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似乎有一種美麗,踏雪而來,彈奏一生的素雅。
一直覺得,詠雪是一件詩意的事情。站在窗邊,看漫天銀白盡皆飄灑,揮舞出屬于自己的美麗與絢爛。喜歡納蘭的“不是人間富貴花”,恍若天邊而來,追溯天闕,低吟著優雅與冷傲;也喜歡岑參的“千樹萬樹梨花開”,火樹銀花點綴著這片不夜天空,在星空下恍若盛開的雪白梨花般素潔。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凄清,李太白“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的無奈,王摩詰“草枯鷹眼急,雪盡馬蹄輕”的豪放……多少在歷史長河中被永恒鐫刻的詩句,都融雜在冰雪的素凈與美好之中,恍若夏日最美的金色陽光,曬出一地的芬芳。
恍然間,似乎有一種美麗,踏雪而來,吟誦一生的詩意。
已不記得人生之中看到的第一場雪是在何時,卻始終記得剛上初一那年冬日里飄飄灑灑的紛飛白雪。漫天飄舞的白絮灑在臉上、身上、心上,至今仍然記得那縷甘甜而清冷的味道。今年這場雪恍若昨日,妝點著年少的夢。記憶里泛黃的笙簫仍然在吹奏著悠揚的曲調,這場雪卻仿佛跨越千年來到自己面前,輕輕訴說著一段靜靜的往事。踏雪而來,看身后一串依稀可辨的足跡,一瞬間似乎萬樹梨花盛開向我微笑,恍然間有一種“直掛云帆濟滄海”的豪氣涌上心頭,卻又很快纏綿在婉轉的回憶里悱惻繾綣。
恍然間,似乎有一種美麗,踏雪而來,留戀一生的回憶。
哈出一口氣,看霧氣一點一滴攀爬在鏡片上,雙手捧著一杯清茶,在靜好的時光里,品味踏雪而來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