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政

我有一個朋友，開車出去辦事，正巧去的地方是市中心，停車位全滿，就隨手將車停在了路邊。

我有一個朋友，到了路口才發現該左轉，想想趕時間，還是不兜圈子了，直接加塞到左邊車道。

我有一個朋友，一開車上路就焦躁，看誰都不順眼，時不時要按兩聲喇叭發泄。

我還有一個朋友，過馬路從不看紅綠燈，湊齊一堆行人就過。

這些朋友，我們每個人可能都有，或者，就是我們自己。

每個超級城市都有自己棘手的交通問題，上海也不例外，常年來為交通秩序混亂、違法行為多發所苦。如何在下一個五年，把城市綜合交通中最突出的短板補上，也成了市委市政府在研究上海“十三五”發展過程中最關注的工作之一。

日前，市公安局公布了上海道路交通十大違法行為——機動車亂停車、亂占道、亂變道、亂鳴號、涉牌違法、路口違法、逆向行駛；非機動車亂騎行；行人亂穿馬路；非法客運——不妨來看看，這些違法的“朋友”里，有你嗎？

人在車里也不行

在3月24日召開的“上海市道路違法行為大整治行動”動員會上，市公安局發布了《關干加強本市道路交通安全管理的通告》，一場全市范圍內的大整治，就此拉開序幕。這些天，不少市民都發現，街面上來回巡邏的交警明顯多了起來。

十大道路違法行為里，高居首位的就是“亂停車”。大整治開始以后查處的幾十萬起違法行為中，超過七成都是“違法停車”。市公安交警部門還公布了一份“上海十大機動車違法停車現象突出道路”清單，從清單中可以得知，張楊路、瑞金路、武寧南路、淮海路、余慶路、長寧路、寧夏路、延長路、四川北路和平涼路，都成了亂停車的重災區。

成為重災區并非偶然。以楊浦區的平涼路為例，從寧國路開到臨青路，雙向一共才兩根車道，馬路兩邊卻商鋪林立，左手邊一個百聯商廈，右手邊一個滬東工人文化宮，上下車的人一多，隨意?？孔匀痪统闪送怀霈F象。再看看十大重災區里的其他九條馬路，或多或少都有同樣的成因：車道少、人流大、商圈集中。

其實，商圈集中的地方，停車位一般并不少。但不少車主覺得自己只是送人接人，即停即走，或者短暫?？浚粸槌詡€快餐，沒有必要再兜個圈子去找停車位。尤其，如果司機還留在車內的話，即使交警來了也不能拿自己怎么辦，最多是勸離罷了。

但現在不同了。多個區縣的交警已開始采用“三波次”執法模式，以半個小時為時間單位，“巡回”在重點區域，第一波勸離，第二波開罰單、罰款200元，第三波巡邏回來要是還看到你停在那兒，就直接派牽引車脫離現場了。

罰款200元事是小，扣分事大——很多司機最近路過靜安區的時候都發現，道路兩旁，上街沿一側都刷上了耀目的黃漆，綿延數公里，金燦燦一長條——這就是“禁止停車線”，機動車臨時?？恐幌抻?分鐘以內，超過3分鐘，即使人在車內，一樣要罰款200元，還要扣3分。今后，“人在車內”這種躲避罰款扣分的“擦邊球”，恐怕是打不成了。

不過，許多違停車主，打的算盤倒不一定是“擦邊球”。最近，黃浦公安曝光了轄區內的10輛“違停大戶”：其中一輛車牌為“蘇AP2V××”的牧馬人，違停竟多達105次。據悉，車主是南京人，在南京交罰款，算下來，比在上海交停車費還便宜一點。市中心動輒15、20元每小時的停車費，一天停下來輕易就超過200元罰款了，對一小部分車主而言，“鋌而走險”的背后，也有經濟利益支持。

而中心城區常年以來停車場建設速度遠低于機動車增速的情況，也使得停車位缺口每年都在加大。故意長期占道違停的“僵尸車”畢竟是少數，更多違停的車主只是苦于車位難覓。路面是如此，小區更是如此——許多小區在規劃時沒有預料到私家車的增速，導致車位嚴重不足，只能采取“先到先?！蹦Ｊ?，晚歸的業主自然只能選擇附近路面作為自家的“車庫”。浦東的 “連城新苑” 小區，甚至還因車位問題爆發業主“大戰”，搶車位不再是當年開心網的游戲，而是已經成了大量業主的心病。

罰款，扣分，可以遏制一部分“故意”違停，卻解決不了太多“無奈”違停。如今，不少商務樓和民居里都建起了立體機械停車庫，還有部分市中心路面效仿國外，增設了電子停車計價設備，不失為緩解之道。其實，上班族車主與業主車主之間，還有一個時間差可以打：開放部分小區停車庫給附近辦公樓白天使用，到了晚間，再把商務樓的車位資源分享給附近業主，也已在一些區域進行試點——平涼路附近的中醫院，就將自己的地下停車庫在晚間面對社區開放，停一晚10元，并不比小區停車更貴。

電子警察穿上“便衣”

最近，不少開車新手在被交警罰款50元后才知道，原來上下班高峰時間，跟在公交車后面駛入專用道，是違法的。地面上，兩道黃線中間清楚標明了“公交專用道 7：00—9：00 16：00—19：00”的字樣，但不少車主都曾對此熟視無睹。

其實，上海市的第一條公交專用道，早在1999年已經在延安路建成。截至2015年年底，全市共有將近300公里的公交專用道。原本，在每天早晚的上下班高峰時間，這些專用道應該像北京的“快速公交”一樣，發揮出公交線路便利快捷不堵車的功效。然而在實際運用中，由于宣傳較弱、處罰不力，一直都沒能發揮出“公交專用”的效能。

而機動車違法占道，占的還不只是公交專用道。高架甚至高速路上的應急車道，也是違法行為高發之地：有些司機為了在高峰時段搶占十幾米的先機，不惜借道應急車道，完全不去想，萬一后車發生了緊急情況需要應急車道避險時，會對自己和他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為了對這些高危行為形成警戒，交規可謂一嚴再嚴。按照2016年的新交規，機動車在高速公路上不按規定車道行駛的，處100元罰款、記3分；非緊急情況下在高速公路應急車道上隨意停車或者占道行駛的，處200元罰款、記6分；而駕駛營運客車的更是罪加一等，從原本的“處200元罰款、記6分”調整到了處200元罰款、記12分。

即使違規一次足夠扣光一本駕駛證一年的分數，仍然有少數“老司機”仗著“技術過硬”鋌而走險，而有限的警力無法在每個應急車道都安排人手監督。為此，在本次大整治中，許多區縣都增設了大量的“便攜式電子警察”，俗稱“電子眼”；與原本既有的“電子警察”，俗稱“龍門架”，形成互補。

以寶山區為例，外環高速S20寶山段是許多貨車進出上海的必經之路，重型貨運、集卡在此熙熙攘攘，常有違法占道現象發生。如今，寶山交警已在這些路段的高速護欄上安裝了可移動的“電子眼”，可以迅速拍下過往車輛的3張照片和一段6秒鐘的短視頻——僅僅一周，就抓獲違法占道1245起。無獨有偶，青浦交警在G50滬渝高速的護欄上安裝了“電子眼”之后，也抓獲了大量違法占道車輛。

而在公交車專用道密集的楊浦區，交警則把重點放在了違法占據公交車道上，一個月就查獲了2000多起違占，按照《道路交通安全法》，對車主處以50元罰款。

除了龍門架、電子眼，許多警車上目前也都配備了高清攝像頭。在3月24日的動員會上，上海市公安局長白少康建議全市各機關單位的車輛都安裝行車記錄儀，既可以記錄違法信息作為交通執法證據，同時也有利于行車安全。將來，市民私家車內安裝的行車記錄儀拍攝下的違法內容，也有可能作為交警開罰單的法律依據。這項新舉措有望在今年上半年推出。到時候，不光是1.8萬個“電子警察”日夜站崗，每部車都可以是流動的“電子警察”了。

別為一分鐘，丟了一條命

據說中國司機開車與國外最顯著的一個差別就是：我們特別愛變道，而國外如果沒有發生交通事故，大多司機都會“一條道走到黑”。

愛變道心理的背后，說白了就是圖快，一秒鐘都等不得。在中國開車，你經常能見到這樣的奇景：前面有輛車，行車軌跡是S形，見空就鉆，見縫就變道，這山望著那山高，這條路望著那條路快，哪怕是剛剛變到左邊，回頭一看右邊車流又加快了，也不惜再哼哧哼哧變回來。

為了圖快，當然不能只變道，還得加塞：眼見一大溜車停在左轉車道等綠燈亮，就是任性，就是趕路，就是多等一個紅燈也不行，非要從右邊直行道抄上前，搶到白線后面第一個位子，不惜堵住后方直行車的道，就等左轉綠燈一亮，橫切過去，拔得頭籌。

去年3月11日，閔行公安分局交警二中隊年僅32歲的民警茆盛泉，就是在糾正占道加塞的違法行為時，被拖行后犧牲。而肇事司機也被判處了無期徒刑。去年5月，成都三環路嬌子立交橋附近，一名女司機被后方小車司機逼停，拖出車外暴打，致使骨折、腦震蕩，起因也是女子曾兩次突然變道，險釀事故，引起雙方斗氣。

曾經有人做過實驗，在車水馬龍的繁忙時段，“一路變道見縫就鉆”和“一條路開到底”，行駛十幾公里后，前者僅僅比后者快了不到一分鐘。而就是為了這短短的一分鐘，每年都有不知多少人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學車的時候教練都教過：駕車如何變道？一燈，二鏡，三方向。交規也考過：什么情況下不能變道？前車正在變道，不能連續變多根車道，不能在高速公路上隨意變道，不能占用超車道變道。新手論壇里也有前輩諄諄教導：變道時要回頭迅速看一眼盲區，超車要提前閃燈提醒……可是等到自己上路的時候，教練、交規、前輩仿佛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芭緳C”雖然一直以來都被嘲笑，但最近的調查發現，女司機身上發生的交通事故一般都是小碰擦，車毀人亡的慘劇反而多發在自認為車技很好的男司機身上。

其實，不光“越實線變道”是違法行為，要罰款200元扣3分，“加塞”也是交規明令禁止的，罰款100元扣2分。即使是正常變道，也得考慮后方車輛是否會受到影響——舉個例子，一排車在等左轉燈的時候，你從右邊直行道強行插入當然不對；但如果等得不耐煩了，想改道直行，也不宜貿貿然方向盤猛打右轉，直行道倘若正有車輛快速駛過，同樣非常容易造成車禍。按照《道路交通安全法》，變更車道時影響相關車道內機動車正常行駛的，也要處100元罰款。

從前，“老司機”最多的公交車、出租車行業，一向是隨意變道加塞的“重災區”。在此次大整治中，上海公交車、出租車行業協會也紛紛舉辦活動，承諾“拒絕交通違法”。巴士集團將在公交單位推行“自律監督員”機制，讓集團領導和安全干部身著便服上公交車暗訪，記錄駕駛員的行車習慣和違法行為。錦江出租車公司還出臺規定：乘客如果用視頻拍下該公司出租車的違法行為，可以獲得100元獎勵。

不過，需要指出的是，上海一些路段的設計也存在問題——以延安中路為例，陜西南路和茂名南路中間一段，地面指路標記亂象紛呈：左轉道不在最左邊，右轉道不在最右邊，又正碰上延安高架出口匝道，真是怎一亂字了得！每次路過，只見左邊的車想往右邊變，右邊的車想往左邊變，直行車眼看綠燈一個個變黃變紅，就是原地動彈不得……短短300米的路，不花上幾分鐘根本開不出去。

“路怒族”鳴號，鳴一下罰一百

“外環線內機動車禁止鳴號?！背蹩吹竭@句法規的時候，筆者也吃了一驚。當年交規只考過“學校醫院門口不得鳴號”，大路考的時候路過一個騎助動車的人沒有按喇叭，還被考官批評了，說碰到這種情況必須鳴號示警，于是此后開車但凡遇到非機動車違規開上機動車道時，都會多按幾聲喇叭提醒，怎么原來竟然一直在違法而不自知？！

細看才知，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第62條第8項和《道路交通安全法》第90條規定，機動車在禁止鳴喇叭的區域或者路段鳴喇叭的，處100元罰款。而上海從2007年6月起，就已經在外環線以內區域全天禁止機動車和非機動車鳴號。

“禁鳴令”發出已快10年，像記者這樣的“法盲”卻還真不少。今年3月至今，交警查獲的外環線內機動車鳴號就已達1900余起。在此次大整治中，違法鳴號也成了重點查處對象：4月5日，市公安局交警總隊高架支隊執法民警在中環外圈滬嘉高速匝道出口處，針對違法鳴號開展集中整治行動。一輛三菱小轎車在車流當中不停按喇叭催促前方遇堵停止的車輛，被交警處以100元罰款。司機不服氣，認為自己是在警告前車的加塞搶道行為。但他本人在道路上連續、長時間的鳴號，其實也已觸犯了法律。而另一輛旅游公司的大巴，因為前車急剎車，再加上堵車，司機夏師傅連續鳴號發泄不滿，結果被公司扣除了當月安全行車獎600元，3天內不得駕駛車輛，算起來損失過千。

交警提醒司機，即使在非禁鳴區域，也禁止連續鳴笛。如果遇到突發狀況必須提醒前車注意，建議采用閃大燈的方式，而不是猛按喇叭。

其實，按喇叭很多時候就是“路怒族”的典型動作。有媒體曾總結出“路怒族”的六大癥狀：開車“罵人”成常態；駕車情緒容易失控，一點堵車或碰擦就有動手沖動；喜歡跟人“頂牛”，故意攔擋別人進入自己車道；開車時和不開車時脾氣、情緒像兩個人；前面車輛稍慢就不停鳴喇叭或打閃燈；危險駕駛，包括突然剎車或加速、跟車過近等——數數看，自己符合了幾條？

遮號“神器”隨時扣光12分

無牌上路、假牌、套牌、臨時號牌過期、污損遮擋號牌……機動車的涉牌違法，花樣實在堪稱層出不窮。

去年8月，全國公安交管部門就曾開展過整治套牌、假牌車輛的統一行動，打擊了部分造假售假窩點。今年上海的違法行為大整治，同樣對涉牌違法予以重拳出擊：不管是使用紙片、布條遮擋機動車號牌，還是人為使得號牌變形、折斷、油漆脫落，都將被處以罰款，并且一次就扣足12分，還要暫扣駕照！

今年4月，上海公安交管部門又接連發布了“外牌臨時車牌不得在外環線以內行駛”和最新的外牌高架早晚高峰限行時間。對于外牌和臨牌的限制可謂越來越多。與此同時，今年3月的滬牌拍賣再次創造歷史新高——22萬余人參與競拍，而滬牌投放額度僅為8310輛，中標率跌至歷史最低值3.8%，相當于27個人搶一張車牌。

一邊是滬牌難拍，一邊是外牌限制多，臨牌又到期了，外牌臨牌干脆不能進外環了——怎么辦？除了把車停在家里積灰，很多人抱著僥幸心理，想出各種遮擋號牌逃避懲罰的辦法：有人用吸鐵石吸住鐵片擋在車牌前面；有人用雙面膠把1改成7，把0改成Q；有人在車牌上套一只手套，手套另一頭用線綁在反光鏡上，如遇交警可以一把扯落；還有人認為車牌上字母和數字中間的小圓點是特殊材料做的，作用就是給“電子眼”對焦，所以只要摳掉這個圓點，就能躲過攝像頭……

除了這些個人的“歪門邪道”，遮擋號牌都快成了比拼技術的產業鏈。網上有各種“神器”出售——給車牌噴“隱形噴劑”，給車牌裝上“卷簾遮牌架”“電動翻牌器”，貼上“變號磁貼”遇到攝像頭按一下就能變號……其實，在高清攝像頭下都無所遁形，即使號牌被遮擋，司機的樣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需要提醒車主的是，即使車牌由于意外，比如雨雪天氣、泥濘路面而造成遮擋，公安機關也會予以警告，務必要在10日內到車管所申請換領號牌，否則同樣會按照故意污損機動車號牌行為予以罰款和扣分。

拍不到車牌而出此損招的固然有，但更多遮擋號牌的行為，背后還掩藏著更大的違法行為，比如超載、超速、隨地傾倒渣土；甚至還有套牌車、克隆車，借遮擋號牌從事著非法客運生意。

上海曾集中銷毀過350輛克隆出租車，逼真程度，普通市民根本無法察覺。坐上這些黑車，風險可想而知。如今，網絡專車盛行，以低廉的拼車價格吸引到不少市民，其實也都屬于違法營運，無論是司機的駕齡還是機動車的性能，都缺乏安全監管。我國法規明確界定了“非法客運”的范圍，“網絡專車”和“五類車”（電動三輪車、正三輪摩托車、二輪摩托車、殘疾車、電動自行車）都在其中。

舉全市之力抓違法

今年2月2日清晨，一輛952路公交車，在逸仙高架逆行7公里后，終于與一輛正常行駛的面包車迎面相撞，造成50多歲的面包車司機當場死亡。

一些道路違法行為雖然不如“亂停車”“亂占道”那樣高發，一旦發生險情，同樣會造成車毀人亡的重大事故——逆行就是其一。按照交規，機動車逆行，處200元罰款、扣3分。執法不可謂不嚴，但違法行為還是時有發生。究其原因，其實逆行和“亂停車”“亂占道”等高發行為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如果道路本來就只有雙向二車道，一旦其中一條被隨意停在路邊的機動車堵死，同方向的其他車輛勢必只能借對向車道逆行一段后再回到自己的車道了。而如果整條街都被停滿車輛，情況就更加危險。

不僅逆行，機動車滯留路口、闖紅燈、超越停車線、在人行道或網格線停車……種種行為都存在著巨大的安全隱患。不逆行，不闖紅燈黃燈，許多人都能做到，但滯留路口、在人行道或網格線停車，在堵車時卻是常見的情況。

據交警介紹，黃色網格線的意思，就是“禁止一切車輛長時間或臨時停車”。這種黃色方形邊框，內有交叉網格狀線條的路面標志，通常會被設置在醫院、學校、重點單位門口，以確保車輛進出時不被其他車輛堵住。所以，網格線的道理和人行道類似，即使在堵車、車行緩慢時，也不可停在線上，否則可被處以100元罰款。正確的做法是在來不及駛過網格線和人行道的時候，退居后方等待。

然而面對更加嚴重的道路違法行為，有限的警力只能抓大放小。如何才能杜絕此類現象？上海警方表示，除了把所有警力都壓到街面、劃分責任區塊之外，機關干部也要支援一線，把交通管理當作一個系統工程來做，工商、城管等基層的執法力量和“平安馬甲”、交通文明志愿者等社會力量，都要凝聚起來，投入到大整治行動中。

風俗尚可易，違法豈難糾

造成道路違法行為的，不只是機動車駕駛員，非機動車主的各種闖紅燈、逆行、載人，行人的亂穿馬路、闖紅燈、跨越隔離欄，也是影響交通安全的重要因素。雖然這方面的宣教從“七不規范”時代就已經開始，但收效并不明顯——直到現在，助動車引起的交通事故還是大頭，外國人也被戲謔，一到中國就學會了“中國式過馬路”：人齊就走。

而在今年的大整治中，除了全媒體宣傳，上海市還將吸取春節期間“禁燃令”的成功經驗，營造全社會支持參與的輿論氛圍，對不文明的非機動車和行人違法行為進行全方位打擊。

今年春節，上海真正做到了“外環以內煙花爆竹基本無燃放”，引發火災事故為“零”。雖然早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各大城市就陸續頒發過“禁燃令”，但民俗如此，一直未能真正落實。今年除夕，上海派出了5萬公安民警、消防官兵，30萬平安志愿者，通宵達旦對外環線內的7301個居民小區實行“守小區、守門洞、零燃放”措施，這才取得了效果。

正所謂“法不責眾”，非機動車違法才罰款5元到50元，行人闖個紅燈才罰款10元，翻閱隔離帶也就50元，10次也查不到1次，違法成本自然很低。偶爾打擊一陣，風頭過去了，闖紅燈的人又會回來。唯有改“突擊”為“常態”，改“短跑”為“馬拉松”，才有可能像禁止煙花爆竹一樣，移風易俗。

據悉，今后闖紅燈、違法載人等行為，可能被列入個人征信系統，不只是罰款了事，做多了還會影響一個人的誠信。正如上海市委書記韓正所言：“良好的城市交通秩序是管出來的，不是宣傳出來的。對于交通違法行為，僅靠教育遠遠不夠，必須依法嚴管，嚴格到讓違法者付出足夠痛的代價！”上海已將城市綜合交通狀況納入“十三五”規劃重點，而“衡量下一個五年上海城市綜合交通狀況的根本標尺，是全體市民的真實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