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馬鞍山大,其實你的樓更大
永不關閉的東、西梁山,是你的兩扇門
讓人的心胸,一下子翻出去幾千里遠
沿著長江的水道,流水很靜,翠螺山很輕
一江煙波像一灣泊舟,時光輕易就可以托起
托舉到公元762年11月22日那個夜晚
那個水浪若雪,若一萬匹白馬
輕襲而來,學臨波微步的夜晚
我至今都在懷疑,那個夜晚,采石磯
是否聚集了太多江南水墨的靈性
長江,是否聚集了太多瓊漿玉液的味道
馬群中,是否有心愛的坐騎,化作你年少時的模樣
舞長袖,起醉影,仗劍去國,辭親遠游
那些水晶的詩句,是否掉落到迷死人的月光里
化作了五彩石,或一粒粒,浸著酒香的星星
其實那晚不止是你,整個長江和馬鞍山都跟著醉了
這一醉,至今都沒讓那個朝代醒來
而你,從此也只知對著長江,敞開豪邁胸襟
舉杯再邀于采石磯,翠螺山
邀水晶的詩歌,更邀騷人墨客,天下風流
傾倒你的杯中,此后的白居易,王安石遠遠地來了
蘇東坡、陸游、文天祥……甚至今人的郭沫若、林散之也來了
不過他們不為放浪形骸,曲水流觴
只為與你共飲前世的月亮,共飲
那顆掉落在翠螺山下的最渾圓的淚滴
而我,只能懷著水洗的心情,從江南的另一個城市來看你
感懷的心靈在登高,高舉的杯中,盛滿的不僅是酒
和浩蕩的長江,還有太白祠后,觀音閣里
被大士輕輕一諾,化去的許多
來自心頭的隱痛和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