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宸渝++李興江

【摘要】目的:探討高中生焦慮水平、同伴接納與不同寬恕的關系以及同伴接納在焦慮與不同寬恕間的中介作用。方法:采用問卷法以259名高三學生為被試進行測量。結果:①高中生焦慮水平、同伴接納和不同寬恕之間均顯著正相關,但焦慮與寬恕自己比焦慮與寬恕他人有更高的相關;②同伴接納在焦慮水平和寬恕自己、總的寬恕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在焦慮水平和寬恕他人之間起完全中介作用。結論:對于不同的寬恕對象,焦慮和同伴接納的作用是不同的。
【關鍵詞】高中生 焦慮 同伴接納 寬恕
【中圖分類號】G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6)04-0097-02
Relationships among Anxiety, Peer Acceptance, and Different Forgiveness in High School Students
【Abstract】Objective: To explore relationships among anxiety, peer acceptance, and different forgiveness in high school students. Methods: A sample of 259 high school students was surveyed with questionnaires. Results: Both anxiety and peer acceptance related to forgiveness significantly. Peer acceptance partially media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nxiety and self-forgiveness,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nxiety and total forgiveness, whereas it served as a complete mediator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nxiety and other-forgiveness. Conclusion: anxiety and peer acceptance have different influence on different forgiveness.
【Key words】High school students; Anxiety; Peer acceptance; Forgiveness
寬恕是促使受害者對冒犯者產生共情的一系列的動機變化過程,該過程使受害者報復和疏遠冒犯者的動機降低而使其善待冒犯者的動機增強,并促使雙方和解[1]。寬恕的本質是一種親社會行為動機的轉變過程[2],它是處理人際傷害的有效方式[3],有利于個體的心理健康和社會的安全穩定。寬恕有寬恕他人與寬恕自己之分,二者雖然具有相似的動機轉換性質,但也有明顯的不同。寬恕他人是回避冒犯者,一般認為寬恕他人是沒有條件限制的,寬恕他人對于冒犯行為而言并非必要的;而寬恕自己則是回避與冒犯行為相關的所有刺激,寬恕自己會涉及很多其他因素,比如要努力進行修復且不再進行類似冒犯等,寬恕自己還是自我和諧、恢復心理健康所必需的[2,4]。因此,分別探討不同寬恕的影響因素及其機制是必要的,這對于培養并提高個體的不同寬恕傾向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但以往研究明確區分并比較二者的并不多見。
就人際關系而言,同伴關系是中學生最重要的人際關系之一,且同伴的影響逐步超越父母的影響[5]。同伴關系有同伴地位(包括同伴接納與同伴拒絕)和二元友誼兩種情況[6]。已有研究發現,兒童的親社會行為與同伴接納呈正相關[7,8]。因此,作為親社會性動機的轉變過程,寬恕,尤其是寬恕他人與同伴關系具有密切關聯。研究發現,對好朋友的寬恕程度會高于對一般同學的寬恕[9]。Koutsos等人的研究也表明人際間寬恕是個體因素與人際因素相互影響的結果[10]。但自我寬恕是否與同伴關系有關尚少有研究涉及。此外,同伴關系和焦慮之間也存在相互影響。一方面,同伴交往經驗有利于焦慮的緩解。另一方面,高焦慮也是引起不良同伴關系的危險因素。因此,焦慮、同伴接納與不同寬恕之間可能存在更為復雜的關系。
從理論上說,焦慮對個體的影響是廣泛而深刻的,它不僅會影響到個體的寬恕傾向,也會影響到其同伴關系狀況。而同伴關系(如同伴接納)更會影響到對他人的寬恕。更進一步說,焦慮可能會通過影響同伴關系繼而影響個體的寬恕傾向。本研究擬以高中生為被試,檢驗上述假設,以期為中學生不同寬恕的培養與提高提供心理學依據和參考。
1 對象與方法
1.1 對象
隨機整群選取某城市兩所中學高三各六個班學生為被試,發放問卷360份,回收332份,剔除無效問卷后剩余259份。其中,男生156人,占60.2%;女生103人,占39.8%,平均年齡17.73+0.87歲。
1.2 工具
1.2.1 焦慮量表采用由Zung編制的焦慮量表[11]。SAS采用4級評分,主要評定癥狀出現的頻度,其標準為:“1”表示沒有或很少時間有;“2”表示有時有;“3”表示大部分時間有;“4”表示絕大部分或全部時間都有。20個條目中有l5項是用負性詞陳述的,按上述l~4順序評分。其余5項(第5,9,13,17,19)注*號者,是用正性詞陳述的,按4~1順序反向計分該問卷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6。
1.2.2 同伴關系問卷采用鄒泓[12]修訂的同伴關系量表,包括3個分量表共30個項目,分別為同伴接納分量表和交往恐懼分量表、自卑分量表。本研究僅采用同伴接納分量表,共20個項目,4點計分,分數越高,同伴接納水平越高。本研究中同伴接納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8。
1.2.3 Hearland寬恕量表該量表由Hearland編制,由王金霞改編[13],共24個項目,分為寬恕他人和寬恕自己兩個維度,各12道題目,里克特7級評分,得分越高,則越容易寬恕他人或自己。
1.3 統計處理
以班級為單位,使用統一的指導語進行團體施測,填寫完畢后當場回收問卷;全部數據采用SPSS19.0進行統計處理。
2 結果
2.1 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及相關分析
焦慮、同伴接納與不同寬恕之間的相關都達到顯著水平,但弱焦慮與寬恕自己比它與寬恕他人有更高相關;而同伴接納與兩種寬恕的相關無明顯差異。見表1。
表1 焦慮水平、同伴接納與不同寬恕的相關( N=259)
注:*P<0.05,**P<0.01,***P<0.001,下同。
表2 同伴接納在焦慮水平與寬恕間的中介效應依次檢驗
2.2 焦慮、同伴接納對寬恕的預測作用以及同伴接納的中介作用
為檢驗同伴接納在焦慮與寬恕之間所起的中介作用,本研究依次進行回歸分析,所建各變量間的回歸方程為:(1)Y=cX;(2)M=aX;(3)Y=c'X+bM(其中Y代表因變量寬恕,X代表自變量焦慮水平,M代表中介變量同伴接納),對相應的系數a,b,c,c進行檢驗以確定是否存在中介效應。表2匯合了三個方程的檢驗結果。
結果發現,在寬恕自己和總的寬恕中,回歸系數a,b,c和c均顯著,但c比e有較明顯的下降,說明同伴接納在焦慮和寬恕自己、總的寬恕之間均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其中,在寬恕自己中,中介效應與總效應之比為0.39×0.17/(0.26 +0.39×0.17)×100%=20.32%,而直接效應高達79.68%;在總寬恕中,中介效應與總效應之比為0.39x0.26/(0.21+0.39x0.26)x 100%=32.56%,直接效應占總效應的67.44%。而在寬恕他人中,回歸系數a,b,c顯著,但c不顯著,說明同伴接納在焦慮與寬恕他人之間起完全中介作用。
3 討論
本研究發現,焦慮與同伴接納、兩種寬恕之間兩兩相關均非常顯著。這與假設相一致,說明焦慮水平越低,越容易寬恕自己或他人[8],也更可能被同伴所接納。同樣,越受同伴接納的個體其親社會行為水平越高[22]。同時,本研究也發現,寬恕自己比寬恕他人與弱焦慮有更高相關而兩種寬恕與同伴接納相關程度類似,這部分支持了我們的假設。可能與我國特殊的文化背景——更多人際取向有關。
中介作用的分析結果支持本研究假設,同伴接納在焦慮水平和寬恕自己以及總的寬恕傾向之間僅起部分中介作用,但在焦慮水平與寬恕他人之間卻起完全中介作用。同伴關系在兒童青少年發展中具有成人無法取代的獨特作用和重要適應價值,研究普遍支持了親社會行為與同伴接納相關,而攻擊或破壞行為與同伴拒絕相關的假設[20]。但寬恕作為一種親社會動機的轉變過程,它所指向的對象(自己或他人)不同,也導致了焦慮和同伴接納的作用不同。同伴接納是同伴關系的重要指標,在我國文化背景下個體可能無論對誰的寬恕都受到人際關系好壞的影響。但焦慮不同,對自我寬恕的影響顯然大于對他人寬恕的影響,盡管它也會影響個體對他人的寬恕,但更多地是通過對同伴關系的影響間接影響這種寬恕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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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作者:
李興江,生物高級教師,高中生心理輔導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