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道家廟宇到融合了文藝復興風格的西式教堂,自明嘉靖三十二年便與西方文化“接壤”的澳門,成為了古代中國接受西方文化的橋頭堡。行走在澳門的歷史街區,周邊各色各樣的老建筑環繞,儼然一本中國本土文化與葡萄牙殖民文化不停對峙、又攜手前行的“進化史”。
雖然,葡萄牙人作為澳門當時的實際統治者,但在其統治的400年間,不論澳門是否成為葡萄牙的殖民地,當地定居的葡萄牙人人口始終未與當地的華人人口持平,這也就為兩者的建筑、文化和習俗對峙和交融提供了條件。葡萄牙人作為統治階級,修建了教堂、市政廳等一系列歐式建筑;中國原住民則根據需要,修建了住宅,廟宇,保持了中國文化的面貌,使得澳門形成了中西風格建筑對望,甚至毗鄰的奇觀。
在城市規劃上,澳門原本漁村松散式的發展,被葡萄牙系統性的城市規劃所取代。雖然,持續的填海造地改變了原本澳門的面貌,但舊城區依然完整地保留了葡萄牙從歐洲帶來的中世紀城市規劃風格。如今,澳門舊城區以教堂、市政廳以及前地(廣場)為中心的城市景觀在亞洲地區獨樹一幟。
在17世紀,隨著葡萄牙海上霸權的逐漸沒落,澳門也進入發展的滯緩期。但毫無疑問,當地獨特的文化、建筑和宗教交融,在澳門創造了當時全世界中西合璧“融合跨界”的“制高點”。
從漁村到堡壘
葡萄牙人初來澳門之時,澳門半島不過是一個人口稀少的漁村,其中有古祠堂一間,這便是這片土地全部的人工造物。如今的澳門,已經沒法看到當時漁村的原始風光,但葡萄牙人定居后的澳門城市格局演變,卻留下了明顯的印記。
當葡萄牙人定居澳門后,在定居區域和當地人村落之間建筑柵欄,以作隔離。葡、澳隔著柵欄對望,便是初始時期的城市格局。隨著定居時間的逐漸延長,葡萄牙人逐漸在定居地內,修建了一系列宗教建筑和簡陋的雙層住宅,其中就包括圣安多尼教堂等多棟著名的歷史建筑,同時也奠定了現在歷史城區圍繞廣場和教堂分布的格局。當時的澳門,已經一派歐洲小城市的風貌。
當時澳門的土地面積不過10.17平方公里,但具備了一座歐洲標準城市的格局——上城區和下城區。下城區,主要作和平時期的生活和起居之用,而上城區則作軍事防衛作用。如今著名的大炮臺和大三巴牌坊,就屬于澳門曾經的上城區。
遠離歐陸的文藝復興
被稱作“澳門半島會客廳”的議事亭前地背依民政總署大樓,該建筑的前身便是建于18世紀的澳門市政廳。自這座葡萄牙風格建筑于1784年落成之后,議事亭前地地區就逐漸成為了澳門半島的政治、文化和經濟中心,直至今天。
民政總署素白如雪,它最廣為人知的,是其葡萄牙約翰五世時期的建筑風格,和當時耗費8萬兩白銀的巨額建資,但卻很少有人探討這棟建筑特色化的對稱與素雅。時值葡萄牙“素淡風”末期的民政總署建筑風格獨特,既不同當時文藝復興“巴洛克”的矯飾,也非“洛可可”那般雅盛,它展現出的是葡萄牙對本國文化的執著,和作為一個歐洲邊陲國家將文藝復興的沖擊融入本國文化,并保持自己顯著建筑文化特征的能力。
而民政總署內部齊腰高的葡式青花瓷磚內裝,則是這棟歐式建筑與澳門本土環境一次成功融合。曾有人說過,葡式花瓷磚是“素淡風”建筑的點睛之筆,用這樣強烈的裝飾來補償建筑本身的“禿裸”,正是恰到好處。或是基于設計、或是因為瓷磚進口的高額資費,民政總署的室內葡式瓷磚僅鋪設到走廊腰線,用以建筑防潮。但瓷磚強烈的青藍色彩與留白的墻面,卻意外地營造了肅穆的莊重感,與該建筑在澳門城市中扮演的角色出奇的一致。
中西合璧的神圣殿堂
與民政總署南北相望的便是著名的宗教建筑“板樟堂”(玫瑰圣母堂)。始建于1587年的“板樟堂”最初只是以簡陋的樟木板搭建,直至18世紀才成為現在的模樣。“板樟堂”的歷史較澳門市政廳更為久遠,其蘊含的葡澳融合也更加豐富。
如今纖細柔美的“板樟堂”不僅較同時期的歐洲宗教建筑外立面顏色更活潑輕盈,其亭亭玉立主要來自于建筑所采用的畸變“艾奧尼柱式”。在柱頭和柱式比例上的畸變,源于當年遠離歐洲的葡萄牙神職人員對本土宗教建筑的殘留記憶。不難想象,思鄉情混合著傳教的責任感,那些背負傷感命運的傳教士與建筑師們,根據澳門本身的地理氣候特色設計建造了最恰如其分的“板樟堂”,以祭自己心中至高無上的主。
切勿以為“板樟堂”就沒有澳門原住民的藝術結晶。主建筑正面美輪美奐的雕花裝飾,一改歐洲宗教建筑大理石制裝雕,轉而采用中國閩粵地區的常用裝飾手法——灰泥制品。作為澳門西式建筑中唯一可以由工匠發揮創造的裝飾,“板樟堂”的灰泥雕塑當年多由操作得心應手的陶塑匠師創作,這些有強烈凹凸立體感的裝飾品,成為了長時間處于日照中“板樟堂”的抓睛亮點,也成為了澳門歷史建筑的重要特色。
正是遠離歐洲傳教與本地工藝的融合協作,造就了這棟活潑的宗教建筑。
前世五行缺水的跨界產物
在1601年,圣保祿教堂破土動工之際,它便已經是一棟跨界建筑,因為其主設計師卡羅爾·斯皮諾拉是一位神職人員而非建筑師;它的施工人員也多數是工匠和畫師,而非專業建筑工;參與設計、施工人員的國籍更是跨中、葡、日多國,使圣保祿教堂成為了多國文化的交織產物。
當時,作為教會數學家的卡羅爾·斯皮諾拉神父被委任為圣保祿教堂的主設計師。在他的羽毛筆下,這棟耗費近37000兩白銀的教堂,不僅規模上在澳門空前(其中30000兩白銀用于修建教堂前壁),而且決意采用前所未有的表現方式來敘述圣經故事——在這棟建筑物上,利用一切可能的方式,以中國人能理解的方式進行宣教,采用“異教徒”的視角來布道。這種從目的出發的宗教建筑設計,毫無疑問地跨“宗教傳播”與“建筑設計”兩界,游走在“異教徒”與“基督徒”之間的灰色地帶,成為宗教建筑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和百年前跨界藝術融合創新豐碑。
圣保祿教堂的“五行缺水”實在令人遺憾,1835年的一場大火,令如今仰望它的人們終究再也無法看到教堂內色彩斑斕的“圣母生天圖”及中西合璧的建筑結構。但當年作為裝飾用的教堂花崗巖前壁卻巍然屹立數百年,還將持續地用由艾奧尼柱式、柯林斯柱式及混合柱式支撐起來的五層裝飾壁,兢兢業業地繼續自己的布道使命,直至最后。
今生跨界藝術的完美延續
成功的文物保護,并非讓那個輝煌的歷史時刻戛然而止,而是在保持遺留物現狀的基礎上進行傳承和延續。如今的圣保祿教堂雖然已經失去主體建筑,但在恰當的考古發現和現代藝術重建后,它依然保留了其“歷史文化制高點”的地位。
澳門曾為圣保祿教堂遺址的藝術再創造方案舉行征集競賽,來自里斯本的設計師Jao Luis Carriho da Graca的設計本最終勝出,為這棟歷史遺跡贏得了使用混泥土、鋼架及石材營造一個全新藝術空間的機會。
入選的再創造方案包含前壁保護、基督徒的舊墓室展示、及天主教藝術博物館三部分。方案前壁保護工作的創新在于不僅注重于文物保護,同時兼顧了歷史場景的再現。石墻背后的加固系統是一個可以登臨的構筑物,游客們因此多了一處可以俯瞰圣保祿教堂遺址周邊景色的觀賞平臺。教堂立面遺跡背后的方格鋪地充滿了形式美,同時暗示教堂原本的巴西利卡布局。而位于原教堂內部主祭壇的位置建立了天主教藝術博物館,半下沉的建筑布局避免了高大現代藝術風格建筑在文化景區的喧賓奪主,也體現了建筑師以謙恭的姿態來面對歷史保護和再開發。
毫無疑問,這棟天主教博物館成為了圣保祿教堂的完美繼承者,在這個不同尋常的坡丘上延續了澳門跨界融合的文化發展傳統。
感受文化的延續
旅居澳門美高梅
看了歷史街,走過舊城區,如果意猶未盡,那就該找個風格相符的設計酒店下榻,繼續回味那尋找過往的旅程。除了澳門美高梅,又舍她其誰?
作為一家注重設計和藝術活動的酒店,澳門美高梅的亮點遠遠不止于波浪形的出挑外觀。在黃金、鉑金和玫瑰金的三色外觀下,澳門美高梅偌大的天幕廣場象征著向葡澳文化致敬。以傳統葡萄牙式花紋地磚和葡萄牙首都里斯本Rossio火車站作為室內裝飾,澳門美高梅核心部分的“天幕廣場”將葡萄牙獨特的建筑風情完美復原,在旅居空間中延續著澳門獨特的文化特色。
日間,在天幕廣場漫步,便好像置身陽光燦爛的葡國下午,品上一杯咖啡,偷得半日閑;夜間,在美輪美奐的LED燈光配合下,享用美味的晚餐,品一遭童話世界之旅。
如果你喜愛藝術,便會發現澳門美高梅所藏的藝術品可不僅天幕廣場一件。在大廳,由玻璃藝術大師Dale Chihuly的玻璃吹拉藝術品以及著名藝術家Salvador Dali的“Dalinian Dancer”所組成的裝置藝術向所有人張開雙臂,歡迎所有到訪的客人。名為“彩虹走廊”的通道被打造成玻璃藝術微型博物館,其中陳列的每一件Chihuly的玻璃吹拉藝術品在不斷變化的LED燈光下反射出夢幻般的光芒。
當然,提到澳門美高梅,其標志性的獅子更不能缺席。
在美高梅陳列了多頭與不同藝術家跨界創作的獅子藝術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頭名為“澳門路易斯”,身穿蕾絲的獅子雕塑。這座由居于巴黎的澳門藝術家洪慧所創作的獅子雕塑,一改以往男性化和野性的外表,首次以陰柔的女性化風格示人。在獅子面部的黑色蕾絲面紗更為其增添了一種神秘非凡的魅力,顛覆了獅子在人們心中原有的形象,充滿著可看性和話題性。
日間一睹歷史街區風情,看過大炮臺的日落,路過新馬路的霓虹,入住澳門美高梅豪華雅致的套房,享受充滿文化藝術底蘊的夜晚時光,這般愜意,無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