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健康對老年人口死亡風險的影響

傅崇輝

(廣東醫(yī)學院人文與管理學院，廣東　東莞　523820)

?

社會健康對老年人口死亡風險的影響

傅崇輝

(廣東醫(yī)學院人文與管理學院，廣東東莞523820)

〔摘要〕目的從社會活動、社會支持和社會網(wǎng)絡三個維度分析社會健康與老年人口死亡風險之間的關(guān)系。方法采用中國老年人口健康狀況調(diào)查項目2002～2005年縱向數(shù)據(jù)，分析了社會健康對中國不同年齡組老年人死亡風險的影響。結(jié)果社會健康各維度對不同年齡組老年人死亡風險的影響各不相同，研究結(jié)果也驗證了社會支持理論的主效應模型假說。結(jié)論社會健康是影響老年人死亡風險的顯著性因素。

〔關(guān)鍵詞〕社會健康；死亡風險

社會健康作為人口健康的一個獨立維度得到各界的重視，相關(guān)研究成果也較為豐富〔1～6〕，但是社會健康對老年人死亡風險的影響機制似乎還不完全清晰〔7〕，此外，由于人口社會健康與文化和社會經(jīng)濟背景有著較強的相關(guān)性，我國在這方面的研究尚不多見。本研究旨在探討社會健康對中國老年人口死亡風險的影響。

1對象與方法

1.1研究對象采用全國老年人口健康狀況調(diào)查項目2002～2005年縱向數(shù)據(jù)〔8〕，總樣本量為13 944人。見表1。

1.2概念界定自從世界衛(wèi)生組織1958年提出健康的新概念以來，學界對社會健康的定義層出不窮，本文界定的社會健康水平是指個人適應社會生活、扮演社會角色、行使社會功能的狀態(tài)，從社會活動、社會支持和社會網(wǎng)絡三個維度對社會健康進行度量〔9〕。

1.3相關(guān)指標社會活動相關(guān)的指標有：“打牌或打麻將”、“看電視聽廣播”和“參加社會活動”三項。對社會活動三個變量進行重新編碼(0～4)，0代表從不參加，4代表經(jīng)常參加，然后將各指標的得分相加得到社會活動指數(shù)。社會活動指數(shù)的理論取值范圍為0～12，得分越高，社會活動的程度越高。社會支持主要從“獲得的情感支持”和“可能得到的支持”兩個方面測量。數(shù)據(jù)集中有兩個相關(guān)變量：“平時與誰聊天最多”，“如果您有心事或想法，最先向誰說？”用于測量老年人獲得的情感支持方面的內(nèi)容。考慮到提供情感支持的首選對象和對象性質(zhì)不同，所得到精神慰藉的程度不同，親屬賦值為2，非親屬賦值為1，并將第一、第二、第三對象的值分別賦以3、2、1的權(quán)重后求和，得到每個案例的分值?？赡塬@得的支持用“如果您遇到問題和困難，最先想找誰解決?”來測量。同樣的，親屬賦值為2，非親屬賦值為1，并將第一、第二、第三對象的值分別3、2、1的權(quán)重后求和，得到每個案例的分值。社會支持指數(shù)的理論取值范圍為0～36，得分越高，社會支持的程度越高。社會網(wǎng)絡由婚姻狀態(tài)、經(jīng)常來往的子女數(shù)和經(jīng)常來往的兄弟姐妹數(shù)構(gòu)成。在各指標的賦值方面，借鑒Berkman等〔1〕的社會網(wǎng)絡指標的權(quán)重，其中婚姻狀態(tài)如果是“在婚”則賦值為2，否則為0；經(jīng)常來往的子女數(shù)和經(jīng)常來往的兄弟姐妹數(shù)在1～3賦值為1，4個及以上賦值為2，將三者相加得到社會網(wǎng)絡指數(shù)的得分。社會網(wǎng)絡指數(shù)的理論取值范圍為0～6，分數(shù)越高，表示社會網(wǎng)絡的水平越高。

1.4研究方法采用COX比例風險模型進行分析，把低齡老年人與高齡老年人分開進行擬合。分析軟件為SPSS11.5，時序變量為存活間隔(以月為單位)。以社會健康的三個維度的測量指標的得分均值為標準，設低于均值的為“0”，代表相應維度的社會健康水平較差；高于均值的為“1”，代表相應維度的社會健康水平較好。本文將低齡與高齡老年人的社會健康分別進行分析，使研究結(jié)果更為顯著。

各指標有不同程度的缺失值，表中列出的是刪除有缺失值的數(shù)據(jù)后的結(jié)果，故不同變量的樣本總量可能不完全相同

此外，由于老年人經(jīng)歷過一些人生的重大事件，存活下來的是具有某些特質(zhì)的選擇性人群，這導致社會健康與死亡風險的關(guān)系研究是有偏倚的，本文在模型中構(gòu)建適當?shù)慕换バ?，以控制自變量間的選擇性來解決這個問題。在研究期內(nèi)(2002～2005年)，34.8%的老年人死亡，如果排除這部分老年人于研究視野之外，會導致信息的損失，本文采取比例風險模型解決這類統(tǒng)計失真的問題。

2結(jié)果

2.1單變量回歸低齡老年人與高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模式有明顯的差別，各因素的作用方式、大小都有較大差別。首先，社會健康各維度對老年人的死亡風險都有正向作用，也就是說社會健康狀態(tài)越好，死亡風險越小。第二，身體健康因素對老年人死亡風險有很強的控制作用。其中，ADL“完好”的低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比ADL “不完好”的低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小近3倍，未患過重病、自評健康良好的老年人死亡風險低。高齡老年人本身就是高風險人群，雖然也有類似的特點，但是強度較低齡老年人要弱。第三，模型所設計的控制變量對高齡老人的死亡風險都是顯著的，但低齡老人的性別、城鄉(xiāng)、居住方式、經(jīng)濟地位四個變量不顯著，特別是性別變量不顯著出乎意料，這可能是性別的選擇性造成的。男性老年人的死亡概率通常大于女性，這就是男性生存弱勢；同時，生存下來的這批男性老年人的身體、社會、經(jīng)濟條件可能比較優(yōu)越，使得他們反而更不容易發(fā)生“死亡”事件，如果這兩種效應在模型中同時出現(xiàn)，就有可能使得性別變量對死亡風險不顯著。為了驗證這種設想，用性別和ADL同時進行COX回歸，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性別變量的相對風險為1.179，顯著性水平為0.068，基本符合上述假設。見表2。

表2　社會健康各維度、控制變量與死亡風險的單變量回歸

由于“在當?shù)氐慕?jīng)濟地位”和“自評健康”有三個分類，故分別以“差”為參照構(gòu)建二個虛擬變量：“一般”和“好”

2.2低齡老人多變量回歸模型一是控制人口變量后，社會活動、社會支持和社會網(wǎng)絡與死亡風險的關(guān)系。結(jié)果顯示，男性的死亡風險比女性大29.4%，年齡增長1歲死亡風險增加8%，社會活動和社會網(wǎng)絡“好”的老年人的死亡風險比社會活動、社會網(wǎng)絡“差”的老年人的死亡風險分別低23.9%和35.9%，但是社會支持的顯著性水平達不到0.05。為了探索社會支持不顯著的原因，首先用社會活動、社會支持、社會網(wǎng)絡三個變量進行COX回歸，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三個變量都是顯著的，且系數(shù)基本與模型一相同，說明社會支持的不顯著與人口控制變量有關(guān)。推測，性別對社會支持有選擇性作用。一般來說，不論是中外社會，當個人得病時，都能得到親屬的更多照顧，兒女們是照顧生病父母的主要親屬〔10〕。在中國家庭，老年人往往因為健康狀況差得到更多家人的關(guān)心和照料〔11〕，也就是說健康狀況不好會得到更多的社會支持，而不是社會支持導致健康狀況不好。男性老年人相對于女性普遍存在生存弱勢，他們的健康狀況也就比女性要差一些，也因健康狀況差而得到更多的社會支持。模型二中，研究設計了一個交互變量，用于控制這種選擇性效應，賦值是：男性和社會支持“好”為“1”，否則為“0”。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社會支持的顯著性水平得到改善，回歸系數(shù)也減小了0.1左右，其統(tǒng)計意義是社會支持對死亡風險的積極作用改善了10%左右。交互變量的回歸系數(shù)為1.302，表示其死亡風險比參照組高30%，也正是控制了這種選擇性后，社會支持的積極意義才顯現(xiàn)出來。模型三在模型二的基礎(chǔ)上加入身體健康變量，模型四在模型三的基礎(chǔ)上加入社會變量(只包括單變量回歸顯著的變量)，得到最后的分析結(jié)果。所有在單變量回歸顯著的社會變量在模型中都變得不顯著，可能的原因是社會健康取代了它們的作用，說明社會健康指標具有預報死亡風險的作用。見表3。

通過多變量COX回歸，發(fā)現(xiàn)社會健康三個維度對低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都具有顯著性影響，其作用方式是社會健康越好，死亡風險越低。在各維度中，社會網(wǎng)絡的作用最大，社會網(wǎng)絡水平好于平均水平的低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比社會網(wǎng)絡水平低于平均水平的低齡老年人小35%左右。社會網(wǎng)絡是個人獲得有效社會支持的基礎(chǔ)，它反映的是人們在面臨困難時得到及時有效幫助的資源強度，擁有社會資源多的老年人面臨的死亡風險也就相對較低。社會支持對低齡老年人死亡風險的影響表現(xiàn)為正向促進作用，也就是說社會支持水平越高，死亡風險越低。在控制了性別對社會支持的選擇性作用后，社會支持水平高于平均水平的低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比社會支持水平低于平均水平的低齡老人的死亡風險小近30%。從這種意義上說，本文的研究驗證了社會支持理論的主效應模型假說〔12〕。社會活動對低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具有一定的保護作用，引入健康因素后其作用力度下降了10%左右，表明社會活動與健康狀態(tài)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它應該是一個預測身體健康的社會指標。從模型的結(jié)果分析看，社會活動有兩個途徑影響死亡風險，一是社會活動本身需要有一定的身體條件，患病可能不能主動參加社會活動，這一點在模型中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二是社會活動可以改善人們的身心狀態(tài)，進而間接地影響死亡風險。不論是哪種途徑，總之社會活動對低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都具有抑制作用。

表3　低齡老人社會健康與死亡風險的多元回歸結(jié)果

1)P<0.05，2)P<0.01,3)P<0.001，下表同

2.3高齡老年人多變量回歸模型一是控制人口變量后，社會活動、社會支持和社會網(wǎng)絡與死亡風險的關(guān)系。與低齡老年人的分析不同，在控制人口因素情況下，高齡老年人的社會健康三個維度對死亡風險都具有顯著的積極作用，即社會健康越好，死亡風險越低。此處沒有顯示性別對社會支持的選擇性，主要原因是高齡老年人相對低齡老年人，他們不論男女都是生存弱勢人群，加上中國有敬老愛老的傳統(tǒng)，性別對高齡老年人社會支持的選擇性不復存在。模型二是在模型一的基礎(chǔ)上，加入社會因素作為控制變量，以觀察排除社會因素影響后，社會健康對死亡風險的影響。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社會因素基本都不顯著，只有“60歲以前的職業(yè)”的顯著性水平臨界于0.05，而社會健康的三個維度的作用變化不大。模型三是在模型一的基礎(chǔ)上，加入身體健康因素作為控制變量。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社會支持維度變得不顯著了，同時“患重病情況”也不顯著。為了驗證“患重病情況”本身是否顯著，對身體健康變量一起進行了COX回歸分析，結(jié)果“患重病情況”是顯著的，這說明“患重病情況”與社會支持之間可能存在選擇性關(guān)系。從社會風俗、道德觀念和文化背景方面分析，患病可能會增加社會支持，如有較多親屬、朋友的關(guān)心、援助等。而對于高齡老年人的脆弱性而言，社會支持并不能徹底改變高死亡風險的現(xiàn)實，因而在統(tǒng)計上顯示出社會支持與死亡風險有正相關(guān)性。其實，對于低齡老人，這種選擇性也是存在的，只是他們的程度比較弱，統(tǒng)計上沒有顯示出來。為此，我們設計一個社會支持與“患重病情況”的交互變量，以控制這種選擇性。模型四在模型三的基礎(chǔ)上，加入交互變量，其編碼意義是：社會支持 “好”、患過一次及以上重病則為“1”，否則為“0”。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交互變量和社會支持對死亡風險的顯著性水平都達到了0.05以上，選擇性得到了有效控制。模型五是最終的分析模型，它是在模型四的基礎(chǔ)上，加入前面處于臨界狀態(tài)的職業(yè)變量。見表4。

表4　高齡老人社會健康與死亡風險的多元回歸結(jié)果

通過控制社會因素和健康因素的影響，模型發(fā)現(xiàn)了社會健康對高齡老年人死亡風險的積極作用，與低齡老年人略有不同的是，社會健康三個維度中，對死亡風險作用大小的次序不完全一致。從回歸系數(shù)的大小看，作用最大的依然是社會網(wǎng)絡，而社會支持的作用由第二變?yōu)榈谌Ａ硗?，社會健康對高齡老年人死亡風險的作用強度比低齡老年人弱，社會健康水平高于平均水平的高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比低于平均水平的高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小10%左右。與其說社會健康對老年人死亡風險的作用減弱了，還不如說是因為高齡老年人的死亡風險增加了。就其社會意義而言，對于高齡老年人這種特殊人群，如果能夠通過社會干預提高其抗死亡風險的能力，不論是對于老年人本身和其家庭，還是對于積極老齡化和社會福利來說，都是經(jīng)濟、有效的。

3討論

本研究表明社會健康水平越高，老年人的死亡風險越低。這對于豐富我國的社會健康研究，促進社會健康研究從理論到實用的發(fā)展有積極作用。相對于身體健康而言，通過改善老年人的社會健康而達到降低死亡風險的目的，建設健康型老齡化社會，其經(jīng)濟性和可行性具有明顯的優(yōu)勢。

首先，雖然社會健康的不同維度對老年人死亡風險的作用大小各不相同，但是社會網(wǎng)絡不論是對低齡老年人，還是高齡老年人，都是影響死亡風險的最重要因素。因此，隨著獨生子女父母逐步步入老年階段，他們的建立在血緣關(guān)系基礎(chǔ)上的社會網(wǎng)絡也相對弱化，如何通過社區(qū)來重建和豐富他們的社會網(wǎng)絡，以提高其社會健康水平，是應當納入社會建設范疇的急迫議題。其次，由于高齡老年人和低齡老年人的死亡模式存在較大的差異，將它們分開進行分析也許是比較合理的策略。同時，人口社會因素和身體健康狀態(tài)對社會健康具有選擇性，如果不排除選擇性的影響，可能會得出相反的結(jié)論。本文通過構(gòu)建交互變量的方法，有效控制了選擇性，得出了較為合理的實證結(jié)論，對于提高相關(guān)研究的科學性有一定的啟示意義。第三，社會健康對老年人死亡風險具有預測作用，進一步豐富了社會健康研究的現(xiàn)實意義。雖然本文所關(guān)注的社會健康的內(nèi)涵是有限的，但是如果能夠建立起適合社會和文化特點的，穩(wěn)定、科學的社會健康測量指標體系，就可以通過社會健康指標的預測性，及早發(fā)現(xiàn)社區(qū)或者社會的老年人口死亡風險變化趨勢，有針對性地采取措施，將老年健康問題從治療轉(zhuǎn)移到預防上來，使一些旨在提高老年人生活質(zhì)量和健康水平的政策具有更強的操作性，這也是當今國際上預防醫(yī)療領(lǐng)域的新潮流〔13〕。

最后，雖然本文的結(jié)論支持社會健康是影響老年人死亡風險的顯著性因素，但它并不排斥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對老年的重要意義。本研究提示，對于處在高死亡風險狀態(tài)下的老年人，不能因為他們的生理功能退化而被置于社會盲區(qū)。

4參考文獻

1Berkman LF，Leonard Syme S.Social networks，host resistance，and mortality：a nine year follow-up study of Alameda County residents〔J〕.Am J Epidemiol，1979；109：186-204.

2House JS，Robbins C，Metzner HC.The association of social relationships and activities with mortality：prospective evidence from the Tecumseh community health study〔J〕.Am J Epidemiol，1982；116：123-40.

3Reed D，McGee D，Yano K，etal.Social networks and coronary heart disease among Japanese men in Hawaii〔J〕.Am J Epidemiol，1983；117：384-95.

4Reed D，McGee D，Yano D.Psychosocial processes and general susceptibility to chronic disease〔J〕.Am J Epidemiol，1984；119：356-70.

5Schoenbach VJ，Kaplan BH，Kleinbaum DG，etal.Social ties and mortality in Evans County,Georgia〔J〕.Am J Epidemiol,1986;123(4):577-91.

6Blazer G.Social support and mortality in an elderly community population〔J〕.Am J Epidemiol，1982；115：684-94.

7House JS，Landis KR，Umberson D.Social relationships and health〔J〕.Science，1988；241：540-5.

8北京大學老齡健康與家庭研究中心.全國老年人口健康狀況調(diào)查研究〔EB/OL〕.http：//web5.pku.edu.cn/ageing/html/detail_project_1.html#meaning，2012-11-6.

9傅崇輝.中國老年人社會健康及相關(guān)因素分析〔D〕.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博士學位論文，2010.

10Coe R，Wolinsky F，Miller D.Social network relationships and use of physician services：a reexamination〔J〕.Res Aging，1984；6(2)：243-56.

11張震.中國家庭代際支持對老年健康長壽的影響〔D〕.北京：北京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4.

12王雁飛.社會支持與身心健康關(guān)系研究述評〔J〕.心理科學，2004；27(5)：1175-7.

13Breslow L.A quantitative approach to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definition of health：physical，mental and social well-being〔J〕.Intern J Epidemiol，1972；1(4)：347-55.

〔2015-02-13修回〕

(編輯杜娟)

〔中圖分類號〕B88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9202(2016)06-1469-05；

doi：10.3969/j.issn.1005-9202.2016.06.088

第一作者：傅崇輝(1969-)，男，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人口與健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