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林權制度改革后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及其影響因素實證研究
——以福建省為例

肖慶業

（閩南師范大學商學院，福建漳州363000）

集體林權制度改革后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及其影響因素實證研究
——以福建省為例

肖慶業

（閩南師范大學商學院，福建漳州363000）

集體林權制度改革實施后，獲取林權的林農成為林業經營的主體，集體林權制度改革對林農的生產投資決策行為產生了重要影響。本文以福建省永安市和尤溪縣272戶林農戶的調查數據為基礎，運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實證分析了林農戶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影響因素。研究結果表明：性別、文化程度、林業收入占總收入的比重、到林地的距離、公益林面積、林地經營面積、林地地塊數、林改后林業收入是否有增加、林改政策是否實施到位等因素對林農戶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影響顯著，但其影響方向和程度有所差異。

集體林權制度改革；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影響因素；Logistic模型；福建

一、引言

集體林是我國林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林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載體，在我國林業發展事業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2003年集體林權制度改革試點工作在福建、江西、遼寧率先展開，2008年集體林權制度改革在全國全面推廣實施。集體林權制度改革實施后，獲取林權的林農開始逐漸成為林業經營的主體，林業產權改革的成敗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林農能否獲得更高的經濟利益。林農林業生產投資決策行為將直接決定林農收入是否增加、林業經營效益是否提高。因此，研究林權改革后林農生產投資行為的變化特征及其影響因素，對于促進林農增收、林業增效及林業的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關于林農林業生產投資行為，許多學者進行了研究。陳珂（2008）研究發現，集體林產權制度改革之后，遼寧省林農投資有了更大的發展，超過80%的的林農愿意把更多的資金投入到林業發展中。羅金、張廣勝（2011）對遼寧省11縣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受教育程度、是否為村干部、是否掌握林業技術、申請木材采伐指標是否困難、林業收入、家庭人均純收入、林種、地塊質量、經營類型、林齡等是影響林農生產投資決策的主要因素。謝彥明、支玲（2011）對云南省景谷縣的實證研究表明，林地距離林農家庭越遠、林木質量越好、林改政策宣傳越到位、未繳納林地承包使用費、已編制林業經營方案、林業生產經營中缺錢頻率越高的林農增加林業投資的概率越高。李潔、劉偉平（2015）以福建南部5縣市的225戶林農為樣本進行實證分析發現，家庭勞動力數量、家庭收入、林地條件、林業生產風險偏好顯著影響林農造林意愿，家庭勞動力越豐富、家庭收入越高、林地條件越好、愛好風險的林農造林意愿越強。

目前，大部分林農認可林權的改革制度，并且也有很高的生產和經營的積極性，但是對于是否進一步擴大經營規模意愿卻存在差異。有的林農不斷投入資金以擴大經營規模，而有的林農則認為林業經濟效益低而對林業的可持續性發展持消極的態度，有些林農也因此想放棄對林業的經營權。林農意愿受多方因素的影響，具有復雜性、區域差異性及多因素關聯性的特征。本文從林農的行為決策、意愿角度出發，以福建省永安市和尤溪縣272戶林農戶的調查數據為基礎，運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實證分析林農戶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影響因素，依據這些因素調整政府行為，制定合理的林業產業政策，實現林業生產經營的規模效益及林業的健康發展。

二、數據來源及描述性統計

（一）樣本選擇及數據來源

數據來源于2015年7月-9月課題組在福建永安市和尤溪縣所做的農戶調查。調查共計發放問卷300份，最終回收272份有效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0.7%。

（二）樣本特征一般性描述

在272份有效樣本中，有170戶林農戶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占62.5%，有102戶林農戶不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占37.5%，整體上看，樣本林農戶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較高。受訪戶主以中年人為主，30～45歲的受訪戶主所占比例為25.4%，45～60歲為53.7%，60歲以上為12.1%，而30歲以下占8.8%。受教育程度方面，戶主多為初中文化，占48.2%，小學及以下與高中及以上分別占31.6%和20.2%。戶主是村干部的占16.5%。

三、模型構建與計量方法選擇

（一）實證模型構建

根據前面的文獻綜述以及結合中國農村的實際情況，作者認為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主要受到林農戶主特征（PE）、林農家庭特征（HO）、林農生產經營特征（MA）和林改政策特征（PO）等四類因素的影響。各影響因素選取的具體變量及主要統計量由表1給出。

建立影響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經濟計量模型為：

式中，μ為隨機擾動項，反映無法觀察到的其它影響因素。y為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當林農不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時，y=0，當林農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時，y=1。

（二）計量方法選擇

由于本文被解釋變量為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有“愿意”和“不愿意”兩種結果，為二元選擇變量，因此選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分析。其模型形式為：

則林農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概率為：

表1 實證模型變量說明

四、模型估計結果及分析

（一）模型估計結果

利用SPSS統計軟件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采用逐步向后回歸方法，首先將所有自變量引入回歸模型，利用極大似然估計法得到模型Ⅰ的估計結果（表2），然后進行各變量的顯著性檢驗，根據檢驗結果，依次剔除不顯著變量再重新擬合，直至所有自變量均能通過顯著性檢驗為止，最終有10個顯著變量保留在回歸方程中，得到模型Ⅱ，回歸系數估計結果如表2所示，從回歸結果看，模型整體擬和效果較好。

（二）結果分析

1.林農戶主特征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影響

性別變量在10%統計水平上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即相比于女性戶主，男性戶主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意愿更強，其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發生比是女性的1.38倍。

初中文化程度和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變量在模型Ⅰ和模型Ⅱ中都通過了10%水平的顯著性檢驗且其系數為正，表明隨著林農文化程度的提高，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意愿就越強。這主要是因為在對林業政策的解讀過程中，教育程度越高的林農，更能夠深入理解政策的內涵，認識的也就越全面，因此支持林業發展的可能性就越大。

統計分析顯示，林農戶年齡和是否是村干部這兩個變量在模型Ⅰ和模型Ⅱ中都沒有通過10%水平的顯著性檢驗，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影響不顯著。

2.林農家庭特征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影響

林業收入占總收入的比重變量在5%統計水平上顯著影響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且影響方向為正，表明隨著林業收入占總收入的比重不斷提高，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就越強，積極性越高，這是因為林業收入占總收比重越高，農戶對林業收入的依賴性越大，要提高家庭總收入，必然會擴大林業經營規模。

到林地的距離變量在5%統計水平上顯著影響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且影響方向為正，到林地的距離越遠，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意愿越強，并且到林地的距離每提高1個檔次，林農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發生比將增加7.8%。

統計分析顯示，家庭規模變量在模型Ⅰ和模型Ⅱ中都沒有通過10%水平的顯著性檢驗，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影響不顯著，說明家庭勞動力數量多少并不能對是否擴大林業經營規模起決定性作用。

表2 影響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因素的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估計結果

3.林農生產經營特征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影響

公益林面積變量在10%統計水平上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有顯著的負向影響，表明公益林面積越大，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越弱。結果顯示，公益林面積每增加1個檔次，林農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發生比將減少10.8%。其主要原因是，政府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對公益林采取養護措施，而公益林的建設屬于國家項目，林農因為無法獲得經濟方面的實惠，因此沒有經營的積極性。

林地經營面積變量在5%統計水平上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表明隨著林地經營面積的增加，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意愿就越強。統計結果顯示，林地經營面積每增加1個檔次，林農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發生比將增加19.5%。其主要原因是，林農戶的林業收入與其所經營的林地面積有直接的關系，一般來說，面積越大，收入越高，在這種情況下，林農戶對林業經營規模的擴大就表現出更大的積極性。

林地地塊數變量在10%統計水平上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表明隨著林地地塊數的增加，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意愿就越強。統計結果顯示，林地地塊數每增加1個檔次，林農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發生比將增加25%。其原因是，林改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林農戶的林地地塊數，相應增加了林地的面積，因此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就越強。

除上述2個變量外，是否加入林業方面的合作組織和是否接受過林業科技服務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影響不顯著。

4.林改政策特征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影響

林改后林業收入是否有增加變量在1%統計水平上顯著影響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且影響方向為正，表明在其它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林改后林業收入增加的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更大，其愿意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發生比是未增加的2.257倍。其原因在于：林農戶林業收入提高了，說明林改政策使林農直接受益。隨著生活水平的日漸提高，林農戶可以將更多的資金投入到林業生產中，林農更加有意愿進行林業經營規模的擴大。

林改政策是否實施到位變量在5%統計水平上顯著影響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且影響方向為正，即認為林改政策實施到位的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更大。其原因是，林改政策取得的效果越好，就說明林改政策實施的越到位，而林農戶收入的增加使他們的生活可以得到更好地改善，就會進一步促進林農經營的積極性，擴大林業經營規模的意愿就越強。

統計分析顯示，申請木材采伐指標是否困難變量在模型Ⅰ和模型Ⅱ中都沒有通過10%水平的顯著性檢驗，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影響不顯著。

五、簡要結論和政策啟示

本文利用福建省永安市和尤溪縣272戶林農戶的調查數據，運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探討了林農戶主特征、家庭特征、生產經營特征、林改政策特征四類因素對其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戶主性別、文化程度、林業收入占總收入的比重、到林地的距離、公益林面積、林地經營面積、林地地塊數、林改后林業收入是否有增加、林改政策是否實施到位等變量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有顯著影響，但其影響方向和程度有所差異。而林農年齡、是否是村干部、家庭規模、是否加入林業方面的合作組織、是否接受過林業科技服務、申請木材采伐指標是否困難等變量對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影響不顯著。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啟示：

（1）加強集體林權制度主體改革，全面推進林改配套政策。研究結果表明，林改政策是否實施到位是影響林農戶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重要因素。現階段，集體林權制度改革的核心內容主要是“明晰產權、分山到戶”，政府必須在林改中保障農民的主體地位。同時，必須全方位的推動林改配套制度的實施，建立區域性的林權交易所、扶持林業合作組織，使林農的利益能夠落實到位，避免由于林業經營而帶來的風險，確保林農的經濟收入，提高林農的生產積極性。

（2）加大農村教育投入，提高農民文化素質。研究結果表明，戶主文化程度是影響林農擴大林業經營規模意愿的重要因素，因此政府要加大對農村教育的投入，加快農村教育培訓網絡體系建設，采取多種形式促進林農文化水平的提高；讓林農認識到林業經營的經濟價值和社會效益，并以此促進他們對從事農林事業的積極性。并且從教育和宣傳的角度入手，提升林農保護生態的意識。

（3）加大金融扶持力度。林權本質上是一種非常好的金融工具，要建立完善的林權收儲機制，

進一步擴大林權金融功能和規模。不斷推進林權收儲財政激勵機制的建設進程，對能夠提供農戶貸款和擔保服務的企業、合作社等進行積極的引導和鼓勵。通過對貨幣、財稅政策等工具的綜合利用，引導金融機構建立完善的信貸、保險支持機構，要不斷地創新金融產品和服務，例如設立專門針對不同林種和不同樹種的服務產品等，構建與林業生產特點相符合的林業金融支持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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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婭，等.江西省集體林區林權制度改革效果及農戶意愿分析—以江西省永豐村、上芫村、龍歸村為例[J].中國農村經濟,2007(12).

[3]劉璨.中國集體林制度與林業發展[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08.

[4]張廣勝,羅金.集體林權制度改革中采伐限額與林農生產決策[J].林業經濟,2010(12).

[5]劉珉.集體林權制度改革:農戶種植意愿研究—基于Elinor Ostrom的IAD延伸模型[J].管理世界,2011(5).

[6]謝彥明,支玲.林農林業投資行為影響因素分析及政策啟示—以景谷縣197戶林農為例[J].林業經濟問題,2011(1).

[7]曹蘭芳,王立群，等.農戶林改配套政策主觀價值判斷對生產經營決策行為的影響—基于湖南省50個村500戶農戶的實證研究[J].農村經濟,2014(5).

[8]李潔,劉偉平.集體林權改革后林農造林行為的影響因素研究—基于福建省南部林改調研數據分析[J].林業經濟問題,2015(2).

（責任編輯：羅蕾）

An Em pirical Study on the Willingness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orest Farmers in Enlarging Forestry Management Scale after Collective Forest Tenure Reform—A Case Study of Fujian Province

XIAOQing-ye
（Schoolof Business,Minnan NormalUniversity,Zhangzhou,Fujian 363000)

After the implementation of collective forest tenure reform,forest farmerswho acquire forest tenure become themain body of forestry management;Collective forest tenure reform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forest farmers’production and investment decision-making behavior.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272 forest farmers in Yong’an city and Youxi county,Fujian Province,this paper uses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to analyze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forest farmers'willingness to enlarge forestry management scale.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gender,educational level,the proportion of forestry income in total income,distance to forest land,public welfare forest area,operating area of forest land,number of forest plots,whether forestry income has increased or not after the implementation of collective forest tenure reform,whether the implementation of collective forest tenure reform policy is in place or not,all these factors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forest farmers’willingness to enlarge forestry management scale,but there are differences as to the influence direction and degree.

collective forest tenure reform;willingness to enlarge forestry management scale;influencing factors;logistic regressionmodel;Fujian Province

F326.2

A

1008-2107(2016)06-0056-06

2016－11－01

2014年福建省教育廳中青年教師教育科研項目（JBS14105）。

肖慶業（1975—），男，閩南師范大學商學院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農林經濟管理和應用統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