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的生活就是美的生活

冉乃彥

“人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這句名言，常常讓人浮想聯(lián)翩，也往往讓人有所感悟。這句話究竟是怎樣產(chǎn)生的？原來它來自優(yōu)美的詩作，來自對生活的頓悟。

很多人喜愛“人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這句名言，但是并不確切地知道它的深意。通過學習、思考，我認為，它就是幫助人們以審美的眼光理解生命、發(fā)展生命，讓生命綻放出絢爛光彩的至理名言。它的確充滿魅力，激發(fā)人們追求人生的最高境界——美的生活。

我認為這句名言至少有兩重含義。

第一重含義，重點在“人詩意地……”

人的生活應該是詩意的，也就是追求自己的生活能夠達到像詩歌描述的那樣，給人以美感的意境。茫茫的宇宙，自從有了人類，世界就不再平淡無奇，不斷出現(xiàn)驚天動地的變化。列寧曾精辟地指出：“世界不會滿足人，人決心以自己的行動來改變世界。”人類絕不會消極地享受大自然的賜予，而是向往著更加美好的生活。

正像列寧說的“人的意識不僅反映客觀世界，而且創(chuàng)造客觀世界”。人不僅有理想，而且敢于和善于行動，用自己的努力不斷地創(chuàng)造，把理想變?yōu)楝F(xiàn)實，始終執(zhí)著地追求生活的詩意。北大教授葉朗先生指出，人生有三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俗務，第二個層面是事業(yè)，第三個層面是詩意。人總是想超越個體生命的有限存在，這就是達到審美的層面。從某種意義上說，人之所以是萬物之靈，就在于有自己獨特的精神文化——審美的追求。人們向往過詩意的生活、美的生活，是從不同的途徑達到第三層面。

詩意的人生就是用審美的態(tài)度對待人生，用美的規(guī)律塑造自己的人生。這種人生是和諧的、自由的、個性的、超越的、創(chuàng)造的一生。

詩意的人生、美的人生可能有這樣幾個像詩一樣的特點。

一是凝練。像詩一樣，清楚地、透徹地、鮮明地知道自己的人生追求；將人生的理想濃縮成簡明的人生目標，徑直奔向明確的目標，心無旁騖、勇往直前。大道至簡，就是說深刻的大道理反而是簡而明的。如果真正搞清楚了人生的意義，那么自己的人生目的也應該是簡而明的，就不會迷迷糊糊、啰里啰唆，一定是凝練為透徹、鮮明的一兩句話。例如蘋果手機發(fā)明人喬布斯，就簡潔地表明了他的人生觀：“人活著，就是為了改變世界。”

二是強烈。詩意的人生，就像詩一樣，對人生充滿了強烈的感情，敢愛、敢恨，沒有矯揉造作，沒有遮遮掩掩；既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魄力，又有不到長城非好漢的無畏。真實的、強烈的情感對于人生是極其重要的。正如馬克思從哲學的高度所說：“人是一個有激情的存在物，激情、熱情是人強烈追求自己對象的本質(zhì)力量。”

三是想象。詩意的人生，通過想象突破了真與善的局限性，思想獲得解放，不再循規(guī)蹈矩、墨守成規(guī)，不怕標奇立異、花樣翻新。愛因斯坦特別推崇想象力，他認為：“知識是靜止的，而想象力使人前進。”有一位成功的企業(yè)家，根據(jù)自己的人生體驗，總結了一句話：“腳不能到達的地方，眼睛可以到達；眼睛不能到達的地方，心能到達。”

四是節(jié)奏。詩意的人生，沒有平鋪直敘，沒有單調(diào)平淡。生活充滿了變化和節(jié)奏，宮商角徵羽，酸甜苦辣咸，既豐富多彩，又張弛有度，像是一部鏗鏘有力、旋律優(yōu)美的交響樂。詩意的人生也充滿了節(jié)奏：人的一生，悲歡離合，生老病死，曲曲折折，連綿不斷。人的成長，既有歡樂靈動的童年，又有發(fā)展迅速的青少年，還有充實拼搏的壯年，更有豐富醇厚的老年。人生像詩一樣充滿了起伏，頻頻變幻，忽深、忽淺；像詩一樣充滿了活力，節(jié)節(jié)攀升，向上、向前。

第二重含義，重點是“棲居在大地上”

人這種詩意的生活，并不是存在于虛無縹緲的幻想之中，更不是滿足于自我欺騙，而是扎扎實實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通過自己的勞作、創(chuàng)造，努力獲得詩意的生活。

人的詩意生活是在大地上，是在祖祖輩輩生活過的地方展開的。這里有歡樂，有悲傷，有成功，有失敗，有轟轟烈烈的事業(yè)，也有柴米油鹽的俗務，既享受幸福，也備受折磨。不過，再美好的詩意生活，只能從這里開始。

雖然人類的誕生是從地球開始的，但是只要人在發(fā)展，無邊的宇宙都可以成為人類自由翱翔的空間。不過，盡管可以飛得再遠，總要立足于大地；縱然可以想得更多，終要從實際出發(fā)。應該向往著越來越多的詩意生活，但是又不要忘掉人是棲居在大地上的。

棲居在大地上，也就是生活在現(xiàn)實中，采取的具體行動必須實實在在，丁是丁、卯是卯。所以還需要注意四點。

一是要抓住現(xiàn)在，抓住當下。再美好的愿望，也必須通過一個個當前的行動來實現(xiàn)。回憶過去的經(jīng)驗和暢想未來的美好，都是為了更好地落實在現(xiàn)在的行動上，再宏偉的計劃，都必須從當前開始。有一位養(yǎng)雞場老板，講過一個有趣的比喻：夢想是雞蛋，如不及時孵化，就會腐爛。

二是要分析現(xiàn)實，選擇行動。每個人要做的事情很多，面對的情況也會很復雜。所以在行動之前，必須分析現(xiàn)實，盡可能找到最佳行動方案。

李開復說過這樣一種基本分析方法：有勇氣來改變可以改變的事情，有胸懷來接受不可改變的事情，有智慧來分辨兩者的不同。這種方法首先把事情分成兩大類——可以改變的和不可改變的。對于不可改變的事情，盡管你曾經(jīng)對它抱有幻想，但要敢于放棄，敢于放棄也是一種難得的魄力；對于可以改變的事情，哪怕它再困難，也必須下決心去做。而要區(qū)別好這兩種事情，需要的是智慧——而不是意氣用事，更不是優(yōu)柔寡斷，而是迅速作出判斷。進化論的創(chuàng)始人達爾文曾經(jīng)說過：“能夠生存下來的物種，并不是那些最強壯的，也不是那些最聰明的，而是那些對變化作出快速反應的。”

三是要從我做起，不怨天尤人。人類的詩意并不是孤立的個人情懷；人類的棲居大地也不是單純的個人行為，人的本質(zhì)是離不開社會，離不開他人的，這一點是每一個希望過詩意的生活、美的生活的人，永遠不應該忽視的。

每個人的美好愿望，雖然需要依靠社會、群體才能夠?qū)崿F(xiàn)，但是基礎仍然是自己要行動。詩意的生活、美的生活，首先要立足于從我做起，“上帝只幫助自助之人”，自己不努力，就會嚇跑了他人——如果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扶不上墻的人”，還有誰愿意為你浪費寶貴的時間和精力？

也只有從我做起，在行動過程中才能夠知道，自己需要他人什么樣的幫助；他人也會通過你的行動，去觀察、去思考，才能夠確定什么才是給予你的最重要支持。在困難面前，最容易的事情是埋怨別人。這種把問題和困難都歸罪于外因的態(tài)度，永遠于事無補。

四是要堅持到底，執(zhí)著前行。僅僅是抓住現(xiàn)在、分析現(xiàn)實和從我做起，還不能保證在大地上獲得詩意的生活、美的生活。要想實現(xiàn)“人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還必須面對阻礙，披荊斬棘，把行動堅持到底。

諾貝爾獎得主屠呦呦獲得的榮譽，是她用一生的堅持換來的。發(fā)現(xiàn)青蒿素的道路充滿艱辛，她雖身患疾病，但仍堅持工作。無論到野外采集標本，還是在室內(nèi)進行試驗研究，她都積極主動地完成。她在進行藥理、毒理研究時，為確保用藥安全，還經(jīng)常親自試服。

可以說，沒有數(shù)十年如一日毫不動搖的堅持，“棲居在大地上”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地得到豐碩的果實。

（責 編 再 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