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建筑學的存在價值

摘 要：文科建筑學提出，在建筑理論、技術不斷進步的同時，返璞歸真，重新反思藝術與建筑的關系，同時提出建筑師掌握各專業知識、文化內涵的重要性，重新審視建筑與文化之間的關系。文科建筑學所要培養的文科建筑師不僅僅是會“畫”、會“做”，還更應該會“想”。文科建筑師們更應具備全面認識世界的能力，能夠綜合工程師和藝術家的眼光去把握事物，突破那種彼此排斥或疏遠的觀察思考方法與角度。

關鍵詞：文科建筑學；建筑藝術；建筑文化

在國外基本上把建筑學視為文科，至少是門特殊的學科，其學生來源也是形形色色。而中國的建筑學生源則是絕對的理科，由此中國的建筑設計越來越傾向于對技術的創新追求，理性的高度統一，而對于線型參數的學習也是在近兩年受到國際影響。建筑文化的全球化導致一致的追求目標，國內外建筑學院所培養出的建筑師們，對于建筑技術形態的追求達到空前的一致，但同時也弱化地域特色，如何拯救民族文化，提高建筑文化傳承意識，文科建筑學的存在尤為重要。

這里文科建筑學中的“文科”一詞并非是指高考所劃分的文科，主要是指建筑師所具備的藝術修養、文化內涵、建筑設計責任等各個方面，其中本文重點講述的是藝術、文化對于建筑學的重要性，由此統稱其為“文科建筑學”。

本文試圖說明文科建筑學的存在價值，建筑師們應以飽滿的熱情和一定的藝術修養，投身建筑學，實現文科建筑學的新興的重要性和深遠意義。

一、文科建筑學

在網絡翻譯器中輸入“文科建筑學”翻譯英文，百度、有道翻譯出現“The arts of Architecture”，谷歌翻譯為“Arts Architecture”……雖然不同的翻譯器最終的翻譯不同，但“arts”（文科）和“architecture”（建筑學）這兩個單詞卻是始終被使用的，其中arts的詞源是art（藝術），這也直接說明了文科建筑學的基本屬性：藝術。

Arts Architecture，同時被譯為學院派建筑，但本文所闡述的文科建筑學有別于傳統的學院派建筑，而是試圖以許多其他學科和大量技藝的科學的知識為基礎，同時用藝術的思維方式，強調審美的自然流露和想象力的自然迸發，擺脫技術的束縛，創造更多設計的可能性。

（一）文科建筑學的發展背景

全球化背景下的建筑漸趨一致的同時，蘊含著多樣化的特性，多樣化是全球化之下的客觀存在。但是這些多樣性中，有很多建筑還存在不足，這是由于其設計者們，對現代主義經典作品的曲解和模仿，沒有真正理解現代建筑的內涵。一些打著“尊重傳統”旗號的作品也正陷入新的“千篇一律”而不能自拔，一些現代主義建筑作品與“后現代主義者”們手法如出一轍，只不過后者是對傳統建筑的剪取與抄襲……

（二）文科建筑師們

建筑的趨同不僅僅是一個客觀現象，也同樣代表建筑師的主觀感受，反映建筑師所學的局限性，建筑師應該增修知識、培養氣質、用心設計。建筑全球化更意味著建筑應當反映藝術修養、文化內涵、民族特點及地方需求等。

當然，也存在這樣一部分建筑師，他們在不同時代開辟建筑發展的新道路，或提出設計的新方向，或指出設計內涵的重要性。以下舉出幾個具有代表性的文科建筑師：

勒·柯布西耶認為一名建筑師應當“是畫家，是雕塑家。即使他實際上不是，通過深刻的認識，他在精神上一定要是”（圖1）。

扎哈·哈迪德的人生發展經歷告訴我們：知識基礎的扎實，同樣能夠支撐設計的，同樣具備說服力。新奇的建筑表達語言，創造性的革新空間概念，可在建筑與哲學之間建立表達與對話的語境（圖2）。

王澍在建筑與當地環境、文化的融合方面進行了大量有益的探索，力圖使建筑回歸自然之根、回歸傳統文化之根，最終彰顯建筑回家的功能，進而使人類在現世生活中有所歸依（圖3）。

這些例子直接說明了，文科建筑學所培養的建筑師所具備的幾個特質：藝術修養的基礎、經歷和知識量的豐富、與傳統對話，等等。在建筑趨同的全球化之下，創造有文學內涵的多樣化。

二、文科建筑學的屬性

文科建筑學的提出，正是希望其具備藝術與技術的雙重屬性。建筑師如何兼備藝術與技術的雙修成為重要的課題。全球化背景下，技術交流學習，致使建筑技術的迅速吸收發展，而藝術氣質的培養也需緊跟技術發展的腳步，與技術并肩，對于建筑師的藝術培養，其中美術學院有必要發揮能動性。

（一）“業余即專業”

王澍用他特殊的表達方式系統表述了“業余建筑觀”，他提及：我在思考“業余”這個詞的時候，往往會想起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圖4）。我記得有一本評論羅蘭·巴特的小冊子，里面就提到了羅蘭· 巴特的業余性。英文里“業余”（Amateur）這個詞的另外一個意思是多才多藝的人，就是說無法限定這個人的角色。他是思想家、哲學家，是一個詩人，是一個攝影師，是一個在家里養花弄草干活的；他是大跨度的、無法限定角色的人。我覺得這對建筑師太重要了，它是粉碎所謂專業性的一個非常有效的工具。在粉碎它的同時，已經為你提供了一個真正的活動方式，你可以找到另外一種活動方式，來影響或者忘卻你所知道的這種專業性。

（二）“下意識”

養成科學思維的習慣是培養杰出人才的關鍵和必由之路。在建筑學中，其科學思維即文學建筑思維，培養文學建筑思維，建筑師們在設計時形成關聯大量認知的下意識，發揮藝術創作思維的潛意識，聯系文化特色，將意識融入設計的一句“像建筑師那樣思考”，致使我們在建筑理論、技術的方面走得太遠，何不換個思路，用一句“像藝術家那樣思考”，去實踐，去創造。

與此同時，建筑師應閱讀學習大量文學、電影和藝術方面的書籍，保持對事物的好奇心，建立文學建筑思維，使建筑師們成為有思想有內涵的設計者，他的設計是經過思考沉淀，與基地對話，熟悉材料、結構的價值的，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成就有內涵、有意識的建筑。

（三）“互養”

“互養”這一概念，較為形象的例子就有在日本的枯山水（圖5），日本人將宗教禪意融入枯山水中，對院獨坐，對枯山水的不斷刻畫也是對自我意識修養的凈化。

“互養”一詞在中國古代園林（圖6）養護方面體現，在園子養護的過程中，不單單是你養園子，你還要介入到園子里花草樹木的收拾，在這個過程當中，你已經被改造了，園子在改造你。不是只有你在養園子，園子反過來對你也做了非常大的改造，你整個生活狀態都會改變，從這一點來說，園林與人可以互養。

此概念用到文科建筑學中，就是文學意識與建筑設計的互養，在進行建筑設計時，促進大量知識與的認知、吸收學習，同時建筑師所具備的藝術修養也可提升建筑氣質。

（四）“匠人”

孔子早就明白提出“學”與“思”應互融互促，反對“學而不思”，也反對“思而不學”，不思就會狹隘、迂腐、教條，不學就會空疏、玄虛、脫離實際。

建筑設計同樣如此，只重視實踐的建筑師不可能對他采用的形式給出充分的理由；而僅僅重視理論的建筑師也不能成功，他們只捕捉到虛影而非實物。只有兼顧這兩方面的人，才好似全副武裝，既可以證明他設計的適合性同樣能將設計付諸實際。

理論研究和技術發展的同時，文科建筑師們應多向匠人們學習，與匠人建立良好的友誼，學習如何動手去建造，如何準確的運用材料，以何種手法將材料特性發揮到最大。在面對現代建筑持續擴張，傳統建筑技藝逐漸消失的情況下，難等可貴的是現存的一些匠人的建造手法還保留部分《營造法式》、《魯班傳》（圖7、圖8）的技藝。

（五）“傳承”

現代觀念認為，建筑學是“為人類建立生活環境的綜合藝術學科。建筑師的責任是要把己有的和新建的，自然的和人造的因素綜合起來，并通過設計符合人類尺度的空間來提高城市面貌的質量。建筑師應保護和發展社會遺產為社會創造新的形式，并保持文化發展的延續性”。這里的延續性，筆者譯為“傳承”。

文科建筑學提倡抓住設計中的“神”，在面對傳承問題時，文學建筑是應該做到使建筑可以以一種非常特殊的方式復活，但是這種復活不會回復到原來那種狀態去，也不需要回復到那種狀態去，建筑是以一種非常鮮活的方式，又重新活過來，或者也可以是意識傳承于建筑之中，使用的人可以感受到建筑的氣息。這就對文科建筑師的文學藝術修養提出很高的要求。

三、文科建筑學的價值論

價值論是建筑學里面很少討論的問題，但是在某種意義上，無論寫文章還是做城市規劃，或者設計，價值論是必須要進行討論的。面對現今以理論、技術為主要發展方向的建筑學，價值論的提出，更清晰地反映出文科建筑學的存在意義。

（一）文科建筑學存在的意義

建筑的屬性被劃分為工程藝術，那也就說明作為建筑及建筑設計，工程與藝術都很重要。

對現今甚至未來城市建造起重要作用的成千上萬的建筑師們身邊圍繞的，每天所看到的新建筑，幾乎是相同的設計模式，這致使有著千年文化歷史的中國文化，近百年現代美術熏陶的中國建筑師們不僅僅失去了傳統，更失去了特色。

重視文科建筑學，培養文科建筑師們意識到：這是一個全面根源性丟失的時期，一定會出現這個問題，當出現這種問題，一定會出現迅速枯竭的狀態。我們要保持傳統的青春和活力、知識的新鮮、藝術思維的活躍，面對現代主義、混凝土、西方哲學、先進技術的沖擊，審視自我的發展方向與路線。

（二）文科建筑學存在的重要性

文科建筑學所要培養的文科建筑師不僅僅是會“畫”、會“做”，還更應該會“想”。文科建筑師們更應具備全面認識世界的能力，能夠綜合工程師和藝術家的眼光去把握事物，突破那種彼此排斥或疏遠的觀察思考方法與角度。同時，如何去培養一批以思考建筑的意義為前提、思考中國當代建筑師的歷史使命去進行建筑設計的設計師尤為重要。

文科建筑學的提出，既是提出對藝術、傳統、文學的重視，將建筑設計中理論、技術之外的感性事物重新探索發現，以藝術的眼光擺脫建筑設計中工程規范的束縛，建立有氣質、有思想的建筑。

四、結語

文化很容易就留到建筑這類很煽情的語境中，只是現今的建筑設計模式，大部分由功能結構造價等決定，往往文字和設計意圖只是錦上添花的附屬品。

文科建筑學的提出不僅僅只是對文化的傳承，對藝術修養的重視，更是對現今建筑學發展的反思，建筑應放慢對建筑技術無限崇拜的腳步，回頭審視自己的內涵，掙脫商業的枷鎖，設計意圖是否有明確的表達、藝術修養是否足夠支撐建筑形式、技術是否與建筑藝術完美結合而不是藝術服務技術……會“畫”、會“做”，與會“想”還是存在差別的，移除“錦上添花”的標簽，使文科建筑學發揮“想”的作用，創建建筑設計的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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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何俊霞，上海大學研究生。研究方向：設計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