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過王宏劍的展覽,藝術研究院繪畫院打開了對中國當今繪畫領軍人物的了解,當然臧克里(Zangheri)院長也已經提及到了。此次畫展也是藝術研究院有史以來第一次舉辦中國藝術家展覽。我們有幸于2014年參觀了畫家在北京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的工作室。畫家在表現中國歷史、特別是當今中國人民現實生活的能力,以及經驗豐富的繪畫技藝和作品所表現的強烈的戲劇性、真實性讓我們感到十分震撼。
王宏劍可以被完全稱作為是一位“油畫家”,我如此強調這個概念是因為比起傳承千余年的繪制在宣紙上的中國傳統繪畫,繪制在畫布上的油畫在中國的發展史是很短暫的。然而在最近的幾十年,油畫作為一門專業學科,在許多中國著名國立美院中被推廣發展。王宏劍的作品則代表著油畫在整個中國藝術環境中的地位和重要程度,憑借超群的表現技藝和取得的重要成就,在學術上也是飽受贊譽,王宏劍已然成為了中國繪畫領域最為重要和著名的藝術家之一,并在中國和國際上屢次獲得藝術大獎。
自今年開始,王宏劍正式成為藝術研究院繪畫院的院士,這無疑是對畫家的又一次嘉獎。藝術研究院也是遵循著近幾年制定的國際化發展戰略,將目光投向了東方的藝術家。同時感謝意大利華人藝術家協會一直以來的精誠合作,作為一個年輕的組織,卻是十分穩定和可靠,正是通過他們,我們得以與歷史悠久及文化輝煌的中國建立了聯系,而得以進一步深入展開了與中國的重要機構和組織的交流和合作。
這次展覽以畫家近30年的成果作為核心,讓我們再一次的回想起繪畫,回想起這只“異域鳳凰”,它在不斷的變化中重生,在時間的流逝中,時而消逝,時而伴隨著新的能量重獲新生。
我們肯定會想到一些例如美國寫實風格,意大利的逆時代主義,意大利“有教養的繪畫”,新意大利主義等運動,它們與目前重現的,被經典風格以及歷史前衛主義所改變的“形象藝術”聯系緊密,而最近幾十年,關于繪畫藝術是否被認為已經“死亡”或是“重生”,藝術界觀點不一。
在70年代,為了支持其他媒體的發展,繪畫被認為是無用的,需要被清除的藝術形式,被反對并被邊緣化。但是到了八十年代,繪畫又以多種形式浴火重生,并擺脫了“概念化”及“小眾”的定義。同時,抽象主義在繪畫中也是當之無愧的主角,抽象風格自二戰之后開始在歐洲不斷演化,自古典抽象主義至北歐表現主義,從非形象派繪畫到解析繪畫等等,關于繪畫風格的演變能說的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贅述了。
王宏劍與繪畫的關系似乎是單一而概括的,他的繪畫作品,照片不可與之進行比較,相反其作品能時而表現出如同電影一般宏大的場景與視角,時而又像一場豪華的音樂劇中舞臺效果般的迷人。包括其作品還處在創作過程中時,十分復雜精美,蘊含著完美結構的敘事情節與旋律和節奏,被一種相互融合的平衡手法所控制。充滿眾多人物形象的場景,在一種特別的對比手法下被有序的排列起來。而畫家則統籌全局,如同巴赫創作音樂一般,有計劃的描繪一切。
“畫面的多層空間如同巴赫之賦格,各個聲部之對位、和聲關系縱橫交織,錯落有致,首尾相接,天衣無縫”,不難看出王宏劍對西方音樂的著迷。近期與他在佛羅倫薩的一次會見中,畫家向我提到,在作畫時經常會聆聽維瓦爾第,巴赫,威爾第以及普契尼的音樂。事實上,畫家的一些作品重新演繹了某些歷史性主題,例如目前正在創作中的《鴻門宴》,其故事背景可追溯到秦末年間(公元前206),從人物形象到著裝畫家都精心考究,其中的靈感便來源于音樂劇一些樂段。他的其他作品,與其說描繪了主題,不如說是將復雜的、不同場景的瞬間相互并置、平衡,固定在史詩般的畫面之中。畫家在其自述中也提到:“我的作品中的主人公大多數是農民,因為我來自他們中間。中國傳統的道德觀念和生活方式仍頑強地固守在他們身上,作為普遍意義地中國人他們更具有代表性,他們的變化才會真正引起中國的變化。”王宏劍依靠自己豐富的創作功底描繪鄉村生活的各個方面,其中的一些場景,例如《冬之祭》(1994),《塞上秋色》(2011)或是《神農架》(1997),《黃河古驛》(2000),展現了那些飽受雨水侵蝕,布滿世代腳印的黃土古道、高原和溝壑。使我們不由地聯想到馬雷馬,克里特時期的錫耶納,它們之間有著奇妙而令人印象深刻的契合。同時畫家的一些作品也讓我們聯想到一些意大利藝術大家,例如巴黎帕斯庫奇(1929年斯普朗格獎得主),他的繪畫風格具有強烈的社會沖擊力,同時也是鄉村世界貴族悲劇以及十九至二十世紀馬雷馬鄉村風格的引領者。
最后我希望以王宏劍自己的話作為整篇文章的結尾。在這位中國藝術家的作品中,真實與抽象相互碰撞,卻又相互融合,從而激發觀眾的想象空間,并引領他們進入一種模糊的,難以言喻的視覺幻境之中。“我認為支撐畫面的有兩個極端:一個是抽象,一個則是真實。兩者的跨距越大則畫面的關系也越復雜,其張力和表現的難度也越大,內涵越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