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城鎮化進程中農民工市民化問題研究

郭巧云

(湖南商學院工商管理學院，湖南長沙410205)

新型城鎮化進程中農民工市民化問題研究

郭巧云

(湖南商學院工商管理學院，湖南長沙410205)

新型城鎮化是中國21世紀最重要的戰略任務之一，而農民工市民化則是新型城鎮化的核心。本文在研究已發表文獻的基礎上，從農民工受教育程度、教育技術培訓程度、自我認知、市民政策偏向性和社會保險制度五個方面進行問題與成因分析，最后提出了相應的對策和建議。

新型城鎮化；農民工市民化；就業；職業發展

新型城鎮化是中國21世紀最重要的戰略任務之一。政府城鎮化規劃提出，到2020年戶籍人口城鎮化率要達到45%，常住人口城鎮化率60%左右。自1996年以來，我國城鎮化進入高速發展階段，每年新增城鎮人口約2000萬人（這比歐洲一個中等規模國家的總人口還要多），年均城鎮化水平提高近1.5%。截至到2015年，我國城鎮化率達到56.1%，城鎮常住人口達7.7億[1]。但是,在城鎮化迅速發展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系列問題，如經濟發展不協調、環境迅速惡化等。所以，近年來，我國提出了新型城鎮化這一歷史性的新命題。在兩會上，針對新型城鎮化的以人為本，做出了新型城鎮化發展不是給城市發展錦上添花，而是給農民工市民化雪中送炭這一解讀。這表明了新型城鎮化是以農民工市民化為主要表現的時代命題。也就是說，新型城鎮化之新，在于更深度的農民工市民化。更深度的農民工市民化的內涵是多方面的，既包括公共服務、社會地位、經濟收入、人際網絡等外在形式的市民化，也包括價值觀、思維特點、潛意識等內在形式的市民化。只有農民工在外在形式和內在形式都充分融入城市、融入市民，才能真正意義上實現城鄉一體，才能真正實現城鎮化。新型城鎮化追求的不僅僅是城市與農村地域的一體結合，更是追求農民工與市民人際的和諧一體。

一、新型城鎮化過程中農民工市民化的主要問題及成因

農民工市民化的問題和障礙，追根究底就在于農民工與市民有著群體性的、普遍的差距。群體性差距越大，群體融合的困難度就越高。對于農民工和市民而言，由于歷史原因和社會原因，兩者的差距無疑是巨大的，其融合過程更是障礙重重。

1.教育資源分配不均造成的農民工受教育程度偏低，就業面狹窄

這里的受教育程度，是指就讀于國家認可的、具有頒布學歷證書的機構，包括全日制學校與非全日制學校，從而取得的學歷證書級別高低。《中國經濟周刊》的報告數據顯示，2012年，農民工高中/中專及以上文化人口比重為26.5%，同期城鎮居民人口中該類人口比重為50.0%；農民工大專及以上文化人口比重為7.8%，同期城鎮居民人口中該類人口比重為25.2%。如表1，大部分農民工的受教育水平都在高中或中專以下，相較于市民而言，農民工的受教育程度還有很大的差距和提高空間。這樣的受教育水平，顯然無法滿足社會發展的需求，也不能滿足大部分公司對職員的基本學歷要求。從而在極大地限制了農民工就業面的同時，使農民工與市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表1 2012年農民工與城鎮居民受教育程度對比%

造成農民工受教育程度低，特別是在高中以上學歷者比例銳減的的主要原因在于教育資源分配不均衡，主要表現為學校數量太少。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表明，2013年城鎮人口為73111萬人，農村人口為62961萬人。而在2013年，城市普通高中學校數為6348所，而農村普通高中學校數僅為708所。2數據表明，在農村人口與城鎮人口大致相等的情況下，城鎮普通高中學校數卻是農村普通高中學校數的9倍左右。這樣的差距無疑是巨大并且不合理的，表明了教育資源分配的不均衡。在農村，農民主要從事農業，離不開土地，并且大部分農民子弟即使在讀書期間也需要在家幫忙務農，所以農民子弟讀書一般都是就近擇校。但是很明顯，如此稀少的學校數量是不可能滿足人口相對分散的農村子弟的需求的。當學校數量過少而無法滿足農民就近就讀的需求時，農民選擇放棄讀書的可能性就更大，從而導致農民受教育程度較低。

2.用工理念落后導致的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與職業發展受限

一般地，農民工群體接受教育培訓比例的高低，是影響其技術知識和能力發展的重要因素，而技術知識和能力發展水平又是職業發展的基礎。然而，據國家統計局抽樣調查的統計數據顯示，2014年我國農民工群體接受過技能培訓的農民工占34.8%，比上年提高2.1個百分點。其中，接受非農業職業技能培訓的占32%，比上年提高1.1個百分點；接受過農業技能培訓的占9.5%，比上年提高0.2個百分點；農業和非農業職業技能培訓都參加過的占6.8%，比上年提高0.4個百分點，3如表2。這種狀況，顯然會使農民工群體的技術知識和能力嚴重不足的同時，只能從事不需要技術的純體力工作或者技術含量偏低的低端技術工作，最終導致很多農民工終身都局限于基層體力勞動崗位或者基層技術崗位，而無法發展為中高層管理人員以及高級技術人員。顯然，其職業發展的限制也就成了農民工市民化進程中的主要問題之一。

表2 接受過技能培訓的農民工比例

農民工群體接受教育培訓不足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用人單位培訓理念落后，使得農民工在工作中接受教育培訓的機會和質量大打折扣是不能忽視的因素之一。由于教育培訓效益的滯后反應，用人單位一時看不到對農民工進行培訓的好處，基本不愿意對農民工進行正式的和高階的培訓。據我們對長沙星沙工業園部分企業的調查，80%的中小企業老板表示極少對其員工進行正式培訓。

3.農民工與市民的交流不暢導致的農民工自我認知偏差

這里的農民工自我認知，是指農民工相較于市民對自我的定位。農民工的自我認知偏差，即意味著農民工認為自己與市民不存在一致性。胡文靜(2013)對安徽省的1000名農民工進行了問卷調查。結果顯示，認為自己“還是農村人”的占58%，認為自己“已經是城里人”的占14.2%，“說不清楚”的占17.8%，如表3。

表3 安徽省1000名農民工自我認知問卷調查結果%

從以上數據表明：大部分生活在城市里的農民工還把自己定位為農民。也就是說，即使在農民工人口占城鎮人口一半多的今天，依然只有不到二成的農民工認為自己是“城里人”，是市民。在大多數農民工的自我認知中，并沒有把城市當作自己真正的家，而是別人的家；與自己在一個城市一起生活的“城里人”不是自己的同類，而是另一個群體的人。這樣的自我認知偏差對農民工市民化而言無疑是非常不利的。當農民工潛意識就把自己與市民分開來，那么即使這兩個群體長時間生活在一起，看似已然融為一體，實則依然涇渭分明。這樣，農民工市民化就不可能實現。

認同需要理解。理解，源自交流。農民工自認為不是“城里人”的主要原因當屬與市民的交流缺乏。這主要表現在工作交流和生活交流兩方面。首先，由于農民工就業機制尚待完善，大部分農民工的就業形式都是采取熟人介紹、同鄉介紹的單一形式，所以農民工經常會出現一個村子的人集中在某幾個甚至一個地方工作的情形。同時，大部分農民工都是選擇那些對技術水平和文化程度要求偏低的企業和工作，而這樣的工作好久中幾乎找不到當地市民。自然地，農民工與市民就缺乏工作交流的機會。其次，由于社會人際冷淡和社區文化覆蓋率低。農民工與市民生活交流嚴重不暢。一方面，因為信息時代的沖擊，人的綜合素質發展與經濟快速發展形成脫節，導致人們在壓力增加的同時，應對壓力的能力并沒有相應地成長。因而人與人之間的生活交流日益減少，對陌生人充滿警惕，缺乏信任，形成社會人際冷淡。在這種大環境下，農民工與市民的生活交流難以形成。另一方面，由于社區文化發展滯后且覆蓋率不高，農民工與市民少有生活交流機會。陳偉東和熊光祥（2007）統計武漢社區文化覆蓋率，得出數據為武漢市全市平均覆蓋率為28.67%,中心城區、近鄰區和遠郊區的覆蓋率分別是33.73%、38.41%、13.86%。

4.社保制度缺陷導致的農民工群體社保低覆蓋率

據2014年我國農民工檢測報告顯示，農民工“五險一金”的參保率分別為：工傷保險26.2%、醫療保險17.6%、養老保險16.7%、失業保險10.5%、生育保險7.8%、住房公積金5.5%，比上年分別提高1.2、0.5、0.5、0.7、0.6和0.5個百分點。盡管外出農民工和本地農民工“五險一金”的參保率，與上一年度相比均有提高。而與同期我國城鎮居民的參保率相比，則明顯形成的巨大反差。

表4 2014年農民工參加“五險一金”的比例%

農民工群體社會保險的低覆蓋率，自然會導致農民工這一龐大的勞動力群體缺乏應有的社會保障。農民工基本的醫療保險、養老保險、失業保險和生育保險等基本保險得不到保障，農民工市民化就成了妄談。顯然，現行社會保險制度的缺陷已經成為農民工市民化道路上的巨大障礙。

從表象看，社會保險覆蓋率低的主要原因是農民工自身的參保意愿較低。即使用人單位不予其購買保險而給予其他物質上的補償甚至不補償，農民工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但從本質看，現行的社會保險制度不能滿足農民工的特定需求才是其真正原因。農民工由于自身學歷和職業技能水平的限制，工作流動性較大，而社會保險制度是按照不同工作崗位、不同所有制、不同地方的勞動者建立和制定的，而不同地區之間的社會保險不易流動。就養老保險而言，繳納養老保險后，如果要離開那個城市，往往由于保險信息流動困難，絕大多數的人都選擇退出養老保險。這樣農民工只能拿走養老保險金中自己所繳納的那部分費用，而不能拿走企業為他們所繳納的費用。這相當于他們的工資變相被剝奪，有損他們的利益，打擊了他們參加醫療保險的積極性。就失業保險而言，簽訂了勞動合同的農民工也有一部分工作流動性大，存在一部分人工作沒有連續滿一年的情況，就算企業為他們繳納了失業保險的費用，但由于沒有連續繳滿一年也同樣不能享受失業保險。而此時農民工已繳納的失業保險費也石沉大海，損害的還是農民工的利益，他們失業的時候仍然拿不到本可以保障他們生活的失業保險金。醫療保險也是如此。所以，現行的社會保險制度不僅不能滿足流動性較大的農民工的利益，反而變相地損害了其利益。

二、推進新型城鎮化進程中農民工市民化的主要對策

1.大力推進城鄉教育一體化，盡力滿足農民工群體受教育需求

提高農民工群體的受教育程度，是進一步推進農民工市民化的有效途徑。政府應當盡力完善教育機構分布體系，力爭在推進城鄉地域一體化的同時，推進城鄉教育一體化。在宏觀上而言，可以通過嚴謹的調查研究，確定雙重標準，最大限度滿足農民工的受教育需求。第一個標準是人口標準，即在某一地域范圍內人口達到某一標準就建立一個學校，以保證人口和學校的比例合理化。同時要確定基本合理的教師比例，以保證教師和學生比例合理化，保障教育質量。第二個標準是地域標準，即規定在某一標準面積地域內必須有相應數量的學校，以滿足就近求學的需求。在微觀上而言，各個地區可以根據本地區的實際情況通過調查研究進行針對性的調整和規劃，致力于滿足本地區人民的切實需求。

2.不斷引導企業轉變用工理念，科學管理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與職業發展

一方面，各級政府應當督促有關部門落實有關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政策；另一方面，還應當引導企業做好市場調查與預測，準確地把握市場需求的脈搏，結合市場需求，通過強化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促進其職業發展的同時，使企業獲得應有的市場收益。從而不斷引導企業轉變用工理念，科學管理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與職業發展，為農民工市民化提供個人素質基礎。

3.不斷完善農民工與市民的交流機制，逐步淡化農民工自我認知偏差

首先，政府應當著力于就業機制的改善，逐步完善農民工與市民的工作交流機制。在宏觀上，通過逐步構建統一的城鄉勞動力市場，實現農民工與城市市民享受平等的就業平臺，擁有相同的擇業機會，以加強農民工合理職業方面的流動，實現城鄉人力資源的最優配置。微觀上，各級地方政府加強城鄉一體化的勞動力市場管理，使農民工能充分了解有關就業的信息，最大限度得到與“城里人”同等的公平就業機會。

其次，加速社區溝通交流機制建設。地方政府應當在加大社區文化宣傳力度的同時，增加對社區公共服務設施的投放力度，為社區溝通交流機制建設提供必要的基礎設備條件，以增進農民工與社區城鎮居民的交流。同時要大力發展和動員基層群眾自治組織，讓其帶領社區居民開展和保持積極的社區文化運動，促進農民工與社區城鎮居民的更多交流。

4.盡快完善農民工社保制度為異地就業農民工免除后顧之憂

目前完善農民工社會保險制度的重點是建立跨地區的社會保險信息一體化管理制度。實現社會保險信息的統一登記、變更與注銷管理。以便跨地區社會保險信息的驗證和交接，加快社會保險跨地區流動的速度，降低社會保險跨地區流動的難度。只有實現了社會保險的地區間社會保險信息一體化管理，即充分考慮農民工工作場所和工資的不穩定性，建立一個可以保障社會保險關系在不同地區之間（包括城市和農村之間）流動的社會保險系統，實現一體化管理模式，才能保障農民工這一經常性的跨地區流動的勞動力社會保險的順利承續，使農民工在流動過程中能繼續享有社會保障，降低農民工參保社會保險的沉沒風險與后顧之憂，以提高其參保意愿和社保覆蓋率。從制度上促進農民工市民化的有效實現。

[1]劉戰平劉芳芳.新型城鎮化進程中農民工市民化問題研究[J].安徽農業科學,2014(12).

[2]李曉紅.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能力提升研究[J].河南理工大學學報,2014(4).

[3]胡文靜.安徽省新型城鎮化的瓶頸：農民工市民化影響因素分析[J].經濟研究導刊，2013（2）.

[4]陳偉東熊光祥.農民工社區文化服務設施建設現狀及其發展對策——來自武漢市1103個社區的調查與分析[J].經濟地理，2007（11）.

（責任編輯：羅蕾）

On the Citizeniz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n the New Urbanization

GUOQiao-yun
(SchoolofBusinessManagement,Hunan University ofCommerce,Changsha,Hunan 410205)

New urbanization is one of the strategic developments for China in the 21 century,in which the citizeniz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s the core.This study bases its cause analysis from five aspects,those of workers’schooling,workers’technical training,workers’self-cognition,policy preferences and social insurances,and put forth some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new urbanization;citizenization ofm igrantworkers;employment;career development

F299.2；F333.6

A

1008-2107(2016)06-0097-05

2016－11－05

郭巧云（1964—），女，湖南益陽人，湖南商學院工商管理學院教授，主要從事人力資源管理問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