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在特定的文化觀念里象征隱喻著生命。繪畫中的花變成了畫家自我觀照的方式,畫家筆下的花,已不是我們眼中所見之花,而是一個具有豐富的主體精神意涵的對象。如果說海燕追求的是一種感覺方式的真實,這種真實則是她面對視覺對象觸動自身的人生體驗的視覺方式的顯現。在我看來,心理的真實由藝術作品的形式結構所引發,正是打動畫家并且感染觀者的關鍵所在。
海燕花卉描繪呈現出生命的體溫繼而讓觀者體會到了生命存在的客觀與真實。海燕以獨特而創造性的藝術方式,彰顯出當代女性溫潤的心境與精神釋放的矛盾沖突;她在花卉相互纏繞或自我解脫中排遣內心淡淡的思慮。當觀者在其作品間瀏覽,總以為海燕是游離在現實之外來鳥瞰現實。
然而,她又能真正直面現實,用女性與生俱來的母性特質包容她所面對的一切。從畫面所體現的平靜的構成方式可以發現,藝術創作幾乎就是她生活的主要部分之一。也可以看出,她既能在簡中筑繁,還可以小中見大。
海燕的創作狀態,是以畫布上的內在和諧對抗畫布外的破碎世界,專注中獲得精神上的自給自足,從而保持內心的獨立。她時常沉浸在畫面結構的誕生過程中,同時也沉浸在生命成長的快樂中,這就是在生命的流逝中感受和品味自我實現的快樂,而不去考慮過程之外的得失。
海燕從未將自己的心靈用過分樣式化的風格掩飾,在她釋然的花卉描繪中,我們可以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及對愛的訴求。她的繪畫不是那種一揮而就或索然無味的平涂,也不是古典繪畫的多層次罩染,而是在反復的暈染提煉中,積淀出輕松的筆觸與色痕。我們從中可以看到畫家游移的思緒被重復地捕捉。
海燕許多作品具有這種自發性的力量,即持續不斷地在畫布上探索,色彩淡淡的層層疊加,互相穿插,無法而法,如同神啟。她的畫表面上看似抒情描摹物象,實際上卻別有寄托。她的這種在題材選擇上以關注個人的生命與情感體驗為主的繪畫特點,正是真實自我的體現。關于花的系列作品無論是連篇翻閱或是獨立成幅,你都很難感到視覺審美的厭倦,這也是知識女性浪漫思維的寫照,使我們感受藝術不再那么凝重。
作品的閨閣氛圍、情意場景、母性關注,也是構成其藝術作品人文內涵的主要特征。她真實地表現了花兒幻象狀態下的內心世界,如同海燕繪畫中各種花卉之間的平靜與燦爛,顯現著她在現實喧囂中的一種譴懷和堅守。
畫面中,意象具有某種體味生命繁復低吟的抒懷,常常具有一種出神離魂的狀態,總是將自我與筆下的花卉融為一體,花非花、霧非霧,花似人,人似花。
艾倫·奇南曾說高更 “通過復雜的藝術方式開拓了他的孩子般的天真無邪”,或許世間確有各種方法、各類機緣,可令人們在此世通達美好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