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孫”

陳鎮朝

我曾經想用隨筆側重寫一寫業余作者們對于社會的精神奉獻，以宣揚宣揚他們，讓社會了解了解他們。當時我定了一個總題目叫《作家素描》，但素描了幾個人物之后，因種種原因，我就素描不下去了——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而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我曾經對個別人看走了眼，對素描對象在未真正了解透徹時就匆匆動筆，因而造成以表蔽質，以偏概全。雖然本意為鼓勵與弘揚正能量，但客觀上的偏頗并對讀者產生的不良誤導卻事實存在。因此，我也就很久沒再去寫這方面的文章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怕，并非就真的被嚇死了，而是格外審慎。該寫的還是要寫的，一為友情，一為弘揚文壇正氣。經過審慎再三，我今天還是提起筆來，確定要把這個人物寫一寫。

雄杰是其名，孫是其姓。想寫孫雄杰其人的念頭其實已有幾年了。幾年前，孫雄杰說要編他的詩文集，叫我給他寫一篇序。友人信任，我自當勉為其力。他的詩文集一直未編定，我也就一直不敢隨便下筆。

今天下筆伊始，我首先聯想到了姓名學。而我要說的并非傳統意義上以五行命名的姓名學，而是姓名字面上與其人的個性、特性的某種對應的內在的微妙關系。

“俺老孫”，這是孫雄杰的習慣性自稱。凡是與孫雄杰接觸頻繁的人，經常會聽到他在談話中這么自稱。“俺老孫”這三字，我們何其耳熟，因為《西游記》中的孫悟空就總是這么自稱的。問題是孫雄杰的形貌，特別是臉型也酷似孫悟空。如果僅僅是形貌，臉型酷似孫悟空也不足為怪，怪就怪在他的為人、他的性格，也如孫悟空似的無私無畏、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許多人背后提到孫雄杰，都稱他為“孫猴頭”。這“孫猴頭”之謂是褒是貶，這其中當然不無深意，反正各取所需。我倒認為，不管外貌還是內在，這“孫猴頭”倒是確切且形神兼備。所以，這自稱“俺老孫”的“孫猴頭”，還是值得我寫一寫的。

孫雄杰為人正直，但社會上正直的人多矣。比較難能可貴的是他的無私與無畏。無私如果有畏，那也不過一庸人；無私如果無畏，那才算得上一個人物。

文壇不管大小，都是一個江湖。文壇上附庸風雅之徒、沽名釣譽之輩，自然大有人在。至于爭名奪利、拉幫結派，那更是司空見慣。

孫雄杰進入文壇，在于退休之后。他毛遂自薦，接手為某協會編輯辭典，并聲明甘為奉獻余熱，無償義務。他一開始就踏入一個爭名奪利、拉幫結派的漩渦之中，眼看有人總想爭名奪利，總想渾水摸魚，他以一個幾乎白身的身份，卻能拍案而起，疾言厲色又正氣凜然地頂住了一陣又一陣的歪風邪氣。他以他的無私與無畏，最終確立了他在某協會的地位與威望，當然還有他幾個月伏案無償義務的辛勤勞作。他的座右銘是：在知識上我永遠謙虛，在人格上我永遠不服輸。

自此始，孫雄杰在揭陽文壇上小有名氣。而后，他繼續一心一意為某些人某些文化單位出謀劃策，頂住了那些為爭名奪利的人對某些文化單位的操縱，并在他微薄的退休工資中拿出一些錢，支持這些文化單位的建設，并義務為其編輯一系列的報刊雜志。

孫雄杰的無私，并非己所不欲，欲強施于人。他自己對文化的奉獻是自愿的，但他對他人的腦力勞動，他主張要有報酬，并一再在某些對此認識糊涂的人面前再三強調其主張與認識。他所到之處總在弘揚正氣，他所到之處正氣則伴他而降。凜然不可侵犯、一身正氣的孫雄杰，他的無私與無畏，使某些協會中那些爭名奪利、拉幫結派的人不得不有所收斂，也不得不有所顧忌。

孫雄杰的為文，大多也是在退休之后。他對于寫詩，如他自己所說“在知識上我永遠謙虛”。他寫詩既反復地推敲，又不恥下問。他不滿足于湊句即罷，而是力求寫出自己獨特的見地與個性。這一點，難能可貴。有了這種精神，我相信他一定會寫出好詩。因為他的為文，正像他的為人一樣：堅與韌。

所謂有人品才有文品。有人品的孫雄杰，他的文品自不必懷疑。深奧與淺白，美妙與樸拙，都是一種聲音。孫雄杰的詩文我不敢謬評，但我敢于肯定的是，真善美三者他起碼占了首二，真善乃其風骨；至于美不美？方家自有所見。退一步說，他的詩文縱然藝術上還達不到至臻至美，但其真與善也必令人不敢小覷。序其詩文，我乏此能耐，況我五音不全，于詩更是外行，在詩作上根本不如他。因此，對他的詩文集，我自然不便不懂裝懂，亂點鴛鴦譜。所以，我只能對他做出點滴素描。素描者，單色畫也，廖寥幾筆的草稿而已。我在此寫下與他交往接觸中對他的基本印象。

簡言之，“俺老孫”，無愧于雄杰二字。

責任編輯/彭中玉