Wang C Y, et al. Characteristics and clinical correlates of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in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 Schizophrenia Research, 2012, 135(1): 34-39.
18 Zhuo K, Lu Y, Yang Z, et al.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in patients with drug-na?ve, first-episode psychosis. Schizophrenia Research, 2013, 143(2): 285-290.
19 Wang Y, Chan R C K, Cui J, et al. Prospective memory in nonpsychotic first-degree relatives of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 Psychiatry Research, 2010, 179: 285-290.
20 Zhou F C, Hou W M, Wang C Y, et al.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in non-psychotic first-degree relatives of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 A controlled study. PLoS One, 2014, 9(11): e111562.
21 Chan R C K, Wang Y, Ma Z, et al. Objective measures of prospective memory do not correlate with subjective complaints in schizophrenia. Schizophrenia Research, 2008, 103(1-3): 229-239.
22 Wang Y, Chan R C K, Yu X, et al. Prospective memory deficits in subjects with schizophrenia spectrum disorders: A comparison study with schizophrenic subjects, psychometrically defined schizotypal subjects, and healthy controls. Schizophrenia Research, 2008, 106(1): 70-80.
23 Wang Y, Chan R C K, Cui J F, et al. Stability of prospective memory deficits in individuals with schizotypal personality traits. Psychiatry Research, 2011, 189(1): 156-157.
24 Cheung E F C, Lui S S Y, Wang Y, et al. Time-based but not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remains impaired one year after the onset of schizophrenia: A prospective study. Schizophrenia Research, 2015, 169(1-3): 147-152.
25 Sullivan P F, Neale M C, Kendler K S. Genetic epidemiology of major depression: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Am J Psychiatry, 2000, 157(10): 1552-1562.
26 Bosker F J, Hartman C A, Nolte I M, et al. Poor replication of candidate genes for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using genomewide association data. Mol Psychiatry, 2011, 16(5): 516-532.
27 Peeters F, Berkhof J, Rottenberg J, et al. Ambulatory emotional reactivity to negative daily life events predicts remission from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Behav Res Ther, 2010, 48(8): 754-760.
28 Slavich G M, Monroe S M, Gotlib I H. Early parental loss and depression history: associations with recent life stress in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J Psychiatr Res, 2011, 45(9): 1146-1152.
29 Mill J, Petronis A. Molecular studies of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the epigenetic perspective. Mol Psychiatry, 2007, 12(9): 799-814.
30 Guo L, Du Y, Chang S, et al. Applying differentially expressed genes from rodent models of chronic stress to research of stressrelated disease: an online database. Psychosom Med, 2014, 76(8): 644-649.
31 Zimmermann P, Bruckl T, Nocon A, et al. Interaction of FKBP5 gene variants and adverse life events in predicting depression onset: results from a 10-year prospective community study. Am J Psychiatry, 2011, 168(10): 1107-1116.
32 Karg K, Burmeister M, Shedden K, et al. The serotonin transporter promoter variant (5-HTTLPR), stress, and depression meta-analysis revisited: evidence of genetic moderation. Arch Gen Psychiatry, 2011, 68(5): 444-454.
33 Albert F W and Kruglyak L. The role of regulatory variation in complex traits and disease. Nat Rev Genet, 2015, 16(4): 197-212.
34 Guo L, Du Y, Chang S, et al. rSNPBase: a database for curated regulatory SNPs. Nucleic Acids Res, 2014, 42(Database issue): D1033-D1039.
35 Guo L, Du Y, Qu S, et al. rVarBase: an updated database for regulatory features of human variants. Nucleic Acids Res, 2016, 44(D1): D888-D893.
36 Pena C J, Bagot R C, Labonte B, et al. Epigenetic signaling in psychiatric disorders. Journal of Molecular Biology, 2014, 426(20): 3389-3412.
37 Weaver I C G, Cervoni N, Champagne F A, et al. Epigenetic programming by maternal behavior. Nature Neuroscience, 2004, 7(8): 847-854.
38 Franklin T B, Russig H, Weiss I C, et al. Epigenetic transmission of the impact of early stress across generations. Biological Psychiatry, 2010, 68(5): 408-415.
39 Lapiz-Bluhm M D S, Bondi C O, Doyen J, et al. Behavioural assays to model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dimensions of depression and anxiety in rats. Journal of Neuroendocrinology, 2008, 20(10): 1115-1137.
40 林文娟, 王東林, 潘玉芹. 抑郁癥的心理神經免疫學研究: 胞因子的作用. 心理科學進展, 2008, 16(3): 404-410.
41 Miller A H and Raison C L. The role of inflammation in depression: from evolutionary imperative to modern treatment target. Nature Reviews Immunology, 2016, 16(1): 22-34.
42 Lockwood L E, Su S Y, Youssef N A. The role of epigenetics in depression and suicide: A platform for gene-environment interactions. Psychiatry Research, 2015, 228(3): 235-242.
43 Guan X-t, Lin W-j, Tang M-m. Comparison of stress-induced and LPS-induced depressive-like behaviors and the alterations of central proinflammatory cytokines mRNA in rats. PsyCh Journal, 2015, 4(3): 113-122.
44 潘玉芹, 林文娟, 王東林, 等. 脂多糖免疫激活對強迫游泳應激導致的抑郁樣行為的影響. 心理學報, 2012, 44(3): 322-329.
45 Qi X, Lin W, Li J, et al. The depressive-like behaviors are correlated with decreased phosphorylation of 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s in rat brain following chronic forced swim stress. Behavioural Brain Research, 2006, 175(2): 233-240.
46 Qi X L, Lin W J, Wang D L, et al. A role for the extracellular signal-regulated kinase signal pathway in depressive-like behavior. Behavioural Brain Research, 2009, 199(2): 203-209.
47 Tang M M, Lin W J, Pan Y Q, et al. Hippocampal neurogenesis dysfunction linked to depressive-like behaviors in a neuroinflammation induced model of depression. Physiology & Behavior, 2016, 161: 166-173.
48 Wang D L, Lin W J, Pan Y Q, et al. Chronic blockade of glucocorticoid receptors by RU486 enhances lipopolysaccharideinduced depressive-like behaviour and cytokine production in rats. Brain Behavior and Immunity, 2011, 25(4): 706-714.
49 Pan Y, Lin W, Wang W, et al. The effects of central pro-and antiinflammatory immune challenges on depressive-like behavior induced by chronic forced swim stress in rats. Behavioural Brain Research, 2013, 247(12): 232-240.
50 Qi X, Lin W, Li J, et al. Fluoxetine increases the activity of the ERK-CREB signal system and alleviates the depressivelike behavior in rats exposed to chronic forced swim stress. Neurobiology of Disease, 2008, 31(2): 278-285.
51 徐說, 林文娟. 抗炎性細胞因子與抑郁癥. 生物化學與生物物理進展, 2014, (11): 1099-1108.
52 Goeldner C, Ballard T M, Knoflach F, et al. Cognitive impairment in major depression and the mGlu2 receptor as a therapeutic target. Neuropharmacology, 2013, 64: 337-346.
53 Millan M J, Agid Y, Brune M, et al. Cognitive dysfunction in psychiatric disorders: characteristics, causes and the quest for improved therapy. Nature Reviews Drug Discovery, 2012, 11(2): 141-168.
54 Chang H H, Lee I H, Gean P W, et al. Treatment response and cognitive impairment in major depression: Association with C-reactive protein. Brain Behavior and Immunity, 2012, 26(1): 90-95.
55 Yirmiya R and Goshen I. Immune modulation of learning, memory, neural plasticity and neurogenesis. Brain Behavior and Immunity, 2011, 25(2): 181-213.
56 Parkhurst C N, Yang G, Ninan I, et al. Microglia promote learning-dependent synapse formation through BDNF. Cell, 2013, 155(7): 1596-1609.
57 King D W, Leskin G A, King L A, et al.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of the Clinician-Administered PTSD Scale: Evidence for the dimensionality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Psychological Assessment, 1998, 10(2): 90-96.
58 Simms L J, Watson D, Doebbeling B N.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es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symptoms in deployed and nondeployed veterans of the Gulf War.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 2002, 111(4): 637-647.
59 Boelen P A, van den Hout M A, van den Bout J. The factor structure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symptoms among bereaved individuals: A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study. Journal of Anxiety Disorders, 2008, 22(8): 1377-1383.
60 Wang L, Li Z Q, Shi Z B, et al. Testing the dimensionality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responses in young Chinese adult earthquake survivors: further evidence for “dysphoric arousal” as a unique PTSD construct. Depression and Anxiety, 2011, 28(12): 1097-1104.
61 Wang L, Long D, Li Z Q, et al.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symptom structure in chinese Adolescents exposed to a deadly earthquake. Journal of Abnormal Child Psychology, 2011, 39(5): 749-758.
62 Wang L, Zhang J X, Shi Z B, et al. Comparing alternative factor models of PTSD symptoms across earthquake victims and violent riot witnesses in China: Evidence for a five-factor model proposed by Elhai et al. Journal of Anxiety Disorders, 2011, 25(6): 771-776.
63 Wang L, Cao C Q, Wang R C, et al. The dimensionality of PTSD symptom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to health-related quality of life in Chinese earthquake survivors. Journal of Anxiety Disorders, 2012, 26(7): 711-718.
64 Wang R C, Wang L, Li Z Q, et al. Latent structure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symptoms in an adolescent sample one month after an earthquake. Journal of Adolescence, 2013, 36(4): 717-725.
65 Wang R C, Wang L, Zhang J X, et al. The structure of acute stress disorder among Chinese adults exposed to an earthquake: Is dysphoric arousal a unique construct of acute posttraumatic responses? Scandinavian Journal of Psychology, 2012, 53(5): 430-436.
66 Liu P, Wang L, Cao C Q, et al. The underlying dimensions of DSM-5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symptoms in an epidemiological sample of Chinese earthquake survivors. Journal of Anxiety Disorders, 2014, 28(4): 345-351.
67 Tsai J, Harpaz-Rotem I, Armour C, et al. Dimensional structure of DSM-5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symptoms: Results from the national health and resilience in veterans study.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iatry, 2015, 76(5): 546-553.
68 Armour C, Tsai J, Durham T A, et al. Dimensional structure of DSM-5 posttraumatic stress symptoms: Support for a hybrid anhedonia and externalizing behaviors model. Journal of Psychiatric Research, 2015, 61: 106-113.
69 Cao C Q, Wang L, Wang R C, et al. Stathmin genotype is associated with reexperiencing symptoms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in Chinese earthquake survivors. Progress in Neuro-Psychopharmacology & Biological Psychiatry, 2013, 44: 296-300.
70 Cao C Q, Wang L, Wang R C, et al. TPH2 genotype is associated with PTSD’s avoidance symptoms in Chinese female earthquake survivors. Psychiatric Genetics, 2014, 24(6): 257-261.
71 Wang L, Cao C Q, Wang R C, et al. PAC1 receptor (ADCYAP1R1) genotype is associated with PTSD’s emotional numbing symptoms in Chinese earthquake survivors. Journal of Affective Disorders, 2013, 150(1): 156-159.
72 Pietrzak R H, Galea S, Southwick S M, et al. Examining the relation between the serotonin transporter 5-HTTPLR genotype x trauma exposure interaction on a contemporary phenotypic model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symptomatology: A pilot study. Journal of Affective Disorders, 2013, 148(1): 123-128.
73 Horn C A C, Pietrzak R H, Corsi-Travali S, et al. Linking plasma cortisol levels to phenotypic heterogeneity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symptomatology. Psychoneuroendocrinology, 2014, 39: 88-93.
74 Wang L, Cao C Q, Wang W W, et al. Linking hair cortisol levels to phenotypic heterogeneity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symptoms in highly traumatized chinese women. Biological Psychiatry, 2015, 77(4): E21-E22.
75 Pietrzak R H, Gallezot J D, Ding Y S, et al. Association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with reduced in vivo norepinephrine transporter availability in the locus coeruleus. Jama Psychiatry, 2013, 70(11): 1199-1205.
76 Pietrzak R H, Henry S, Southwick S M, et al. Linking in vivo brain serotonin type 1B receptor density to phenotypic heterogeneity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symptomatology. Molecular Psychiatry, 2013, 18(4): 399-401.
77 Pietrzak R H, Averill L A, Abdallah C G, et al. Amygdala-Hippocampal volume and the phenotypic heterogeneity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a cross-sectional study. Jama Psychiatry, 2015, 72(4): 396-398.
78 Heijtza R D, Wang S G, Anuar F, et al. Normal gut microbiota modulates brain development and behavior.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2011, 108(7): 3047-3052.
79 梁姍, 王濤, 胡旭, 等. 微生物與行為和精神疾病. 心理科學進展, 2012, 20(1): 75-97.
80 羅佳, 金鋒. 腸道菌群影響宿主行為的研究進展. 科學通報, 2014, 59(22): 2169-2190.
81 Foster J, Neufeld K A. Gut-brain axis: How the microbiome influences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Neuropsychopharmacology, 2014, 17: 27-27.
82 Cryan J F and O’Mahony S M. The microbiome-gut-brain axis: from bowel to behavior. Neurogastroenterology and Motility, 2011, 23(3): 187-192.
83 O’Mahony S M, Clarke G, Borre Y E, et al. Serotonin, tryptophan metabolism and the brain-gut-microbiome axis. Behavioural Brain Research, 2015, 277: 32-48.
84 Palmer C, Bik E M, DiGiulio D B, et al. Development of the human infant intestinal microbiota. PLoS Biology, 2007, 5(7): 1556-1573.
85 Qin J J, Li Y R, Cai Z M, et al. A metagenome-wide association study of gut microbiota in type 2 diabetes. Nature, 2012, 490(7418): 55-60.
86 Yano J, Yu K, Donaldson G, et al. Indigenous bacteria from the gut microbiota regulate host serotonin biosynthesis. Cell, 2015, 161(2): 264-276.
87 Gershon M D, Tack J. The serotonin signaling system: from basic understanding to drug development for functional gi disorders. Gastroenterology, 2007, 132(1): 397-414.
88 Kennedy P J, Clarke G, Quigley E M M, et al. Gut memories: Towards a cognitive neurobiology of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Neuroscience and Biobehavioral Reviews, 2012, 36(1): 310-340.
89 Bercik P, Verdu E F, Foster J A, et al. Role of gut-brain axis in persistent abnormal feeding behavior in mice following eradication of Helicobacter pylori infection.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ology-Regulatory Integrative and Comparative Physiology, 2009, 296(3): R587-R594.
90 O’Mahony S M, Marchesi J R, Scully P, et al. Early life stress alters behavior, immunity, and microbiota in rats: Implications for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and psychiatric illnesses. Biological Psychiatry, 2009, 65(3): 263-267.
91 Petra A I, Panagiotidou S, Hatziagelaki E, et al. Gut-microbiotabrain axis and its effect on neuropsychiatric disorders with suspected immune dysregulation. Clinical Therapeutics, 2015, 37(5): 984-995.
92 Costello E K, Stagaman K, Dethlefsen L, et al. The application of ecological theory toward an understanding of the human microbiome. Science, 2012, 336(6086): 1255-1262.
93 Bauer K C, Huus K E, Finlay B B. Microbes and the mind: emerging hallmarks of the gut microbiota-brain axis. Cellular Microbiology, 2016, 18(5): 632-644.
94 Aszalós Z. Neurological and psychiatric aspects of some gastrointestinal diseases. Orvosi Hetilap, 2008, 149(44): 2079-2086.
95 Van O L, Vandenberghe J, Demyttenaere K, et al. Psychosocial factors, psychiatric illness and functional gastrointestinal disorders: a historical perspective. Digestion, 2010, 82(4): 201-210.
96 Logan A C, Katzman M.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probiotics may be an adjuvant therapy. Medical Hypotheses, 2005, 64(3): 533-538.
97 Levy S E, Souders M C, Ittenbach R F, et al. Relationship of dietary intake to gastrointestinal symptoms in children with autistic spectrum disorders. Biological Psychiatry, 2007, 61(4): 492-497.
98 Finegold S M, Molitoris D, Song Y L, et al. Gastrointestinal microflora studies in late-onset autism. Clinical Infectious Diseases, 2002, 35: S6-S16.
99 Sudo N, Chida Y, Aiba Y, et al. Postnatal microbial colonization programs the hypothalamic-pituitary-adrenal system for stress response in mice. Journal of Physiology-London, 2004, 558(1): 263-275.
100 Gorard D A, Gomborone J E, Libby G W, et al. Intestinal transit in anxiety and depression. Gut, 1996, 39(4): 551-555.
101 Han S H, Lee O Y, Lee Y S, et al. Anxiety, Depression and sleep disturbance in female constipation predominant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Neurogastroenterol Motil, 2005, 11(1): 66-71.
102 李昂, 郝碧, 白朔, 等. 基于網絡數據分析的心理計算: 針對心理健康狀態與主觀幸福感. 科學通報, 2015, (11): 994-1001.
103 Argyriou A, Evgeniou T, Pontil M. Convex multi-task feature learning. Machine Learning, 2008, 73: 243-272.
104 Zhang Z, Song Y, Cui L, et al. Emotion recognition based on customized smart bracelet with built-in accelerometer. Peer J, 2016, 4: e2258.
105 Keller M B, McCullough J P, Klein D N, et al. A comparison of nefazodone, the cognitive behavioral-analysis system of psychotherapy, and their combination for the treatment of chronic depression.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00, 342(20): 1462-1470.
106 Dai B B, Li J, Cuijpers P. Psychological treatment of depressive symptoms in Chinese elderly inpatients with significant medical comorbidity: A meta-analysis. BMC Psychiatry, 2011, 11: 8.
107 Li H J, Li J A, Li N X, et al. Cognitive intervention for persons with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A meta-analysis. Ageing Research Reviews, 2011, 10(2): 285-296.
108 Chan R C K, Gao X J, Li X Y, et al. The social cognition and interaction training (SCIT): An extension to individuals with schizotypal personality features. Psychiatry Research, 2010, 178(1): 208-210.
109 Jafari S, Abdollahi M, Saeidnia S. Personalized medicine: a confluence of traditional and contemporary medicine. Altern Ther Health Med, 2014, 20(5): 31-40.
110 Zhang A, Sun H, Wang P, et al. Future perspectives of personalized medicine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 systems biology approach. Complement Ther Med, 2012, 20(1-2): 93-99. 111 Jun J H, Choi T Y, Lee J A, et al. Herbal medicine (Gan Mai Da Zao decoction) for depression: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Maturitas, 2014, 79(4): 370-380.
112 Lou J S, Li C Y, Yang X C, et al. Protective effect of gan mai da zao decoction in unpredictable chronic mild stress-induced behavioral and biochemical alterations. Pharm Biol, 2010, 48(12): 1328-1336.
113 Liu L, Luo Y, Zhang R, et al. Effects of ginsenosides on hypothalamic-pituitary-adrenal function and 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in rats exposed to chronic unpredictable mild stress. Zhongguo Zhong Yao Za Zhi, 2011, 36(10): 1342-1347.
114 Wu H F, Zhu C H, Guo J Y. Effect of ginsenoside Rg1 on behaviors and hippocampal amino acids in depressive-like rats. Zhongguo Zhong Yao Za Zhi, 2012, 37(20): 3117-3121.
115 You J S, Peng M, Shi J L, et al. Evaluation of anxiolytic activity of compound Valeriana jatamansi Jones in mice. BMC Complement Altern Med, 2012, 12: 223.
116 Wang Y L, Shi J L, Yong L, et al. Anxiolytic-like effects of compound zhi zhu xiang in rats. Evid Based Complement Alternat Med, 2012, (3): 701289.
王 亮 中科院心理健康重點實驗室主任,研究員,中科院腦科學與智能技術卓越創新中心青年研究員。入選中共中央組織部“青年千人計劃”,中科院“百人計劃”,北京市“科技新星計劃”,主持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優秀青年基金。研究領域包括:腦功能網絡的電生理基礎,神經振蕩,空間記憶,記憶整合與分離,視知覺的腦機制。
E-mail: lwang@psych.ac.cn
Wang Liang Received B.S. degrees in 2002 from Shandong Jianzhu University, Shandong, China, and Ph.D. degree in 2008 from 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Beijing, China. Then he worked as a postdoc in Department of Psychiatry of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Canada (2008–2010) and in Princeton Neuroscience Institute of Princeton University, USA (2010–2013). His current research interests include electrophysiological basis of resting-state functional brain networks, neural oscillations, spatial memory, memory completion and separation, and brain mechanism of visual perception. Since 2013, he has been a Full Professor with the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CAS), Beijing, China. He is currently the director of CAS Key Laboratory of Mental Health and a young member in CAS Center for Excellence in Brain Science and Intelligence Technology. He has been awarded by the 1000 Youth Talents Plan, 100 Talent Plan of CAS, Excellent Young Scholars of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as well as Beijing Nova program. E-mail: lwang@psych.ac.cn
Progress in Basic Research and Intervention Techniques for Mental Health Problems
Wang Liang1,3,4Sui Nan1Wang Li1Zhang Jianxin1Zhang Kan2
(1 CAS Key Laboratory of Mental Health,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2 CAS Key Laboratory of Behavioral Science,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3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4 Center for Excellence in Brain Science and Intelligence Technology (CEBSIT),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Shanghai 200031, China)
Mental health is undoubtedly one of topics of public concerns since it is robust basis of people’s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as well as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social harmony and stability. Mental health is one efficient and satisfied mental state, yet body and surrounding environment may affect it and result in unbalance of mental state, which would elicit various problems of mental health. Extensive domestic and overseas studies had been done focusing on the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mechanisms of mental health problems. The present study will systematically review the potential mechanism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such as biology-psychology-environ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cognition of mental health problems as well as new technologies of recognition and intervention developed recently. We hope to offer references for understanding mental health problems systematically, and adopting relevant assessment methods and intervention measures.
mental health, psychological disease, biology-psychology-environment, mental health promotion
*資助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81371631、81422024)
修改稿收到日期:2016年10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