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那些曾經的惶惑與迷茫,都在時間注視下變得若即若離。其實,生活中的許多不如意,如影隨形,也常常把我們帶進迷宮。在那里,人們顯得脆弱而孤獨,敏感的神經始終被一股神秘力量推向低谷——這是因為,世界太駁雜,而我們太孱弱。當然也不必耽于此,茫茫人海,畢竟還有陽光雨露,還有明亮的星辰輝映大地。只是,時間太匆匆,我們并沒有去用心感受罷了。假如想到這些,就應該在迷茫中反觀自己,沉思或者行走,都會在既定的目標里完成。所以,把握住每一個瞬間,讓稍縱即逝的心緒成為一種詩意和見證。
但我想信時光的饋贈。在我們所經歷的生命場景里,得失毀譽,情仇愛恨,皆是一段過程,不管命運如何,其結果必然會烙印在記憶深處。或許,曾經以為重要的,因時間的淘洗,現在都不重要了,相反,那些被一次又一次忽略的,恰恰又成為了需要倚重的生命支撐。很顯然,這種轉換便意味著,沒有人可以在時間的長河里抵達永恒。沒有人能夠懷揣夢想,在命運的十字路口彼此照亮……每當這樣的時刻,我就會變得不安起來,仿佛神秘中的某些黑色因子,在日復一日的交替往復中,根本無法看見我們自己。
事實上,能夠從生活中感悟到這些,也并非易事。人們總是在匆忙的生活中顧此失彼,也被各種瑣事纏繞,顯得疲憊而力不從心……或者無暇顧及,只能站在表面就事論事,卻根本無法了解事物真相。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作品也只能夠是膚淺、平庸的。長期以來,我試圖融入生活,細細品味,捕捉那些隱藏在表象之外的所謂意義,甚至,也曾思索和探究,把自己的觀察用詩記錄下來。其結果是,幾乎每一次努力都成為徒勞。我知道,深刻的道理往往隱含在具體事物里,而我們的眼睛已經被遮蔽得太久太久……
鑒于此,我也會在詩歌創作中表達自己內心的惶惑與不安。尤其是,在人與自然的相互作用過程中,脆弱的生態根本無法承載掠奪和貪欲,無法用持久的憤怒抵御財富的誘惑。這情形似乎還在延續,因為直到今天,利益仍在我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強力驅動。好在時間不會停止他的腳步,因犧牲環境而攫取的財富,最后必將以慘重的代價被時間索還。所以我相信未來,相信時光會以寬厚與遼闊為大地療傷。
不過,也應該看到,在一次次教訓面前,人們的認識和觀念正在發生變化。讓大自然豐盈而美麗,讓生存環境更加宜居,構筑綠色屏障,不斷提升生存質量,已成為當今社會的發展主題。“詩意棲居”——當人們真正意識到這一點時,大地就會更加安詳,人類的生活也將變得愈加美好。我以為,在我們生活的大地上,這才是詩人應該時刻關注的話題。正因為這樣,詩歌的力量才能夠得到彰顯,內心的不安就會漸漸平息……從這個意義上看,時光饋贈給我們的不僅僅是疼痛,還應該有思索,以及美和遼闊的安詳。
所以我敬畏大自然。不要覺得人定勝天,在規律面前,我們應該學會遵循。一切發展和創造,都要建立在以人為本的前提下,這是因為,對于整個人類而言,保護生存環境與提高生活質量同樣重要。那種以犧牲環境為代價的建設和發展,不能給人帶來安寧、幸福——甚至,它根本就是違背人類生存規律的。因此,我希望自己的寫作能夠有溫度,有力量。起碼,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能夠保持清醒頭腦,而不至于讓自己變得懦弱、麻木。
那么,時間可以修正的,就應該得到足夠重視。或許,我們根本無力改變什么,但只要詩歌的光亮還在,人類向美向善的步伐就不會停止。因此我相信,在詩歌創作上,我們的所有努力都肯定不會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