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讀懂疫苗

常曉

這些日子，如果您還不知道疫苗，那我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不食人間煙火”啊！“假疫苗”“毒疫苗”“非法疫苗”“疫苗之殤”……這場“疫苗”風暴已然席卷整個中國，觸動了全社會的神經。

事情的緣起，就是3月18日被披露的那則新聞——“5.7億元未冷藏疫苗流入24省”“300多上下線人曝光”。以此為起點，新聞配合舊事，攪動一江春水。瞬間，疫苗充斥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手機推送，必有疫苗；朋友圈必被疫苗刷屏；茶余飯后的話題也離不開疫苗。

此次山東非法經營疫苗案一經曝出，國家就高度重視。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徹查“問題疫苗”的流向和使用情況，及時回應社會關切，依法嚴厲打擊違法犯罪行為，對相關失職瀆職行為嚴肅問責，絕不姑息。

一場非法疫苗阻擊戰隨之打響。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表示，要加緊排查梳理出存在重大流失嫌疑的疫苗經營企業，以及涉嫌購進非法疫苗的接種機構，核實查清疫苗流向等情況；公安部治安管理局表態，部署各地公安機關深入追查，保證將疫苗案查得徹底，加大打擊力度；國家衛生計生委疾病預防與控制局則指出，強化疫苗使用的監督管理，采取日常嚴管、隨機抽查和專項督查的形式，切實加強對疾控機構和接種單位對第二類疫苗的購進、使用及管理，并要求疾控機構和接種單位使用的二類疫苗，以后都要在省級公共資源交易平臺交易。

各部委的態度和動作算是讓我們安了不少心。進入4月，全國兒童預防接種日、世界免疫周相繼而至，對于疫苗世界，您到底了解多少？本期“封面文章”，就讓我們來告訴大家。

沒有疫苗，世界會怎樣？

當問題疫苗成了“全民公敵”，有不少人的想法是，干脆不要去注射好了，反正身體也沒病，這么想對嗎？我們來告訴你，沒有疫苗，世界會怎樣——

疫苗是現代醫學最偉大的發明。一個醫生能救治成百上千的病人，一種疫苗卻能挽救數以億萬計的病人。正是得益于疫苗，天花這種烈性傳染病才得以消滅；也正是因為疫苗，很多常見病的發病率才大幅下降。

忽視疫苗接種曾在世界上有過很多慘痛教訓。僅舉一例：1974年，英國有報道稱接種白百破疫苗后發生36起嚴重神經系統反應。新聞持續報道此事，公眾喪失信心，導致接種工作中斷，接種率從81%大幅下降到31%。隨著疫苗接種率的下滑，發病率由接種之前的 1/10萬上升至100/10萬～200/10萬，從而形成一場百日咳疫情，引發了很多死亡悲劇。

疫苗是什么？

疫苗是將病原微生物如細菌、病毒等及其代謝產物，經過人工減毒、滅活或利用基因工程等方法制成的用于預防傳染病的自動免疫制劑。

為什么要接種疫苗？

疫苗刺激的是免疫系統。當我們接種疫苗后，就保留了病原菌刺激機體免疫系統的特性。機體再次接觸到病原菌時，被激活的免疫系統會依循其原有的記憶，制造更多的保護物質來阻止病原菌的傷害。簡單地說，注射疫苗后，日后如果真的遇上同類病菌，身體便能消滅病菌，這樣就不會生病了。所以，對于家庭來說，疫苗也是減少成員疾病發生、減少醫療費用的有效手段。

如何分清一類二類疫苗呢？

回到此次問題疫苗事件上。山東“非法經營疫苗案”之所以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無外乎兩大原因：一是案值5.7億的非法疫苗未經冷藏流入多省，讓大家人心惶惶；二是舊文《疫苗之殤》被再次廣泛傳播，讓人們對“非法經營疫苗”產生嚴重誤解。

可能大家不清楚，我國的疫苗有一類二類之分。一類疫苗是指政府免費提供、公民依照規定受種的疫苗，包括乙肝疫苗、卡介苗、口服減毒脊髓灰質炎疫苗、麻疹疫苗等；二類疫苗是指由公民自費且自愿受種的其他疫苗，包括B型流感嗜血桿菌結合疫苗、水痘疫苗、甲肝疫苗、流感疫苗、麻疹疫苗、狂犬病疫苗等。

第一類疫苗 政府免費向公民提供的疫苗

兩類疫苗管理完全不一樣。一類疫苗由政府統一采購，疫苗生產企業或批發企業直接向疾控機構進行供苗，而不得向其他單位或者個人供應，疫苗運往各個接種點的組織工作也是由疾控機構來組織。二類疫苗是從生產廠家到經銷商，再到各級疾控部門，最后進入接種點，整個過程市場化流通。而市場化運營讓二類疫苗的利潤空間更大、更不透明，由此也引來諸多不法分子的覬覦。此次涉案疫苗共有25種，均為兒童、成人用的第二類疫苗，包括乙型腦膜炎減毒活疫苗、水痘減毒活疫苗和成人用流感、狂犬病疫苗等。

未經冷鏈不會變“毒疫苗”，但也有危害！

涉及此次案件的濟南龐氏母女，對疫苗省去冷鏈存儲的動機很簡單，就是節約成本和增加盈利。不過，雖未經冷鏈運輸，但這些疫苗也是正規廠家生產的。

事實上，疫苗作為生物制劑，其安全有效的關鍵一環在于冷鏈配送。配送時溫度過高，存在疫苗失效的可能。絕大多數的疫苗都嚴格要求在2℃至8℃區間內保存，部分疫苗如脊髓灰質炎的疫苗糖丸，其保存溫度則要求是-20℃以下。短時間脫離冷藏環境對疫苗的影響不大，而長時間脫離冷藏環境的風險則會使疫苗有效期縮短，效果降低。所以，接種未經冷鏈運輸的疫苗，首要危害是無效免疫，即接種疫苗后孩子不能產生理想的保護抗體，并非變為“毒疫苗”；其次就是因缺乏疫苗保護而危及健康。

正是如此，世衛組織也針對此事接連發出通報，稱疫苗應該正確儲存和管理，否則將失去效力或降低效力。但必須說明的是，不正確儲存或過期的疫苗幾乎不會引起毒性反應，因此在本事件中，疫苗安全風險非常低。與此同時，國內預防醫學專家還鼓勵國人繼續通過常規的預防接種來保護兒童健康，預防疾病發生。

如果接種過問題疫苗怎么辦？

本刊醫學顧問、免疫學專家介紹，此次曝出的問題疫苗最大風險在于可能失效，導致無法預防對應的疾病。所以，在確定疫苗種類后，如果想知道疫苗接種后是否起效，可通過檢測血液中的抗體水平，并根據檢測結果判定。或者，向疾控部門或接種單位咨詢，進行補種。

至于有人擔心狂犬病疫苗失效會導致患病，專家表示，因為人用狂犬疫苗所采用的大多是凍干技術，所以它對于溫度的耐受性比普通疫苗要強。有研究提示，凍干疫苗在25℃下存放1個月，其免疫力保持在較高范圍，且狂犬病的平均潛伏期在1～2個月左右，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因注射涉案狂犬疫苗造成的狂犬病例報道。

除了接種失效疫苗導致無法預防應對的疾病外，還有家長擔心可能有不良反應。事實上，疫苗因為儲存、運輸不當，確實可能導致接種疫苗產生不良反應，第一類是接種局部的紅腫、熱痛、發燒；第二類是過敏。這些不良反應多發生在接種后的24～48小時內，而且來得快，去得也快，后期再發生的可能性很小。“任何疫苗免疫的成功率都不可能達到100%，疫苗免疫成功率和疫苗效價、接種者身體狀況等多種因素有關，即使接種安全有效的疫苗，也可能存在不良反應或免疫不成功的情況。”專家如是說。

如何安全接種疫苗？

案件發生后，人們最關心的是到底這些疫苗流向何方。目前，一些大城市的相關部門都出來表態，多為澄清“本地尚未發現非法疫苗”之類，并大體介紹了當地疫苗的采購渠道和管理方式等，這無疑是一種積極的應對方式。

不過 ，一類疫苗并不在此次涉案疫苗范圍內。這類疫苗是免費的，由各省政府招標采購，統一分發，國家對一類疫苗的管理非常嚴格，各個環節也都是公開透明的。至于二類疫苗，從科學角度來說，接種可以讓孩子獲得更廣泛的保護。現在事件曝出，可以暫時不打。家長在了解國家披露的問題疫苗范圍后，再對照孩子要接種的疫苗進行判斷。如果家長對此仍有疑慮，可以等更多情況披露后再去接種。不過需要提醒的是：有些二類疫苗也不宜拖延接種，如狂犬疫苗，被貓狗抓咬傷的人必須盡快接種，否則或將危及生命。另外，可咨詢衛生行政部門或指定部門，到正規資質接種點接種。如果公眾近期接種疫苗需要確認是否安全，也可以撥打電話12320咨詢。

接種自費疫苗可參考以下因素

1.當地是否流行某種傳染病。

2.以前是否接種過。大多數疫苗有較長保護期，不必重復接種。

3.是否屬于重點保護人群。如流感疫苗和肺炎疫苗的重點保護人群是65歲以上老年人、7歲以下孩子和體弱多病的人；甲肝疫苗重點接種人群是沒有感染過的兒童及餐飲業工作人員、經常接觸甲肝病人的醫務人員和經常出差無法保證飲食衛生者。

4.有無接種禁忌癥。每種疫苗的使用說明書上都開列有禁忌癥，即什么情況下不能接種。

5.是否處于疫區。例如出血熱疫苗，一般只有生活在疫區和要前往疫區的易感成人才需要接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