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秋天
萬木零落的黃昏。一滴水
與另一滴水談論著疾病
女鄰居再嫁后,那扇門再也沒有推開
連蛛網也粘不住風聲了
落日翻不開舊日書頁
他一遍遍撫摸殘存的體溫,弓著背
聽雨,目光如遠山一樣起伏
他在一杯酒里裝睡
在微信一片灰暗的問候中
等候那列綠皮火車駛回八十年代
冷風吹來,時光虛擬
詩句在最后一行折斷。他彎曲的影子
沒有遠方,只有慢慢軟化的夜色
寒芒花
在初冬,寒芒花就要鋪滿山坡
白茫茫一片。隨風搖曳,像雪在燃燒
這是二十多年來
我最鐘愛的一種顏色。連風也是當年的
在不為人知的山坡
我從憂愁少年,走過中年的風霜
只有她年年迎風開放
披著樸素的白紗巾,陪我一起看夕陽
二十多年來,只有我知道她的閨名
別人都叫她芭茅花,或馬兒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