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現代名老中醫經驗的肺痿病因病機及證素規律研究*

馬錦地，李建生△，余學慶，王至婉，李慶磊，蔡永敏，孫曙明

(1.河南中醫學院老年醫學研究所，鄭州 450008;2.呼吸疾病診療與新藥研發河南省協同創新中心，鄭州 450046;3.河南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鄭州 450000;4.河南中醫學院，鄭州 450046)

基于現代名老中醫經驗的肺痿病因病機及證素規律研究*

馬錦地1，2，李建生1，2△，余學慶3，王至婉2，李慶磊2，蔡永敏2，孫曙明4

(1.河南中醫學院老年醫學研究所，鄭州 450008;2.呼吸疾病診療與新藥研發河南省協同創新中心，鄭州 450046;3.河南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鄭州 450000;4.河南中醫學院，鄭州 450046)

目的:基于現代百余年名老中醫診治肺痿的文獻，分析肺痿的病因病機與證素分布規律，為豐富肺痿病因病機提供依據。方法:基于已建立的“現代名老中醫肺病數據庫”和“期刊中醫肺病數據庫”，建立“現代名老中醫診治肺痿文獻研究數據庫”，利用SPSS 19.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結果:肺痿常見病因有內傷、體虛、熱邪、痰邪等，病機以氣陰兩虛、痰熱壅肺、表虛、熱盛津傷較為常見。18個證素中，病性證素以陰虛、氣虛、痰、熱較常見，病位證素以肺為主，涉及表、腎、脾、胃、心，證素組合以兩證素和三證素組合為主。病性證素組合以氣虛+陰虛、痰+熱、痰+瘀較為常見，病位均主要在肺。結論:現代名老中醫對肺痿病因病機的理論認識與目前教材、專著論述大致相同，也有部分獨到見解具有更豐富的內涵，有待進一步總結。

肺痿;病因;病機;證素;名老中醫

肺痿為咳喘日久不愈，肺氣受損，津液耗傷，肺葉痿弱不用的一種慢性虛損性疾病［1］。西醫對本病的病因及發病機制尚不確定，亦缺乏療效確切的干預措施。中醫診治肺痿經驗豐富，尤其現代名老中醫對肺痿病因病機等方面的理論認識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因此，本文基于“現代名老中醫肺病數據庫”和“期刊中醫肺病數據庫”，建立“現代名老中醫診治肺痿文獻研究數據庫”，對肺痿的病因病機及證素規律進行分析，為豐富肺痿病因病機理論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

1.1.1 文獻來源 “現代名老中醫肺病數據庫”(1911～2011年)和“期刊中醫肺病數據庫”(1989～2012年)。

1.1.2 納入標準 1911年至1990年從事臨床一線工作30年以上、著有肺系疾病相關著作或發表文章并具有一定學術影響力的名老中醫及診治肺痿的相關文獻;1990年至2012年第一批至第四批全國名老中醫診治肺痿的相關文獻。

1.1.3 排除標準 重復發表或出版的文獻只取1篇;科普類的文章。

1.2 方法

1.2.1 數據庫建立 基于已建立的“現代名老中醫肺病數據庫”和“期刊肺病數據庫”，以“肺痿”為關鍵詞進行檢索，采用EXCEL軟件建立“現代名老中醫診治肺痿文獻研究數據庫”，數據庫包括病名、病因、病機、證素、證候等內容。

1.2.2 病因病機術語的規范 參照《中醫藥學名詞》［2］和《中醫大辭典》［3］規范病因病機名稱。

1.2.3 證素的提取與規范 參照《證素辨證學》［4］提取證素，如肺氣陰兩虛提取病位證素“肺”，病性證素“氣虛”“陰虛”。

1.2.4 統計學方法 利用SPSS19.0軟件對肺痿的病因、病機、證素進行頻次頻率統計分析。

2 結果

2.1 病因分布

病因數據174條共13種，其中內因5種，分別是內傷(40.2%)、體虛(37.4%)、痰邪(13.2%)、瘀血(6.3%)和久病(5.2%);外因6種，依次為熱邪(19.0%)、外感(10.9%)、燥邪(9.2%)、寒邪(5.2%)、風邪(1.7%)、濕邪(1.0%);不內外因2種，分別是電離輻射(5.2%)和誤治(2.9%)。

2.2 病機分布

表1顯示，病機數據244條共35種。以氣陰兩虛、痰熱壅肺、表虛、熱盛津傷、肺絡痹阻、氣虛、肺胃陰虛、肺陰虛、本虛標實較為常見。

2.3 證素分布及組合規律

2.3.1 證素分布 表2、3顯示，提取病性證素12個，病位證素6個。病性證素以陰虛、氣虛、痰出現頻率較高。病位證素以肺為主，涉及表、腎、脾、胃、心。

表1 病機分布(n=244)

表2 病性證素分布

表3 病位證素分布

2.3.2 證素的組合形式 表4顯示，肺痿證素組合形式以三證素和兩證素組合最為常見，其構成比分別為53.7%和34.8%。單證素出現頻率較低，包括陽虛和表虛。

表4 證素組合分布(%)

2.3.3 證素組合類型 表5顯示，在兩證素組合形式中陰虛+肺、氣虛+肺出現比率較高，三證素組合形式中氣虛+陰虛+肺、痰+熱+肺、陰虛+肺+胃、痰+血瘀+肺、陰虛+肺+腎、氣虛+肺+脾等類型出現比率較高。

表5 證素組合類型分布(%)

2.3.4 單一病性證素與病位證素組合分布表6顯示，單一病性證素出現頻率較高(構成比≥10%)的依次為陰虛、氣虛、陽虛。

表6 單一病性證素與病位證素組合分布(%)

2.3.5 兩病性證素與病位證素組合分布 以氣虛 +陰虛(35.4%)、痰+熱(27.6%)、痰+瘀(11.0%)的出現頻次較高，其次尚有風+寒、熱+毒、風+熱、陰虛+燥、氣虛+濕的組合形式，其病位都為肺。

3 討論

肺痿病因多樣、病機復雜，為多種肺系疾病轉歸的結局，難以用單一病因病機闡明。《金匱要略心典》［5］論肺痿以肺虛為本，有虛熱、虛寒之分。《實用中醫內科學》［6］認為，肺不傷則不痿，肺癰、肺癆、哮喘、久嗽等日久傷肺，均可轉化為肺痿。病因病機可概括為肺有燥熱和肺氣虛冷。《今日中醫內科》［7］認為，肺痿之病因包括原發病因即肺燥津傷和肺氣虛冷、繼發病因即瘀血內阻和痰濁熱毒蘊結、誘發因素包括失治、誤治等。病機以燥邪傷肺、痰濁阻肺、氣滯血瘀、肺陰虧損、肺氣虛寒、氣陰兩虛、陰陽俱損為常見。

現代名老中醫對肺痿病因病機的認識與專著論述［1，6-9］表述雖不完全相同，但認識基本一致，且不乏獨到之處。如本組資料所出現的病因中，電離輻射在以往專著論述［1，6-9］中鮮有報道。有學者認為，電離輻射屬火邪，易耗氣傷津，造成機體氣虛、陰虛、血熱、血瘀等病理變化;且肺為嬌臟，是人體對電離輻射最敏感的器官之一［10］。故外感電離輻射可致肺熱血瘀、氣陰兩傷、肺失宣肅、久病入絡、氣血凝滯，最后而致肺纖維化［11］。本組資料所出現的常見病機中，表虛在上述專著［1，6-9］中未明確提及，但肺痿基本病機之一為肺氣虛損，由于肺主氣，司呼吸，外合皮毛，職司衛外，故肺氣虛損則衛表不固，每易感受外邪而發病。

“證素”是通過對“證候”(癥狀、體征等病理信息)的辨識而確定的病位和病性，是構成“證名”的基本要素［12］。本研究提取病位證素6個，以肺為主，涉及表、腎、脾、胃、心;病性證素12個，以陰虛、氣虛、痰、熱、陽虛、瘀血出現頻率較高。

由肺痿的病位證素分布可見，肺痿的病變主臟在肺，可涉及脾胃、腎、心，感受外邪時亦可兼有表證。肺痿發病總由肺虛、津氣耗傷、肺葉枯萎而致。然脾胃為氣血津液生化之源，脾胃虛弱則無以生化、布散津液，肺葉枯萎不用。腎主水、肺行水且“肺為氣之主，腎為氣之根”。生理上肺腎二臟具有金水相生的互資關系，若腎氣不足、氣不化津、或腎陰虧耗、肺失濡養亦可發生肺痿。本病久病不愈每多影響到心。因肺朝百脈，心脈上通于肺，肺氣治理調節心血之運行;心腎生理上相互既濟，心陽根于腎陽，故心之陽氣盛衰與先天腎氣及后天呼吸之氣密切相關，肺腎俱虛可導致心氣、心陽衰憊。

肺痿的病性證素涉及虛實兩端，虛證的病性證素主要是陰虛、氣虛和陽虛;實證常見的證素為痰、熱和瘀血。肺痿以陰虛、氣虛為主，可由肺津漸涸、陰損及陽，見肺氣虛寒或陰陽兩虛之證。肺主氣，主行水，肺氣虛不能溫攝津液，則脾胃上輸于肺之津液反聚而生痰。或有陰虛于內，蘊久郁而化熱，致肺失清肅。多種病因病機均可致瘀血產生，或氣虛無力推動血行，或津虧之血脈虛澀。瘀血一旦形成，可與痰相互為患，每使病情纏綿難愈。

證素組合反映疾病的病因病機和演變規律。本組資料證素的組合顯示，肺痿病性以陰虛、氣虛為主，可陰損及陽，出現陰陽兩虛的病理變化。氣虛多與肺、脾胃、腎相關，陰虛多與肺、胃、腎相關，陽虛多與肺、腎、心、脾相關。兩病性組合以氣虛+陰虛、痰+熱、痰+瘀出現頻次較高，揭示了證素之間存在內在的相關性。

綜上所述，肺痿的病因以內傷、體虛、熱邪、痰邪常見，病機以氣陰兩虛、痰熱壅肺常見。病性證素以陰虛、氣虛、痰、熱、陽虛為主，病位證素主要為肺，涉及脾胃、腎、心。提示肺痿的發生多因體虛或久病遷延、失治、誤治，或表虛衛外不固，每易感受燥邪、熱邪或寒邪等外邪，導致肺燥津傷或肺氣虛冷、肺葉痿弱不用而發本病。

［1］ 中華中醫藥學會.中醫內科常見病診療指南［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08:19.

［2］中醫藥學名詞審定委員會.中醫藥學名詞［M］.北京:科學技術出版社，2005.

［3］中國中醫研究院.中醫大辭典［M］.2版.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6.

［4］朱文峰.證素辨證學［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8.

［5］尤在涇.中國醫學大成·金匱要略心典［M］.上海:上海科學技術社，1990:63-64.

［6］王永炎，嚴世蕓.實用中醫內科學［M］.2版.上海: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2007:196-197.

［7］王永炎，晁恩祥.今日中醫內科(中卷)［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0:284-337.

［8］中華中醫藥協會肺系病專業委員會.彌漫性間質性肺疾病的中醫證候診斷標準［J］.中醫雜志，2012，53(13):1163-1165.

［9］周仲瑛.新世紀全國高等中醫藥院校規劃教材中醫內科學［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03:124-130.

［10］王蘇，侯煒，杜欣穎.放射性肺損傷的中西醫研究進展［J］.北京中醫藥，2012，31(1):76-77.

［11］趙廉棟，溫馨，陳宇，等.中醫藥防治放射性肺纖維化的進展［J］.中國中醫藥現代遠程教育，2013，11(7):162-163.

［12］朱文鋒，張華敏.“證素”的基本特征［J］.中國中醫基礎醫學雜志，2005，11(1):17-18.

Study on the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and Rules of Syndrome elements on the Experience of Famous Veteran Doctors of TCM in Treatment of Atrophic Lung Disease

MA Jin-di1，2，LI Jian-sheng1，2△，YU Xue-qing3，WANG Zhi-wan2，LI Qing-lei2，CAI Yong-min2，SUN Shu-ming4

(1.Geriatric Institute of Henan University of TCM，Zhengzhou 450008，China;2.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for Respiratory Diseas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Chinese Medicine Development of Henan Province，Zhengzhou 450046，China;3.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Henan University of TCM，Zhengzhou 450000，China; 4.Henan University of TCM，Zhengzhou 450046，China)

Objective:To explore the rules of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distribution，syndrome elements distribution and combination in treating atrophic lung disease through studying the experience of modern famous doctors of TCM in the treatment of atrophic lung disease.Methods:Literatures which met the inclusion criteria were retrieved from the existing“Lung Disease Database of Modern Famous Doctors of Chinese Medicine”and“Lung Disease Database of Journals”for the establishment of“Literature Research Database of Experience of Modern Famous Doctors of Chinese Medicine in Treating Atrophic Lung Disease”.The data were studied by using SPSS19.0 statistical software.Results:There are 13 kinds of etiology，mainly internal injury，infirmity，heat evil，sputum.Pathogenesis 35 kinds，including deficiency of both Qi and Yin most frequently，followed by phlegm-heat obstructing lung，superficies deficiency.The pathogenic syndrome elements of cough were mainly composed of Yin deficiency，Qi deficiency，sputum，heat and Yang deficiency.The syndrome element of pathogenic location was mainly the lung.The combination rule was dominated by the combination of three syndrome elements and two syndrome elements.The combination of two syndrome elements of disease nature were qi deficiency combined with Yin deficiency，the sputum pathogen combined with heat pathogen，the sputum pathogen combined with static blood.The disease location was mainly the lung.Conclusion:The rules of etiology distribution，pathogenesis distribution，syndrome elements distribution and combination in treating atrophic lung disease by modern famous doctors of TCM are valuable and deserve further research.

Atrophic lung disease;Etiology;Pathogenesis;Syndrome elements;Modern famous doctors of Chinese medicine

R256.15

A

1006-3250(2016)11-1493-04

2016-04-15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國家中醫臨床研究基地業務建設科研專項(JDZX2012027)-基于肺病數據庫的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及相關病證的證治規律研究;河南省中醫臨床學科領軍人才培育計劃資助項目(HNZYLJ201301001)-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中醫診療方案及技術的研究與轉化;鄭州市科技領軍人才項目(131PJRC659)-COPD相關疾病中醫證候診斷標準及關鍵技術研究

馬錦地(1988-)，女，在讀博士，從事中醫藥防治呼吸系統疾病的臨床與研究。

△通訊作者:李建生(1963-)，男，教授，醫學博士，博士研究生導師，從事呼吸系統疾病的中醫藥防治與基礎研究，Tel:0371-65676568，E-mail:li_js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