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的氣息

文/馬科平

麥子的氣息

文/馬科平

我幾乎每天都要從這條路上經過，不遠的坡塬一直匍匐在地的麥子，似乎瞬間爆發。盡管經歷秋冬春連旱，麥子還是頑強地抽穗揚花。我不禁向遠處眺望，廣袤而肥沃的田野里，一望無際的麥子在純凈的陽光下搖曳，揚起醉人的馨香。清風掠過，狂瀾陡起，涌向遙遠的地平線。

此時的麥田是一道絕美的風景。碧綠的麥子，覆蓋了土地。綠樹叢中，散落幾處人家，還有小狗的汪汪叫聲。風兒在耳邊細語，樹木舞蹈，樹葉隨風兒跳動。陣陣花香從遠處飄來，似乎在迎接遠足的來客。

艷陽高照，暖風襲人，麥浪翻滾。齊腰深的綠色里，有小小鳥們偷偷地東躲西藏。神秘的綠波蕩漾，麥子頭頂碩大的穗兒，恣意爛漫，每一株麥穗都有自己的姿勢和模樣，每一株麥穗跳躍著歡樂和喜悅。麥子們手挽手，肩并肩，組成浩瀚的海洋。毛茸茸的麥芒，熠熠生輝，看似細小卑微，卻刺破一道閘，撐開了一片天，好一派豐收的喜人景象。

有種熟悉的東西慢慢浸入肺腑，它就在周邊的田野里，我的心里開始活泛起來。這是麥子抽穗揚花的氣息，鋪天蓋地涌動滋養和潤澤莊稼人身心的麥香。在這漫無邊際的氣息里，莊稼人都喜得臉上開了花，心里填得滿當當的，比碌碡碾過還瓷實；心里滋潤得水靈靈，比吃了蜂蜜還甜。

我從小在這種氣息的熏陶中長大。細細品味，那淡淡的清香，略帶水腥味和泥土味，渾厚豪邁，聞之讓人心頭不由一震，立刻覺得心里透亮、全身爽朗。這是自然的田園味道，也是家鄉的味道。無論你在田間草舍，還是在靜室雅間，只要聞到這芬芳的氣息，煩躁的情緒就會平靜許多。

忍不住伸出手兒，撫摸一下麥子上面那毛茸茸的麥穗，一簇綠針似的麥芒，會在你忍不住痛和癢之前折斷在你的手背，心中涌上絲絲愛憐。靜謐的麥田閃耀亮晃晃的光澤，低俯在麥田上空的麥香濃郁而熱烈。

濃郁的氣息，透過繁茂的樹枝，透過藍天的云朵，在鄉村清新的空氣里流淌。我這個行走在他鄉的農家后人，現在又聞到了純凈難忘、真實奇妙的味道，有些按捺不住加速的心跳，陶醉在這迷人的氣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