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鋒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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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更關注你的笑容
□陶鋒偉
我們班里有個“型男”,他皮膚雪白,頭發乳黃,還戴著墨鏡,乍看之下像個“小洋人”。其實,這是個不幸的男孩。他因為患有白化病,不僅不能曬太陽,而且視力也比較糟糕。
初一開學,我把他安排在班級最靠近黑板的位置,以便他上課時能看清黑板上的板書。體育課上,他因為身體原因,無法加入跳長繩的隊伍,但他卻自告奮勇地報名為同學甩繩,臉上始終帶著燦爛的笑容。在我們班,沒有一個同學認為他是特殊的。相反,以僅能看清眼前三四厘米范圍內物體的視力,他寫字時臉幾乎要貼到本子上,卻能保持中等偏上的學習成績,這讓大家都由衷地佩服他。
初一新生都要參加軍訓,考慮到他身體的原因,我便讓他在樹陰底下觀看,不必參加訓練。軍訓匯演開始前夕,同學們穿上統一的服裝,士氣高昂,紛紛說要力爭第一。我看到了他羨慕的目光,就偷偷地問道:“你是不是也想參加匯演?”他猶豫了一下說:“我沒有參加過訓練,會拖班級后腿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說:“這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
我趕緊找教官商量了一番,隨后,教官耐心地帶著他練了幾個最簡單的基礎動作,并鼓勵他和同學們一起上場。賽場上,他的動作看上去和同學們的隊列極不協調,觀摩臺上甚至有人嬉笑著對他指指點點。可是,匯演結束后,當我詢問他是否開心時,他那飛揚的微笑告訴了我答案。我的心瞬時變得柔軟:孩子,比起你的笑容,第一名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們班里還有一位每天都眉頭緊蹙的女孩,她就像是傳說中的“學霸”:不茍言笑,不喜走動,下課時常常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看書、做題,與同學之間的交流少之又少,同學們對她都敬而遠之。
一天,我一走進教室,就看到她正憋得滿臉通紅,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鬢角滾落,但她一聲不吭。我走過去,問她什么情況。她還是死死地咬著嘴唇不吭聲,在我的再三追問下,她才輕輕地說了三個字:“肚子疼。”我馬上聯系了校醫與家長,好在不是什么大問題,她很快就恢復了健康。
借此機會,我與她的家長有了深入交流。她的父母說起自家孩子的性格時也無奈地搖頭,擔心她將來無法融入社會。于是,第二天,我不動聲色地開始了對她的“改造計劃”:安排她負責每天收取學生的回家作業記錄本,讓她有機會和每位同學直接打交道。
因為她的名字里有個“薇”字,所以每次她把收齊的本子交給我時,我總會微笑著對她說一聲:“辛苦了,薇姐。”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嘴角還是微微漾起淺笑。在我的感染下,她漸漸會主動與其他同學進行學習之外的交流了,任課老師也驚訝地發現:“咦?薇姐會笑了!”
我用心且小心翼翼地做著我喜愛的班主任工作,只求若干年后,有某位學生能自豪地跟別人說起:那個姓陶的、有點兒帥的、有點兒幽默的、有點兒自戀的、普通話不太標準的男老師,曾經是我的班主任,我們很喜歡他。我想,這就夠了。
(作者單位:江蘇省昆山市葛江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